第324章 漂沒與攬責
黃得功趁後勤供給困難事,藉機大倒一番苦水,將得高傑、劉澤清兩個盡數賣至太子跟前。
朱慈烺聞及緊相順言定調子,將話鋒又是一甩,丟去蕭靖川身上,惹得蕭郎展露苦笑來!
“呵呵,是!殿下放心南行便是!”
“此處哇,有我同黃提督兩個,想必事情,總不會比得現下更糟啦!”
“且待得咱部後陣兵馬一到,屆時同得黃提督之滁州軍馬,兩廂這麼一合力!”偏首再行對去黃得功處。
“先將另餘三鎮調離分散去指定位置!”
“再堪後言統籌鋪排,你意如何?!”
蕭靖川亦作順水推舟事,將得己身早謀佈局,堂而皇之嵌入太子事間,合爲問去黃得功處。
“啊,好,好哇,這敢情好哇!”
“老黃我一鎮兵馬,此前又分是同級共事,總不好作與!”
“這下子好啦,有得殿下從後把着,咱兩部再爲合力!”
“旁的不敢說呀,但這濟南目前困局,定是可解啦!啊?!哈哈”黃得功亦有開懷。
可聞聽此般蕭、黃二人,就着後勤堪議事,竟盡講得些個軍務安排來,朱慈烺頗覺偏了題,遂亦緊着截住話頭兒,將切口再度扳正。
“呵呵,誒!你們兩個!”
“怎得聊着聊着,盡拐去你們軍務具體差任事項上去啦?!”
“啊?!”
“本宮叫你二位堪議的,乃是能否山東軍需自給問題!”
“你們可甭想打個馬虎眼,就此將事兒給漏過去!”朱慈烺嗔怪辭令,卻並不作惱。
言論此處,其兀自又轉得心神,再度惆悵道難。
“唉!”
“你倆呀,多少也要體諒些南境朝廷之近況!”
“這倪尚書信中言,爲籌備軍需配合北進大軍諸事,那兵部的侍郎史可法等幾人,亦可謂公忠體國啦!”
“先後頂住各方壓力,籌調一百五十萬兩,這纔能有得此番北進四鎮兵馬事!”
“可”
講來此處,朱慈烺瞧去有苦難言,遂便頓住口舌,長嘆一聲。
聞來情勢,黃得功接語。
“呃,殿下呀!”
“這,按理說呢,朝廷既能有得這筆款子,那此後勤轉運調度宗事,怎麼也不該是才堪月餘,就使喚不動了?!”
“這,呵呵,當然啦,其間細理,臣是不懂啦!”
“只是想着說,這裡邊,會否有什麼貓膩呀!”
黃得功一鎮總兵,軍伍調遣,糧草調配,均亦門兒清!
遂其心中,自有一筆細賬在。
如今兵部動不動,就言來撥調一百五十萬兩銀,這筆款子,那可絕非小數目哇!
於是他就想不通啦,爲何有得這些儲備銀,還供應不來具體軍需事項!
“呵呵,黃提督,你在軍中是老資歷啦!”
“又管着一鎮的兵馬,軍需所費供應,自有一套章法在!”
“不過呀,這朝廷辦事嘛,呵呵”
“殿下剛纔難言開口的,想來,恐是那官僚上下一體的漂沒與貪污問題吧!”蕭靖川一語中的。
旁坐榻上朱慈烺,聞及蕭郎一言點中要害處,面有微怔。
“哦?!”
“呵呵,是也,是也!”旋即苦笑,以掩神色。
“就拿上次轉海漕運來說吧!”
“兩萬石的糧食.”言間,朱慈烺伸得兩根指頭。
“如按尋常供應之南境糧價,則應爲米每石一兩六錢上下。”
“即便就如眼下這般,籌措匆急,又欲調甚多之情況,每石漲幅亦應不會超過三兩五。”
“但,可恨的是!”
“因自朝廷上下各級官吏差役民夫,層層剋扣貪墨!”
“這所耗銀財呀,可就無可這般計算啦!”
言畢此段,朱慈烺重是深吸口氣,忽爲扭身轉首,自得身側榻上小桌處,拈來信面。
“來!”
“這便是倪老尚書之親筆密信!”
“蕭郎啊,你來吧,將得本宮紅筆勾出部分且爲讀來!”
“亦叫黃提督一併聽聽!”言間,朱慈烺探手將得信箋遞出。
蕭靖川見此,忙緊着恭敬合手接過。
“啊,是!”
隨後,展紙就近手邊燭光,堪有讀來。
“呃”
“此番出海轉運糧秣事,原應供抵糧兩萬石,所耗錢銀八十五萬餘兩!”
“出動海船二十三艘,初三日,海上遇強風暴天氣,沉船十三艘,另餘十艘,亦遭波及!”
“遂終算運抵濟南之數,不足八千石矣!”
“此次事故,天災海難,實非人力所能挽回也!”
“爲免後續糧船再遭此等影響,遂臣同得南境諸員共議,決定改換小船,沿海線近岸北進。”
“不過,如此運法,則批量小矣,難抵大軍北境用途,騰轉亦又費時費力,新晉增添之成本差任再繁!”
“爲此,應天南境處,多日來,盡在議會,旨籌措新錢,以抵用此番花費矣!”
“諸事艱難,唯勉力爲濟而已!”
“殿下若至濟南,還望速速南來!”
“至於後勤供給事項,如能說動江北軍就地籌措,則最是安妥!”
“如難能行通,確有關隘,便亦罷了!”
“老臣於得南京,定亦當竭盡全力,以助後勤事拆點!”
蕭郎映着燭火,娓娓念來。
聞此,黃得功脫口應講。
“哎呦,我的個乖乖!”
“兩萬石糧事,竟,竟能耗掉八十餘萬兩啊!”
“這,這”黃表一副瞠目結舌狀。
“恩,無曾想到,漂沒竟至得這步田地!”
“可恨!可惡!”蕭言並率性拍桌。
“咱大明的江山社稷,就是被得這些個蛀蟲,給吃空啦!”
“殿下呀!”
“你此番南赴後,可要好好管管啦!”
“不能叫得這些個鼠輩,再繼續猖獗禍亂下去啦!”
“眼下,北境戡亂時局,本就需大爲用兵之際!”
“如就此放任此般事項不管的話,那”蕭郎頓口。
“這樣!”
“殿下呀,山東事,您就放心好啦!”
“待臣同得黃提督將軍務交接清楚,便會立刻着手分離三鎮事!”
“到時,山東境內軍馬,一體自管籌糧專項任差,亦會上馬緊辦!”
“想來,如此做後,南境眼下之後勤供給壓力,亦可有得一定幅度之減輕!”
“也能利殿下南赴後轉圜斡旋矣!”蕭郎吐口,將事終是攬下。
聞此,朱慈烺一拍大腿。
“哈哈!”
“好!好哇!”
“本宮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