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馬爲民再來衙門口
六月十一,太子再度啓程南赴。
濟南城中,蕭靖川因得麾下培忠、黎弘生等步兵大部人馬趕至,遂亦安妥有了底氣。
至午後堂議時,便說來遣長庭同得黃得功部下中軍田雄一道,細爲糾察各鎮違紀事!
此令下,到得第二日晌午,業已累計查清逮捕嚴重違紀者五十四人矣!
其中,高及二劉三鎮,不乏俱有軍職人員列入。
當然,對此一事件,簫郎亦曉見好就收之道理,遂瞧得形勢稍有失控苗頭,便忙急行勒令長庭等收住口子。
因這五十四人裡,亦不乏百戶、把總、千總一類軍職要員。
遂到下午申時初,蕭靖川便又命得於濟南府城中西大街主街口上,搭臺聚攏來數百民衆,做得觀刑事,以收個以儆效尤之效!
又三日,到得六月十四。
對劉澤清無顧截扣馬爲民遣送軍糧事,亦有得處理意見下達。
不過,因已然行過多日光景,糧秣有所損耗,再叫得劉澤清部盡數吐來,恐是亦難能實現啦!
遂所查追回糧食,總數已不過半,勉強收效而已。
而那青袍馬爲民,既曉此情至此,亦只得算是結果,遂亦不相追究,僅念再到布政司來,蓋了批條,好得儘快回程,以復運令!
六月十四日晚,戌時三刻(19點45分)。
馬爲民火急火燎,自城東居館處,趕來縣西巷布政司衙門門口兒。
“誒!誒!誒!”
“誰?!”
“你是哪個?!”
“瞧清楚這兒是哪兒了嗎,就敢這般莽着往裡胡闖?!”
“你當我們哥兒幾個那眼珠子都是出氣兒噠?!”
布政司府衙門前,簫郎親衛丁卒守備,見得馬爲民旁若無人般,徑直往內橫闖,忙將其人攔下,頗有嫌惡,嗆話言來。
“呵!這位小哥!”
“敢問這會子功夫,蕭靖川,蕭總督軍,可還在得衙門裡無有哇?!”
馬爲民不作答話,而是尋機反問出口。
“恩?!”
“你到底誰呀你?!”
“上來問這問那的!”
“咋?跟我們督軍很熟嗎?!”衙門口丁卒凝眉細觀,卻瞧得此人,並非軍伍打扮。
要知,近些天,簫郎安排於府衙中守備之近衛隊伍,業已因得秦旌帶隊南赴,及培忠等趕至,有了調換。
今日這些個,便就並不通曉首日抵進濟南諸事,遂對得這馬爲民嘛,便亦不相認識,也屬再正常不過也!
可馬爲民又豈肯如此罷手。
見得門前丁卒擰來粗眉,有得踟躕,遂便就緊忙着胡侃順竿爬!
“嘿,這,這不明顯嗎?!”
“嗨!你這後生啊!”
“咱老馬,跟你們蕭督軍,那可是老相識啦!”
“我跟你講啊!”
“那我倆好噠,可就差穿一條褲子啦!啊?!哈哈”
“怎麼的?他到底是在還是不在呀?!”
“我這兒是確有急事兒!”
“要不這麼着!”
“你呢,直接帶我進去,我同你們督軍只要是這麼一碰面,嘿!”
“那你不就全明白了嗎?啊?!呵呵”
青袍馬爲民短粗的身材,一攤手,堂而皇之瞎話矇事。
且爲說着,就趁那丁卒不及反應之刻,閃着身子,就欲再往裡面渾闖!
“誒!你”
“你給老子站住!”
丁卒毫不相讓,見這人如此行徑,亦忙驚駭同時,一把將得手中長槍抓抵過來,將他馬爲民再行逼出門外去。
“少他們跟這兒套近乎矇事!”
“閒雜人等,不經通傳,一律不得入內,這是上面定的死規矩!”
“俺們蕭家軍,可不像別個隊伍,那紀律是鐵噠,嚴明的很!”
“少跟我這兒打馬虎眼!”
“不就是求見督軍嗎?!”
“這也不是不成!”
“姓名,職務,先爲報來我聽!”
“待我們通傳,裡頭有了迴音兒,才堪答覆於你!”
丁卒稟規辦事,甚不開得情面。
“嘿!你這.,你”
“唉,行,行!”
“按你們規矩來!”
“老子我跑這趟差,真真兒是他媽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青袍馬爲民對此亦頗有些微詞牢騷。
“我,啊,看我,我叫馬爲民!”
“現任江寧糧道同知,亦爲本次遣糧押運的主管官!”
“啊!這個.”
“就這麼跟你說吧,你們這些天,吃的每一粒兒軍糧,那都是老子從得上千裡外,一袋子一袋子,給你們扛過來噠!”
“沒有我,就沒有糧!”
“沒有糧,你們就要餓着肚子去打仗!”
“啊,行!”
“現在,你總該知道我是誰了吧?!”
“麻煩你,進去向蕭督軍通報上一聲!啊!”
“就說我糧道同知馬爲民,特有要事,前來請見!”
“我這麼說,總該行了吧?!”
馬爲民梗着脖子,臨時應變來,倒亦有着幾分滑稽的囂張勁兒!
聞此,門前丁卒一時懵怔,不由就緊爲上下打量起眼前這矮胖青袍來!
片刻,鼻中有得冷哼。
“哼!行,知道了!”
“三子,去,你跑一趟,督軍就在前廳,應是正吃飯吶!”
“你要見着對機會,就給他報一聲,看督軍肯不肯見吧!”
丁卒扭身朝後吩咐,言罷,亦又偏首回來,斜目瞥去馬爲民處。
“喂,胖子!”
“話兒我給你遞上去了!”
“不過這到底能否見着,那便不是我們哥兒幾個說了算的了!”丁卒自爲交代。
“對,還有哇!”
“甭跟我這兒扯什麼軍需糧草的,還拿這事兒說頭!”
“我們蕭家軍隊裡的口糧,那可不是你們南境籌噠!”
“而是軍中馬銘祿,馬中軍從畿西南便隨軍運來噠!”
“替你通報,那是我等份內事!”
“可你也甭說憑這個就拿住了我們!”
“老子不欠你什麼!”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的事兒,還他媽攤不到我們哥兒幾個身上,你明白嗎?!”
丁卒據理力爭,瞧去,竟也是個槓頭人物。
聞之,馬爲民被噎了個瓷實,吃癟無狀,一時亦竟無言以對矣!
遂於門前,便就如此尷尬對峙起來。
直等了有一會兒,那進去報信通傳的三子才堪折回來。
“誒!二,二哥!”
“督軍有命,叫得咱放這馬同知進去吶!”卒丁三子呼喘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