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內。
三日的時間過去了,陳元與蘇婉兒都從修煉的狀態中醒了過來。
“婉兒,感覺如何?”陳元和煦的望着蘇婉兒,輕聲問道。
“現在只能穩住傷勢,內景中期的勉強能對付,想要徹底復原恐怕還需要數月的時間。”蘇婉兒沉吟了片刻,回答道。
陳元眉頭微皺,他現在的傷勢也是不容樂觀,此刻二人都是這個樣子,要真遇到神火門的人恐怕想走都難了。
將陳元的表情收入眼中,每每看見他的滿頭白髮,蘇婉兒心中總是一陣絞痛。
“怎麼了?陳元哥哥。”蘇婉兒強忍住心中的不適感,出聲問道。
“沒事,我們在這裡已經逗留了整整五日,我擔心神火門的人會找上門來,還是應該快點離開這裡爲妙。”陳元分析道。
神火門既然能與南山劍林、天嵐宮並立爲三大宗門,又豈止是隻有一個真武境強者坐鎮這麼簡單,肯定有什麼了不得的手段。
躲在此處雖然看似安全,實則極容易被人發現了,所以陳元這纔想着要離開。
蘇婉兒輕輕點了點頭,在北海之濱多待一日便多一分危險,還是早點離開爲妙。
一念至此,二人便起身朝山洞外走去。
出了山洞,陳元忍不住深吸了兩口氣,在山洞中待的這幾日,都未曾出過洞門,此刻出來忍不住多吸兩口。
“陳元哥哥,我們現在去哪?”蘇婉兒並立在陳元身側,問道。
“神火門勢力遍佈,我們自然不能走大道。”陳元頓了頓,問道,“婉兒,我們這裡離來時的渡頭有多遠?”
“這裡處於大盤郡的邊緣,想要去渡頭,還需要涉過五處郡城,經過六個勢力的屬地,以我們兩個現在的腳程,恐怕得行上十日才能到。”蘇婉兒想了想,回答道。
“十日,十日……婉兒,我們不能走這條路,神火門必定有所準備,說不定已經下了懸賞令,現在整個江湖都在追殺我們,舉世皆敵,還有沒有其他的路線。”陳元呢喃了兩聲,直接拒絕道。
“其他的路線,還有水路,神火門所在的忘川郡有一條忘川河,綿延整個北海,若是我們順流而下,能夠很快達到北海,只不過忘川郡是神火門的宗門所在,這樣去無異於自投羅網。”蘇婉兒回答道。
“忘川郡,忘川河。”陳元唸了兩遍,忽然失聲大笑道,“哈哈哈,婉兒,你不敢去忘川郡,那神火門之人又如何敢篤定我們會去?”
蘇婉兒並非愚笨之人,眼前一亮,很快便明白過來了。
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是安全。忘川郡既然是神火門的大本營所在,他們自然也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自投羅網。
“只要順着忘川河順流而下,抵達北海,一切便引刃而解了。”陳元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得的笑容。
“陳元哥哥,這樣的辦法都讓你想到了,我們現在便出發吧。”蘇婉兒興奮道。
“不急,在此之前,我們還得喬裝打扮一番。”陳元說着從懷中掏出一些瓷瓶。
隨後二人開始易容了起來,不消一刻鐘,兩個截然不同樣貌的人出現在石洞外。
一位風塵僕僕的劍客,臉上殘留着些許鬍渣,深邃的眼神充滿了滄桑感。而他的旁邊,則是一位則是神態溫婉的女子,俄羅的身姿,倒是極爲般配。
但是仔細觀察之下,依稀還是能看出二人的模樣,正是陳元與蘇婉兒。
易容後,二人大搖大擺的朝忘川郡所在的方向走去,並未故意走小路,而是走的官道,這模樣倒真讓人難以想象這竟是神火門通緝之人。
一路上,陳元與蘇婉兒皆是以夫妻身份相稱,並未引起別人懷疑,武者善遊歷,如陳元這般神仙眷侶浪跡天下的不在少數,雖然二人氣質不俗,但易容之下也遠不如以前那般扎眼。
出了山林,陳元才知道自己與蘇婉兒已經上了神火門的懸賞令,沿途皆是神火門的弟子,搜查的十分嚴,數人成一小隊,每逢十里便可遇見神火門的弟子,好在並未被人認出來。
就這樣,陳元與蘇婉兒行了數百里,眼看就要到忘川郡了。
前往忘川郡的官道上,一男一女並肩走在上面,男子手裡握着一柄古樸的長劍,臉上殘留着些許鬍渣,帶着一股子灑脫之意,而旁邊的女子溫婉賢良,引得不少人側目,不是陳元與蘇婉兒又是何人?
“陳元哥哥,我們再行一日便到忘川郡了。”蘇婉兒用僅二人可以聽見的聲音小聲道。
“是啊,這一路不易啊。”陳元點了點頭,感慨道。
自二人趕路這三日來,遇到的神火門弟子不下十次,每一次都是驚心動魄,好不容易纔走到這裡來了。
不過令陳元感到欣慰的是,越靠近忘川郡的地界,搜尋的神火門弟子便越少,這也證明他的判斷是正確的,起碼到忘川郡內少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又行了數里路,一間茶肆出現在二人眼前。
“趕了這麼久的路也累了,婉兒我們喝杯茶再走吧。”陳元說道。
蘇婉兒輕輕點了點頭,以二人的實力自然不可能累,不過演戲自然要演全套,何況也不急於一時,所以蘇婉兒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二人在茶肆坐下後,點了些許糕點,開始吃了起來,補充體力。
陳元一邊吃着糕點,一邊留意四周,人來人往。
茶肆並不大,開在官道一側,只有一個簡易的棚子遮風擋雨,除去陳元這一桌外,還有三四個桌子,都坐滿了人。
這些桌子上都是些光着膀子的漢子,大部分都是真氣一二轉的江湖之人,在普通人中也算得上是了不起的存在了。
陳元與蘇婉兒都心領神會的沒有說話,四周的嘈雜聲忽然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喲,這不是威武鏢局的趙鏢頭嗎?這是要去哪走鏢?!”一位手握鬼頭刀的中年漢子朝着剛來的一波人喚道。
爲首的是一位光膀漢子,手上老繭遍佈,一看便是練家子,身後還跟着數十人,皆是武者打扮。
“原來是聚豐堂的周賢弟,我道是何人。”那位趙姓鏢頭也認出來中年漢子,爽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