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被溪水腐蝕了大半的腿腳實在是一個負擔。
雖說他就處在了山洞口,離得山洞外不過半米之遠,可豹小膽身形一動,他好不容易向前挪動了半步的距離,就被突然衝過來的男人揪住後勃頸,直直的朝着山洞內扔去。
豹小膽急忙發出驚呼,然而,隨着“砰”的一聲響,他只覺着腦子裡“嗡”的長鳴起來,隨即再一次失去了意識。
因爲阿朱的緣故,蠍王洞中早已變得箭弩拔戶的,阿朱曾是制服小人蔘精的利器,如今卻成了蠍王山的勁敵,念着往日的舊情,獸人們一來不想傷害她,二來又忍不住感覺到了害怕。
巫鐮不贊同的看着冷若寒霜,將雙手背在了身後的男人,顯然他是在責怪寒霜剛剛的動靜搞的有些大了。
但寒霜根本沒有搭理巫鐮,他自顧自的將視線落在了山洞中央的阿朱身上。
阿朱本來就緊盯着依依和豹小膽所在的山洞口,這會兒看到了站在了豹小膽位置上,她的眼睛逐漸眯在了一起。
小人蔘精將控屍蟲似乎是做了改變,如今的阿朱不像當初那行屍走肉的狗子和蠍老三,反倒接近一開始與常人無異,並且還能引着蘇芷進入陷阱的阿朵!
這顯然不是一個好現象,巫鐮的眉頭緊緊的擰在了一起,讓人一眼就能猜透他究竟是因爲什麼事兒在煩心。
很快就將地上的碎肉消滅了個乾淨,只剩下了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跡,阿朱緩緩地撐着地站起了身子,她果真沒有理會靠近自己身側的獸人們,而是向着山洞口走去。
阿朱邁着矯健的步伐,讓人看不出絲毫的僵硬,眼見她離着山洞口越來越近,大家的心不約而同的擰在了一起。
望着她的背影,像是下定了決心般,巫鐮不動聲色的從石凳上站起了身子,他的神情逐漸變得堅韌,比剛剛還要嚴肅的直視着前方。
骨節分明的右手慢慢收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他的指縫間竟然夾着了一枚細細的骨針。
獸人界的獸人們大多是以野獸身上的血肉做食物,獵殺的野獸多了,一些閒來無事的母獸人便依據着那些被剔除後丟掉的骨頭做材料,磨製出了精緻的骨針。
只是用骨頭磨製骨針,骨質堅硬的不容易磨製成功,骨質疏鬆的又太過容易斷裂,因爲工藝精巧,所以骨針的數量並不多。
獸人們大多將骨針當成一種裝飾品做成項鍊掛在脖子上,好好的巫鐮將這麼個東西寶貝的夾在雙指間又是個什麼意思?
離得巫鐮最近的小威奇怪的看着他,小威隨意的撓了撓發癢的肩胛後,港一擡頭,忽然發現寒霜的手中同樣捏着一根大小相似的骨針!
小威一向比其他獸人聰明,不過這麼一眼,他便敏銳的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眼神一轉,小威稟住了呼吸,他沒有說話,而是將注意力緊緊地放在了巫鐮和寒霜的身上。
眼看阿朱離得山洞口不足五步的距離了,扶着石壁逐漸回過神來的依依靠着牆閉上了眼睛,他合上的眼眸中蘊含着濃濃的悲傷。
這種悲傷由內透外,將他整個人包圍,連帶着四周的獸人們都開始變得感傷,許是感應到了他的情緒,一旁的寒霜不由的朝着他瞥去了一眼。
“不想她死就站起來。”冰冷的話語沒有半點感情上的波動,然而就這麼短短的一句話卻讓依依身子一震,立馬睜開眼睛,擡起頭朝着寒霜望去。
寒霜說完這句話便沒有再搭理依依了,想着寒霜剛剛所說的話,依依的心臟立馬開始“咚咚”的劇烈跳動。
睫毛微微顫抖的注視着寒霜的臉,依依在寒霜的臉上認真的掃視了一遍,見他那張沒什麼表情的冰塊臉坦然的直視着前方,依依握緊的拳頭驟然一鬆,他頓時安下心來!
寒霜很少說話,可他的每一句話都有其中的深意在。
依依不願意深想,他下意識的想要相信寒霜的話,既然現如今寒霜都這樣子說了,那表明阿朱其實還有得救!臉上一喜,依依急忙將心底難過的情緒壓了下去,扶着牆站穩了身子。
不像依依突然表現出來的信心和堅強,獸人們的臉上無一不是擔憂的神色,他們抿着脣緊張的看着阿朱的背影,生怕自己一不留神便發生什麼讓人不願意見到的慘烈場面。
倒也不怪獸人們會有這種反應。
畢竟就算大家衆志成城一致對敵,蠍王洞裡的獸人們也沒有把握僅僅依靠一哄而上的戰術,便能將阿朱徹底的制服,在這種情況下,阿朱還雪上加霜的信步走到了山洞口,徹底的遠離了他們的包圍圈,獸人們有心無力,他們再也幫不上大忙了。
近百個人聯合在一起都沒有把握能一舉將阿朱拿下,更別提寒霜和依依只有兩個人。
就這麼匆忙的將此重任壓在他們倆的肩膀上,獸人們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好在,正當大家緊張相望的時候!剛剛還一動不動的巫鐮猛然朝着阿朱的背影衝了上去,大概是抱着背水一戰的決心,巫鐮的速度比獵豹還快,大家只覺着一陣風吹過,巫鐮便靠近了阿朱的身後。
可阿朱雖說被控屍蟲控制了,但她敏銳的反應能力還在,巫鐮的手向前一伸,他剛要揚起手中的骨針朝着阿朱腰上特定的某一處扎去,阿朱驟然轉過身子。
她這個時候離得寒霜已經不足兩步遠了,阿朱的驟然轉身雖說防住了巫鐮的攻擊,卻將自己的後背留給了寒霜。
寒霜的眼神一凝,他趁此機會毫不含糊的向前跨了一步,在阿朱還同巫鐮纏在一起的時候,猛地刺向了阿朱。
阿朱離得巫鐮,本就不如同寒霜近,巫鐮從一開始衝出去的時候就沒有存着一擊便中的想法,他和寒霜雖然在小事上不對盤,但面對大事他們兩個人還是很有默契的。
幾乎一個對視便明白了對方眼神中的意思,寒霜從站到山洞口後,便不時的朝巫鐮亮一亮手中的骨針。
巫鐮作爲一名巫醫,對醫學的專注使得他一向垂涎於寒霜的點穴方法,自從見識到寒霜將蘇芷從獸型折騰成人型,又從人型變回獸型的手法後,巫鐮總是在沒人的時候纏在寒霜的身邊,想要讓他把這等神奇的方法傳授給自己。
寒霜對巫鐮的行爲完全是嗤之以鼻,先不說這手法是上一任守護者,也就是阿朱的父親傳授給他的,單說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光一個情敵的名號,便沒有解囊相授的可能!
但巫鐮實在比寒霜想象中聰明太多了,他有着非常可怕的學習和領悟能力。
不過是事無鉅細的觀察了寒霜幾天,並且親眼目睹了他用點穴的方法幫一個小獸人止了血,巫鐮便自行將點穴的方法研究出個大概。
這點穴的方法錯一步便步步錯,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會從救人變成殺人,如果巫鐮什麼都不會也就罷了,偏偏他現在已經入了門,寒霜再不將正確的方法交給他,恐怕蠍王山上又得死傷無數。
守護者的重要職責就是守護蠍王山獸人們的安全,寒霜斷然不希望發生那樣的事情,所以雖然不情願,他最終還是將點穴的要領告訴了巫鐮。
巫鐮學習的進度很快,如今沒有寒霜指點他也能獨擋一面了。因此,不同於巫鐮的不報打算,寒霜是真的希望能只憑巫鐮的一擊,就將阿朱制住!
同阿朱在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即使獸人的生理構造不大相同,寒霜還是準確的找到了控制阿朱手腳行動的穴位。
骨針深深的插到了阿朱的血肉中,阿朱瞪大了眼珠,她高舉着胳膊想要朝着巫鐮撓去的動作不得不停了下來。僵硬的杵在原地,阿朱幾次想要掙扎卻怎麼都動彈不得了!
寒霜不確定這穴位能困住阿朱多長時間,中了控屍蟲,難免與常人變得不太一樣。
眼神一轉看向了渾身赤果的依依,寒霜原本想找一件獸皮衣服擰成繩將阿朱捆起來,可他仔細一看,依依的身上早就沒了衣物,在依依滿臉通紅的遮擋住自己的胯間之前,寒霜的視線迅速一轉,看向了其他的獸人。
獸人們的手腳十分利索,不用寒霜說,他們訓練有素的找到一根麻繩一樣的獸皮繩子,用力的綁住了阿朱的雙手、雙腳,並且將她拴在了巨大的石桌子上。
依依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人,他走到了阿朱的身旁,拿過獸人們遞來的獸皮,爲阿朱仔細的擦拭着臉上和身上染上的猩紅與灰黑。
總算消停一會兒了,獸人們不由的癱坐到了地上,經歷過狗子屠“村”的事情,衆人嘴上不說,卻一個個驚得滿頭大汗。
小威擡起胳膊用力的在額頭上擦了一把,他雙腿盤在一起的往地上一坐,正準備歇口氣事,卻突然跳了起來:“啊!我哥呢?”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