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楊巧月來到望鄉樓,包下整一層,楊穆忠呂夜塗跟着一同前來的。
“你們說她會來嗎?”楊巧月隨口問他們。
呂夜塗也有些不確定,“不清楚,我們平日和妙並無相交,按理說是會來的,呂家怎麼說在蘇州府也有些名望。”
“來了!”楊穆忠看向樓梯方向。
話音剛落,樓梯口出現一道青杉倩影,身材纖瘦,樣貌普通,但也不醜,平淡無奇的面容下,目光透出一絲凌厲。
她緩緩走上樓,掃了眼整層樓,竟然這麼大手筆包了一層樓。
卻只有幾個小年輕一桌坐着人,走過去。
“不是呂老夫人下帖嗎?幾位看着也不像老夫人!”妙琪琪帶着不滿,冷聲問道。
呂夜塗拱拱手:“妙姑娘,小生是呂家長子呂夜塗,這兩位是我表妹楊巧月和姻表兄楊穆忠,是他們有事找你。”
妙琪琪聞言十分詫異看向楊巧月:“你是丹州知府的千金楊家大姑娘?”
“哦?妙姑娘知道我?這人出名,想低調也不行。”楊巧月調侃笑道。
妙琪琪見楊巧月承認,微微皺眉:“楊家大姑娘的名聲小女早就如雷貫耳,沒想到真是如此年輕的……姑娘,楚朝四大富賈的珠寶商木家被你收拾,想不知道也不行吧。”
“這話聽起來像是誇讚,卻是言不由衷,你根本就不信此事。”楊巧月淡淡說道。
楊巧月的身份,對方自然會認爲她是依靠家中父親的勢力才讓木家的大本營被抄了。
“不知楊家大姑娘冒名下帖約小女出來有何指教?”
冒名二字聽起來格外刺耳,楊巧月卻不在意,“談合作!”
合作?
妙琪琪疑惑加警惕,直接拒絕:“不好意思,妙家和官家沒什麼好合作的,今日過來只是給呂老夫人一個面子,以後請不要再下帖。”
說着就要離開。
楊巧月見對方疑心這麼重,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
“妙姑娘要是不坐下來好好喝完杯茶,今日怕是走不了。”楊巧月目光透着寒光,威脅道。
“你威脅我!”妙琪琪臉色一沉。
楊巧月攤攤手,“文明人的事怎麼能說威脅呢,是強行請你喝杯茶。”
“我若是非要走呢,倒要看看怎麼攔我。”
妙琪琪說着繼續離開。
“四哥。”楊巧月無奈喊道。
楊穆忠下一瞬攔在了樓梯口,他的身手雖然比不上楊穆義,但怎麼也是在京師府學藝數年的身手。
妙琪琪看着這個其貌不揚,剛剛一直沒注意的少年,面色一沉,從腰間揚出長鞭。
楊巧月見對方用的鞭武器,倒是少見。
不過剛剛這一手顯然是練家子,難怪敢一個人出門的,也不怕被段家暗殺。
呂夜塗見楊穆忠只有閃避的份,節節後退:“表妹,忠哥似乎不是對手呀。”
楊巧月見已經纏鬥在一起的兩道身影,恰恰相反,楊穆忠遊刃有餘,妙琪琪招招落空已經不穩。
“放心吧,四哥的身手不弱,他是不出手則已,出手一擊必中的性格。”
剛說完,楊穆忠沒再閃避,看準妙琪琪因着急出現漏洞的招式,徒手抓住長鞭,用力一扯。
妙琪琪想要把鞭子撤回去,用盡全身力氣,沒想到楊穆忠突然鬆手。
她用力過猛,整個人往後仰,身後便是木欄,這裡可是三樓,若是掉下去,肯定重傷。
“小心!”呂夜塗和楊穆忠異口同聲喊道。
妙琪琪已經來不及反應,後坐力太強了。
楊穆忠顧不上禮數,急忙衝過去,一把拉住她的鞭子,往回一扯。
妙琪琪失去平衡,一下拉不過來,楊穆忠才拉住她的手,自己撞在木欄上,悶哼一聲。
妙琪琪扶着寬厚的胸膛,沒有受到一點傷害,被人緊緊的護着。
那絲溫暖的氣息,自從父親去世之後,她再也沒感受過。
當了掌家之後心越來越冷,手段越來越狠。
“你沒大礙吧?”楊穆忠低沉溫厚的聲音問道。
妙琪琪回過神,反應過來自己一個清白女子被一個陌生男子抱着,一把推開他,直接來了一巴掌。
啪!
一聲脆響在堂中響起。
楊穆忠一臉懵逼,自己不是救了她嗎?沒句謝謝,怎麼還捱了一巴掌。
妙琪琪臉頰慍怒,還想離開。
楊穆忠又一把拉住她:“小妹說了,你不能走!”
妙琪琪又是一巴掌,這次楊穆忠有了經驗,另一隻手抓住她,形成剪刀差,兩人姿勢曖昧。
楊巧月見兩人沒事,總算鬆了口氣,要是妙琪琪出點意外,別說談合作,怕是整個妙家都要跟她拼命。
只是這事情發展似乎有些出乎意料,趕忙上前:“四哥,你手力輕點,妙姑娘再怎麼也是女孩。”
楊穆忠似乎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緊緊抱着對方,感受到身前的柔軟,現在又緊緊抓着對方。
好像明白自己爲什麼被打,慌忙鬆開手,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對……對不起!妙姑娘,我剛剛不是有意抱……。”
妙琪琪臉頰唰的通紅,“你還說!”
楊巧月輕咳一聲,適時轉移話題:“妙姑娘願意坐下來喝完這杯茶嗎?”
妙琪琪瞪了眼攔在樓梯口的楊穆忠,她也打不過,只能坐回桌前。
“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楊巧月直奔主題:“我希望妙東家的船能幫我運送一批軍資到南邊境。”
妙琪琪從剛剛的羞赧中恢復冷靜,“我爲什麼要幫你?”
“這趟我可以付你一萬兩,只要你的船隻舵手和水手,其他事情我的人會處理。”楊巧月見她沒有一口拒絕,主動提錢。
楊巧月並不是瞎報,而是瞭解過一趟海運走幾個月是能賺到一萬兩的,要是走國外貿易更高。
一萬兩?
楊穆忠和呂夜塗都被這個數嚇了一跳,但沒有因此多嘴。
妙琪琪同樣愣了一瞬,旋即不再和一開始那麼警惕。
“楊家大姑娘果然好魄力,若不是爲官家辦事,這趟活我就接了。可惜,我最討厭官家,祖訓也是不做官家生意!很抱歉。”
說完,她將桌前的這杯茶一飲而盡,起身準備離開。
楊巧月卻不着急,緩緩說道:“比討厭段家還討厭?”
妙琪琪剛邁出的步子停了下來,回過身:“你這話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