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寒轉過頭去,靜靜的看着嚴顏,說道:“不,你是極美的。”
“你真的這麼認爲嗎?”嚴顏眼睛一亮。
楚雲寒說道:“若論相貌,初平之中實無幾人能夠超過你。”
嚴顏聽到這麼一番話,心中大定。她撇了撇嘴,說道:“那你爲何不多看我一眼。”
楚雲寒緩緩站起身來,平和說道:“嚴小姐,你不要亂想了……我是自願娶你過門的,如今已經成爲夫妻,還有什麼好亂想的……”
嚴顏瞪着楚雲寒,說道:“你,你還這麼叫我!”
楚雲寒說道:“是我說錯了,你已經成爲我妻子,我以後便直接叫喚‘顏’了。”
嚴顏聽到那句“你已經是我妻子”,心中很是美妙,她柔順的說道:“嗯……以後都這麼叫我……”
最後一盞燭火被吹滅,四周陷入到黑暗之中,只有窗口傳來的稀薄月光,還是讓能辨別四周景象。
嚴顏得了楚雲寒的保證,就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她放下了心中的包袱,聽話的寬衣解帶,鑽入到被褥之中。
夜已經很是深了,她卻無法入眠,只是直直的看着站在窗口處的楚雲寒。楚雲寒並不入睡,如同一座雕像般,靜靜的站在那裡,看着窗外。那身影透着一股說不出的淒冷和悲涼。
“他看着月亮到底是在思念誰呢……是某個女子麼……他的身影爲何如此失落……”嚴顏目光一陣閃滅。
忽然之間,她注意到了一個事情,那就是不知不覺之中,只見楚雲寒的拳頭已經是捏得緊緊的,並且微微顫抖着,不知道在凝聚着如何悲痛的力量。
楚雲寒直直的看着窗外明月,想起母親正在遭受着殘酷刑罰,心中確實已經陷入到迷狂狀態了,他的臉龐顯得有些扭曲,身體微微顫抖着。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雙溫熱的手臂從後擁來,緊緊抱住了他的腰部,同時,一張臉龐貼在了他的背後。
“雲寒,你怎麼了,在想什麼呢……”嚴顏緊緊的擁抱着楚雲寒,心疼的問道。
楚雲寒呆了一呆,漸漸回過神來。他沒有回頭,沉默了一陣,靜靜說道:“你還沒有入睡嗎?”
嚴顏並沒有直接回答楚雲寒的話,只是輕輕的說道:“雲寒,不管你怎樣了,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楚雲寒心中震動了一下,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背後緊緊摟着他的女子對他的深深愛意。一股十分複雜的情緒漸漸升起,說起來,自相視以來,他對嚴顏一直都帶着一股戒備,後面被三叔楚霖風所迫,這纔不得已去迎娶嚴顏,不過因爲滿心都被母親的事情所佔據,所以也沒有任何的感覺。然而這次聽到嚴顏這般掏心置肺的話,卻讓他心中涌現出一股感動了。
“謝謝。”楚雲寒說了一聲。
嚴顏責怪的說道:“不許你對我這般客氣。”
楚雲寒沉默下來,隔了許久,他轉過身來,深深的看
着嚴顏,說道:“顏,你知道我母親的事情的,對嗎?”
嚴顏聽到這話,目光中閃現出一股複雜之色,她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楚雲寒雙手按在嚴顏的肩頭,他咬牙說道:“你知道一些什麼,都告訴我!我母親她現在在哪裡?她到底遭受了怎樣的懲罰?”
嚴顏微微側開了目光,忽然輕輕嘆息了一口氣,說道:“月眉仙子此時便在聖地之中,聖地之事一切都是十分神秘,其他的我也無法得知了……雲寒,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月眉仙子不會有事的……”
“真的不會有事嗎……還是正遭受着非人的刑罰……”楚雲寒的身體顫抖着,他目光如裂。不知不覺中,他雙手的力量也激動的加大着。
嚴顏秀眉抖動一下,她有些幽怨的看了楚雲寒一眼,說道:“雲寒,你弄疼我了。”
楚雲寒聽到她這麼一句,這纔回過神來,他緩緩放開了手掌,忽而頹然一笑,說道:“可笑我楚雲寒枉爲人子,母親在難,我卻無能爲力!便是連進入到州府的資格也沒有……”他緩緩搖頭,目光中帶着一股說不出的淒涼。
嚴顏深深的看着楚雲寒,說道:“不,雲寒,你身上流淌着聖地的血脈,註定不能平凡……相信我,你肯定能達到橙通境界的修爲的!”
楚雲寒直直的看着嚴顏,吃吃說道:“真的麼……”
嚴顏重重的一點頭,堅定無比的說道:“雲寒,你相信我,放下心中的悲痛,並不用多久,你就能晉升橙通之境,到時你便能夠進入州府了!”
楚雲寒直直的問道:“即便進入州府之中,又何以能從聖地之中救回母親?”
嚴顏深深的說道:“聖地聖潔,外人絕難靠近,不過你卻是不同的,你身上流淌着聖地的血液,肯定是有機會的……”她頓了一頓,目光閃動,接着說道:“雲寒,無論如何,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以後我們一起進入州府之中,一起謀劃解救之事!”
楚雲寒呆呆的看了嚴顏一眼,他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又未置一詞。他忽然低下頭去,嘶啞的應了一聲。
嚴顏的手握住了楚雲寒的手,柔聲說道:“雲寒,放心吧,母親不會有事的。我也會派人回到州府一直打探消息的,聖地那邊一有風聲,我便會將事情告訴你的,好麼?”
楚雲寒轉過頭來,仍舊沒有說話。他深深的看着嚴顏,目光中神色複雜無比。
窗臺之邊,新婚兩人一陣對視,一股溫馨親切的氛圍在周圍漸漸瀰漫開來。不知不覺中,楚雲寒那顆冷漠之心似乎已被一股柔情悄然溶解。
風免派。溫婉小築。
“什麼?是鳳鳴商行嚴小姐?”
張若雲聽到消息之後一聲驚呼,她壓抑不住內心的震動,直直的看着面前的黃玉林,驚聲問道:“他迎娶之人竟是嚴小姐?”
黃玉林臉龐動容,緩緩點頭,說道:“沒錯,如今
楚家和鳳鳴商行聯姻的事情早便傳盪開來,楚雲寒迎娶之人正是鳳鳴商行的嚴顏!”
“不可能!”張若雲忽然激動起來,說道:“嚴小姐是什麼身份,豈會嫁給楚雲寒這個廢物!”
黃玉林想起當初在玉虛山下的情景,臉龐上呈現出一股古怪之色,說道:“先前師姐和你說起嚴顏對楚雲寒一往情深,你還不信呢……現在兩人已經成親,倒可以證明師姐沒有騙你了……”
她頓了一頓,忽然輕輕的嘆息了一口氣,說道:“想那嚴小姐身份是何等高貴,出身州府巨閥嚴家,也不知道見過多少世家公子,沒想到真心愛慕之人卻是楚雲寒……”
張若雲依然不肯相信這個事實,她的目光中流露着深深的震驚。嚴顏嫁給楚雲寒的消息傳來,她直感到無形之中,自己似乎被狠狠地抽了一耳光。這股感覺是如此的微妙,她想起嚴顏高貴的身份,臉龐上只覺得訕訕的,明顯的感受到了一種深深的諷刺!
忽然之間,臨江鎮那夜被楚雲寒狠狠羞辱的情景又浮現在她的心中,她想起自己和楚雲寒的約定,身體一陣顫抖,心中涌現出一股深深的恐懼。
就在這時,黃玉林嘆息說道:“師妹,是你看走眼了,他人雖然不善,但是絕不是你所認爲的廢物……他這般年紀,便達到了第七重的修爲,若論天賦,比之陳一然實是還要高出一籌的……應算是我們初平的第一天才吧……”
她緩緩搖了搖頭,接着說道:“如今我們風免派已是和他結下樑子,你更是直接去楚家和他悔婚……樹下這等敵人,終究是不妙的……”
張若雲似乎被刺中了痛處一般,她激動的叫喊道:“不!他就是一個廢物!在我心中他永遠都是!他現在第七重的修爲又如何,到了龍顏大會時,我仍舊是要叫一然哥廢了他四肢經脈!”她的臉龐微微有些扭曲,她的聲音顯得有些歇斯底里,她激動的叫道:“我要報仇!我就是要讓他生不如死!”
黃玉林沉默一陣,忽然說道:“師妹,恕我直言,我總感覺楚雲寒這人非同一般……如今他已是第七重的修爲,先前在玉虛山下陳一然便完全奈何不了他……再經過這麼幾月,你說會不會被他達到第八重的修爲,到時候陳一然可就萬萬不是他對手了……”
“胡說!”張若雲的臉龐已經陷入到徹底的激動之中,她激動的叫道:“不可能的!他怎麼可能是一然哥的對手,我一定會讓一然哥廢了他的!”
黃玉林被張若雲這番嘶吼,愣了一愣,倒也並不生氣。她緩緩搖了搖頭,嘆息說道:“廢掉他麼……以前或許是可以的,但是如今看來,卻是萬萬不能了……師妹你不要忘記了,他現在身後可是州府嚴家,鄭觀主豈敢招惹嚴家呢……便是玉虛觀有了冰旻太祖,也是不能的……”
張若雲臉色瞬間慘白無比,不知不覺中她緩緩後退了兩步,顫聲說道:“不,不……一然哥會聽我的,會給我報仇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