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既然已經結下了,我就得先下手爲強。
哪怕拼上重傷,我也得先了結了白景武。
我強壓着心口翻涌的氣血之間,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吳問,你可以走了。保證電話開機,隨時準備跟我聯繫。”
我站起來向警察點了點頭,快步走出了刑警隊。
我從刑警隊出來後,走到馬路邊上都沒敢張嘴,那口血還是沒壓住,一直往上翻。那時候,我着急半間堂的事情,根本沒有時間停下來壓制自己的內傷。
好在陳紹元跟我一塊兒被帶到了刑警隊,我出來不久,他也跟了出來:“小師叔,你怎麼了,你臉色……”
我對着陳紹元擺了擺手,又往半間堂的方向指了指,意思是:讓他趕緊找車回去。
陳紹元看明白了我的意思:“小師叔,你等着我,我馬上去找車。”
陳紹元急三火四的跑出去不久,就帶着一輛車回來了,陳紹元一路小跑回到我身邊,扶住了我一隻胳膊:“小師叔,我扶你上車。”
那時候,我確實有幾分站不穩腳的意思了,把半邊身子靠在陳紹元身上,讓他扶着我走到了車邊,我剛要開門的時候,車窗自己落了下來。我藉着燈光看見了車裡人的一張側臉。
陳玉龍!
我見過陳玉龍的照片,雖然對方只是從車裡露出了一張側臉,但是我仍舊能認出他的模樣。
我剛剛反應過來,就猛地打了一個激靈——陳紹元有問題!
我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陳紹元扣住了右手的脈門,半邊身子頓時使不出半點力氣,人也跟着靠在了陳紹元的身上。
那時候,如果有人從我們後面看的話,只能看見陳紹元是在扶着我上車,實際上,他是在讓我的身子向前傾斜。
我身軀在陳紹元的壓制之下,就像是一個待斬的死囚,伸着脖子探向車窗的方向。車裡的陳玉龍冷笑之間,拿出了一把剪刀,張開了兩隻刀刃,慢慢的往我脖子底下伸了過來:“你掛剪子殺了我的御鬼,我就用剪子殺你。”
陳玉龍手中那把冷森森的剪刀,往我脖子底下慢慢推進之間,對方再次冷笑道:“我還沒拿術士當過御鬼,你死之後,我會把你練成御鬼,讓你親手弄死半間堂的人,也好讓你們在我身邊早早團聚。”
陳玉龍說話之間,他手裡的剪子已經貼到了距離我脖子不足一寸的位置上,我狠狠一收小腹,硬是把我嚥了幾次的血給噴了出來,帶着熱氣的鮮血瞬間灑在了車窗上,也染紅了陳玉龍的半邊臉孔。
用心頭血施法是術士的大忌,心頭血催動秘法雖然可以讓法術威力翻倍,但也能讓術士元氣大傷,一擊之下不能殺敵就只能等死。
我那口心頭血雖然已經被我壓制了許久,我卻來不及去施法,只能去賭一下,心頭血上的陽氣能不能逼退陳玉龍。
能將對手逼退,我還有一線生機,一旦失手,我就得像白塑一樣血染衣袍。
我那一口熱血噴出之後,人也跟着睜大了眼睛。
我先是看見陳玉龍的臉上一紅,下一刻間,從他頭頂開始直至前胸,凡是被血覆蓋的位置上就都帶起暗紅色的火苗,陳玉龍的五官瞬間被火覆蓋,半個身子都被燒成了火球。
我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的心頭血上陽氣會如此之重,不僅剋制對方身上的陰氣,甚至帶起了火苗。
我微微發愣之間,陳玉龍便慘叫着倒在了車廂裡,順着車座滾倒在地。陳紹元跟着一個哆嗦放開了我的胳膊。
我來不及去管陳紹元如何,趕緊把頭往下一探,直奔車廂裡看了過去,車裡除了我剛留下的血跡,就剩下黑漆漆的一片陰影。
前後車座之間的陰影裡像是藏着人,可我卻怎麼也找不到對方的蹤跡。這時,車裡的司機也像是驚醒了過來:“你們兩個上不上車?窗戶上的血,誰弄的?”
“我……”我剛說了一個字,嘴裡就又涌出了血來。
司機愣了一下趕緊一腳油門,把車給開了出去。
“等……”我本來是想要叫住司機,可我剛喊了一聲就看見陳玉龍的面孔出現在了汽車後窗上,他剛纔真的藏在了車座底下?
陳玉龍頂着一張被火燒得半黑的面孔,對我陰冷一笑,轉頭把手伸向了前面的司機。
我還沒看清陳玉龍的動作,就眼睜睜的看着那輛出租車撞上了道邊的路燈,路燈被車撞得當場傾斜,汽車前臉也是面目全非。
“師叔……”陳紹元已經被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