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推門,陳紹元就迎了上來:“我的小祖宗哎,你是怎麼弄的啊?上去就把張文鳶眼珠子給廢了,這事兒整得……”
我不耐煩道:“趕緊收拾東西,咱們搬家。”
陳紹元竟然說出了一句讓我意想不到的話來:“張文韜來電話了,他說讓我們等一晚上,張嚴心明天早上就能回來。”
“你說什麼?”我真懷疑自己聽錯了。
陳紹元把話又說了一遍,我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我沉聲道:“張文韜沒說爲什麼讓嚴心回來麼?”
“說了!”陳紹元道:“張文韜說,二十多年前,張嘯風算到了一場劫數。這場劫數快要應驗了,三眼門需要應劫,他不能把張嚴心留下。他還說,當年張嘯風說過,想要護住張家血脈不失,就得把張嚴心送到卷山龍的身邊。無論是哪條龍都可以。小師叔,我怎麼覺得張文韜有幾分要託孤的味道?”
我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張文韜的意思,我以前就猜到了幾分。現在看來,事情可能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張文韜對三眼門的劫數隻字不提,說明不想讓我參合進去,他把張嚴心送過來,倒有幾分道理。
可是,張嚴心回來了,我怎麼跟她相處也是個問題。畢竟,我把人家姑姑弄瞎了。
我正抓頭的時候,小糖已經把事情的經過跟陳紹元說了一遍,陳紹元忍不住破口大罵道:“去她奶奶的吧!小師叔,你還不瞭解吳爺麼?吳爺是那種信口胡說的人麼?他從來不幹那種一言定人一生的事情。就算他看出來張文鳶是三眼門的災星,也不會當着張嘯風的面說出來。你信不信?”
“對啊!”我腦袋裡頓時也反應了過來:“我爺不是那種嘴大的人啊!”
小糖忍不住道:“會不會是吳老爺子喝多了,說漏了!”
“不可能!”陳紹元擺手道:“這種事兒不會發生,吳爺喝了一輩子酒從來就沒醉過。我跟你打賭,張文韜他們兄妹倆聽話肯定是沒聽全,吳爺當時就算說了那話,肯定也不是他們理解的那個意思。再說了……”
陳紹元道:“像張嘯風那個歲數的人,不重男輕女的有幾個?閨女當丫鬟使喚的有得是,那年月閨女能幹活,才叫好閨女。張嘯風那人又不太愛說話,說不定張文鳶覺得他爹疏遠她,就是她自己的錯覺。這事兒,肯定跟吳爺沒有關係。”
陳紹元說得也有道理!
我抓了抓腦袋道:“可我打殘了張文鳶啊?”
“打殘了又能咋地?”陳紹元道:“張嚴心是什麼人?你真把她當成大小姐了?我跟你說,你被張嚴心的身份給左右得太久了,張嚴心修爲雖然不如你。出手也沒有你狠辣,更不像你詭計多端,但是她也是江湖人啊!江湖人連這點道道都看不出來麼?”
“我問你,你弄張文鳶的時候,張嚴心阻止過你麼?你弄瞎了張文鳶之後,張嚴心又找過你報仇麼?都沒有吧?”
“其實,我跟你說,張嚴心未必喜歡她那個姑姑。你自己想,要是有個人變着花樣兒的折磨了你好幾年,無時無刻的想讓你嫁給一個白癡,你是不是也恨不得殺了他?所以說,張嚴心也未必會恨你。”
“說得也是啊!”我這纔算是把事情想明白。
陳紹元敲着手道:“我說小師叔,你的腦子呢?你的分析力呢?平時能把鬼騙了。遇上人情世故,你就懵逼,就你這情商只適合當和尚。你出家麼?我知道有個廟風水不錯。”
“滾犢子!”我差點被陳紹元給氣死。
陳紹元卻笑嘻嘻的道:“小師叔,那個萬子豪是不是真遇鬼了?你給我說說唄!”
“你智商高,你自己想去。”我罵了一聲之後,纔開始給陳紹元解釋,不解釋不行啊!我還有別的心思呢!
“萬子豪遇鬼肯定是真的,張文鳶想騙我上當就不能全都用假貨,我畢竟是術士,萬子豪是不是遇鬼,我還看得出來。所以說,萬子豪肯定是被山老爺廟裡的鬼神纏住了。”
“別的不說,單說萬家別墅裡的事情吧!那幾個人是不是真死了,我還看不出來麼?這件事兒,張文鳶做不了假。”
“張文鳶能作假的事情就在那張血契上,她故意讓我做了一個事實而非的夢,就是爲了不斷的擾亂我的視線,讓我畏首畏尾。那可是術士的大忌,我一旦掉進了她的陷阱,就容易死在山老爺的手裡。這就是張文鳶的目的。”
陳紹元道:“那你不幹了,萬子豪不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