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韜用牀單把女屍捲起來之後,微微笑了一下。我知道,他笑的是什麼意思,他是發現我拿走了吊着女屍用的那根繩子。那根麻繩確實是一根棺材繩,加上女屍身上的陰氣浸染了多年,足夠拿來當法器使用了。
女屍被我毀了之後,她身上唯一有價值的東西就是那根棺材繩了,我沒有不收的道理。
張文韜沒把話說破,我自然也不會找他解釋,張文韜扛起屍體走到門口才回頭說道:“按照輩分,你該叫我一聲叔叔,以後在省城遇上什麼麻煩,可以直接報我的名號。只要在我能力之內,我一定給你解決。”
“那就先謝謝張叔了。”我嘴上說着謝謝,心裡卻沒當成有這麼回事兒。我爺說過,人這輩子靠山再多,最後靠的還得是自己。況且,你想找山靠,總得付出點代價,這個世上除了親爹沒誰能無條件的事事替你撐腰。就算有靠山,在沒必要的時候也別去找他。
張文韜大概是看出了我的態度,不由得搖頭笑了笑:“你真是正非叔的孫子,有空的話來家裡坐坐,我的茶藝還不錯。”
我這才笑了:“有空一定去叨擾張叔。”
當有一個人想要做你靠山的時候,他肯定沒把你們放在一個平等的位置上,哪怕是父愛,那也是他覺得自己應該呵護你。現在,張文韜以平等的身份對我,我自然不會再矯情。
張文韜哈哈大笑道:“正非叔後繼有人啊!”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張文韜的笑聲當中帶着幾分淒涼的味道,是我感覺錯了,還是說張文韜真在某種情況下觸景生情了?
張文韜走了之後,陳紹元就差點把我噴死在屋裡:他說了半個小時的主旨就是一個:這麼好的機會,你怎麼就不把握住,換成他馬上就能磕頭叫乾爹。
頭一天說完也就算了,第二天接着又說,最後實在是把我說煩了,乾脆把他扔在風水居里,自己出門遛彎兒去了。
我還沒走出多遠就覺得附近有人在跟着我,我故意走進了一個沒人的衚衕之後,果然有幾個人跟着我走了進來,打頭那三個人打眼看就知道是練家子。
我來省城好像沒得罪過誰,怎麼會有人過來堵我?
我的目光不由得越過幾人看向了衚衕口的位置。
我看向衚衕時,外面也沒有誰在?這幾個人是幹嘛的?
我看向領頭那個人:“朋友,有什麼指教?”
那人咧着嘴笑道:“你在風水街落了腳,怎麼不拜拜碼頭,見見前輩?你師父沒教過你規矩麼?你現在給我聽好……”
我沒等對方說完,立刻上前一步,左手化掌平按在了對方肚子上,右手忽然抽出匕首,從我左手食中兩指的指縫中間一刀扎進了對方肚皮,順手抽出刀來,猛一轉身又給旁邊那人一刀。
我兩刀捅倒了兩個人之後,目光瞬間落在了第三個人的身上。對方嚇得臉色一白,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兄弟,誤會!”
“別誤會!一人一刀,不偏不向!”我抓住對方衣領把人拎了起來,上去又是一刀。
三個人全都被我捅倒了之後,守在衚衕口看熱鬧的人一下子就跑了個趕緊。我也沒從衚衕出去,直接翻過圍牆跳到了衚衕另外一邊,拿出手機給陳紹元撥了一個電話:“老陳,有仨人在北邊衚衕裡堵我,讓我一人改了一刀兒,剩下的事兒,你辦吧!”
“改刀兒?你做菜哪!那是人……”老陳話沒說完,我就把電話給掛了。
我從風水街出來鑽進了郊區的山裡,找了個山洞住了下來,一住就是半個多月。
這半個月,我也沒閒着,一直在那兒搖卦。真正的封卦劫,等於是天道封閉了術士推演天機的能力,術士一旦無法推演天機就等於先輸了三分,三分險,對於術士來說已經是致命的危機了。
好在,我遇上的封卦劫,並沒完全封死我對天道的感應,只是給我設置了一些屏障而已。能衝開天道的屏障,我就能度過封卦劫,我故意躲起來,斷掉了跟陳紹元之間的聯繫,就是爲了驗證一下我能不能衝開封卦劫。如果,我能用卦象算出這次傷人之後的吉凶,就說明我衝開了封卦劫。可是我連續衝了幾次都沒能打開屏障,卦象不是混亂不堪就是失手落卦。怎麼也衝不開天道的阻攔。最後不得不放棄了嘗試,或許,我還需要一個契機才能衝開天道屏障重新起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