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話不投機就想要動手。
我上前一步橫在三個人中間：“幹什麼？都把刀放下。”
小舟，沐秋北同時往我身上看了過來，元魂也是梗起了脖子。
這下糟了，兩邊誰都不服輸？把我扔在中間該怎麼處理？
我這還沒娶上媳婦呢！就先得幹一把調解關係的活兒？我吃撐了吧！
我沉聲道：“大家都是朋友，先前也有點誤會。話說開了也就好了，何必弄得劍拔弩張的？傢伙都收起來。”
小舟，沐秋北同時收回了兵刃。
元魂卻說道：“這回就是看在吳哥面子上，不然，我沒那麼好說話。”
沐秋北聲音一沉：“過了野狐嶺，我跟你單挑。時間，地點，你選。我只分生死！”
“行！誰慫了，誰是孫子！”元魂不等我說話，就一口把事情給承了下來。
我頓時一個腦袋兩個大：“這倆人都是吃什麼長大的？一眼不對就要拔刀見血。你們都……”
我話說到一半才覺得不對味兒，好像我也是這樣。
小舟白了我一眼，大概的意思是：出野狐嶺還得一段時間，說不定能化解兩個人的矛盾。
我只好轉移了話題：“小元，我打算出野狐嶺，去趟九門鎮。你知道怎麼走麼？”
“九門鎮？那不是在野狐嶺裡面麼？”元魂一句話，把我們三個全都說愣在了當場。
我蹲在地上用樹枝畫了一個草圖：“九門鎮的位置，不是應該在這裡麼？”
“那不是九門鎮。”元魂一擺手道：“那個地方雖然也有九條路可以進鎮子，但是那叫九條路，不叫九道門。再說，那個地方沒啥稀奇的，就是個散山貨的地方。真正的九門鎮在這兒。”
元魂從我手裡接過樹枝在地上花了一個圈：“這裡就是野狐嶺的中心，也就是傳說中的九門鎮。那地方以前應該是個鏢局。”
“什麼？”我和小舟互相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那還能有假？”元魂說道：“不過，那裡只有八道門。第九門在什麼地方，我也沒看着過。就知道，正大門的地方掛了一塊匾，上面寫着九門。”
我強壓着心裡的疑惑道：“你怎麼知道那地方是鏢局？”
“聽我爹說的！”元魂道：“我聽我爹說，九門鎮裡豎着的八根旗杆子，各自代表着一個大鏢師。他聽誰說的，我就不知道了。那地方都已經荒了有些年頭了，誰知道原先是不是鏢局？”
小舟低聲道：“九門鏢局不是應該在省城裡面麼？”
這回元魂並沒反駁小舟：“說的就是啊！誰託鏢，還能先把金銀財寶拉到深山老林裡？要是有那個膽色，還找什麼鏢局，自己動手不就完了嗎？”
“這話，我也問過我爸！我爸說，那肯定是個鏢局沒跑兒。一個鏢師一杆旗，敢在江湖道上豎大旗的鏢師，都是這個。”元魂挑了一下大拇指道：“我爸也納悶兒，那邊怎麼會有八根旗杆子。”
元魂說得沒錯，一個鏢師一杆大旗的說法，我也聽說過。
不過，鏢師這個行當已經消失了，我又沒研究過鏢局的歷史，真就不敢斷定這種說法是真是假。
我思忖片刻說道：“九門鎮裡面除了大旗還有什麼？”
“不知道！”元魂搖頭道：“我爸說，他就是在外面看了一眼。我爺，我太爺都說過，九門鎮不能進，進去了就出不來。我爸也沒進去過。至於我，連九門鎮那座山頭都沒上去過。”
小舟眯着眼睛看向元魂：“你就不好奇九門鎮裡有什麼麼？”
“好奇啊！”元魂道：“可是，我家有規矩，不讓往九門鎮裡去啊！我怕讓我爸打死。”
沐秋北冷笑了一聲：“沒想到，你還是個乖寶寶。”
元魂被沐秋北氣得直瞪眼，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看着元魂道：“如果，我想進九門鎮看看呢？”
元魂眼睛一亮：“那我就陪着吳哥你玩一次命唄！多大個事兒！咱們現在就走！”
“等我們商量一下。”小舟把我給拽到一邊兒：“吳問，你覺得這個人靠譜麼？”
元魂的出現的確透着幾分蹊蹺，無論是出現的時機，還是身份都恰到好處。
我正需要一個熟悉地形的趕山人的時候，元魂來了。這未免太過巧合了。更重要的是，他以欠了吳家人情的身份出現，這身份無懈可擊啊！
元魂出現之後，並沒對我們一味的討好奉承，甚至差點跟小舟她們動了手。這種表現，反而讓人覺得更爲合理。至少，他沒有非要接近我們的意思。
小舟和沐秋北都是有脾氣的人，卻不是不分場合的人，她們跟元魂叫板，就是在試探對方。元魂給了我們一張完美的答卷。
但是，越是完美的事情，就越是讓人覺得蹊蹺，元魂的表現就太過完美了。
小舟再次壓低了聲音道：“吳問，你不能光憑几句黑話，一個紋身就認定元魂是自己人，這有點冒險了。”
小舟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山裡混日子的人，多少都會幾句黑話，這不是什麼秘密。至於那紋身，只要剝了人皮，也能貼到自己的身上。
小舟看我猶豫又一次說道：“你想想陸爾爾的手札。兩個九門鎮，差了將近上百里的距離。這個差距也太過懸殊了。”
“按照手札上的記載，元魂畫出圓圈的位置應該是空的。不管我們探索的結果如何，我們都會被拖在野狐嶺。這麼下去，追趕過來的術士、鬼神就得把我們給圍在野狐嶺了。我們能殺出去麼？”
小舟的懷疑，讓我有幾分舉棋不定了。
我思忖幾秒鐘之後沉聲說道：“賭一把再說！我得看看九門鎮的真面目。”
小舟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把話收了回去：“行，我尊重你的決定。”
小舟、沐秋北都是女人堂的當家之人，正是因爲她們可以獨當一面，她們才更明白，大戰之中不能發生強烈分歧的道理。
所以，她們願意陪我冒險。
可是那時候，我真的沒有把握把她們帶出野狐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