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不僅是慧慧,所有人的神經都在瞬間繃緊,拍賣廳裡確實傳來一種怪響。
乍聽上去,就是有人在拍賣廳門口的位置扔下了一個彈珠,而那顆彈珠正在以均勻的速度,往我們的方向滾動而來。
酒店裡除了我們之外沒有別人,誰會忽然扔下一顆彈珠?
片刻之後,彈珠滾動的聲音便距離我們越來越近,趕山人,獵妖俠同時轉頭循聲看去時,地上多出一顆乒乓球大小的血色刺眼的珠子。
“血鷹珠!”慧慧驚叫之間臉色不由得難看了幾分——剛纔曲廣就說過,他覺得所有拍品都是假象。這才過了短短几分鐘時間,禁品之一的血鷹珠就詭異的出現在了衆人面前,那顆血光刺眼的珠子就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把所有獵妖俠抽得滿臉通紅。
血鷹珠,真正的解釋應該是血嬰,也就是抽取了嬰兒之血煉製而成的邪物,珠子的顏色越深代表着裡面封住的嬰靈越強,珠子也就越邪。
獵妖俠一馬當先,擋在拍賣臺邊緣的時候,血鷹珠也像在某種力量的控制下,端端正正的擺在了地上。
曲廣拔刀而起指向血鷹珠時,珠子傳來“咔擦”一聲輕響,一道細紋頓時從珠子當中炸裂開來,向四周蔓延而去。
“準備!”曲廣厲聲怒吼之間,獵妖俠兵刃出鞘,站在拍賣臺邊緣居高臨下指向血珠的瞬間,殷紅的珠子同時炸成了幾塊,向四面八方崩散而去。
獵妖俠手中兵刃同時追着炸開的碎片脫手而出,連續劈碎了幾張座椅纔算插|進地面停了下來,可他們預計中的嬰靈卻並沒出現,唯一能看到的就是立在地上微微顫動的兵刃。
“原來是假的!”曲廣還沒鬆上口氣,原本空蕩蕩的大廳當中傳出了幾聲嬰孩的鬼笑。
曲廣再轉身時,距離他最近的那張椅子後面已經伸出一隻帶血的小手,從椅子靠背上露出來的那五根被血染紅的手指,微微顫動着伸向空中……
我忽然拔刀直奔引魂宗的方向衝了過去:“動手!”
沐秋北本來以爲我的目標是獵妖俠,卻沒想到我會另有目標,只是稍一遲疑之間,就比我晚了一步,等她追上來時,我已經一刀削飛了引魂宗首領的腦袋。
對方人頭飛起的瞬間,我的刀勢猛然向下一轉,斜向劈進了另外一人的肩頭,九星殘月的刀光從對方脖子與肩膀之間長驅直入,斜下砍進半尺多深才停在對方胸前。
我身後的沐秋北雖然晚了一步,卻正好迎上了兩個趕來救援的引魂宗弟子,手中兩把短劍同時劍芒暴起,遠在兩米之外便將對手一劍封喉。
那兩具屍體還沒倒下,我和沐秋北就同時衝向了最後一個引魂宗弟子,我們兩人兵器未到就被白小溪斜下劈出的一刀給擋回了原位。
原本站在臺上的獵妖俠也同時回身,向我圍攏了過來,慧慧嘶聲力竭的喊道:“吳問,你敢殺人!”
我眼睜睜的看着最後引魂宗的弟子在我眼前抽身而退,不由得大怒道:“一幫蠢貨,你們自己回頭看看!”
“啊——”慧慧剛一回頭卻被嚇得尖叫出聲——他們分明看見自己的屍體整整的倒在了臺下!
拍賣場裡有一半以上的高手在瞬間離魂,他們的魂魄不知不覺中站在了自己軀殼之外,甚至連自己都沒有任何察覺。
我不等對方喊完就擡手一個耳光抽了過去,硬是把她的魂魄給抽回了軀殼!
元魂等人也不敢怠慢,連續出手把人的魂魄給送回了體內。
獵妖俠一個個站起來之後,曲廣才向元魂抱拳道:“多謝元組長出手相救!”
元魂橫了對方一眼:“救你的不是我,是吳問!”
曲廣當然知道,是誰救了他們。他是故意不向我道謝。
我冷笑一聲道:“剛纔,你們不是口口聲聲問我,對方爲什麼一定要讓引魂宗招鬼麼?現在知道答案了吧?引魂宗招的不是這座樓裡的鬼,而是你們的魂兒!”
“引魂宗的人,先用離魂香把你們的魂魄逼到即將出鞘的邊緣,然後,再用血鷹珠嚇唬你們,只要你們稍有一絲心悸,魂魄就被震出來。可惜啊!你們沒看着自己的身子一個栽倒臺下的樣子,比看跳水有意思多了。”
那個嬰靈出現的時候,我就看見曲廣他們打了個激靈,那一個激靈足夠把他們的魂魄給震出體外了。
這回不用我說話,白雲樓的人就揭開了引魂宗弟子屍體上的面罩:“這幾個都是死人,而且,已經死了兩天以上了。”
任陽平擦着冷汗道:“多虧了吳老弟眼力好,不然,我們的人至少得折損一半。”
我冷聲道:“可惜被幾個蠢貨放走了一個人。”
白小溪被我氣得臉色發白:“你既然看出不對,爲什麼不當面揭穿他們?非要跟人打賭,非要掙個輸贏?要不是你爭強好勝,我怎麼會把人放走?”
“閉嘴!”元魂怒道:“我平時都教你什麼了?給我站到一邊好好反省!”
白小溪委屈得眼淚打轉,卻不敢反駁元魂。我慢條斯理反問了一句:“我說出來,你們會相信我麼?我估計,你們得聯合引魂宗打我。等把我打死了,再把自己的脖子送到人家刀底下去,才符合你們做事的風格。”
“你別欺負人!”白小溪的眼淚真流下來了,可她還在緊緊咬着嘴脣,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我倒揹着雙手看向曲廣:“曲廣,你的一隻眼睛是我的了,想要挖哪隻眼睛,你可得想好啊!”
那個叫慧慧的女孩說道:“吳問,我們現在身處險境,應該同舟共濟,你還在意這麼……”
沐秋北冷笑了一聲:“綠茶!”
“你說誰?”慧慧向沐秋北怒目而視。
曲廣也藉機發作道:“慧慧的話確實是在偏袒我,但是兄妹之情,有情可原,你侮辱我妹妹,必須給她道歉!”
沐秋北本來就不是肯吃虧的人,有人算計到她頭上來了,她哪還忍得住,手臂微微一顫就把短劍給接在了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