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紹元果然繼續說道:“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啊!張嘯風是打心眼裡佩服吳老爺子,這點我爹和張文韜都知道。但是,別人不知道,有些個好事兒的人,還傳出風來,說是兩個老爺子曾經較量過,張嘯風敗給了吳老爺子,被打得認了吳老爺子當乾哥哥。”
“這些話,張嘯風那些徒弟哪受得了?憋着勁兒的想找吳老爺子的麻煩,但是,吳老爺子的輩份在那兒,不能跟他們一般見識。 當初有張嘯風壓着他們,也不敢去找老爺子挑戰,就一直憋着想要等老爺子的傳人出來。”
陳紹元看了看我的臉色:“當初他們還打聽過老爺子有沒有徒弟,知道他沒收傳人,這事兒纔算了了。現在,你出來了,他們憋了這麼多年的氣,能不找你麼?”
“真特麼是無妄之災。難怪,那個姓石的,上來就找我彆扭,還非要跟我打賭不可,原來還有這麼個事兒在裡面。”我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怪不得,我爺跟我說,這世上最害人的,不是利而是虛名。很多人,爲了第一的名頭,爭來打去,甚至鬧出人命,結下世仇。最後,他們得到了什麼?無外乎就是一個名號而已。一個名號又能維持多久?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的是文壇,誰在江湖中想要獨領風|騷數十年都無法做到,江湖的更迭之快,淘汰之殘酷,超乎想象。
在我爺眼裡,爲了掙名,打生打死跟犯傻沒有什麼區別。可是張嘯風的徒弟們卻當成一回事兒了。
陳紹元眼巴巴的看着我道:“小師叔,依我看,要不,你讓讓他們得了,反正吳老爺子也不在乎這點虛名。你讓他們一回,他們有了面子,以後就不找你了,這不是一勞永逸麼?”
我冷笑道:“要是沒有這出事兒,我還真就不在意輸贏。但是,老張家要掙名,我還非贏不可了。”
陳紹元道:“小師叔,你這是何苦呢?”
我揚聲道:“張嘯風的名是名,我爺的名就不是名了麼?想踩我爺的名號,也得問問我的刀答不答應?那屋的,你們用不着說什麼張文韜不許你們怎麼樣?都特麼老大不小了,誰也不是幼兒園的孩子,打架輸了,回去抱着師孃大腿哭鼻子。想怎麼樣,劃下道來。”
那屋裡當即傳出掀桌子的動靜:“小子,你狂!”
我剛要開口,就聽見張嚴心呵道:“都給我坐下。”
“小師妹,你……”有人話說到了一半就被張嚴心打斷了:“我爸爸說過,吳老先生對他有傳藝之恩,算起來,我爸爸叫他一聲師父也不爲過。不能爲了虛名就傷了感情,你們都沒聽見麼?”
有人道:“小師妹,你還沒看出來麼?大師伯拿吳問當子侄看待,他拿大師伯當什麼?先不說,吳問到了省城這麼久,有沒有拜望過大師伯?單就是他把四師叔和陶遠給打成這樣,就說明他根本沒把我們三眼門給放在眼裡。”
張嚴心這回不說話了,我看得出來,張嚴心對我連傷兩人的事情極爲不滿,只不過,有張文韜的話在,她沒法跟我翻臉就是了。
那人又趁熱打鐵道:“吳問一開始不跟我們對賭,出去轉了一圈又回來了。肯定是因爲知道了我們兩家的過往,想要踩着張家的名頭上位。小師妹,你怎麼就看不出人心險惡呢?”
我冷笑了一聲道:“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想象力。我也想問你一句,你是江湖人麼?想動手痛快點,別跟沒帶把兒似的。”
對方誤會,我也懶得跟他解釋什麼,況且,我現在告訴張嚴心,我回來是爲了救她,她也不會相信。做我該做的事情也就行了,沒有必要跟那些不相干的人解釋什麼。
張嚴心的四師叔乾咳了一聲道:“吳問,在下石驚龍,三眼門的四弟子。家師雖然不在人世,我們這些弟子卻要替家師正名,所以,三眼門與卷山龍的北地第一之爭必須有一個結果。我們之間的賭約繼續進行。每一步都按江湖規矩來,在下會約束門下弟子,你也不要動輒傷人,我們掙名,而不掙命。你看如何?”
“記住你的話。”我淡淡迴應了一句,就沒再去理會對方。
規矩在我眼裡就是狗屁,土匪出身的卷山龍什麼時候在乎過規矩。看你順眼跟你講講規矩,看你不順眼千方百計,也要把你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