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白衣匪齊肩並進,周身殺氣猶如驚濤拍岸,驚鬼泣神。
曲廣的臉色不由得微微一白:“白衣匪,他們還活着?”
白小溪強自鎮定道:“還活着又能如何?他們當中歲數最小的也應該九十多歲了,還能幹什麼?不用怕!”
術道羣雄當中跟他們同一想法的人不在少數,首當其衝的幾個門派在短暫的驚駭之後,很快就恢復了鎮定:“轉頭,先殺白衣匪。”
我爺連看都沒看那些調轉身形的術士一眼:“鍋底兒,老刀,去屠了他們。看好那幫丫頭,我孫子的人,誰都不能動!”
老鍋底兒,老刀子冷笑一聲踏步轉身,帶領手下趕往了術士陣營,如同暴雪狂卷的人影,瞬間一分爲二,一路迎敵,一路直奔酒店。
“準備!”有人舉起弩箭之間,提刀而進的白衣匪忽然間擡起了頭來,從禮帽下面露出一張張白髮白眉,白鬚飄揚,卻毫無表情的面孔。
上百雙殺機迸射的眼睛猶如狼羣瞄向對手之間,人羣當中也傳來一聲尖叫道:“他們不是人,是鬼神!”
“殺——”老鍋底兒怒吼之間,上百把彎刀從白衣匪手中呼嘯而出,漫天銀光從對手咽喉掃過之後所帶起的血色剎那間染紅了長空,朦朦血霧尚未退去,剛剛還在十幾米開外的白衣匪便出現在了血霧當中,伸手接過染血的彎刀,舉刀殺向敵羣。還沒落盡的血珠隨着刀鋒再次迸起時,一道道血箭也隨之飛舞入空。
一百五十名白衣匪,僅僅在幾秒之間就壓住了術道羣雄。雙方較量剛剛開始,術士就已經出現了崩潰的跡象。
我爺也在這時騰空而起,直奔着白雲雙殺揮刀殺去,其中一個老者眼看我爺殺來,頓時慌了手腳:“吳兄,有話好說,這裡有誤會。”
“下去之後,你隨便找誰說吧!老子不聽!”我爺冷喝之間一刀把人劈成了兩半。
我爺剛跟對方交手,曲廣就拽起了白小溪飛快的跑進了樓裡。
樓外,他們已經出不去了,唯一能逃生的地方就是樓裡。那裡好歹還有一個能進入雲田山莊的地方,找到元魂或許還能有些轉機。
白小溪早就被白衣匪給嚇傻了,幾乎沒有任何掙扎的被曲廣給拽進了酒店 。
我爺明知道有人逃跑卻連看都懶得多看一眼,嘴裡淡淡說道:“猴子,老驢,你們帶着剩下的兄弟,去一趟白雲樓。我老吳家,什麼都能吃,就是不吃虧!”
“龍王,你不能……”剩下的一個老者話沒說完,就被我爺一刀砍倒在了地上。
我爺斜提着彎刀:“給我殺!白雲樓的人,給我留下一個就行,其餘的全殺!”
我爺話音剛落,密集的槍聲就在樓裡樓外驟然而起,池墨白回頭看時,正好看見白衣匪舉着駁殼手槍追殺術道羣雄的情景。
應該還是隊形緊湊的白衣匪,此時已經分散開來,手中槍口火焰怒射,妄圖逃走的對手一個個中槍倒地,酒店之外血腥四起,橫屍遍地。
就算是池墨白也忍不住變了臉色:“前輩,這樣殺下去,怕是……”
我爺淡淡說道:“我再不出手,江湖上就沒人記得卷山龍是什麼人了。今天,我就要讓他們知道,不是誰長個腦袋就能往我們老吳家身上遞刀。有人想要稱一稱,我們吳家的斤兩。我得讓他們看看我吳家的刀子有多沉哪!”
池墨白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去,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風蘭息卻幾步跑到我爺跟前,抓着我爺帶着血的手搖晃着道:“吳爺爺,你快去救吳問啊!他被困在樓裡了!”
我爺笑眯眯的把風蘭息抱了起來:“那是吳問自己的事情,我可管不着。”
我爺一句話把風蘭息、小舟全都聽傻了。風蘭息瞪大了眼睛:“吳爺,你這是什麼操作啊?帶着人過來大殺四方,不就是爲了救吳問麼?怎麼還不管他了?”
我爺搖頭道:“我和雲田山莊有過約定,我此生不入雲田。後輩子孫必找雲田說道一二。”
“我也知道雲田山莊兇險萬分,可我也不能處處幫着吳問啊!江湖總得他自己闖,總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奶孩子一樣,什麼都得找我幫忙。我得管他到多大才是個頭兒啊?”
“可是……可是……”風蘭息連說了幾個可是,卻不知道怎麼往後接了。
我爺笑道:“多敲打他幾次,對他有好處。要不他總也長不大!”
我爺不想在這件事兒上跟風蘭息糾纏,轉身看向了池墨白:“池墨白是麼?千機狐?”
池墨白點頭道:“晚輩池墨白見過吳前輩。”
我爺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想跟你單獨談談。”
“前輩,這邊請!”池墨白把我爺讓進了唯一沒被打榻的帳篷裡。白衣匪和紅衣侍女同時將帳篷團團包圍,刀鋒向外,嚴陣以待。
池墨白率先開口道:“前輩想說什麼?”
我爺倒揹着雙手道:“我先得確定一下,你是不是千機狐?”
池墨白擡起頭來與我爺對視在了一起,眼中也跟着閃過了一道紅光。
我爺這才點頭道:“看來是你沒錯了。我想知道,你跟盤山鷹之間的密約,可以麼?”
池墨白猶豫道:“吳前輩,密約關係到伐天之戰,你真的要知道?”
“我必須知道!”我爺說話之間也摘下了頭巾,池墨白雙目猛然一縮:“晚輩明白了。密約是……”
池墨白與我爺在帳篷裡密談了兩個小時,就連站在帳篷門口的小舟和風蘭息都不知道他們具體談了些什麼,只知道她們出來的時候,我爺說了一句:“雲田山莊的事情一了,我就得遠行一段時間了。我那孫子就交給你管教了。”
“管教?”小舟和風蘭息同時豎起了耳朵。
風蘭息低聲道:“不應該是調-教麼?”
小舟一臉要死過去的樣子,伸手就想去捂風蘭息的嘴,卻沒想到我爺已經把話聽過去了:“要說調-教也行!只要池當家願意,我一點都不介意。哈哈……”
這回輪到池墨白換上要死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