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糖低聲道:“我能用靈符壓制煞氣,但是最多也只能壓制二十四小時。而且……十個小時之後,還不能破煞,老陳體內的機能就會遭到破壞。那時候,就算是把人救回來,恐怕也會造成殘疾。”
我額頭上頓時滲出了汗珠,王長海卻在這個時候開口道:“你們救不了人,爲什麼不找我出手,我們之間的約定還是可以作數。只要你們找到龍心,我馬上出手救人。”
我轉頭看向王長海時,站在門口的石驚龍卻開口道:“小姐,我們該回去了。”
“什麼?”張嚴心像是沒聽清對方在說什麼?
石驚龍再次說道:“這裡的事情既然有吳問接手,我們三眼門就不便再插手了,況且,吳問和鬼魂之間已經達成了協議,我們留下來,怕是不太好哇!我們還是回去吧。把這裡的事情交給吳問處理,這是最起碼的江湖規矩。”
“哈哈哈……”王長海哈哈笑道:“吳問,你看看你救的這些都是什麼人?你們拼了命把人救出來,人家想的第一件事就是趕緊跑,就連同門之間的仇都不打算報了。你還覺得他們該去救麼?”
我也轉頭看向了石驚龍。
張嚴心的臉色一沉:“師叔,你帶着師兄弟們回去吧!我留下幫吳問。”
石驚龍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卻苦口婆心的勸道:“小姐,這是吳問的買賣,我們插手真的不合適。況且……”
張嚴心不等對方說完就打斷了:“師叔,你知道剛纔王長海跟我說過什麼嗎?他說三眼門變了。三眼門確實變了,當年我爺爺在的時候,那些個有血性、講義氣的陰陽先生都到哪兒去了?”
“你說這是吳問的買賣,吳問又是爲了什麼惹上了麻煩?這件事兒,本來跟他無關。他爲了還爸爸的人情一頭撞了進來。現在,他的朋友危在旦夕,我們卻要放手走人,這樣做真的對麼?”
石驚龍還沒說話,他身後一個弟子就開口道:“誰知道吳問安的什麼心思?說不定,他是想借着三眼門的生意出名呢?現在的人,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夠了!”張嚴心擡手一個耳光抽在了對方臉上:“你說這種話良心上過得去麼?”
“張嚴心!”石驚龍怒吼道:“你打誰?你是在抽你師叔的臉嗎?”
張嚴心看向了石驚龍道:“師叔,我知道,你一直對吳問帶着成見。吳問說話不好聽,做事也霸道。可他做的事情,卻守着江湖義氣,守着先生行的信義。”
“爺爺生前對吳老推崇備至,就是因爲吳老雖然出身草莽,卻是當之無愧的綠林豪傑。吳老把他的義氣,他的血性傳給了吳問。我們三眼門的義氣到哪兒去了?難道,我爺爺只教給你們秘法,不教你們怎麼做人麼?”
張嚴心的話說重了,她這樣質問同門師兄弟,或許沒人敢說什麼?但石驚龍是她的師叔,她在大庭廣衆之下如此質問石驚龍,對方肯定下不了臺。
石驚龍被氣得渾身亂抖:“張嚴心,你在跟誰說話?我是你師叔!”
張嚴心冷着臉道:“師叔,就因爲你是長輩,才更應該以身作則。”
“好好好……”石驚龍連說了幾個好字:“教訓得好。今天的事情,我去找你爸爸說。”
石驚龍轉身要走時,小糖慢悠悠的說了一句:“這是鬥嘴輸了找家長麼?”
石驚龍氣得差點吐血,他身邊的三眼門弟子轉過頭來對小糖怒目而視,我冷聲道:“再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摳出來。要滾趁早滾,別逼着我殺人。”
“走!”石驚龍算是徹底沒有臉了,快步走出了王家大宅。
我轉頭看向張嚴心的時候,後者低聲道:“抱歉,我……”
“別說抱歉。”我也不知道該跟張嚴心說什麼。說三眼門敵視我,我又何嘗沒有敵視過張嚴心?換做其他的僱主,我可能是另一種態度。至少不會招呼都不打就出手傷人。我也想跟張嚴心說兩句話,往回拉拉關係,可我真不是會哄女生的人,別人光憑一張嘴就能把女孩哄得心花怒放,我張嘴說不定就能把人氣個半死。想來想去,我覺得還是先別說了。
張嚴心看我欲言又止的樣子,噗呲一聲笑了出去,可又覺得自己笑得不是時候,趕緊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是你的表情。”
我不知道怎麼往下接了,只能伸手在自己臉上使勁揉了兩下,這時坐在椅子上的王長海忽然冷聲開口道:“你們兩個想要打情罵俏到什麼時候?是不是等陳紹元死了,再辦正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