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喇赤虎後營的滋事者正是千里追風俠華彬,他帶了六名弟子藉着月色,摸進喀喇赤虎大營,幾經周折,終於找到八拉沙袞的赤虎羣。若不是親眼目睹,華彬等人還不能相信,天底下還有這等兇猛的虎種,那些赤虎不僅比普通老虎的身材強壯,尤其對人極其馴服。就像戰馬一樣,一排排栓在虎棚中,正在享受美食。華彬道:“這般兇猛的動物,竟被訓爲坐騎,若是衝鋒陷陣起來,咱們的騎兵那裡能夠招架得住?孩子們,不要膽怯,也不要手下留情,給我殺!”
華彬大喊一聲,帶領六名弟子殺將出來,對這些赤虎大下殺手,頓時赤虎悲鳴,血流成河,任憑喀喇士兵拼死抵抗,還是難以阻擋這些武功高強的刺客。那些赤虎雖然兇猛,但是沒有主人的進攻命令,加上身子又有鐵鎖拴住,竟無力抵抗。眨眼工夫就被殺死二三十頭。
喀喇的赤虎乃是全營的寶貝,後營已有異響,立即引起全軍注意,大批的隊伍開始向後營集結。凌天強提醒師父說:“師父,敵軍越來越多,我們畢竟人少,現在得了便宜,若是不走,恐怕待會兒不容易脫身了。”
華彬正殺的興起,揮手一刀將一名喀喇士兵連同一頭赤虎劈的肢體分離,他瞪了凌天強一眼,說:“大丈夫頂天立地,報效侯爺死而後已,我們好容易摸到敵軍要害,豈能輕易放手?”凌天強見狀,就不再多言,跟在華彬身後,又加入戰團。隨着喀喇的大批軍隊到來,華彬等人已經不能在接近赤虎,被數以千計的喀喇士兵壓制到赤虎營外,並呈圓形重重包圍。
水柔嬌看看當前形勢,皺起秀眉,對華彬說:“師父,西夏兵越來越多,我們在若戀戰,恐怕就走不了,倒不是弟子們貪生怕死,而是不想逞一時的匹夫之勇,留的有用之軀,還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華彬靜靜心思,細想一下,弟子說的不無道理,何況自己還肩負着協助聞天喜恪守堡壘的重任,於是吩咐衆弟子——撤退!可這時候在想安全撤退已經非常艱難,阿斯蘭大汗已經親帥大軍封堵了去路,阿斯蘭大汗手下也有許多高手,雖然都及不上華彬那般出色,但是仰仗人多,硬是將這師徒七人團團圍住。
這樣大的戰鬥,元羅看的心花怒放,但是元羅也是行家,他看得出來,儘管華彬一行人被團團圍困,但是這些中原武林人士的武功都太好,想將這些人一一擒拿,簡直不太可能。尤其是那手握長刀的白鬚老頭,喀喇的士兵連同那些高手,根本近身不得,若不是他想將另外那六個人一併帶出重圍,恐怕此人早就殺出重圍去了。
元羅見阿斯蘭手舞着鑌鐵狼牙棒也參與了戰鬥,心中盤算這廝雖然勇猛,卻不一定是那老頭的對手,萬一節外生枝,放走了這些人,豈不壞了大事。於是,元羅招手,叫過尾隨在自己身邊的兩位師父,對她們耳語一番,黑白雙煞領命上前助戰。
華彬這個時候才發覺事情不妙,非但是西涼兵越來越多,西涼高手也越來越厲害,到不至於勝過自己,只是這樣纏鬥下去,還真的難以脫身,眼看一兇猛的蠻將手舞狼牙棒衝過來,華彬大吼一聲,劈手一刀,朝阿斯蘭斬去。阿斯蘭暴叫着揮動狼牙棒招架,刀棒相撞,散發出刺耳的尖鳴。
交戰不到三合,華彬就聽背後生風,兩道凌厲的掌風來勢甚爲兇猛,華彬急忙轉身相迎,黑白雙煞的武功路數華彬從未見過,那一剛一柔的兩道掌力,竟迫使他步法慌亂,接連倒退中凝聚真氣,貫通周身經脈,使出看家本領——烈火旋風刀。刀身閃現一道赤紅色金芒,圍繞着華彬向周圍散開,那赤紅色的刀光越轉越快,速度加快後,勁道卻不減少,反而更加兇猛。迫使圍追他的黑白雙煞和阿斯蘭都後退數步。
華彬一邊舞動長刀,讓長刀飄出的火焰更加灼人,一邊呼喚衆弟子結陣撤退。這烈火旋風刀是他的絕學,膝下弟子雖不能學得所有精妙,卻也是練得其六七分火候,大家一起使出這個招術,然後將火焰刀陣望一起集結,立馬形成一個無比龐大的轉輪火球,火球中刀光翻滾,烈焰飛騰,撞入喀喇大軍之中,立即引起喀喇大軍的騷亂,狼哭鬼號中頭顱連同斷肢拌合着鮮血四處飛濺。
眼看華彬連同弟子的烈火刀陣就要殺出喀喇大軍的重圍,突然有人清喝一聲:“都說你們漢人最注重俠義二子,難道你們忍心丟下自己的同黨嗎?”衆人聞聲望去,但見一座牛皮帳篷的頂上,元羅手持利劍,挾持着一位年輕貌美的女俠。
剛剛殺出重圍的凌天強不由得哎吆一聲,那女俠正是他的新婚妻子水柔嬌,剛纔大家結陣撤退,忙亂中只顧自己行功運氣,竟沒來得及清點一下人數。等不及師父發話,凌天強仗劍又殺回重圍。殺回來倒是容易了許多,喀喇士兵也不怎地抵抗,徑自將凌天強放回到包圍圈中。凌天強施展輕功,躍到元羅所在的帳篷下面,剛要上去營救,就聽元羅高聲喊道:“住手!你膽敢再上前一步,我就叫這個女人血濺五步。”
凌天強馬上止住腳步,關切的看着水柔嬌,見妻子杏目圓睜,峨眉倒擰,似乎有許多話要說,卻是難以開口,顯然被人家封了穴道。元羅呵呵一陣冷笑,對凌天強說道:“想讓你的女人平安無恙,馬上放下武器投降,自然有你們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凌天強氣的劍眉倒豎,怒斥道:“休想!小小蠻夷,簡直就是夜郎自大,勸你們還是趕緊收兵,不然……”
元羅憤怒的打斷凌天強的話:“住口!”說話之間,她一把扯下水柔嬌身外罩的錦袍,陰沉沉的說:“你若是再不識相,我就讓這個女人全部展現在這些士兵的眼下,然後再將這個女人賞賜給這些士兵。”凌天強眼見愛妻受辱,急得虎目之中沾滿淚水,卻是愛莫能助,他有心搶身上前奪回妻子,又唯恐不能得手,反再激怒了敵人。
正在左右爲難時候,忽然覺得手掌一片溫暖,再看師父已經來到身邊,華彬用力抓住凌天強的手,蒼老的虎目中也是充滿愛憐和憤怒,他對元羅道:“西涼妖女,虧你想得出這種下流的招術,算什麼英雄好漢,有本事就下來和我大戰三百回合。”
元羅冷笑道:“你休要調侃與我,我數三聲,你們若是還不投降,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一、二……
凌天強頓時緊張起來,雙手也不聽使喚,手中的寶劍哐噹一聲掉在地上。
元羅眉毛一擰,對華彬說:“你這老色鬼,難道存心看着這位姑娘出醜嗎?”
“休要侮辱我師父,我跟你拼了!”徐大海怒吼一聲,手舞寶刀發瘋似的朝元羅撲過去。不等他靠近元羅身下的帳篷,黑白雙煞同時出擊,將徐大海攔住,徐大海也不是雙煞的對手,只交手一招,就被對方掌力震得吐血後退。
元羅高聲喝道:“你們當我說的全是兒戲嗎?”
水柔嬌羞愧難當,礙於身上穴道被封,竟不能反抗,恨得眼淚嘩嘩流淌,滿嘴銀牙更是咬得咯咯直響。下面的凌天強眼前愛妻受此大辱,尤其自己竟是愛莫能助,一時氣的手腳發顫,手指元羅罵道:“妖女……我要殺了……你。”話剛至此,就覺得喉嚨發甜,一口熱血急噴而出,隨即癱倒在地上。
元羅哈哈笑道:“這都怪剛纔那個傻大個子不老實,還有那個白鬍子老頭,你投降還是不投降?快點拿個主意,我可沒有耐性等你。”
華彬嘆口氣,將手中長刀扔到地上,閉上眼睛仰天長嘆:“徒兒們,爲師對不住你們啊!”
見到師父棄了兵器,魯山、徐大海,趙鯤鵬,金立也在嘆息中丟掉手中兵器,雖然都是血性男兒,但是都不忍心同門師妹再受辱。
元羅吩咐黑白雙煞過去抓人,自己則用寶劍架在水柔嬌的項上,以防不測。
華彬雖然武功高強,但是若是再因爲自己而讓弟子受辱,顯然不是華彬之所爲。
元羅對阿斯蘭說:“將軍,這些奸細你打算怎樣處理?”
阿斯蘭因爲自己的赤虎損失了百餘頭,心裡對華彬等人惱恨至極,惡狠狠的說:“殺殺殺!全部砍頭,然後再餵給我的赤虎做夜宵。”
元羅說:“殺他們倒着急,咱們好容易捉到敵軍的奸細,看他們身份也不是普通人等,大汗何不先審訊一下,看看能不能收穫一些遼軍的軍情。”
阿斯蘭拍手稱讚,道:“好極,今日多虧了小姐……”
元羅吩咐黑白雙煞,將華彬一行人押進阿斯蘭大汗的大帳,華彬身上被黑白雙煞封點了好幾處要穴,雖然行動自由,一身的武功卻不能施展。元羅還是不放心,又讓喀喇的手下兵丁找來精鋼鎖鏈,將華彬的上衣除去,再用精鋼鎖鏈穿透華彬的琵琶骨,鎖到大帳中央的立樁上。這樣一來,華彬縱使再有天大的本領,也再難施展。其餘弟子,全都被制住要穴,也用鎖鏈捆住,只是不像華彬這樣重縛。
元羅掏出皮鞭,開始審訊,元羅向來就把刑訊當作一種樂趣,再審問和刑罰別人的同時,元羅會感到身心的滿足。她先用皮鞭抽打華彬,盤問遼軍的軍情,一直打得元羅手臂痠麻,華彬始終一聲不吭,元羅罵道:“程世傑狗賊,身爲漢人,居然狼子野心,與大遼狼狽爲奸,你這老骨頭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對華彬又是一番毒打,見華彬實在是嘴硬,元羅又開始刑罰他的弟子,那些弟子也是口硬的很,任由元羅折磨,就是不如她所願。凌天強更是連跳帶罵,還差點吐了元羅一臉濃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