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起了面紗的楊嘯,穿上了明尊的一身白衣,踱出二樓,來到院子裡,學着明尊的架勢,鍛鍊了一下明尊的武功招式,其實他也就是做做樣子,希望不被人看出破綻就好。
“明尊大人,到了早餐時間了。”昨晚攙扶明尊的兩人中的一個,恭敬地站在小院門外,語聲也是異常地恭敬。
“好,馬上就去。”楊嘯學着明尊的腔調,答應了一聲,來到外面時,見昨晚攙扶明尊的兩人,都叉手站在小院外,躬着身子,見到‘明尊’出來,連擡頭都不敢。
“前面帶路。”楊嘯端起架子,威嚴地說道。
“是。”兩人倒是不客氣,直接走在了前面,到了第二重院落,把楊嘯讓到了一個單間裡,立刻就有教衆送上了素食,看得楊嘯只能暗暗搖頭:“裝扮成明尊,還真是受罪,吃素……真是無奈。”
不過,楊嘯吃起東西的時候,沒有人會以爲楊嘯不願意吃這種素齋,因爲楊嘯吃得特別香,也許平時總是大魚大肉的,今天忽然換作了青菜,起到了調劑胃口的作用吧?
楊嘯注意地觀察着,來來去去,進進出出的,都是摩尼教衆,每一個都是一身白衣,要說他們的品階,似乎是從身前的圖案來識別的,圖案上的動物不同,代表着各自屬於哪一堂,比如飛鷹堂,飛虎堂等,如果身前刺着的鷹越多,就證明品級越低,越是隻有一兩隻鷹的,反而是高級教徒。
明尊身上的衣服,身前刺着一個摩尼神像,楊嘯昨晚就觀察過了,跟大院子的院門處的那個摩尼神像,還真是有些相象。
楊嘯並不認識這些教衆,只能選擇沉默,如果隨意詢問屬下的名字,豈不是特別扎眼?楊嘯吃完早餐,一個身前繡着兩隻飛鷹的教衆,來到楊嘯面前,謙卑地說道:“明尊大人,聽說昨晚藤甲兵被燒,要不要去看看?”
“什麼?!”楊嘯學着明尊的模樣,露出輕微的驚訝之色,他也不敢表演得太過,直接站起身來道:“好,馬上去看看!只是……不知道我們的兄弟,又損失了多少?”楊嘯裝作一副肉痛的模樣,十分惋惜地說道。
“這個……目前還不知道,我們到了藤甲兵營,再詳細詢問吧。”那兩隻鷹的教衆說道。
“好吧。”楊嘯與兩隻鷹的教衆一起走出大院子,昨晚攙扶明尊的兩人,迅速跟上,突然,大街上有兩個戴着大大的斗笠,面蒙輕紗的女人,疾步向着楊嘯走了過來,兩人都是一身紅衣,斜襟的大褂,完全是一副回鶻的中等百姓的裝束。
“你們是什麼人?見到明尊大人,竟然敢如此無禮?還不給我站住。”兩隻鷹的教衆,厲聲喝道。
“啊……我們兩個,自願加入摩尼神教,願意隨侍在明尊大人的身邊,希望明尊大人恩准。”喜歡說話的,當然就是白鳳凰了,兩人雖然用紗帽蒙面,可是旁觀的三人,從她們窈窕的身影,柔潤清脆的話聲,也可以推測出來,這兩個女人肯定有着不同凡俗的姿色。
“哦?你們兩個……願意加入我們摩尼教的大家庭嗎?這可太好了!以後,你們就是我們的兄弟姐妹了,呃……你們兩個,叫什麼名字啊?”楊嘯上前一步,伸手讓兩隻鷹的教衆閃到一旁,微笑着問道。
“我叫黃鳳,她叫唐玉,是特意來加入摩尼教的,希望明尊大人,能夠成爲我們姐妹兩人的引見人。”白鳳凰按照楊嘯的吩咐,嬌聲說道。
“哦……這樣啊,好吧,你們兩個,就留在我身邊吧,以後我無論到哪裡,你們就負責我的生活起居。”楊嘯立刻給兩人安排了工作。兩隻鷹的那傢伙,皺了皺眉,沒有說話,明尊都說了,他還能說什麼?
“好啊好啊!”白鳳凰叫道,“這可太好了,能夠天天跟我們最敬仰的明尊在一起,真的是太好了啊,我的武功很厲害,可以給明尊大人做保鏢呢。”
“嗤——”兩隻鷹的教衆不由得被黃鳳如此淺薄的表白給逗得笑了,就她們這樣的小美女,還要做明尊的保鏢?
“哦?你們武功很厲害嗎?嗯嗯,要做我的保鏢……”楊嘯一手一個,拉住了黃鳳和唐玉,聞着兩人身上自然散發的醉人的香風,楊嘯眯起眼睛,深吸一口氣,笑道:“你們兩個,就當我的丫環吧,呵呵。”
“好。”黃鳳和唐玉自然答應,兩隻鷹的教衆和攙扶明尊的兩人,見明尊如此重視這兩個女人,只好離得楊嘯遠了一些,兩隻鷹的走在前面,另外兩人遠遠地跟在楊嘯身後,白鳳凰和石玉棠則是跟在楊嘯的左右。
來到藤甲兵營的時候,佝僂怪正忙着指揮藤甲兵收拾營帳呢,昨晚的一場大火,確實燒得佝僂怪心痛如絞,恨不得自殺了事,飛天狐一直在這裡坐陣,看到藤甲兵的藤甲居然被燒得七七八八了,飛天狐也是心痛無比,可這又有什麼辦法?找了半夜的奸細,沒有絲毫的結果,飛天狐和佝僂怪兩人,都紅着眼睛,互相望着,連說話都沒有力氣了。
“喲,明尊大人,您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飛天狐看到明尊的時候,努力提起精神,打招呼道。
“聽說這邊昨晚着火了,我過來看看,需要我們摩尼教幫忙麼?儘管說話。”楊嘯再次見到飛天狐,眼睛總是往飛天狐身上瞄,他希望找到飛天狐的那個射天鈴究竟藏在什麼地方,結果找了半天,也沒看到。幸好他臉上蒙着面紗,眼珠子無論怎麼轉,都不會被人發覺的。
“唉……昨晚一場大火,燒得太厲害了,藤甲幾乎全被燒燬,看來,需要從北疆再運藤甲過來了,時間……時間啊。”飛天狐陰沉着臉,嘆息道。
“將軍儘管放心,楊嘯的軍隊,已經由我們摩尼教在前面阻擊去了,先等等看吧。”楊嘯做出一副關心的模樣,四下裡查看着,見藤甲兵營裡,到處都是黑乎乎的,有個別地方,竟然還在冒煙,楊嘯對於自己三人昨晚造成的效果,覺得很滿意,不過,表面上卻要做出義憤填膺,痛心疾首的樣子,“昨晚這是什麼人啊!這……這也太狠了。”
飛天狐神色悽慘,嘆息一聲:“可惜昨晚整個軍營都亂套了,要不然……我一定要把兇手給抓到!我恨不得把兇手給挫骨揚灰……也難解心頭之恨啊。”飛天狐痛心地揪着自己身前的衣服,看向藤甲兵營時,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伸手敲打一下自己的腦袋。
楊嘯看着自己的對手被自己虐得無可奈何,心中興奮不已,他抓抓白鳳凰和石玉棠的手,大聲道:“將軍,我們摩尼教,已經在前線迎上了敵人的軍隊,希望將軍派兵跟我們配合,一起消滅楊嘯的軍隊。”
“好,我馬上派兵過去。”飛天狐立刻答應道,摩尼教的明尊,在回鶻的地位超然,絲毫不亞於國師空空海,飛天狐也只能對明尊恭恭敬敬。
“那……將軍慢慢收拾這裡的殘局吧,我就告辭了。”楊嘯拉着兩女的手,轉身而去,飛天狐恭敬地站了起來,目送他們離去。
楊嘯一路上欣賞着甘州城內的風光,這裡的街道上,遍佈着沙塵,尤其是不經常打掃的地方,更是積有厚達數寸的沙塵,經常打掃之處,也總會有相當不少的沙塵,這是西北高原的特色,另外還有特色就是,如果這裡的房子不是用石頭建成的,就是窯洞或者直接用高原上的黃土打製而成的土牆,這種土牆可以製作得非常厚實,就算是用炸藥,也不容易炸透。
西北的風光,到處都是一片赭黃色,棕褐色的土地和城市,連着窪藍的天空,時而傳來戰馬的長嘶和牛羊的叫聲,楊嘯不敢多說話,因爲他到目前爲止,還不清楚身邊這兩個人,應該如何稱呼,只能暫時不說話,以掩飾自己。
幾人走在石頭鋪成的大街上,沿途有看到楊嘯的摩尼教衆,便立刻躬身施禮,楊嘯身旁的兩隻鷹的傢伙,不耐煩地擺着手,不願意讓大街上的人接近楊嘯。
一直到了楊嘯回到明尊住處的時候,那個兩隻鷹的傢伙竟然不見了,楊嘯根本不在意,回到明尊的小院子裡,楊嘯和白鳳凰兩女,迅速上了二樓明尊的臥室,楊嘯立刻將面紗取了下來,長出了一口氣道:“呼……憋死我了,老戴着這東西,也太彆扭了。”
“咯咯……是你自己要扮作明尊的嘛。”白鳳凰笑道。
“哎……我們要假扮明尊……這還僅僅是個開始啊,必須想辦法搞清楚,明尊身邊的這幾個人的資料,否則……我簡直連說話都不敢隨便說啊,生怕禍從口出呢。”楊嘯皺皺眉,拉住白鳳凰的手道。
“怕什麼?發現了我們,就殺出去。”石玉棠一身冷氣地坐在一旁,說出來的話,也是冰冷到了極點,來到敵人的城市裡,石玉棠本來剛剛被楊嘯培養出來的一絲活潑之氣,已經蕩然無存。
“哎……不是殺不殺的問題,我只是希望,能夠通過明尊這個身份,儘量多做一些事情,否則……又會增加多少殺戮啊。”楊嘯搖頭嘆息,一副悲天憫人狀。
“喲……大慈大悲的佛家弟子啊……你就行行好,不要再多製造殺戮了好不好?”白鳳凰與楊嘯一起坐在牀上,柔軟的身子依偎在楊嘯一側,帶着一臉的謔笑。
“你……你咋就不相信我呢?我真的是不想再製造殺戮了……天地良心。”楊嘯差一點要賭咒發誓。
“我相信你啊,你是天下最好的人了。”白鳳凰將自己纖柔美麗的下巴,湊在楊嘯的肩頭,膩聲說道。
“哼,他是天下最壞的人,還差不多。”石玉棠總是善於製造不和諧的音符。
“嗨嗨……這是咱們的軍事秘密,拜託你不要隨便透露出來,好不好?”楊嘯涎着臉,看向石玉棠,“你要向鳳凰姐姐多學學,必須學會把黑的說成白的……哦不,是要學會說實話的本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