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說了個大概,六娘子就已經這樣了……
謝慧齊忙扶她起,“雪玉姐姐快快請起。”
“妹妹,求你做主,把我許配給他吧,我不要什麼嫁妝。”六娘子哭着,大有她不答應她就不起來之勢。
“六妹妹,”二娘子這時候陰陽怪氣地出了聲,“慧齊妹妹這是叫我們一起兒過來聽她說話的,她這話還只說到一半,你就逼她讓你嫁,你這是什麼意思?莫不是隻要慧齊妹妹嘴裡說的就都是你的?”
謝慧齊聽二娘子說這話都有點感覺二娘子只差親自上陣跟六娘子撕扯了……
“是啊,”這時候一向敢拼也敢作的五娘子也是冷笑了起來,“六妹妹這麼哭鬧着,倒是一哭就要非要哭出個如意郎君來了,難不成你當慧齊妹妹只爲你一個人做主不成?”
五娘子說完,一想這不要臉的居然敢上前就抱人家的腿用求的,她說完氣得差點臉都扭曲了。
她在路上已經拿銀子跟楠婆婆打聽好了,那是長公子的人!
長公子的人,這不要臉的居然敢這麼求!
剛纔第一個衝進議事堂,第一個給慧齊妹妹見禮的五娘子現在連吃了六娘子的心都有了。
六娘子也不是個吃素的,一聽兩位姐姐這麼說,就知道這兩個更着急比她嫁的人什麼話都說得出來,什麼招都使得出來,她若是怯了這場,只能排在她們之後,更是不能挑到更好的,這時候她也顧不得這兩人事後會給她使什麼絆子,回過頭就衝她們磕頭,“兩位姐姐,求你們了,你們就讓我先嫁了吧,姐姐們就當可憐可憐我吧。”
六娘子這麼一求,謝慧齊這在旁真真是看得目瞪口呆,啞口無言。
這還是國公府的小姐不?
怎麼一個個地……恨嫁成這般模樣了?
“雪玉姐姐,請起。”謝慧齊搖搖頭,朝齊昱一頷首。
齊昱那邊站着的她的丫鬟們一等管事的朝她們點頭,前面兩個就出來暗中使力把六娘子扶了起來。
“扶雪玉姐姐做好。”謝慧齊搖搖頭,決定這場面的節奏還是由她來掌控的好。
這羣姑娘們被壓制得太久了,看着這樣子,她們只要有嫁的就成,已經飢不擇食了。
她也不是什麼濫好人,但是這些姑娘們到底是國公府的小姐,她們不討主母們喜歡,但血脈裡還是留着國公府的血,就是她們的出生帶着原罪,國公爺和二老爺也沒給她們留活路,她們的母親更是沒法爲她們謀條出路出來,但她們該有的還是應該要給她們的。
謝慧齊也無意跟她們說道什麼,只是在把這兩個書生的情況說完後,又與這時候已經徹底安靜下來,緊緊盯着她不放的五個姑娘道,“按我的意思,他們是配不上你們的……”
“我看他挺好的。”這時候五娘子在嘴裡嘀咕了一句,但也不敢大聲,眼睛也一直看着謝慧齊的臉不放。
二娘子也是動了動嘴角,但沒說話。
她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的,至於配不配?她能嫁得出去,不老死家廟,不一根白綾上吊死了就是老天厚待她了。
“不說你們本是國公府的小姐,就是衝着你們一等一的樣貌,就是嫁個好的也是容易……”謝慧齊衝她們微笑道。
這時候八娘子卻哭了起來,她朝謝慧齊哭道,“慧齊妹妹,多謝你願意憐惜我們,可你若要是真心憐惜我們,就跟我們說你是怎麼打算的罷。”
莫要吊着她的心了,一想這兩個書生可能配給比她年長的幾位姐姐,她都快要喘不過氣來,快要死掉了。
“是啊,慧齊妹妹,”二娘子也是忍不住開了口,輕聲苦笑道,“你再不說,我們幾個姐妹都要撕扯起來了。”
原本想着還給她們些信心的謝慧齊見她們一個個根本不在意她們是不是值得更好的,這心裡也是五味雜陳,好一會都沒說話,末了,她搖搖頭,攤開眼前的本子跟她們道,“這兩個是長公子給我的人中我爲你們挑出來的,剛纔齊昱跟我說了,說他們是長公子看重的人,我也不妨跟你們說了,今日叫你們來是因着我想問問你們願不願意,既然現在都願意,那麼過幾日,等我找人去與那兩個書生說了,看他們願意與你們哪個訂親,我就幫你們把這事作主了,你們看如何?可有不應的?”
她話剛落音,一排坐着的五個姑娘整齊地搖了頭。
沒一個不願意的。
好。
謝慧齊覺得她這個小媒婆第一次出馬還挺成功的,朝她們點頭就道,“那行,先且就這樣罷,你們先回去,回頭有信了我再與你們言道。”
這廂楠婆已經帶着丫鬟請她們出去了,一等她們走,謝慧齊整個人都癱在了椅子上,無力地跟身邊不敢吱聲的紅豆和阿菊道,“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想……”
這是一羣完全沒有什麼安全感的姑娘們,看她們過得慌張得都沒有紅豆和阿菊踏實,她是真覺得國公府的主母們已經把她們嚇得一個個都不敢相信自己什麼了,別說身爲國公府小姐,就是身爲一個姑娘家最基本的底氣都沒有。
這樣的性格嫁出去,都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謝慧齊嘆着氣,重振了下精神回了青陽院,回了青陽院不久,就聽向南門院子那邊出事了,說是四娘子跟五娘子大打出手,四娘子被五娘子挖得臉都壞了,但五娘子也被四娘子撕了半邊的頭髮下來……
謝慧齊嘴裡正吃着一塊老太君塞到她嘴裡的果肉,聽到這個消息,差點沒被果肉咳死。
齊老太君一聽,扁嘴道,“胡鬧嘛。”
說是胡鬧,但神色之間很不以爲然,根本不想管。
國公夫人也是眉眼不動,依舊拿着木籤叉着削好的果肉放到坐她身邊的謝家大郎嘴邊咬。
齊項氏聽了倒是笑了,還冷哼了一聲,“像足了她們的那些個娘。”
不是挖臉,就是撕頭髮。
二郎聽了在旁迷惑不解,“爲啥要打架嘛?”
謝慧齊可不敢在他們面前說多的,忙起身,跟老祖宗和大夫人和二夫人告了個罪,讓管事婆子跟着她到外頭去說話。
她走後,二夫人湊到國公夫人耳邊,輕聲道,“這心是不是軟了點?”
出點事就聞聲色變,也太弱了些。
“還小,”國公夫人淡道,垂下眼睛看了她弟媳一眼,又輕啓了薄脣,“若是像你我這般,君昀找她回來何用?”
若是都像她們這般鐵石心腸,這府裡也還是一個都嫁不出去。
至於弱,也未必。
看她敢在兒子走後沒幾天就着急辦這些事,而不是一一來過問她們,就可知她心裡已經是拿定了主意了。
二夫人一聽,也是冷笑了一聲,隨即坐直了身,當沒跟她大嫂說過那句話,跟二郎淡淡解釋道,“她們就是些沒規矩的,你阿姐教你總是要懂規矩,就是希望你不像她們那般無禮,可懂?”
二郎“哦”了一聲,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他小時候胡攪蠻纏起來,他阿姐拿他確實也夠頭疼的。
謝慧齊出去後也沒說什麼,管事婆子請示她,她也只是說二夫人以前是怎麼讓他們做的,他們現在也怎麼做就是。
說罷,就讓管事婆子走了。
下午也沒呆多久,謝慧齊就帶了弟弟們回仙翼山山腳下的家中去了,大郎二郎只告了白日的假,他們晚上還要去書院上晚功課,補足白日的。
去一趟國公府就得替他們請一趟假,謝慧齊想着以後還是少去的好,就是要去,也不能經常帶着他們去了。
哪怕國公府的兩位夫人着實喜歡他們,可她也不能老讓弟弟們耽誤功課去討好她們,她還是必須學會一個人去面對她們,而不是老藉助兩個總是可以隨時爲她吶喊助威的小玉郎。
而這頭沒等謝慧齊讓齊昱跟劉,李兩位書生說道好這回事,齊昱就跟謝慧齊來送了一個極不好的消息。
國公府的姻親,也就是齊老太君的孃家那邊的侄孫女,差人給謝慧齊送了個口信來,說讓她去他們蔡府參加這個月中旬她辦的詩會。
只送了口信,而沒有拜帖。
“姑娘,蔡五姑娘您還記得不?”齊昱問謝慧齊。
謝慧齊想了想,搖了下頭。
“您還記得韓相家中的大姑娘嗎?”齊昱又恭敬地問。
這個當然記得!
那可是她齊家哥哥以前的未婚妻,走到哪都有一羣人圍着的花姑娘!
謝慧齊也是領悟過來了,跟齊昱道,“那個送口信來的蔡家姑娘,莫不是就是以前韓大姑娘的跟班兒?”
齊昱朝她點了點頭。
謝慧齊眼睛都瞪大了,喃喃道,“又一波來找我茬的?”
“不止如此,”齊昱輕咳了一聲,善意地提點他這以後的主母,“蔡家一家想把五姑娘說給我們家主子,蔡家的當家夫人都跟老祖宗說過好幾次了,只是主子一直沒有答應而已,但蔡家那邊五姑娘已經等了我們主子好幾年了。”
“等等,所以……”謝大姑娘都傻眼了,“五姑娘莫不是當我搶了她夫婿吧?”
齊昱又清了清嗓子,跟謝家姑娘又道,“也不止如此,姑娘,蔡家五姑娘的詩會滿京有名,您這次回京時日不久,可能不知道,如今當朝的悟王妃每月都是要去蔡家參加中旬的詩會的……”
這也是他之前提起以前的韓大姑娘,現在的悟王妃的原因。
謝家姑娘這趟若是去了,面對的可不僅僅是那個想等他們家主子等得久了,就能坐實主子嫡妻身份的蔡五姑娘。
“我能不去嗎?”一聽說悟王妃那個大頭也要去,謝慧齊想也不想地道。
花了小二十分鐘總算更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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