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宇凡收回視線,剛要坐進車裡。
“等一等。”
顏晨夕眸子裡閃過一絲不捨和哀傷。
連宇凡看了看時間,眼神更爲不耐。
“羽凡,你,愛過我麼?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好,愛過麼?”
顏晨夕瞪着美麗的眸子,閃着期待的光芒,燦若星辰。
“沒有!”
連宇凡沒有絲毫猶豫,斬釘截鐵,冷酷無情的說道。
“呵呵,我早就知道的。”
顏晨夕眼睛裡的期待瞬間破滅了,璀璨的星光霎那間黯淡了。
連宇凡懶得理會她,坐進車裡,將車子駛了出去。
可一瞬之後,他卻忽然停下了車子,皺着眉頭猶豫了片刻又將車子駛了回去。
他下車走到顏晨夕昏倒的地方,看着她潔白的裙子上刺眼的血跡,嘆了口氣,彎下腰,抱起她纖瘦的身體,向車中走去。
顏晨夕,竟然割腕了!
天氣雖然陰沉沉的,但安錦的心情卻前所未有的晴朗,她滿臉喜悅的從醫院中走出來,看着手中的化驗單,眼眸裡盛着滿滿的幸福。
她摸着自己的平坦的小腹,嘴角勾起甜甜的微笑,羽凡,我有了你得寶寶了,我們有孩子了。
安錦眸子溼溼的,閃動着晶瑩的淚光,此刻的安錦無疑是幸福的,能爲自己所愛的男人生一個孩子,無疑一件再美好不過的事情了。
擡眼間,一個熟悉到骨子裡的身影驀地闖進眼簾裡,連宇凡,安錦看到了他原本應該是很高興的,可是現在的她卻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因爲他身邊站着的,是另一個女人,是,顏晨夕!
他們,爲什麼會一起?安錦退了幾步,縮到了角落裡,靠着牆壁,滿臉的震驚和哀傷,連宇凡,你之前說的話都是在假的麼?都是在騙我麼?
連宇凡沒有看到安錦,但顏晨夕卻看到了,她虛弱蒼白的臉龐上浮起一絲得意的笑容,但很快就被她掩飾下去了。
“羽凡,謝謝你。”
顏晨夕故意靠在連宇凡的身上,有氣無力的說着。
連宇凡一臉的厭惡,卻又不能推開她,只得皺着眉頭忍受着。
打了一輛車,連宇凡將她塞進車裡,站起身冷冷的看着顏晨夕說:“你以後如果想死,就死遠一點,別讓我再看見!”
說完這番絕情的話語,連宇凡立馬轉身離開,連一秒都不想多呆,手機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很不湊巧的竟是安錦。
“你在哪?”
安錦緊握着手機,看着連宇凡俊挺的背影,滿眼淚水,連宇凡,求你不要騙我!一定不要騙我!
“哦,我在醫院,現在馬上往回走。”
連宇凡看了眼已經走遠了的出租車,看了看時間說道。
“在醫院?生病了?”
“不是,陪一個朋友過來的。”
“誰?”
連宇凡微皺着眉頭,語氣這樣凌厲的安錦,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新項目的合作伙伴,怎麼了?”
“哦,那你趕緊回家吧。”
安錦掛上了電話,眼眸上覆蓋了一層濃濃的哀傷,你果真是在騙我,連宇凡!你真的是在騙我!
連宇凡還想再多說些什麼,可那頭的安錦卻早已掛上了電話,疑惑的看着手機,她,今天怎麼這麼奇怪。
安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她只是漫無目的的走着,沒想到竟還真的走回來了,這裡,是家麼?安錦仰着頭看着面前這棟充滿了歐式風情的奢華建築,沒由來的感覺陌生。
“小錦,大冷天的你怎麼站在門外不進來呢?你去哪了啊?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擔心死我了。”
連宇凡從窗子裡看到了安錦的身影,忙跑下樓來,將她攬在懷裡關切的問道。
“我累了,想睡覺!”
安錦推開連宇凡,看也未看他,走進房間裡,關上了房門。
連宇凡看着冷冰冰的房門,一頭霧水,這到底是怎麼了?生理期來了?
如果愛我,就別讓我誤會!如果愛我,就想法設法讓我感受到!如果愛我,就永遠永遠都不要欺騙我,謊言就是謊言,無所謂善意和惡意!
安錦站在窗邊,望着陰沉的天空,渾身冰冷,不知道爲什麼,她的腦海裡竟然浮現出母親悲苦的面容,母親這一生,都毀在了那個男人手中,她不想像母親一樣,不想。
“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說來聽聽,看我能不能幫你解決,嗯?”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身體,熟悉的懷抱。
“沒有,身體不太舒服,剛剛,對不起,我不該把你推開。”
安錦將眸子裡的哀傷藏在眼底,勾出一絲溫暖的笑容,依靠在連宇凡的懷抱裡,享受着悲傷的柔情,“傻丫頭,跟我還說什麼對不起,一會兒把鄭醫生叫來,讓他給你看看。”
連宇凡憐惜的親吻着安錦的耳垂,雙手環抱着她纖細的腰肢,修長的手指帶着悱惻的溫柔。
“不用了,可能是被冷風吹住了,沒事的,不要麻煩鄭醫生了。”
安錦側過頭,水潤的眸子分外動人。
可連宇凡卻在這雙眸子裡看到轉瞬即逝的慌亂,難道是錯覺麼?回過神來,眼前是安錦溫婉美麗的笑容,看來還真是錯覺呢。
連宇凡放下心頭的疑慮,雙手順着安錦纖瘦的腰線滑到她挺翹的臀部,輕柔的撫摸着。
“小錦,我想要你!”
被燃燒的略微沙啞的聲音,伴隨着陣陣酥麻傳遞到安錦的耳裡。
安錦眼眸裡浮現出一抹悲傷,但很快就被她壓了下去,她轉過身,捧着連宇凡棱角分明的俊臉,踮起腳尖,吻上他柔軟的嘴脣,用行動告訴他,她也要他。
連宇凡看着安錦黑珍珠般美麗的眸子,深邃的眼眸裡盪漾着濃濃的幸福,時隔三十年,他再一次體會到幸福的味道。
安錦垂下手,握着連宇凡躁動的雙手,緩緩向下,然後。
她的主動讓連宇凡再也按耐不住,猛地將安錦抱起,放在了沙發上。
光天化日,房間裡春意無限。
激烈的運動之後,兩個人同時飛上雲端。
安錦抱着趴在她胸口的連宇凡的精壯的身體,聲音暗啞的說道:“你愛我麼?”
“我愛你!一輩子都只愛你!”
連宇凡親吻着安錦大小適中柔軟的胸部,誠摯的回答道。
“是麼。”安錦仰着頭,靠在沙發上,眼尾滑落下一滴淚水,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我從來不騙你的,這你知道。”
連宇凡抱起安錦向浴室走去,他不知道,就在剛剛安錦的心又碎了一遍。
“小錦,我們要個孩子吧。”
連宇凡清洗着安錦光潔柔白的身體,嘴角含笑的說。
安錦猛地睜開眼眸,看着浴室中白的刺眼的瓷磚,眼神複雜異常。
“孩子?”
“嗯!我們生一個孩子,如果是小羽凡一定會像我這麼帥氣,如果是小安錦,一定會像你這麼美麗。”
安錦垂下頭,沒有做聲,她,早已經有了他的骨肉,可是,這個孩子卻沒有一個合法的身份。
她記得他曾經說過會娶他的,可是,爲什麼到現在也沒有實際行動?連宇凡,你到底在顧慮什麼?
“怎麼了?小錦?”
連宇凡將安錦抱在懷裡,撫摸着她光滑的身體問道。
“身體還不舒服麼?我真夠糊塗的,明知道你身體不舒服,竟還,小錦,我現在就把鄭醫生叫來。”
“不是,我只是在想如果我們有了孩子,應該起什麼名字好呢?”
安錦拉着連宇凡的手,靠在他的肩膀上。
“呵呵,你想的還真夠長遠的,嗯,如果是男孩就叫,叫什麼合適呢?嗯。”
安錦完全沒有在聽連宇凡說什麼,長長的睫毛抖落下一顆水珠,長遠麼?難道我們不能長遠麼?
如墨的夜晚染黑了這座城。
燈火明亮的辦公室裡,伊恩畫拿着手中的新聞資料,無暇的眉眼中帶着憤怒和震驚。
怎麼會,明明封殺了她,翻身了?到底是誰這麼大膽,這麼囂張,竟然跟她對着幹?
戚詩婉,你別以爲有人幫你撐腰了,你就可以重新回到這個圈子裡來,我要讓你知道跟我作對的下場,我要讓你這輩子都不能再站到那個炫目的熒光燈之下,我要打破你的夢想,將你所有的努力都化爲灰燼,戚詩婉,你別得意的太早。
伊恩畫雙手緊握,將桌子上那幾張紙抓的面目全非。
她緊閉雙眼,臉色蒼白,猙獰的十指緩緩鬆開,頹力疲倦的靠在桌子上,也許只能找這樣費神費力的事來做,她纔不會閒下來有時間來讓傷痛吞噬。
“恩畫,很累麼?喝點湯吧?”
凌洛風倒了一碗雞湯,做到了桌子上,端到了伊恩畫的面前。
“洛風,謝謝你一直陪在我的身邊。”
伊恩畫將湯碗放到一邊,握着凌洛風的手,將臉頰貼了上去。
“謝什麼,能陪在你得身邊,是我的榮幸。”
凌洛風眼眸蕩着柔情,溫柔的輕撫着伊恩畫的長髮。
“如果,我愛的人是你,那該有多好!”
伊恩畫聲音哽咽。
“是啊,如果我不愛你,那有多好,可是沒有如果,這就是我們必須接受的現實,我愛你,你卻愛他,而他卻又愛着那個愛着別人的女人,這就是現實。”
明亮的燈光下,兩個人受傷的人互相擁抱着取暖。
戚詩婉坐在牀邊,單薄的身子在玻璃上投下一個瘦瘦的剪影,細嫩的手指滑着窗戶上的水汽。
已經過去這麼多天了麼,安錦,jack,你們現在還好麼?
戚詩婉低下頭,表情溺在憂傷裡,你們要是還好,我怎麼能夠放心呢?上天給了我重新站起來的機會,我就算是死了,也要好好把握,因爲,我非常想,非常想看到你們後悔的表情,安錦,jack,你們等着!我戚詩婉一定說到做到!
緩緩擡起頭,戚詩婉的眸子裡燃燒着滿是鬥志的仇恨火焰。
天色越來越暗,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擠走了他們的快樂和幸福。
“詩婉,你怎麼開這麼暗的燈光啊?”
常姐推門進來,在看到戚詩婉猙獰恐怖的面容後嚇了一跳,但隨後仔細看時仍是柔柔弱弱的惹人憐惜的摸樣,她揉了揉眼睛想:一定是自己出現幻覺了。
“習慣了,常姐,這幾天真是辛苦你了。”
戚詩婉打開了明亮的燈,稍微適應了一會說道。
“辛苦是正常的,不辛苦我可能就要丟飯碗了,對了,明天會試戲,你好好準備一下,爭取讓導演和投資方都能滿意而歸,唉,我們只有這麼一次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