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這個東西,到底該不該相信呢,有些人相信命運,認爲一切都是天註定,而有些人則不相信命運,而是相信事在人爲,我命由我不由天,而還有一小部分人像我一樣,根本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平時也懶得考慮這個讓人頭疼的問題。
人類的智商是有限的,用我們有限的智商去考慮這個無限的問題,不根本就是浪費時間,自尋煩惱麼?
有沒有命運這個東西,我個人覺得,並不重要,有與沒有,我都要認真,努力的過好每一天,我寧願花時間睡睡覺,聽聽歌,寫寫字,也不願浪費時間去想這麼深奧的問題。
她面帶淡定自信的微笑,毫無畏懼,毫不退縮的與陸川冷酷、殘忍、邪惡的目光相對視着,一步一步,緩慢且倔強的向後退着,向門口退着。
陸川慢慢的眯起了眼睛,他看着在離他不遠處的那個從容不迫且慧黠勇敢,還帶着一股子與他身上相似卻又不同的邪氣的女人。
突然間的,沒有預兆的,莫名的心跳亂了幾拍,亂了這保持了三十幾年的節奏。
他的身體因爲這亂了的心跳也發生了些怪異的變化來,有些溫暖,也有一些冷,有一些酥麻,也有一些癢,有一點痛苦,也有一點快樂。
他……這是怎麼了?
陸川望着安錦漸漸後退,漸漸遠離他的身影,他的心,他冰冷的內心外那層堅固冰冷的冰封突然間碎裂了,露出裡面的柔軟來,他望着她倔強、堅毅、從容不迫的模樣,心突然一緊,好像是有一隻大手突然握住了他的心房,緊緊的握着,握到他的呼吸都受了限制!
他這……到底是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陸川伸出手掌,緩緩的捂在了胸口上,修長的手指一點一點收緊,漸漸握成了拳頭!
安錦退到了門口,看着那個男人架着渾身是血的“連宇凡”走到了她的對面。
她將他眼神中怨恨自動忽略了,指了指面前的地面,命令般的說道。
“放下他!”
男人雖然很不願意,但也不得不聽她的話。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安錦,然後極爲不友善的將“連宇凡”放在了地上。
“退後!退回去!”
安錦向他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
男人轉過頭,看向陸川,見他沒什麼特別的指示,於是就無奈的退了回來。
安錦見他離開了,退到了安全的距離,忙蹲下身,黑珍珠般的眼眸裡涌出巨大的疼痛來。
她雙眼淚光閃動,用纖細的肩膀抗日“連宇凡”高大沉重的身體。
雖然她知道這不是他,但她的心中還是不可抑制的痛着,她知道,他肯定也遭受了同樣的苦難。
她奮力的將他從地上扛起來,嬌小的身體幾乎淹沒在了他健壯的身體下。
雖然用盡了全身力氣,但因他太重了,她單薄的身體還是有幾次差一點跌倒在地上,可無論怎麼艱難,無論怎樣的吃力,她依舊幾乎是用拖的,將“連宇凡”高大的身體一點一點拉出了門。
陸川看着那個在門口吃力掙扎的嬌小女子,縱使累的滿頭大漢,也要將身邊的那個男人奮力的擁在懷裡。
不知什麼時候,門外的雨停了,烏雲散開,陽光照射了進來,灑在他們的身體上,那一刻,彷彿他們沐浴在金光中。
她拖着他,一步一步的走進那燦爛溫暖的陽光中。
陸川不知爲何,緩緩的站起身,他望着那被金色陽光包圍着的兩人,他忽然間明白了,爲何以前冷酷無情,殘忍暴戾的連宇凡,現如今卻變成了這副樣子,都是因爲這個女人,是這個女人將他從黑暗中拉了出來,救贖了她,將他帶到了這個溫暖,光明,充滿了陽光的世界裡。
陸川皺着眉頭,邪魅的面容上第一次這麼明顯的露出了悲傷的神情。
他也在黑暗,冰冷的世界中,可將他拉出來,救贖他的那個人現在在哪裡呢?
安錦奮力的將“連宇凡”拉了出來,然後將他輕柔的放在了門外,讓他靠着牆壁,她站起來,回過身,看着房間裡的那些人,眼眸裡燃燒着熊熊烈火般的憤恨。
她看着陸川,眯了眯眼睛,咬着脣,嘴角勾起了一絲驕傲邪氣的笑容來。
陸川……縱使所有人都怕你,但我卻不怕你!
她伸開雙臂,以最大的力氣,將兩扇門快速的關上。
然後掏出藏在衣服裡的鎖鏈,在門上纏了幾圈,迅速的鎖了上。
做完這些,她不過只用了幾秒鐘的時間而已。
陸川一看她關上了門,就知道她要做什麼了。
他又上前走了幾步,邪魅的面容上出現了兩難的神情,但最終,他仍是什麼也沒有說,也許……這就是上天的安排吧,她……終究是會死在他的手中。
陸川坐回椅子上,等着外面的槍聲響起。
槍聲響起後,那一切就都結束了。
不久後,外面果真響起了一聲槍響。
“砰”的一聲,打破了這雨後的寧靜。
陸川漆黑的眼眸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目不轉睛的望着那道門,然後對左右的人說道。
“打開它吧!”
身旁的人點了點頭,舉起了槍,一片射擊過後,千瘡百孔的門被打了開來。
陸川站起身,看着空無一人的門外。
他們走的這麼快麼?
“出去看看……”
陸川帶着衆人走出了這破舊的廠房,來到了外面。
陸川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四周,蹙了蹙眉頭,對身邊的人說道。
“去看看,她到底在哪?”
“是。”
幾人接下了命令,就分頭向廠房四周找去。
“找到了,她在這裡。”
不久以後,一個聲音傳過來,傳至陸川的耳邊。
她現在一定變成了一具美麗的屍體了,真是可惜……
陸川心中升起憐惜的情感來,暗自嘆了口氣,想聲音傳來的那個方向走去。
他剛剛對一個女人有了一點點的興趣,沒想到,就要送她離開,去另一個世界,還真是悲哀呢。
陸川走到廠房的側身,轉過拐角,就來到了廠房後。
剛轉過身,走過來,他就停下了腳步。
俊邪的面容滿是震驚和不可思議。
竟會……是這個樣子……
陸川瞪着雙目,眨也不眨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安錦跪在地上,靠着牆壁,鮮紅的血液染了她一身,頭髮上,臉上,還有衣服上,紅的刺眼,紅的猙獰。
而那個身受重傷的“連宇凡”則趴在她的身邊,他身上已經被鮮血染紅了,還有大量的鮮血不斷的從他身下涌了出來,流遍染紅了他們所在的那一片土地。
“你把他給殺了?”
陸川看着安錦染滿了鮮血拿着手槍的右手,擡起眼簾,看着她微微有些呆滯的臉龐。
陸川的聲音讓神情呆滯的安錦漸漸的有了反應,有了表情。
她緩緩的擡起眼簾,目光冰冷刺骨的盯着他。
“你到底將連宇凡藏在了哪裡?”
陸川勾起嘴角,竟然笑了,而且笑得異常的燦爛和高興。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他是假扮的?”
陸川沒有回答安錦的問話,而是問了這樣的一個問題來。
“回答我!你到底將連宇凡藏在了哪裡?”
安錦抿着嘴,神情滿是憤恨的突然的舉起了槍,指着陸川,聲音冰冷的喊道。
與此同時,陸川身後的那羣黑衣大漢們,也都緊張的舉起了冷冰冰的槍口,對準了安錦。
“連宇凡?她不就再你身邊麼?就是剛剛被你打死的那個人啊,安小姐,你怎麼失憶了呢?”
陸川裝出一副驚異嗯模樣,看着安錦說道。
“你自己做過什麼事,你心裡不清楚麼?他是不是連宇凡,你知道,我也知道,何必裝什麼糊塗呢,其實,一開始我就有過懷疑,你真的會將連宇凡換給我麼?沒想到,還真的與我想的一樣,你果真就是一個言而無信的小人。陸川,別說那麼多的廢話,你趕緊告訴我,到底將他藏到什麼地方去了?否則……就算是我死了,我也要在你的身上打出一個洞來!”
安錦雙手握緊了手槍,神情中滿是憤恨和冷酷,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呵呵……安小姐一個柔弱女人,幹嘛要喊打喊殺的呢,這與你美麗的形象太不符了。”
陸川緩緩的蹲下身來,蹲在安錦的面前,一點也不害怕她手中握着的冰冷的槍口,邪魅的面容上勾出了一絲怪異的笑容來。
“你……後退,離我遠點,你要是再過來一點,我就真的開槍了。”
安錦見陸川靠近,忙皺着眉頭,向後移了移,與他保持着安全的距離。
這個男人太危險了,太莫測了,與他靠的太近,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安小姐,你就這麼怕我麼?我一靠近,你就後退,你不說要在我的身上射出一個洞麼,我靠近了,這個願望不是更容易實現麼?你怎麼反而退縮了呢?難道……是捨不得了?”
陸川身子再次前傾,像是看不到那頂在他胸口處的手槍一般,依然放肆,依然不懼。
“捨不得?如果真的有捨不得,我也是捨不得子彈,捨不得你,哼,下輩子都別想!你見過有誰願意靠近一條冰冷噁心的毒蛇麼?”
安錦將槍口用力的頂在了陸川的心口處,阻止他的靠近。
“毒蛇?這個比喻,還真是最恰當的,沒錯,我就是一條毒蛇,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毒蛇,安小姐,這個盒子我就先拿走了,等我把裡面的東西取出來後,再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