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子太大了!”丘凡煙還沒睡,披着一件繡花長袍,曲線極爲撩人,但此時劉浩全然沒有欣賞的心情,看她眼眶泛着血絲,想是爲那號烈真人的事在頭疼。
“哼,了無聲息的衝到閣下將這血衣扔在那裡,不是示威是什麼?這魔族受到重創,還有膽子派人前來做這種事?”劉浩冷哼聲說,“我看他們是想要自殺!”
“無論如何,要讓人加強防備……”
說着,丘凡煙又感到有點無計於事,在劉浩和冷無雙的眼皮底下都扔到一件血衣,那普通的防備哪能管用。
“此事暫且不用通知宮主,”冷無雙說,“叫夢兒和無痕多加小心就是了。”
“我知道。”
丘凡煙心知穆成雪還在療傷,這事不要打擾她。並且她一聽到,就會馬上啓動山河乾坤盤。
“讓她過幾日再用那山河乾坤盤,等餘毒盡去再說,號烈還有兩個月再出來,也不要緊。”
劉浩和冷無雙告辭,也無心思再次風雨一番。
冷無雙扭捏不過,還是跟劉浩回了清閒小築。
這邊到處都是仙竹,種得密不透風,想要躲藏都沒辦法,劉浩還在竹林中設了一些機關,神識更是時時都鋪開在每處地方。
要那個膽子包天的傢伙,來得去不得。
“我先將那顆內丹消化,你先出去吧。”
冷無雙披着薄紗長衣,被劉浩看得臉微微一蕩。催促他先到門外。
劉浩一笑,就出外面盤腿坐住,眼神掃視着外面。
突地。那竹林裡有個影子一晃,他便跳起身,快步衝上去。
這人速度奇快無比,一下就從竹林一頭竄到另一頭,劉浩冷笑一聲,哪能任由他來去自如,把這處地方當成什麼所在了?
咫尺天涯步!
劉浩一瞬就到那人身後。手掌在他肩頭一按,手中就傳來一陣刺痛。
收回時,就看手掌已被密密麻麻的尖刺給刺出數顆小洞。
那人嘿嘿一笑。一扯身上披着的黑色披風,跳到空中,就往盤蛇池的方向衝去。
“小子找死!”
劉浩怒不可遏,他沒想到這傢伙竟在身上穿了刺甲一類的東西。那肩膀處更是處處機關。一下不慎就着了道。
好在沒有什麼古怪的東西,就快步追上去。
兩道身影,一黑一白,一前一後,追到盤蛇池中。黑衣人不逃了,他金雞獨立站在一朵蓮花上,轉頭過來。
劉浩也隔了大約十幾米停下,看他那臉上還戴着面具。就沉聲說:“你到底是什麼人?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是修羅魔族的人,還是滄海閣的?或者。你就是這碧水宮中的人?”
碧水宮既出得一個奸細,就出得第二個。
這種事,就像是傳染病,一下就能感染好一些人。
“你認爲我是誰,我就是誰!”
“我管你是誰!”
嘴一吐,繡花針衝出,在暗夜中如劃出一道閃電,直奔向黑衣人。
那黑衣人也微微一驚的樣子,卻還是沒有退卻,長袍一揚,一塊盾牌跳到手臂上。
繡花針撞在盾牌上,竟沒有刺穿。
針尖往下一跳,劉浩已追上去,瞬間化成靈風槍,他手提槍尾,就在盾牌上點了幾下。
蓬!蓬!蓬!
強大的撞擊力,讓黑衣人身體一歪,但他也極快的從披風后抽出一把短刀提在手中。
“好,來!看你的盾厲害,還是我的槍厲害。”
砰!
一股巨力擊在盾牌上,那黑衣人雖然很強悍,卻還是如斷線風箏一樣的飛入空中,再搖搖晃晃的落下。
劉浩打定主意要不留活口,上前就又是一槍,如彩虹般的匹練而去。
黑衣人在快落在槍尖上時,竟一下微晃,人就消失了。
在那地方,只留下一道虛影。
劉浩微驚,神識一探,就發覺那黑衣人竟在那一剎那就衝到了百米之外的蛇像之上。
“你們白天將這蛇像的腦袋給擰下來,這池中出現了一處機關,你們又走了下去,那下面是不是關着個人?”
劉浩再顧不得許多,上前就一吼:“鷹飛槍躍!”
一道雷電劈在靈風槍上,槍勢疾如風,一下就到那黑衣人的喉間,他這下是真的嚇了一大跳。
本想要玩一下,誰想要這再玩的話,說不定得把命給送上了,於是盾牌一豎,身形往後一退,再沉身扭腰,刀如劈浪一般的從上往下劈過去。
盾牌硬生生的擋住了靈風槍,黑衣人的刀卻砍在了槍柄之上。
蓬!
一聲巨響,兩人都往後飛去。
巨大的靈力波浪,如漣漪般地在空中盪開,劉浩氣血翻涌了一陣還算好,那黑衣人直接一口血噴出來。
他沒想到他這盾牌連一成的槍勢都消除不了,也不知那劉浩用的是什麼法訣。
偏他這盾牌在他那一派也是赫赫有名的,雖是這些年來都已被踢出山門,但這盾牌卻是那派中的傳奇之物。
連那刀在內,被稱爲刀盾二絕。
刀名絕日,號稱能將日光給斬斷,給太陽的光輝都能滅除。
盾名守月,號稱在它的防衛之下,月亮能讓太陽永遠都升不起來。更能消除敵人的五成靈力,是這黑衣人的成名法寶。
卻偏生在這個傢伙幾槍之下,這守月盾卻沒能做到它該做的事。
還差點令他內臟受損,這一口血吐出來,才覺得好了一些。
“你這個混蛋!”
黑衣人按着胸口,連吞了幾口才將還要噴出來的餘血給嚥下去。
血能嚥下去。這口氣卻咽不下。
“找死!”
黑衣人如一頭大鷹一般的飛到空中,舉起絕日刀連劃七下,七道刀芒夾雜其中。混雜而下。
這一刀叫做七魔絕日。
是他修成以來每二次使用,上一個被這七魔絕日劈中的傢伙,已經死得連做花肥的資格都沒有了。
他已被這一招給捲成一團氣霧,連一塊整肉都沒剩下,骨頭也被這強悍的絕日刀給吞噬掉了。
在空中如同有一個能將日光給吸得一乾二淨的黑洞一樣,這要是別人,一定先被他給嚇住了。
可劉浩是誰?
想要嚇得了他。除非是世間不存在的東西。
他早就知道這黑衣人要狗急跳牆,《枯榮決》早暗中運起,生生不息。源源不斷的靈力像是永不會停止的潮浪。
一涌起後就再無停歇的時候,他的靈力也全都集中在了靈風槍上。
想要死?那就送你去死!
劉浩絕不會擔心收拾不了這個傢伙。
竟敢在老子滾牀單的時候,在樓下放血衣,是可忍。敦不可忍!
我就算了。你把無雙嚇了那是找死之罪。
吼!
劉浩竟吼出一聲比那黑衣人更響亮,手中靈風槍如巨蟒脫手,衝向那黑洞。
要那黑洞能奪走日光,他這巨蟒就能生出日光。
要沒有太陽,那我就造一個太陽!
要沒有月亮,那我就造一個月亮!
要你死,你就絕不會活着!
蓬!
一聲將碧水宮驚醒的巨響,那黑衣人在空中被擊中。整塊守月盾被砸成了爛鐵,碎成數塊。落在盤蛇池中,還砸爛了幾朵大蓮花。
至於他那把引以爲傲的絕日刀,更是快速的兵解,一下變成十幾塊的爛鐵條。
這就是劉浩的實力。
那黑衣人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出在他實在太過自信。
在劉浩神識出現漏洞的時候,他卻以爲是自己的本事。
“咳,咳……”
黑衣人靠在蛇像的基座上,劉浩已走到他跟前,一腳踏在他的胸口上。
“你知道差距了嗎?”
“你想說什麼?咳,要我死嗎?”
黑衣人嘴脣上都是血,內臟早被毀了,這血已不受控的涌上來,他想吞嚥,可連喉嚨下嚥的力氣都沒有。
還好,說話也不用什麼力氣。
“你死是早晚的事,我要問你,你把那血衣扔在閣下是什麼意思?上面的修羅二字,是不是跟修羅魔族有關係?你是魔族的人?”
“哈,哈,咳……”黑衣人咳起來沒個停,他的生機已越來越小了,“我是一個散修,我不過是被人請來打聽消息的,你要認爲是魔族請來的,那就算是吧……咳!”
劉浩一把拎起他:“什麼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到底是不是魔族派來的人?誰給你聯繫的?他們出了什麼價錢?”
“在仙界有一處地方是專門給散修做交易的地方,離這
邊並不算遠,”黑衣人自知生機不多,也還有事想求劉浩,就乾脆的說出實情,“那地方叫山十島,那地方有很多掮客……”
“掮客,是指那些從各大派找到任務,又交給散修,從中賺取一些佣金的人嗎?”
劉浩聽說過這些人,這種人不多,可個個手眼通天。
“是,咳,咳,還有,我也是有名字的,你別你,你,你的……我,我叫秋無名!”
無名,到底是有名字還是沒名字?
“你告訴我你的名字,你想說什麼?”
劉浩沉聲問道,秋無名就又咳出一堆的血,慘淡笑說:“我這次任務算是失敗了,我並沒有打聽到你們是不是能修復好三才鎮天陣的消息。但是……他們不知我長什麼樣,你可以用我的身份去跟發任務的掮客接觸。”
“你有什麼條件?”劉浩知道他言下之意,不無爲自己打算的目的,“我是救不活你了。”
“我也知道我死定了,但我想,你能不能把我存下來的一些東西,送給我弟弟。我弟弟在山十島旁邊的秋月島,他,他叫秋無聲……”
說完這話,秋無名就腦袋一歪,掛了。
劉浩將他的儲物戒指取下,又在他懷中摸出一些證明他身份的東西,再將面具揭開。
這是一張極清秀的臉孔,看起來像女人多過於男人。
想到這,劉浩在他褲襠下摸了把,纔算鬆了口氣。
“我去山十島打個轉,他的屍體你幫收拾下吧。”
丘凡煙已遁聲而來,劉浩就將收尾的事交給她,起身就往山十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