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部四天官誰都不是弱者,雷鎮天級巔峰,這荀林火也是,數道天火雷焰使得純熟無比,砸在劉浩身側,立時燃起十丈高的火苗。
那殺生熊被灼熱氣浪給攪得不安地亂擺動身體,引得那金鍊嘎嘎作響。
但那金鍊卻是絲毫未熔,也不知這金中還參雜了什麼材料。
荀林火倒也無下手就殺人的念頭,但見劉浩拉着計彩樺立於十多柱火苗之中,臉色淡然,心中也暗暗寫個服字。
若不是你犯了大錯,這個朋友,我荀林火倒交定了……還在想着,突覺那火苗之內的劉浩一下消失,心頭一凜,身子往前一衝,就感到背後一涼。
竟不知何時被劉浩衝到身後,一槍將他長袍削成兩半。
背上生寒,心中也不禁惱怒,心想要放你一馬,你卻不知好歹?
誰知還在想着,眼前便是槍影幢幢,如影如電如泡如幻影,無數槍尖,也不知哪真哪假,瞬間有種被壓迫得喘不了氣的感覺。
但荀林火可不是那白天鱘,他腳步一搖,就閃到槍勢之外,手往空中一扯,便落下無數天雷。
轟隆隆!
數道閃電裂空而下,直奔劉浩。
“天雷落日!”
劉浩大笑三聲,身形如狡兔般在那雷電中跳躍,引得那天雷無法劈中他不說,還紛紛的相互撞在一起,地上倒是碎石亂飛,但這些也傷不了計彩樺。
“好。你既厲害,那試試我這天外雷!御雷兇暴!”
一道粗如瀑布般的巨雷,帶着紫藍色的電光。從空降下,速度奇快無比,令劉浩一瞧心就微驚,好在他瞬間就運起咫尺天涯步想要躲過。
誰想那天外雷竟追着他的靈力一下改道衝到數百米外,他所在之處。
“躲不開,那就不躲了!”
天行劍噌地出鞘,在空中硬生生的抵住那雷梢。
轟!
一聲巨響。那練獸崖中若不是別的兇獸都被帶到別處,這動靜早就令那些兇獸狂暴不已了。就那殺生熊都在用力的掙着金鍊,要知那金鍊所鎖的緊要地方。每一動彈,殺生熊都會劇痛,想是這空間內的暴動氣息,讓它更是不安。
這一暴。更令劉浩所站之處身側四周的地面被爆開了一個圓環形的深坑。僅他站立地方還沒事,旁邊都已深達十米以上。
就在那坑中的空氣中都還有無數的電光雷絲在滾動,要一不小心,都會被電殘電死。
“天外雷都收拾你不得?那本座只有用上九天驚雷了!”
荀林火手掌往空中又要拉去,誰想這時誰都沒料到的變化出現了。那白天鱘空然地躍起一掌擊向計彩樺。
荀林火心驚大喊:“計小姐,小心!”
這計彩樺來歷太大,就連尊者都對她父親非常尊敬,這要計彩樺出了事。惹得整個隱仙宗出動令牌,那些隱世散修羣體出動。雷部說不定都擋不下來。
誰想白天鱘那掌根本就沒碰到計彩樺的衣角,就被一根長刺擊中了額角。
那根銀色長刺緩慢地被抽回,計彩樺握着衣襬擦了下,一臉冷然地問荀林火:“我爲求自保殺這令主,想必荀天官不會怪我吧。”
荀林火嘴角有些苦澀地點下頭,剛要轉身,一道白光從他身後衝來。
他往前一晃,卻不防被那白光劃中肩中,一下破開個口子,血飛濺落地。
“劉道友,你怎地偷襲我!”
“荀天官,你傻了吧,你跟我還在打呢!”
荀林火火大起來,手掌往前一推,從袖中祭出一件法寶,看似一座小山似的,卻是碧玉所雕,通體墨綠,外有薄光,定不是凡品。
往空中一祭,就射出萬道霞光,直往劉浩的身子而去。
劉浩神識感知到霞光是假,那每一道都是靈火纔是真,頓時往後連躍出數十米遠,手中天行劍一劃。
星痕波動!
寂夜一亮,如一道破空之巨光,砸向那數道靈火。
劍芒如帶,那靈火如線,一撞便火光四濺,射到地上,數顆石子都被燒爆。一陣噼啪亂響,草中間或還有些蟲蟻都瞬間變成了焦碳。
“劉道友實力非比尋常,你我這樣鬥下去,也不知何時能完,不如,你我權且放下爭鬥,你隨我去見尊者,讓尊者發落?”
“你活回去了?我堂堂一介散修,憑何要由你雷部尊者發落?”
荀林火脾氣再好,也是火大,何況他本就是嚴苛之人:“你在我雷部作惡,如何不由尊者發落?劉道友,本座好話說盡,你要再糾纏,我便發出信號,到時尊者上人都到了,我看你死不死?”
“哈哈,老子要死,也要拉你這天官做墊背!無間天行!”
劉浩手中天行劍突地一躍,化成數百倍大的巨劍,並在這一瞬幻化成四把,直奔荀林火而去。
那空中的墨綠小山也在這時再次霞光萬點落下,荀林火手一扯,又是數道天雷想要擋住劍勢,誰想劉浩全然不管劍勢如何,靈風槍已如游龍出水,勢如破竹般的擊落數點霞光,已到他身前。
荀林火一驚,腳往後一退,手中紙扇一搖一晃,一道靈力無形盾牌立在身前。
地上石子瞬間躍起,被盾牌吸住,由無形再變有形,想要擋住這一槍。
誰想那風靈槍直撞在那盾牌上,數枚石子飛濺無影,盾牌也一時崩裂,可那槍勢也隨之消盡。
荀林火心中方纔一鬆,就突地腰肋一痛,整個人身體一歪,在地上連滾兩下,才躍起站穩,氣息卻已紊亂無法控制。
這纔看到劉浩不知何時已到他身前。這一劍一槍竟都是虛招,那一拳纔是實招。
荀林火怒上心頭,手中紙扇往前一扯。頓時從扇中衝出一道虛影。
劉浩一驚,被那虛影撲中,肩中被咬下一塊肉,他定睛一看,那虛影竟是由靈力存在紙扇中,經年累月所形成的一個靈力兇獸。
劉浩手掐那兇獸的脖子,拳頭連擊那兇獸小腹數下。才見那兇獸崩解無形。
而這番搏鬥時,那荀林火又扯下一道天雷,正正的砸在他身上。
身上衣衫盡被天雷燒掉。肌膚也被蝕掉一些,好在金剛不壞神功在緊要關頭自發運起,纔沒傷到五臟六腑。
就算如此,劉浩也受了些輕功。運轉數個周天。便跳起來,衝向靈力消耗巨大的荀林火。
這位天官臉色大變,心想數次用靈力勾動天雷,已是非常吃力,那天雷又正正砸中這劉浩,原想該已制住他,誰知他竟只燒去了幾根毛。
蓬!
荀林火立起胳膊,跟劉浩的手臂一撞。二人都是身子一搖,顯然實力相差不遠。神識亦在空中一撞,不分伯仲。
但荀林火卻萬萬想不到,劉浩的本事太多太雜,這一撞之間,他只呼吸了一口,就腦子一暈,心想不妙。
看到那手臂前有些銀色粉末狀的東西,臉色就瞬間一變,指着劉浩說:“你給我下了毒?”
“七情不發散!小玩意兒,哼,你要不動就罷,動心則情動,你就完蛋了。先入經脈再入丹田,燒化靈力,融血斷筋,慢則七日,快則七百日方會死。至於七情者,喜、怒、哀、懼、愛、惡、欲,不需我再細說吧。”
荀林火將信將疑,卻也知劉浩大名在外,這說話多半不假,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呆立在那,靜心摒氣,不動如山。
“劉道友既將我制住,想是要帶走那頭殺生熊?”
“若能帶走餘下九頭兇獸,也未嘗不可。”
劉浩得隴望蜀,荀林火曬然一笑,不喜不怒:“餘下九獸皆被帶入殺神道迷蹤嶺去了,你若不怕死,我倒可以給你指一條路。”
“死有何懼,只不想中你之計,你在拖延什麼?想等幫手來?這練獸崖就在雷部大殿正下方,要有人來,那便早就來了,你我之戰,動靜頗大,既在這時還沒人來。必是被集中在了另一處,或是尊者,或是上人,跟這門內弟子有要事聚集?”
荀林火臉色微變,懼意剛生,便頭痛欲裂,他原是極講風度之人,卻不得不跪在地上,紙扇扔在一邊,被計彩樺撿走,雙膝更是抵在石子之上生疼,靈力更似要飛散逸走。
“我說了,這七情不發散,不發則已,一發驚人。你不知我所言,還要硬動七情,自找苦吃。”
劉浩轉身牽起殺生熊,一人一獸,外加計彩樺這超早熟的小姑娘,往外走去。
“劉道友,你可知你帶走這殺生熊,就必是我雷部上下的仇人……”荀林火忍着劇痛,大聲喊道,“你且將殺生熊留下,白令主的事,我可幫你瞞下……”
“你這般着緊,不是爲我着想,而是爲你着想吧?我帶走它,以尊者的性格,你這天官怕要被他弄死不可。到時跟那盧生生一樣,是拿來喂黑翼蟒,還是天雷鱷?”
荀林火渾身一震,大叫一聲,竟七竅出血,懼意籠罩全身,自然會引發毒性發作。
但這毒只能發作四次,劉浩必須趕緊離開,不想荀林火再度叫住他。
“劉兄可想知這樣的兇獸還有多少,還能抓到多少?又能馴養多少?”
劉浩冷眼看他說:“你想說什麼?”
“在下所言句句屬實,那殺神道迷蹤嶺內有一條秘道,能通往這一處叫萬獸地谷的地方,這些兇獸便都在那裡抓獲的。在那裡,最差的都是地級兇獸,天級兇獸,甚至神級兇獸都有。尊者帶着九頭兇獸在那裡,並有部中上下數名弟子,想要抓獲一頭神級兇獸……”
劉浩聽得血脈賁脹:“那你說的馴養之術又是什麼?”
“我拿給你!”荀林火在懷中一摸,擲出一本冊子,“此物叫摸天神錄,其中不單記載有各種兇獸的畫相名稱,又有金鍊所鎖之處,怎樣指揮兇獸,令它聽令受教的法門。第六十八頁就是殺生熊。”
劉浩翻過去,又對比了一下,果是按冊上法門所做。
“那殺神道迷蹤嶺可從百骨峽出去,往左行三百里處就是!”荀林火喘着氣說。
劉浩鄙夷地瞟他眼,指間彈出一顆藥丸,跌在他身前,看他將藥丸吞服,纔看向計彩樺:“我要去看看那萬獸地谷,你去是不去?”
“我去找盤兼,讓他同行,成算大些,我也想抓一頭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