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司機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收攏了回去。
不僅如此,他的身軀也向車門那邊靠得更緊了些。這之後,他的目光停留在溫良的臉上不停地打量。只過了片刻,他就把嘴巴咧開又思忖着講,“兄弟,你、你真是過江龍的大哥?我看你的年紀也不象啊?”
司機邊說邊留意溫良臉上的表情。
當他看到溫良依舊是平靜的模樣,絲毫都沒有動怒的意思時,臉上便重又掛出了笑容。隨即,他更一臉得意地講,“我看你也不象。你哪兒能是過江龍那種人的大哥呢?就你的年紀也要比他小許多。要是你是過江龍的大哥,那我還是他的大叔了。”
隨着話音,司機把他的手向車門那邊指去。隨着這樣的動作,他的臉上更換成了不羈的表情。顯然他並沒有把溫良的話放到心上。
溫良看到司機如此的表現,只是隨意地笑笑並沒有反駁他的話。
可就在這時,卻有人在車外敲打起出租車的頂篷。這樣,司機不由得把頭頸轉了過去。隨即,一個體壯如牛的男人出現在他的面前。
司機看到這個男人,臉上登時就變了顏色。不僅如此,他還佝僂起身子壓低了聲音說,“二牛哥,這是哪陣兒香風把您吹來了?”
隨着司機的問話,溫良則把目光轉回到車前去了。
方纔司機在那裡吹牛的時候,他就看到這個男人從車後過來。可司機並沒有留給他提醒的時間。此刻,他已經把這男人的身份辨認了出來。這個男人不是旁人,正是過江龍手下的金牌打手陳二牛。
陳二牛聽了司機的話,臉上非但沒有放晴的意思,還把手放到車頂上面用力地拍擊起來。隨着這樣的動作,他的嘴裡還在低聲地咆哮,“老小子,你剛纔說什麼吶?你是誰的大叔?”
“我……呵呵,您看我這嘴!我這不就是隨便吹吹牛……啊!不,我都是胡說的……”司機的話只說了一半,就看到陳二牛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好在他並非蠢笨的人,立刻就把話改了過來。他竟敢在陳二牛的面前吹牛?不想混了!
“胡說!我看你也胡說得不輕。”陳二牛邊說邊把身軀躬了下來。隨即,他的目光就向溫良那邊打量。這個時候,溫良的頭頸已經轉到一旁去了。如此一來,他根本就沒有辦法看到溫良的臉。這樣,他便衝着溫良叫嚷起來,“小子!還有你。你剛纔說什麼啦?”
“二牛哥,他就是個孩子,您就別跟他一般見識了。”
別看這司機膽小,可心底並不壞。當他看到陳二牛一臉兇悍的表情時,便主動幫溫良開脫。實際上,陳二牛能夠找來的事情還得怪他!誰讓他說話的時候不注意呢?
“你小子能會說話是吧?”陳二牛可不聽司機這套。
隨着話音,他的目光在司機的身上不停地打量起來。只過了片刻,他就冷冷地問,“方纔你吹什麼了?我看你是不是應該再吹
一個給我看看啊?”
“我……二牛哥,我那就是隨便一說!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難道您還要跟我過不去嗎?”司機邊說邊把手裡那張百元大鈔舉了起來,“二牛哥,這錢您拿去買水喝消消火吧!”
“消火?我的火大了。”陳二牛見有錢可拿,當然不會放過。隨着話音,他把手向司機的手裡一抽,就把那張百元大鈔握到了手上。這之後,他非但沒有從車邊走開的意思,還把另一隻手伸到司機的面前,“就這點兒錢,你就想讓我消火?”
司機聽陳二牛這麼說,咧開嘴巴尷尬地笑笑。
隨即,他又把手向口袋裡面送去。用不多時,他就抓了百十來塊兒的零票出來。這之後,他把這些錢一併向陳二牛的面前送去,“二牛哥,錢不多,還請您……”
不等司機把笑納二字說出口,陳二牛就毫不客氣地把那些零票掀翻到司機的臉上、身上,“老小子,你當是打發要飯的呢?就你這點兒錢也想打發我?我看你的車不錯,借我開幾天玩玩怎麼樣啊?”
“二牛哥,我……這車不是我的,我也是幫你開車啊!”司機吃了虧,卻不敢在陳二牛的面前多說些什麼。隨着話音,他的身子佝僂得更厲害了些。
陳二牛看到司機如此的表現,便把拳頭握了起來,隨後就想朝他的腦袋上打去。可就在這時,溫良的話音卻從一旁傳來,“兄弟,這麼大火氣幹嘛?他沒有錢,我有啊!你想要錢,可以過來找我拿嘛。”
“霍!臭小子,你的口氣不小啊?”陳二牛邊說邊把目光看向溫良那邊。
可溫良雖然開了口,頭頸卻依舊對着車子的另一邊並沒有向這邊看過來。這樣,他依舊只是看到了溫良的背身,沒能看到他的臉。如此一來,他便把手指向溫良,又衝着他大聲叫嚷起來,“小子!我這就給你鬆鬆骨,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隨着話音,陳二牛將手臂落到了車門上,又將它向外用力地拉開。
別看他人長得傻大憨粗的,可頭腦卻一點兒都不笨!他可擔心要是他從出租車旁走開,那司機就會發動起車子,而後載着溫良一路逃走。
司機見陳二牛這樣做,臉上登時就變了顏色。
隨着車門打開,他一邊把手臂擋到身前阻擋着陳二牛的動作,一邊又焦急地叫喊,“兄弟,你就認個錯兒吧!你真以爲自己能惹得起二牛哥嗎?”
“別說些沒用的!我今天不給你們點兒厲害瞧瞧,那我就不是陳二牛。”陳二牛邊說邊把手抓到司機的胳膊上。隨即,他就扯着司機的手臂用力向外拉扯。幾乎同時,溫良把頭轉了過來,嘴裡也在低喃着說,“你不是陳二牛,又是誰呢?”
陳二牛看到溫良轉頭,自然把目光向他的臉上看去。
當他們四目相對的時候,陳二牛手上的動作立刻就停住了。不僅如此,他還咧着嘴巴一臉訕笑地說,“哥,怎、怎麼是……是您……”
“我想你們了,過來看看不可以嗎?”溫良邊說邊把嘴巴抿了起來。同時,笑容也浮現在他的臉上。
陳二牛聽溫良這麼說,立刻就把臉上堆滿了笑容。
這之後,他點頭哈腰地把身軀從車子裡面退了出來。此刻,他的嘴裡還不忘了低聲應承,“是啊!哥,我和龍哥也想您。”
司機看到陳二牛的臉變得比攤煎餅都快,心裡真得很不適應。
在燕京靠山這片的郊區,誰人不知過江龍的名號啊?在他的印象裡,過江龍和他手下的這幫人真就沒怕過什麼人。如今他看到陳二牛變成了這副模樣不感到驚奇才怪。不過,在驚奇的同時,他的心裡也忐忑起來。
陳二牛管車裡的年輕人叫什麼?那可是叫哥啊!看陳二牛的恭敬樣兒,只怕剛纔這年輕人所說的話都是真的!要是這年輕人真是過江龍的大哥,那他……
想到這裡,司機自然把頭頸轉去溫良那邊。此刻,他的臉上已滿是緊張的表情了。
溫良看到司機臉上紅一片兒,白一片兒的模樣,臉上的笑容就變得更重了些。不僅如此,他還微笑着調侃,“老哥,你這是怎麼了啊?”
“我……呵呵,我……”司機很想說幾句恭維的話出來,可他的舌頭卻有些打捲了。這樣,他還有什麼話能夠說出口呢?
“老哥,你緊張什麼嘛。”溫良邊說邊把目光看回到陳二牛的身上,“要是按着年齡來論的話,我叫你一聲叔也叫着了。這樣的話,你讓他叫你叔還吃虧了吶。”
司機聽溫良這樣說,心裡雖然感激,可嘴卻咧得更大了。如今看他的模樣,那真是笑得比哭還難堪。
陳二牛在溫良的面前吃過虧,當然也就記得住打!
當他聽溫良這樣說時,便在一旁忙不迭地應承,“大哥說得是!叔,不是,大爺,我錯了。”還好!他終究沒把爺爺喊出來。要是他敢那樣喊,恐怕溫良也饒不了他吧?
“二牛哥、大哥,我……”司機的話沒說完,嘴裡卻換成了哭腔,“哥,還是我叫你大爺吧……”
溫良看到司機望着自己,人已經被嚇成了如今這副模樣,便把手臂微微地擺動了起來。這之後,他輕努了下嘴巴,又衝陳二牛叫嚷,“二牛,你叔的錢呢?那可是我給的,你也敢拿嗎?”
“還!我這就還。”陳二牛邊說邊恭恭敬敬地把他搶來的錢送還到司機的手上。
司機看到陳二牛這樣做,便把目光轉向溫良。當他看到溫良微笑着衝他點頭時,方纔把那錢膽怯地拿到了手上。
溫良看到司機這樣做,卻目光專注地盯在陳二牛的臉上。
陳二牛覺察司機把錢拿走,就暗暗地鬆了一口氣。與此同時,他也微擡起頭來,把目光向溫良的臉上看去。當他看到溫良依舊在緊盯着他時,連忙就把頭低了下去。這之後,他便思忖着把手送入口袋裡面,又把裡面的錢掏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