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舞乖巧的走進船篷去換衣服了,任逍遙這纔有些疲累地坐在甲板上。他的衣服,同樣是全部溼透,等一下也要更換。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聲呼喝,任逍遙和阿生循聲看去,正是桑傑。桑傑遊在水中,手中還拖着不省人事的豐紳玉,大喊道:“船家,快把船弄過來!”
同時,桑傑也繼續向船這邊遊動,速度極快。
不一會兒,桑傑就來到了船邊,將豐紳玉拖了上來,自己也上了船。
看到豐紳玉竟然被救回來了,任逍遙面色一寒,心中只願他已經死掉了。否則自己在河中踹了他一腳,萬一被他抖出來,可不是什麼好事。再說有這麼個囂張的二世祖在眼前晃盪,始終是件煩人的事情。
不過豐紳玉的生命力的確格外強大。他與火舞一同落水,晚了好幾分鐘才被救上來,照理說應該比火舞嚴重纔對。但他這纔剛剛躺在甲板上,就猛烈地咳了起來——顯然沒死!
大口大口的河水被他咳出,不一會兒,他就恢復過來了,坐在甲板上不斷喘着粗氣。
任逍遙心中嘆息一聲,同時也聽到阿生小聲嘀咕了一句:“真是禍害遺千年。”
“世子,你沒事吧?”大國師桑傑急切的問道。若是豐紳玉真的出事,他這個負責保護的人回到西涼後,肯定是要被問罪的。雖然他身爲國師,地位不低,但與豐紳玉的父親豐紳親王相比,還是差了不少。
豐紳玉又喘息了一陣,道:“沒事。有些人想讓我死,但我卻偏偏不死!”
他語氣十分陰翳,說話的同時還斜着眼看了任逍遙一眼,顯然是在記恨剛剛那一腳。不過他並未將剛剛河底的事情說出來,倒與他平日裡乖張跋扈的作風不太一樣。
任逍遙心中一動:不叫的狗才是會咬人的,豐紳玉越是如此表現,自己就越要小心防範了。
……
在五人分別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後,落水的風波也就過去了。船兒重新起錨,飛速向下遊行進。
又經歷了四天的航行,五人一船成功通過了神龍九曲第二曲的考驗,繼續向下一曲進發。在通過第二曲的時候,那名神秘船伕依舊是淡然自若,波瀾不驚,而擁有御星境實力的桑傑終於做出了一些貢獻,在小船遇險的時刻,憑藉強悍的星力掌控船隻,這才讓這一關有驚無險地度過。
前方,一座雄渾巍峨的黑色城池出現在衆人眼中,渭水流速減緩,徑自從這座城池中穿流而過。
這裡是整個大夏帝庭內,僅次於天都的第二大城池——星陽郡城。
而且星陽郡城還有一個特殊之處——整個城池,都是帝庭賜給韓家的封地!
雖說,韓林甫以及韓家的衆多嫡系成員,多數不在星陽郡,但韓家家大業大,對星陽郡也有着絕對的控制權。任何一個進入星陽郡的人,都需要接受檢查,而負責檢查的人,定然是與韓家有些關係的。
距離星陽郡還有好遠,五人就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喬裝打扮,將能夠證明自己真正身份的令牌、印鑑之物都藏到了船下,如此種種。
同時,任逍遙還對阿生說道:“阿生,等一下若有意外,你那塊杜千帆元帥的令牌,也許能幫到忙。”
“那是肯定的。”阿生笑道。
星陽郡城外,船舶排成了一串,等待着接受入城檢查。往來的大小船隻不計其數,多數都是商業用途的,任逍遙等人所乘的小船,顯得毫不起眼。
排了好長時間,任逍遙等人的船終於來到了城門下。由於星陽城是內陸城池,所以防禦工事並不發達,最顯眼的就是那一道巨大的城門,橫跨於渭水之上,足以讓四五層高的豪華大船通過。
水閘降下,攔住了船隻的去路,在岸邊的一名士兵冷然道:“所有人下船,出示身份印鑑,船隻接受檢查!”
連同老船伕一起,六人都下了船,同時任逍遙等五人出示了早就僞造好的印鑑。他們所僞造的身份,只是普通百姓,沒什麼可疑之處。
兩名士兵對照着印鑑,一一檢查過衆人後,便示意可以了。同時船上也上去了幾名士兵,例行搜查。
如此細緻的搜查,可見韓家人是多麼的小心,又是多麼的專權。但往來船隻上,沒有任何人敢於反抗或拒絕檢查,以韓家的勢力,大夏帝庭內沒幾個人敢於冒犯!
搜查完畢,無論是人還是船,都沒什麼可疑,一名士兵道:“行了,你們可以走了。”
六人聞言紛紛走回船上,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叫喊:“慢着!”
除了老船伕外,其餘五人都頓住了腳步,回頭看去。
說話的是個青年人,看起來有點流裡流氣的,身上的衣服面料十分精細,看起來是個貴族子弟。他大搖大擺的走過來,那些負責檢查的士兵皆紛紛讓路。
青年直接來到了火舞面前。
任逍遙立刻給火舞使了個眼色,示意火舞低頭——看這青年人的樣子,恐怕是看到火舞的背影,覺得她身材好所以起了色心。
火舞也即刻低下了頭,將自己的容顏藏了起來。如今她一身素衣,除了完美的身材難以掩飾外,看起來就是個普通少女。
“擡起頭來。”那青年衝火舞說着,同時還伸出手去,想去擡火舞的下巴。
火舞下意識退後了一步,同時擡起頭——映入對方眼簾的,並非容顏絕代的火舞真容,而是一張略顯普通的臉。火舞早就喬裝打扮過,將原本的容貌隱藏了。
看到火舞的長相,那青年的神色顯然有點失望,嘀咕道:“真是可惜了,那麼好的身材,長相卻只是中等偏上。”
見他如此表現,任逍遙等人都舒了一口氣,心想沒事了。可沒想到的是,那青年又咂了咂嘴,徑自繞到了火舞身後,上下打量了一番。最終,他的目光落在了火舞挺翹的臀部,綻放出火熱的光芒!同時他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個十分猥瑣的笑容。
“這個變態賤胚!”
看到青年的表現,任逍遙心中涌起一股無名之火。
他不是個不冷靜的人,但是此刻,他卻罕見地按耐不住自己,對身旁的阿生道:“令牌!”
阿生立刻將令牌取出來給他。任逍遙手握令牌,三兩步來到青年面前,也將火舞擋在身後,冷聲道:“賤胚,放老實點,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個!”
那個青年看到任逍遙手中的令牌,以及令牌上龍飛鳳舞的“杜”字,神色陰晴不定。過了一小會兒,卻是冷哼一聲:“哼,拿杜家來壓我?當我們韓家人是被嚇大的嗎?”
說着,他竟然上前一步,手中也摸出了一塊令牌——韓!
一個“韓”字,刻在令牌的正面,同樣是龍飛鳳舞。
這個青年,是個韓家的嫡系子弟,而他所佩戴的這個令牌,正是每一個韓家嫡系都有的身份象徵。當然,這枚“韓家令”的實際效用,不可能比得上足以調動三軍的杜家令,但其所代表的身份,也足以讓持有者挺直腰板。
韓家、杜家,當朝的兩大世家,一文一武。
其中韓家已經鼎盛了近百年,自韓林甫的父親起,他們就已經是大夏帝庭的宰相之家。而杜家,則要稍遜一籌,是從前任兵馬大元帥任風霜死後,杜千帆才接過帥印,進而將杜家打造成一大家族。
韓家第一,杜家第二,這便是如今帝庭兩大世家的位置……
在那青年與任逍遙針鋒相對的同時,先後有數十名士兵,或是站在了那韓家青年身後,或是舉起兵器,圍住了任逍遙和火舞,以及阿生、桑傑等人。有那麼多士兵做後盾,那個韓家青年底氣更足了,神色傲然的看向任逍遙:
“哼,這羣人竟敢不配合檢查,而且還敢濫用軍隊令符,實在罪大惡極!來人,將他們全部拿下,尤其是這個女的,拿下之後送到我房裡,我要親自審問!”
“是!”
衆士兵齊聲一喝,當即便從各個方向衝了上來。
事情發展到了這個程度,再也沒什麼迴轉的餘地了,劍拔弩張之勢已然形成!任逍遙也不再隱忍,暴喝一聲道:“審你姥姥!”
同時他身形一縱,直接躍起兩米多高,從圍攻向他的衆多士兵頭上飛了過去!他徑直落在了那名韓家青年身前兩米處,腹部白光一閃,整個人化作一道幻影,電射而上!
他竟直接使出了星珠戰技——青影爆閃!
任逍遙沒有使用風霜劍,而是直接用拳頭,勢大力沉的轟向那韓家青年。
能夠將銅人打得下陷兩三寸的一拳,徑直轟在了韓家青年胸口!
“嘭!咔啪……”
一聲爆響,伴隨着讓人耳鼓發麻的碎裂聲。
那韓家青年當即一聲慘叫,向後飛出去十餘米,又重重撞在城牆上!
隨即他的身體貼着城牆滑下來,在牆面上染下了一片鮮紅,而他的胸口,則是深深陷進去了一個大坑,斷碎的肋骨骨茬,以及破碎的心臟,都隱隱可見!
“嘶……”
周圍有許多圍觀的人,都發出一聲聲倒抽涼氣的“嘶嘶”聲,嗟嘆着這殘忍的場面。任逍遙實在太可怕了,乍一出手,竟然就如此兇殘的殺了對手,而且死狀如此悽慘!
不過也有些人在小聲讚歎。因爲那個韓家青年,平日裡就是飛揚跋扈,沒少欺壓往來的百姓和商人,如今他被任逍遙殺掉,也算是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