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初升。
李邪開着窗,坐在窗邊看着陰陽訣。
幾日下來的背誦,陰陽訣已經在李邪心中滾瓜爛熟,如今,李邪是邊看邊修習。
見他一邊看着陰陽訣,一邊凝神控制自己的血能。
陰陽訣?月華篇,便是要用吸血鬼的血能在體內構築一個月華陣,以精神力驅動陣法,吸收月光,再轉化爲血能,同時又滋養精神。
雖然魂之國度也吸收月光能量,也能將月光轉化爲血能,但魂之國度實則只針對靈魂,增強的始終是靈魂,而月華篇則是吸收月光能量,增強身體也增強精神,同樣的,也增強靈魂,可以說是全面的滋養,也就不會出現單獨增強精氣神之一,而抑制其餘兩種的情況。
且月華篇可利用月光進行防守攻擊,不過此爲達到晉級的能力,暫且不說。
在體內構築月華陣很簡單,不片刻便也完成,李邪將右手曝露在窗外投入的月光下,心念一動,血能運轉,便見右手泛起淡淡的熒光,肉眼可見,月光似水般慢慢滲入皮膚之中,李邪也能感覺到右手陣陣清涼,這股清涼的感覺自右手傳遍全身,令李邪神清氣爽。
“這樣吸收月光倒也方便,不過,月華篇需要精神力輔助吸收月光,恩人是不是知道我有《天知》一書,才故意給我這本秘籍的呢?恩人對吸血鬼如此熟悉,怎麼只會擁有月華一篇,而無其他,月華篇只談吸收月光,雖能全面增強自身,且有附帶戰技,可看起來似乎沒有魂之國度強大,是我認知不足,還是陰陽訣另有乾坤。”
“魂之國度真的不能修煉,吸血鬼手冊真的是山寨貨,恩人會不會忽悠我,算了,想這些無用,目前最要緊的,還是想辦法找到小安跟夢娜,到時還需靠恩人幫我們回去衆神國度,此時去猜忌她,只會令自己心裡不舒服而已。”
既不去想那黑煙人,李邪卻想到另外的事,臉上現出幾分惆悵。
“不知道那妞會不會上鉤呢?卡諾的招不知道有沒有用啊!哎,卡諾也死了,不知道幽冥能不能找到他。”
李邪算是第一次主動去勾引妞,成不成心裡也沒底,而他又急切想認識有權勢的人,因而纔會這樣患得患失。
幾抹黑影遮了月光,影子從李邪右手閃過,李邪見狀,右邊嘴角高高揚起,露出一顆小白牙。
“咚咚咚……”
幾抹黑影出現的同時,李邪的房門也傳來敲門聲。
“誰。”
“天波府七小姐有請,請邪公子跟我們走一趟。”
“好。”
李邪走過去開了門,見門外只有兩人,便暗暗一笑,眼瞅着說是請,似乎派了不少人包圍了這裡呢。
隨着兩人來到一處破舊的四合院內,這四合院外表看着殘破,但內裡卻燈火通明,庭院裡擺着酒桌,七小姐便坐在那裡,見得李邪進來,她臉上只有微笑。
喲,妞上鉤了,就不知道咬得多深。
李邪大步走過去,邊走邊道:“常言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今天卻是看見敗絮其外金玉其中,七小姐讓在下明白什麼叫蓬蓽生輝了。”
李邪也未等邀請,便大方的坐到七小姐對面,又笑道:“不知七小姐邀在下來,有何指教。”
七小姐吩咐僕人倒酒,微笑道:“你不是說,我們再見的話,便告訴本小姐,什麼可惜,什麼可嘆嗎?”
李邪喝了一口酒,笑道:“昔年在下曾偶然間遇見一個女子,當時驚爲天人,至此日思夜想,魂牽夢繞,難以忘懷,此後便命人四處打聽,終於知道這女子是誰人,本是要來表達傾慕之情,卻不想,此女刁蠻橫行,差點沒把我戳瞎打折割了舌頭,方知夢中才是最美好啊!七小姐你說,是不是可惜,可嘆。”
七小姐臉色沉下來:“你說我。”
李邪見她不太高興,便搖起頭:“不是說七小姐,是說在下夢裡那位女子,哎……”
“哼,我們初次見面,我便要將你戳瞎打折割舌頭,你還說不是我。”
李邪做無奈的苦笑:“七小姐何必將在下的夢打碎呢?”
“我又哪裡打碎你的夢了。”
李邪苦笑:“要在下說實話。”
“說。”
李邪環視四周圍牆,道:“只怕說了實話,七小姐花容大怒,在下怕走不出這個院子呢?”
七小姐眉毛一挑:“看來你實力不俗嘛,說,本小姐絕不爲難你。”
李邪笑道:“那在下便說了,七小姐刁蠻任性,蠻橫無理,雖與在下夢裡的人兒長得一個模樣,性格卻大相徑庭,若說在下夢裡的人兒是七小姐,豈不是打碎在下的美夢,在下已經決定,終身不娶,只愛那夢中人兒,一世美夢不願再醒。”
七小姐聽見李邪說他刁蠻任性蠻橫無理,那時已是一臉鐵青,卻還這沒發作,又聽李邪所說終身不娶,似乎又有所感觸,便問:“你夢裡的人如何。”
李邪說得這麼明白,七小姐哪裡還能聽不出李邪所說的女子就是她,只是她卻被分成兩人,一個在現實,一個在夢裡,作爲女人,總是喜歡比較,哪怕是與自己比較,她也想知道,她在李邪夢裡是如何,到底強在哪裡。
李邪道:“應是溫柔賢淑,再不然也是調皮可愛,總不會是刁蠻任性,就算刁蠻任性,在下也可接受,但總不能見面就要把在下戳瞎打折割舌頭吧。”
七小姐白了李邪一眼:“那不是你對我無禮嘛。”
“我對你無禮,你就這樣。”李邪無奈道:“按照地位,似乎是你應向我行禮吧,你可知我是誰。”
“誰。”
“魔皇首席子弟。”
七小姐臉上現出一抹驚訝之色,驚道:“魔皇陛下的首席弟子是天也空,你是天也空。”
天也空爲魔皇殿魔皇首徒,實力能與天波府府主比肩,地位甚至還高出府主一籌,七小姐不止要行禮,還得行大禮。
“不,我叫李邪,天也空是我師弟,不過,我比較低調,世人只知道天也空,卻不知道我李邪,如此,我倒是樂得逍遙。”冒充魔皇首徒已經擔心被人識破了,李邪怎敢冒充天也空,要是有人認得天也空,那不是白瞎了,還是瞎扯一個低調的首徒比較好,如此,圓謊的空間比較大。
七小姐更爲驚訝:“天也空不是首徒,你真是魔皇首徒。”
李邪笑了笑:“幽冥鬼火只有魔皇弟子懂施展,何況,冒充魔皇首徒可不招好,七小姐,你說對嗎?”
七小姐點了下頭,心想着確實如此,冒充魔皇的弟子,那是找死,且幽冥鬼火也足以證明此人的確跟魔皇有關係。
如此一來,七小姐也就信了,便道:“那我道歉咯。”
“真道歉。”
“真。”
“看來七小姐也不是那麼蠻橫不講理嘛,不過……”李邪笑道:“道歉可不是,賠禮才行。”
“成,你說要什麼。”七小姐立即道。
“要什麼。”李邪做思考狀:“我初來天波府,人生地不熟,但又想去遊湖,不知道七小姐能不能賞臉。”
“你這是約我嗎?”
“我想是的,七小姐賞臉不。”
七小姐摸了摸耳墜,又打量着李邪。
這男子長得俊朗,實力又強,地位也高,且彬彬有禮,氣度非凡,又是魔皇首徒,陪他遊玩倒也沒降了本小姐身份,且……好吧,便答應他。
“好吧,我來安排,你想什麼時候去。”
“就明天吧,七小姐有空不。”
“行。”
這魚看來上鉤了,嘿嘿,明天給你一記猛的,讓她落網。
李邪右邊嘴角微微揚起,站起來拱手道:“夜色已晚,在下就不打擾七小姐休息了,對了,還不知七小姐芳名。”
“我叫夢落。”
“夢落……”
拜別夢落,李邪確定無人跟蹤後,卻沒迴天龍酒店,而是跑到一家珠寶行,低價賣了一件珠寶,得了一萬銅幣,十九個冥幣。
所謂冥幣,是幽冥十殿殿主發行的一種貨幣,一個冥幣便是一萬銅幣,而冥幣的模樣也造得與硬幣差不多,方便攜帶。
至於李邪爲何低價賣珠寶,爲了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明天與夢落出遊,身上沒錢怎麼說得過去。
沒本錢泡妞,便靠嘴;有本錢泡妞,還是用錢比較實在。
一夜修煉。
次日,直到午後,夢落纔派人尋了李邪,前去天波府郊區一處叫“萬綠湖”的地方,坐着馬車又過了三小時,看着都要傍晚了。
這讓李邪有些鬱悶,白白浪費了一天。
不過,到了萬綠湖,李邪的鬱悶倒是一掃而空,萬綠湖四周除了夢落的手下以及那個叫阿大的十階高手外,卻無他人。
萬綠湖也算是天波府的名勝之一,此刻少說也不少遊人,想不到被夢落清的乾乾淨淨,至少說明夢落還是蠻重視這次約會的,至少,李邪是這麼想的,而不是去想這是夢落出遊的派頭。
顯然夢落的確也十分看重這次約會。
瞧她,一身淡紫衣裳似乎便要襯托耳朵上的紫翡翠耳墜;在那扁小舟上,安靜坐着,似乎壓抑了等待的脾氣;且看淡淡的腮紅,也不知是風吹而紅,還是嬌羞而紅;再看舟上放着的小平板上的一堆精美的點心,顯然十分用心呢。
嘿嘿,小美女,我來了。
李邪看着招手的夢落,嘴角微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