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漠的懷裡好舒服,就是……有點涼!他沒事吧?
一手牽著馬繮,一手環繞到受傷的男人胸前,“是這裡?”
“嗯?嗯。”趕緊點一下頭,伸手按住漠漠的單掌。
“你放心,一會兒就不會痛了。”低低的,似乎帶有一點內疚的聲音。
單掌移到心口,一股並不是那麼難以忍受的涼氣從胸口傳向丹田,隨即又回到胸口,反覆循環。
漠漠?!你竟然在這種時候給我療傷?你的功力……
古小木開始後悔!但又不知怎樣開口勸阻,急得滿頭都是汗!
“很痛麼?”收住馬繮停下馬,漠然左手緊按男人心口,右手入懷拿出汗巾幫他擦拭額頭的汗珠。他以爲普通人的小木不能忍受他用內力幫他療傷,也有可能少林老和尚的掌功和他的yin絕功相斥,所以纔會疼得頭上出汗。
不敢說他一點都不疼,相反還很舒服。儘量扯出一個苦臉,結結巴巴地說道:“還,還……好……”
“一點都不好!”決定日後去少林踢門的百里漠然冷起臉,擡頭四處觀望,尋找安全隱蔽可以爲懷裡人療傷的地方。
把眼光落到不遠處的青紗帳,開口道:“我們去前面的玉米地,你再忍耐一下。”
放開馬,抱起高大的古小木走進比普通人要高出一截的青紗帳中。這附近,大概已經沒有比這更隱蔽的地方了吧?
清出一塊可以坐躺的地面,扶住小木讓他盤膝坐好,手指搭上他的脈門。
半盞茶後,漠然皺著眉頭鬆開把脈的手指。
“觀你脈象似是傷在yin維脈,yin維爲病苦心痛。你生受了戒武那老禿驢一掌,看來是傷得不輕!且讓我幫你打通任脈,助你氣血歸匯任督。”說完,他並沒有立即動手,而是陷入沈思。過了一會兒,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轉身坐到小木身後。
“漠漠,你的手好冰!好像上次你突然散功時的樣子……你,沒事吧?”男人關心地問道。
“……,沒事。你坐好,凝神,不要再開口說話。記住,等下無論發生任何事情,只要我的手掌沒有離開你的背心,你就絕對不可以有絲毫動彈!”
漠漠,你真的沒事?我怎麼感覺你的聲音中有著疲累?我……是不是做錯了?
身後,一隻冰涼的手掌貼向他的背心。有點yin涼但還不至於難於忍受的內息開始源源不斷地輸入體內……
深知自己已經支撐不了多久的漠然緊抿雙脣,運起最後殘存的功力,專心一志的爲眼前的男人治療內傷。
他知道,清楚的知道,當古小木內傷痊癒的時候,也是他再次散功、毒布全身之時!這次不知道能不能很快恢復……!
被人稱爲沒心沒肺萬年冰山殺人不眨眼的血魂,再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因爲一個有點傻、有點天真的大男人受傷而心智大亂,以至於在忘記周圍、一心撲到他面前時被帶毒暗器襲中!
古小木,我一直很奇怪爲什麼要讓你留在身邊。現在,我很奇怪爲什麼會這麼在意你……
靠近他們左側的青紗帳忽然蕩起一陣奇異的波浪。
誰?!漠然分出心神。
密密麻麻的玉米鬚之間探出一顆細長的腦袋,在再三確定血魂無害後,這才從青紗帳中小心翼翼的走出來。
圍著掌心抵背連在一起的兩人轉了一圈,來人——碧玉金蟾露出yin笑,“嘿嘿,血魂,你也有今日!江湖上都在傳說你是怎樣一個厲害法,我看,你也不怎麼樣嘛!連我的暗器都沒辦法躲過,怎樣?現在你感覺如何?是不是覺得左半身開始麻木?爲了對付你,我可特地在針上抹了傳家之寶——金蟾延!可笑你竟然不知此毒厲害,還敢幫人療傷?!哈哈哈!血魂,你就等著毒氣攻心吧!”
“漠漠!”古小木聞言大驚失色,睜開雙眼叫了一聲。
因爲對方的不合作弄得一陣氣血翻騰!漠然穩住心神,沈聲喝道:“閉嘴!凝神!”
知道行功正在緊要關頭,不敢再分神增加他的負擔。男人恨不得錘自己兩下!拼命後悔不應該爲求逼真,真的弄傷自己。如果漠漠有個什麼……
他奶奶的碧玉金蟾!你給我等著!
“嘿嘿嘿……,血魂,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腦袋有多值錢?等過了今日,我碧玉金蟾不但能一躍成爲江湖頂尖高手讓萬人讚頌羨慕,還能懷抱佳人坐擁金山銀山!就是那眼睛長在額頭上的天一莊主見著本大爺也得叫聲金老!名也有了、利也到手、還外加個大美人!天哪!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如今,血魂百里的身體在笑眯了眼的碧玉金蟾眼裡已經成了閃閃發亮的天降寶貝!
不去理會金蟾的自說自唱,百里漠然加緊催動體內真力灌入小木身體。白色的霧氣從身體冒出,顏色從薄到深,越來越濃!
“喝!這勢頭還真他孃的嚇人!看來大爺是不能等你自個兒毒氣攻心了,還是早點下手免得夜長夢多!”從袖中抽出一隻金鉤,形象猥瑣年約四五十的碧玉金蟾準備向二人下毒手。
圍著二人瞄了半晌,終於,“小子!就是你了!”金鉤揮起,向小木當胸挑去!
“你敢!!”一聲低沈吼聲,單掌移開,掌翻乾坤,彩霞帶著白霧電射而出!
“漠漠!!”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突然涌進他的維脈,轉眼之間在他體內連轉三週,隨著悲喊一口淤血噴出口外,氣血重新歸匯任督!
不可能!!你怎麼能……”刃未至冷氣已串喉!刃到頸斷!碧玉金蟾至死都不敢相信血魂竟然在這種緊要關頭還能運功襲敵!如此,他亦必死!
“漠漠!不!!”
單掌從他後背滑落,血魂寶刀帶著冰渣嗆啷落地,半個身子已凍成冰塊的漠然緩緩向地面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