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湖中到處傳言血魂被前武林盟主之子古小木逼跳懸崖,天一莊莊主莫名被害,一魔頭一大俠前後腳消失於江湖之事時,一羣武林新秀也從江湖中崛起。其中領頭者不必說自然是被譽稱爲逍遙書生的古小木。
可惜被衆人慾推出做新白道之首的逍遙書生,不但拒絕了衆人的要請,開始浪跡江湖。甚至在他宣言不再娶妻後,竟然滿江湖的追著一輛香車跑!追就追了,他還揚言香車中的美人,是他上輩子就預訂好的,誰敢跟他搶他就一巴掌拍死他!弄的江湖人對香車主人充滿了好奇,不知道能讓對江湖三美之首的曾三妹,也不假辭色的古小木,一個勁兒追在她屁股後面跑的,是怎樣一個國色天香。
精巧的馬車被一書生打扮的大漢張臂攔住。
趕車人揮揮馬鞭,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兄弟,你要再不讓路,小心在下放藥毒你!」
「呵呵,重生兄何時變得如此狠心腸?兄弟我是怕你趕車太累,特地來接替的!」逍遙書生古小木放下雙臂一臉嬉笑地說道。
「不用。能爲美人趕車是在下的福氣,不需他人接替。」重生也笑著回道。
「噢,是嗎?啊,對了,我忘記告訴重生兄一件事了。聽說,當今聖上現正出朝微服私訪,按行址,這兩天大約就在這附近吧!這輛香車如此顯眼,想必定會引起當今聖上的興趣!呵呵」
尚是春寒時期,小木又不知從哪兒弄來一把扇子,打開又合上,敲敲手心說道:「重生兄,要不要小弟我在當今聖上面前,爲你美言幾句,推薦你做他的御車伕呀?嘿嘿!」
重生在聽到當今聖上幾個字時,身體已經僵住。當他聽完小木所言,表情已完全木然。半晌,他纔開口道:「你……怎麼會知道?」
「我當然會知道!重生兄,你不會忘記我打探消息特別拿手了吧?更何況我還有雙閒來無事,喜歡到處挖名人隱秘的爹孃。當今聖上的事,當然也在他們關心之列!重生兄,你看你到底要不要把你車伕讓給我做?」一幅你不讓給我做,我就去告訴皇上你在這兒的壞小鬼樣!
苦笑道:「你就爲了這個馬車伕的位置,不惜花力氣查探在下**,用此來威脅在下?你到底是笨還是聰明,在下實在想不通。」
「他當然是笨!笨到極點傻到透頂,光長身子不長腦子的一隻豬龍婆!」香車中忽然傳出凌厲的罵聲。
「哇!大哥呀!你總算肯跟我說話了!快讓我看看你現在怎麼樣了?你臉上的傷……」一聽車中人發話,大男人開心地立刻就往車門上撲。
「你管我死!你這頭混蛋豬龍婆!滾回去娶你的三妹吧!你不是和她訂親了嗎?不是說殺了我,就和她行周公之禮的嗎?現在你到處追著我跑是什麼意思?!」車中人怒喝道,一腳把車門踹開。
「漠漠……你不會告訴我你就爲了這個,纔會在懸崖邊不避開我的攻勢,故意在臉上留下傷痕,好讓我傷心欲絕?嗚嗚……害我難過的在崖邊跪了三天……」男人一臉哀怨。
「別以爲你跪了三天我就會原諒你!誰叫你瞞了我和那女子訂親之事,還讓她挽著你的手臂,我要教訓她,你還那麼護著她!除此之外,你到底還瞞了我多少事情?!還有,我沒想到你竟然會真的出手傷我!該死的!」
「漠漠,你不要不講理好不好?如果你不執意去削三妹頭髮,完全可以避開那勢……」
「我就是要削她頭髮怎麼樣!我怎麼會知道你竟然真的爲了她不惜傷我!哼!」從左面的額角到眼角留下一道傷痕的漠然,不但沒有損失原本的秀麗,那條紅色的傷痕,還讓他又多出了一份邪邪的魅力!
「嗚嗚,漠漠……你聽我說嘛,人家不是不告訴你這件事,而是我根本就不記得和三妹還有定親這一說!直到曾朝修提出,我纔想起小時候兩家父母好像有這樣開著玩笑說過,但那只是玩笑,我爹孃和我可從沒把它當真!沒想到曾朝修竟然還記著,還在衆人面前突然提出,我也被嚇了一跳!可那種情況下,我又不好向你解釋……漠漠,原諒我!」聲落,男人舉起扇子就往自己臉上劃去!
漠然大驚,想出手阻攔已是不及!只見瞬間,古小木的臉上已經和他在相同位置多了一條傷痕!
「你,你這個……傻蛋!你別以爲你這樣做,我,我我我就會心軟!傻蛋!死木頭!大呆瓜!」既想伸手去摸,又不想這麼快示軟,嘴硬心軟的漠然,一時躊躇不決。
「嘿嘿,漠漠,這下我們就成對了!嘿嘿!」男人任血就這樣流著,傻笑道。
「小木,你真是胡鬧!」重生見到血,這才從木然中清醒過來,從車廂裡拿出醫藥箱,就想幫他上藥治療。
「我不要,漠漠沒有治,我也不治。重生兄,剛纔我不是跟你說笑,當今聖上真的就在這一帶,如果你不想見他,還是趕快離開這裡爲佳!」阻止重生幫自己治療,小木眼含擔心的望著他。
停下手中動作,喃喃的,「真的,他就在附近……?我,我這就離開,這就離開……」胡亂的收拾一下行李藥箱,叫重生的男人已然方寸大亂!
「重生兄,請用小弟的馬。」
「啊,謝謝……!」重生急匆匆的背起行李上馬快速遠去。
精巧的馬車上,二人並肩坐在車轅上,一邊趕路一邊閒聊。
「喂!死人!我還沒徹底原諒你,你給我坐過去一點!」伸手推推推。
「漠漠,這車轅就這麼點大地方,你總不能讓我坐拉車的馬身上吧?」繼續挨緊湊近。
「你真的已經沒有事情瞞著我?嗯?」
「沒有!我發誓!該告訴你的,我在山谷中七七八八的都告訴了你。之後,你問我的,我也都回答你了。我沒說的,不是我不知道就是我忘了。真的!」呃,是尚有一件事還瞞著你,不過這件事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告訴你!我……要把這件事帶進墳墓!
「哼哼哼!臭木頭!竟敢跟人說我可憐?我血魂百里什麼時候可憐來著了?該死的!」忽然想起這件事又是氣不打一處來!一肘子擊進男人腹中。
「唔……痛,我……不是想說你可憐,那時候,你看見曾三妹挽著我,一臉醋意強自忍耐的樣子,實在太可愛,差點就這樣脫口而出。只好半途改成可憐……那時候我對三妹笑,也不是針對她,而是想到你酸溜溜,氣得咬牙的樣子忍不住……」臉也痛,肚子也痛的古小木可憐兮兮。
「喂,臉……還疼不?讓我看看!」終於忍不住伸手去摸。
「嘿嘿,沒你疼……那時候,你聽見我和曾三妹已經定親的事,一定很傷心難過吧?對不起……我真的沒料到還會出現這樣一個意外……結果讓你受了額外的傷。」互相撫摸著對方臉頰,額角互抵。
「傻瓜!別再放在心上了。這樣,那幫子白道人士和曾朝修也因此更加相信我的死亡不是嗎?」
馬車不急不慢的向南又向南。
「重生怎麼會和皇帝老兒扯上關係?」漠然總覺得那溫柔淳厚的人心中似藏著無盡痛楚。
「唉,莫問天,情爲何物。因爲天老爺也弄不清人的感情是怎麼一回事!」小木嘆氣道。
皺起眉頭,「重生會和皇帝老兒扯上感情的事?」
「呵呵,當今聖上可不是什麼老兒,不但不老還相當年輕!大概和你我差不多大。其實重生和皇帝的事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他原本並不叫重生……」
「這樣啊……對了,死的人真是曾朝修?」
「不是。我溜進停屍堂看過,雖然死者很像,但並不是曾朝修本人。想必是他早已安排好的金蟬脫殼之計!」
「難道他的子女和妻子都看不出那是假屍?」
「想必他已經跟他家族解釋過……或者就是全家串通在一起欺騙全江湖人。」
二月十六夜,家家都在忙著過年團圓、炮仗煙火到處放的時候。
五指山,黎族苗族境內。第三指峰。
四周一片昏暗寂靜,林中偶爾照射進的星光完全不足以識路。忽地,一個黑影手持火把現身於暗林深處。一邊走,一邊對照著手中的什麼。
「月東梢頭,三指折腰,無林無草,見月獨一石,石掀洞現。月東梢頭,大概指的就是月亮從東面升上剛到樹梢頭的時候。三指折腰指的大概就是五指山的第三峰半腰處。然後呢?石頭在哪裡?見月,見月,見……啊!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月光,跟著月光走!」來人似解破了某個謎語般,一縱身跳上大樹頂端挑眼望去。「月光!看到了!無林無草只見月光的地方!哈哈哈!天哪,總算找到了!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總算……」
無林無草的十丈空地,只有一塊孤零零形狀怪異的大石頭矗立在地面上。十丈方圓之外便盡是森林樹木。蔥鬱的森林中只有這麼一塊地方不見半根草木,也算是造物者的神奇吧!
手持火把的人走進這塊空地,眼望著那塊巨石,激動的身體都在顫抖!一步一步靠近……
「誰?!」來人沉聲喝道。
巨石後走出一條小小的人影。清脆的聲音響起:「老賊!是我!你還我爹爹命來!」
「你?你是?萬點帆的孩子!你怎麼跑這裡來了?你認識我?」手持火把的人大驚失色!
「我當然認識你!就算你燒成灰我也認識你!老賊,那天你進爹爹的練功房,殺死他奪走他隨身攜帶的一樣東西時,恐怕沒有想到那天,我也在練功房裡吧!我那幾天調皮被爹爹關進練功房的小間裡坐功,你殺我爹爹時,我就在裡面的小間裡看著你!你,你這個人面獸心的老賊!我和你拼了!」半大不小的少年說著便想上去拼命!
「倒是沒想到!會有你這麼一條漏網之魚!哼!讓你逃過那日,今日……等等!你怎麼會知道這裡?誰帶你來的?!」被稱爲老賊的人,一下子反應過來,大聲逼問少年道。
「你說什麼!你胡說!那小子明明已經……」來人無法相信,難道這都是計?!轉身一掌擊向巨石!
巨石被擊裂碎開,地面露出,哪來的洞穴!明明是一塊平地!不死心的四處踩踩,果然是一片實心地!
「好你個古小木!竟敢耍我!小子,我不管你是不是血魂帶來,把命拿來!」來人惱羞成怒竟要對一稚兒下手!
「曾朝修!住手!」一條黑影以極快的速度撲出,一掌向曾朝修拍去。
說時遲那時快,兩人的掌力在半空相擊,一聲巨響,兩人分向兩旁飛出。
來人逍遙書生古小木卸去掌力輕身飄到小鬼頭身邊,把他藏於身後。
反觀曾一度死去的曾朝修無法完全卸去掌力,被後勁帶的跌跌撞撞!連退好幾步,才站穩步伐。
「曾朝修,你還有什麼話說?」古小木一揮袍袖問道。
「血魂呢?你喊他出來!」喘出口大氣,曾朝修喊道。
「不必喊,我就在這裡。」血魂百里漠然的身影從十丈外的森林中走出。
「曾老賊!你也夠狡猾的了!竟能隱忍十年多才開始動手!只是你沒想到,到如今你也只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吧!哼!可恨你就爲了一張藏寶圖,竟聯合他人奪去我爹孃性命!曾朝修!你這豬狗不如的東西!」
「我,豬狗不如?呵呵哈哈哈!你知道什麼!你以爲大俠就那麼好當?靠一點薄薄山田,幾家茶鋪就能維持天一莊偌大的開銷嗎?更何況江湖人還經常借著拜訪之名上莊裡來借盤纏!既想維持美號又要籌措錢財,你以爲那容易?你爹孃即獲得無主之財,我借來用用又有什麼不可?!奪他們性命?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他們既然獲得寶圖,自然也會知道隨之而來的危險,想要人財兩得哪會那麼簡單!否則我又怎會花十年多時間來佈置此事!」曾朝修見二人現身,尋寶也無希望,索性不再隱藏!
「當年參與其事的又有哪個不貪財?!當初大家約好十年後,待事情平息,便重新聚在一起湊成全圖尋到包藏平分之。但再也沒想到,離十年還差半年,江湖上卻突然冒出了你這個魔頭!殺的又都是當年參與其事的人。弄得大家人心惶惶!」
「然後,你就藉此機會興起借血魂之名,獨吞寶圖的念頭是嗎?」古小木嘆氣道。
「哼哼哼!……你們是怎麼識破我的計謀,又是怎麼設下的這個圈套!」
「巧合而已。我一開始確實是奉父母之命出江湖接近血魂,查探他殺人之事。結果我第一次見到他就一見鍾情,然後就開始往他那邊一邊倒囉!越倒就發現此事疑點越多。偏偏在我和他兩個人形影不離的呆在山中,三個月的時間內,江湖上傳出血魂殺人的消息,那當然讓我對其他高手產生疑惑。加上途中救下萬家小鬼,一切就水落石出了!」男人走到漠然身邊,毫無顧忌的靠在他身上輕飄飄的說出事實。
「哼!你和血魂演的好戲!」曾朝修出言嘲諷。
「誇獎,這還多虧了你那寶貝女兒!否則我還沒那功夫陪死木頭演來演去!」漠然一撇嘴。對這種騙來騙去的事情很不感興趣!
「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血魂,真正的藏寶圖可是在你身上?」曾朝修仍舊不死心地問道。
「早就沒了!在我小時候逃亡的那段時間,不知掉哪個山溝去了!」
「騙你又怎樣!」
「漠漠!」男人忍俊不禁,伸出戴有紋路複雜古手鐲的手拍拍愛人的手背,對身後的森林喊道:「諸位,你們出來吧。如今真相大白,我想你們也有不少事情要問這位曾大俠。就像路上我跟你們說的,血魂所殺之人皆是該死之人,其中有些誤殺也是形勢所然。冤家宜解不宜結,諸位不妨深思!告辭!」
說完,小木挽起漠然的左手,抱起身後的小鬼,笑著說了聲:「走了!」二人運起輕功,離開了這個是非地。
曾朝修想走,被身後傳來的一聲佛號震住……袁家、劉家、……凡是他動手所殺之人的關係人都來了!慘然一笑,曾朝修揮劍反手刺向自己的胸膛……
「爹孃,小鬼交給你們,我和漠漠大江南北的到處走走,不定時的會回來看你們。就這樣,我們走了!」
「等等,你叫漠然,你的父母……」
「爹、娘,有什麼話以後再說!我和漠漠走也!」小木不知道在怕什麼,不給他老孃細看細問漠然的機會,拉起他就跑!
「小木!漠然!你們……」兩老跺腳。
「漠漠,我知道你想親手殺死曾朝修,可是,我真的不想再見你雙手染血……」
「羅嗦!我又沒說什麼!反正我不殺他,他也死定了!而且說不定會死得很慘!」
……
「喂!你跑那麼快做什麼?」
「沒什麼,你想不想吃我作的悶燒雞?走!我們去山林裡抓野雞!」
「等等,我怎麼沒看見你說的那個兄長?」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小小的聲音。
「你說什麼……」
「我說他只有三四歲大的時候被一對想要孩子想瘋了的夫婦給偷抱走了。」
「這是怎麼回事?」
「嗯……以後,我會慢慢說給你聽。對了,先說好,今天我可不會多分你一份哦!」男人大笑著跑進樹林。
「你敢!我今天要吃六個雞腿!雞屁股全歸你!還有我要你現在就說給我聽啦……」漠然開心地笑著自後面追了上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