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7 佔爲己有
章節名:V17佔爲己有
薄薄的一層彷彿塑膠一樣的膜,竟然就將這樣一副畫作給掩成了一張沒有價值的廢紙。
‘色’澤濃郁,碰撞鮮明,一印入眼簾,就有種被那畫中的世界燃燒起來的感覺。黑暗的,火紅的,絕望的,燃燒着的,彷彿世界末日中透出了一絲微弱卻足夠叫人‘激’動到淚水狂掉的希望……
無盡漆黑的夜空中,只有一點熒光,下面是燃燒着的世界,火紅的,深藍的,高高的由‘色’彩斑斕的屍體堆積起來的山頂,一抹纖細嬌小的黑‘色’身影站在上面,看不清臉,唯有一頭紅髮飛揚……
那麼真實,一眼就叫人彷彿置身於那個世界之中,彷彿在死裡逃生的世界。
瞳孔微顫,白皙小巧的手指撫上這火紅的世界,難以置信,是她,是她的,她曾經帶着巴洛克王國最初成員死裡逃生的那種絕望卻又帶着希望的世界……
爲什麼?
爲什麼藤一會畫出這樣的畫?和她看到的那些他畫中的,幸福又單純的她完全不同……所以……爲什麼?爲什麼藤一會畫出這種畫?難道……他一直都知道嗎?一直都知道,她根本不是單純的落年,一直都知道自己一直以來對他的利用?
手指微顫,落年眸光微閃,知道的,藤一一定知道的,否則他怎麼可能畫得出這種畫?可是……如果一直都知道,他爲什麼還要這樣裝作一無所知的被她欺騙被她利用?他是笨蛋嗎?是白癡嗎?!明明知道她不止是那個單純善良可愛的落年,卻到最後還是心甘情願的爲了她而活嗎?
卡爾法碧眸起痕,奧菲紫眸瞪大,這畫,還有這畫裡的人……
“嘀嘀嘀……”手機消息響了起來,打斷了三人的各異心思。
卡爾法從畫中收回目光,從沙發裡翻出被他隨意丟置的手機,接通那邊的視頻請求,索菲那張妖邪‘蕩’漾的面容就出現在眼前了。
“你們終於要回來了嚶嚶嚶小落落想索菲爸爸了沒有?嗚嗚……爸爸真是想死小落落嗚嗚……”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一條手帕,嚶嚶的做出一副擦眼淚的小媳‘婦’模樣,脫線‘蕩’漾的叫人想要對着他的腦袋狠狠的踹上一腳。
卡爾法直接把視頻對着天‘花’板,叫那邊‘蕩’漾的傢伙看不到一個人影,果然那邊見沒有人迴應,立刻就正經起來了,“好吧,白癡會長最近心情很糟糕,你們回來的時候小心點,說話要小心點,特別是奧菲那笨蛋。”
“喂!你說誰笨蛋?!”奧菲少年不滿的吼道,就算他脾氣再暴躁也不敢在心情不好的老大面前撒野好吧,他還要留着小命跟落年親親愛愛的過日子呢,纔不會去找死!
“知道了。”卡爾法面無表情的點頭把視頻關掉,索菲還專‘門’打過來說這話,看來白指的事對於他來說真的重要太多了,確實要小心,畢竟那傢伙發起瘋來,後果可是非常非常嚴重的。
“好了,已經很晚了,睡覺了。”卡爾法說着走過去彎下腰,把那幅畫卷起來,“真不愧是藝術新皇,每一幅畫都這樣的震懾人心,撒,收好了。”用小緞帶綁起來,遞給落年。
落年伸出雙手把幾乎要和她一樣高的畫抱進懷裡,可愛的點點頭,和奧菲一起上樓了,身後那雙碧綠平靜的綠潭般的眼眸看着落年的背影,沉寂的叫人看不出他的情緒和想法。
翌日。
飛機劃過天際,在天空留下一道痕跡,
平光眼鏡擋住了嫵媚的丹鳳眼,骨節分明的手指撫過身前的瓶瓶罐罐,旁邊放着各種資料,即使是遠行出診,這男人也不輕易放下手中的研究。
“凱文怎麼會突然跑到那麼遠去出診?我可不記得那傢伙有那麼好心哦。”紅妖館內,即使是穿着睡衣叼着牙刷聾拉着眼皮的藍狐,聽到動靜都不由得從他的窩裡冒出來問道。
“對方是卡羅馬家族的話,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回你房間去,你的泡沫滴到地板上了。”佐焱批閱着文件,擡頭就見藍狐在刷牙,頓時額頭暴起一個十字路口,這臭傢伙……
“哦。”藍狐聾拉着眼皮有氣無力的轉身回屋,忽的想起了什麼,眼睛驟然一亮,臉頰上的紋路都跟着抖了抖,“卡羅馬?”
“啊。”
“不是吧?那你還讓他一個人去?”藍狐在佐焱怒瞪的目光下直接就把嘴裡的泡沫給吐到一邊。
卡羅馬家族,似乎是曾經虐待過他的絲迪卡羅斯家族的分家,一樣是給過他噩夢一樣記憶的存在,凱文這次該不會是想……
“你以爲凱文還是以前那個蠢得無可救‘藥’的少年嗎?”佐焱揮揮手,“那是凱文的‘私’事,他愛怎麼做隨便他,你快滾回去睡覺,在這裡礙眼。”
“喂喂,怎麼這麼無情啊!你的良心碎掉了嗎?”藍狐撓撓臉頰語氣十分的直線。
“我的良心早就在你和紅蛇一起‘混’的節‘操’碎掉的時候一起碎掉了,快滾。”佐焱不耐又嫌棄的揮揮手。
“啊……”牙刷塞進嘴裡,藍狐聾拉着眼皮,身前睡衣的扣子都扣錯了,歪歪扭扭的,顯得蒼白的肩膀都‘露’出來了,忽的,他扭過腦袋,懶洋洋的看着佐焱,“吶,佐焱,你好像又老了一點,以後叫你佐焱大叔好不好?”
“啪!”青筋暴起,佐焱手中的筆就這麼咔嚓一聲被他給捏斷了。
“啊,惱羞成怒了啊。”說罷不負責任的轉身走人了,牙刷叼在嘴裡,懶洋洋的刷着。嗯,果然還是繼續去睡覺好了。
佐焱扶額,他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爲‘毛’這些熊孩子一個兩個都是這樣?尼瑪好歹他也是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的他們拉扯大的,好吧,有點誇張了,但是也差不多啊!他們怎麼就這麼忘恩負義?他果然是最苦‘逼’的被落年欺騙了感情來給這些問題兒童當‘奶’爸的!不行!他要離家出走!要罷工!
“老二,快乾活!”綠蟬躺在沙發上涼涼的出聲。落年是老大,所以佐焱是老二。
“哦。”佐焱一個‘激’靈,拿起筆又開始日復一日的批文件當‘奶’爸照顧問題兒童……你奴‘性’是有多強啊摔!
……
飛機在天際留下一抹痕跡,轟鳴聲響徹耳邊,而比之更加熱鬧的是普通艙內人們唧唧喳喳的竊竊‘私’語聲。
長得出衆且有氣質的人總是引人注目的,就算只是靜靜的坐着也是如此,更何況這三個相當引人注目的傢伙還一路上各種打鬧嬉笑好不歡樂呢?
即使是在飛機上,落年也不放過調戲奧菲,讓他惱羞成怒的銀‘毛’炸起。
誰讓他太傲嬌了,傲嬌純情貨,這不是天然的欠調教嗎?
“切,吵死了,不坐專機難道頭等艙也不能坐嗎?偏偏坐這種地方,真是煩死了!”漲紅着一張臉摟着玩累了靠在他肩膀上睡覺的落年,奧菲被四周圍的人盯得十分不舒服的瞪向戴着眼罩睡覺的卡爾法。
卡爾法直接伸出手把落年的腦袋扳到他那邊,鳥都不鳥奧菲一下,氣得奧菲咬牙切齒,一把把落年又搶了回來,臉蛋紅紅的小心的把落年的腦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結果下一秒就又被卡爾法輕輕鬆鬆給攬了回去,奧菲還沒有下一個動作,眼前忽的一道‘陰’影籠罩下來,穿着藍‘色’西裝的空姐微紅着臉頰,兩眼發亮的看着他。
奧菲眼眸微眯,臉上出現不良少年的表情,不耐而兇狠,“幹什麼?”他一看這‘女’人的臉就覺得沒好事。
空姐手裡拿着一封信,粉‘色’的信封上還畫着一顆紅心,“有人給你送情書哦,小帥哥。”
“哈?”奧菲寵辱不驚,“這種東西直接扔到馬桶裡去沖掉,不要拿過來礙眼。”
哪知那空姐不知道是不是被蠱‘惑’了還是怎麼了,非但沒被奧菲嚇到,反而一把把情書塞進他懷裡,捂着嘴切削,“真是的,就算和男朋友吵架也不可以太過啊,‘欲’擒故縱懂不懂?該收手的時候就得收手啊,加油加油!”說罷做了個加油的手勢朝奧菲曖昧的眨眨眼,然後笑眯眯的跑人了。
哈?這‘女’人到底在說什麼啊?奧菲完全搞不懂這‘女’人說的是什麼,低頭瞅了眼手上的信,奧菲不屑的嗤了聲,扔到一邊,這種東西,從小到大不知道收過多少打,集合起來去賣都買了好幾百塊錢了,他連多看兩眼的興趣都沒有。
只是,不一會兒,奧菲正想睡覺,又一個空姐斷了盤東西過來,笑眯眯的看着他,“吶吶,人家都這樣道歉了,你還不原諒他我們都要看不過去了呢,快點和好吧。”說着把蓋着蓋子的東西塞進了他懷裡。
“喂!”奧菲皺起眉頭,看了眼眼前的東西,好一會兒確認裡面沒有什麼危險物品,伸出手打開蓋子,入目的東西,叫他一瞬間眼眸危險的眯了起來。
只見銀‘色’的盤子上,一條啃得乾乾淨淨的魚骨頭躺在上面。
惡作劇!這飛機上有他認識的人嗎?奧菲站起身,掃過普通艙內因爲飛了一段時間終於安靜下來的人們,並沒有發現有人身上帶着殺氣,也沒有發現有可疑人物。
眉頭蹙了蹙,抓過扔到邊上的信,撕開,入目的便是一隻比着“鄙視”動作的黑‘色’貓咪,Q版的,畫得很可愛,鄙視的動作十分到位,只是再可愛對於現在滿心全世界最可愛的是落年的奧菲來說,是絕對掩蓋不了對方在捉‘弄’他的那種憤怒和恥辱的。
奧菲走出座位,整個人散發着危險氣息的在過道上走動了起來,紫眸銳利如劍,敢捉‘弄’他,看他不把對方拖出去處理的連灰都不剩一點!
“呵呵,看吧,傲嬌受開始找小攻了。”躲在茶水間往外看的空姐興奮死了。
“噓,我們別出聲,看他們你追我趕多有趣啊!”又一個空姐湊過來說道。
“啊啊啊啊超美型!腹黑攻傲嬌受!”
“……”
幾個‘女’人越說越興奮,聲音早就大到足夠讓奧菲聽到的程度了,奧菲額角青筋暴起,特麼他非得把那個魂淡救出來挫骨揚灰,尼瑪幸好落年睡着了,要不然被她聽到,誤會還不大了!
然而,忽的,奧菲腳步忽的被絆了一下,整個人差點撲在過道上,‘臀’部的‘褲’子布料好像一瞬間被什麼給扯了下,只是被他反應超快的按着兩邊的座位靠背在空中翻了個身又站穩了,他腦袋徒然往後轉,看向對他出腳的人。
只見一人穿着黑T恤黑‘褲’子,臉上蓋着黑‘色’鴨舌帽,整個人躺半躺在座位上,雙‘腿’伸直大開,一條甚至伸到了過道上,睡得不知天上地下的還伸手撓了撓他的肚皮,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夢,那伸到過道里的‘腿’還不時的‘抽’搐了下,爪子也時不時在空中揮了揮。
看起來好像也沒什麼不對,但是這男人身上的氣息好像和普通人不太一樣啊……
奧菲眼眸眯了眯正要走過去,後面落年‘揉’着眼睛從座位上探出腦袋,軟軟可愛的開口,“奧菲,你在幹什麼?”
“沒、沒什麼。”奧菲莫名的心虛了下,暗暗記下這男人的身影打扮,趕忙走回了落年身邊。
“嗯?”落年大眼眨眨,小腦袋可愛的歪着,“奧菲別動。”
奧菲正準備坐下去的動作一僵,保持着撅着屁屁的姿勢,“怎、怎麼了?”
“看到了。”落年一本正經的點點頭,看向奧菲道。
“嗯?”看到什麼?奧菲轉過頭看了眼座位,並沒有發現什麼東西啊。
落年伸出手指,一下子按在奧菲的屁屁上,奧菲全身驟然僵住,落年白皙的小手指不懷好意的劃了劃,“看到了,奧菲的小‘褲’‘褲’,白‘色’的喲。”
剛剛被某隻惡作劇的貓一爪子在屁股上劃破了一個小‘洞’‘洞’,被落年發現了,還特別猥瑣無下限的伸出手指戳進了‘洞’裡,奧菲少年全身冒煙,一巴掌拍掉落年的手,連忙坐下擋住曝光的屁屁,臉‘色’通紅的大吼,“白、白癡!睡覺去!”說着慌忙就從前面抓出了一個眼罩戴在落年眼睛上,嚶嚶嚶嚶嚶丟死人了!竟然在落年面前丟臉了啊啊啊啊啊!
落年乖巧的靠在椅背上不動,心裡樂翻了,果然欺負奧菲少年真的是十分愜意的一件事啊,不過黑貓那傢伙什麼時候‘混’上來的?竟然還搞惡作劇,真是和以前一模一樣,沒長大。
黑‘色’的腦袋微撇,‘露’出藏在發下的白皙的耳朵,耳廓上面兩顆冰藍‘色’的耳鑽光芒閃耀。黑‘色’的鴨舌帽下,黑貓滿臉遺憾,其實他本來是想一爪子把奧菲少年屁股上的布全部撕掉的,誰讓他老是吃他的King的豆腐!只是結果少年他反應速度太快了,所以才只有那麼一個小‘洞’‘洞’。
飛機坐了將近十三個小時,然後降落在了中心機場,白館那邊已經派人來等候了多時,落年一下機就被撲倒了。
十分溫暖帶着乾淨的讓人感到舒適的味道,索菲的懷抱和他給人的妖邪‘蕩’漾的感覺完全不同,溫暖而可靠。
他雙臂抱着落年的腰,整個人十分的‘蕩’漾的拖着落年搖啊晃啊,“啊啊啊啊啊小落落~索菲爸爸卡哇伊的‘女’兒,有沒有想索菲爸爸?啊哈,果然想了對不對?哈?不對?是很想啊哈哈哈哈……”
“……”你在自言自語個什麼東西啊喂!
機場裡的人紛紛盯着他們直看,一個個的,實在太耀眼了。
卡爾法面無表情的走過去,碧潭般的眸子平靜無‘波’,他伸手十分兇殘的揪住索菲的發,“放手,要不然你就去撲街。”
奧菲抱着雙臂鄙視的笑了,這白癡,武力值比不上這鬼畜還老是撲上去,不是自找虐麼。
“嚶!不要撲街!”索菲連忙放開落年,伸出雙手做投降狀,笑得有點邪氣有點諂媚,“喂喂,快放手,快放手,別在大庭廣衆之下毀我形象啊!”細細的腰肢扭扭,根本不需要卡爾法,這傢伙的形象也已經不復存在了。
卡爾法放開手,走過去牽着落年的手準備出機場,然而落年腳步卻不動,他回頭看,只見落年站在原地,扭着頭看向機場那邊的大屏幕電視,只見那上面被快‘門’閃光燈不停照耀的人正是一身貴‘婦’打扮的天堂真央,她淚流滿面,一副傷心到了極點的樣子,下面是大大的足以震驚世界的標題——藝術新皇令人震驚的離世和真相。
“嗚嗚……我是多麼的愛我的孩子,他才二十六歲,還沒有結婚生子,還沒有找到自己的幸福,就這樣離世了,讓我這個白髮人送黑髮人,我……我……嗚嗚嗚嗚……”
ωwш. тt kΛn. ¢ Ο 這條新聞剛剛播放出來,機場內看到的人頓時震驚的尖叫出聲,眼中難掩震驚。
“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上面那個‘女’人在說什麼啊?藝術新皇怎麼可能突然離世?騙人的吧!”
“騙人的!一定是騙人的!”
“……”崇拜藝術新皇的人很多,熱烈追捧他的畫的人也很多,也有很多人說過他們從藤一的畫中找到了救贖,找到了治療他們心靈創傷的良方,藤一是他們的心靈醫師……好好的,突然冒出個人說藤一死了,這叫他們怎麼也不能相信。
“欸?不是吧?”索菲也微微的怔住,藝術界的新皇藤一。艾比瑞的話,他曾經是見過的,一個才華橫溢的年輕男人,和他的雙生哥哥長得一模一樣,但是‘性’格和行爲作風卻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總的相處起來感覺是非常不錯的,之前見他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死了?
藤一爲了尋找創作靈感可以揹着一個畫板幾支畫筆走遍世界,經常沉寂個一年半載沒人有他的消息也是正常的,但是從來都沒有人覺得他會出什麼意外,因爲每年在落年生日的時候他無論身在何方都會趕回艾比瑞家,而今年落年生日還沒到,天堂真央又突然冒出來說這種話,一時間就像一塊大石砸進了平靜的湖面,引起軒然大‘波’。
機場裡的人聚集在視頻下,那憤憤然的表情好像天堂真央在詛咒藤一,恨不得撲上去把她殺了一樣。
因爲藤一身體突然的消失,藤一的身份地位在世界藝術界也是極其的舉足輕重的,所以知道這件事的人都默契的保持着沉默,至少在找到藤一,確定他真的已經死亡前才能公佈出來,但是天堂真央突然說出來,這種感覺……
真的叫人非常的不爽。
落年瞪着漂亮的大眼睛盯着上面的天堂真央直看,握緊了卡爾法的手,看起來氣鼓鼓的樣子。
“……我知道大家都很難以置信,但是大家都不知道吧,我的藤一有心臟病,在肚子裡的時候因爲營養問題所以造成的先天‘性’心臟病,就在前一段時間,因爲心臟受了刺‘激’纔會突然死亡嗚嗚……這對於我這個母親來說無疑是一個非常沉重的打擊,我的孩子是那麼那麼的優秀,回到家裡也經常會跟我講一些旅行趣事,就在他死亡前夕,我們一家人還坐在一張餐桌上用餐……”天堂真央哭得幾乎聲嘶力竭,賺滿了滿場的同情,一瞬間機場內的人都被她的表演給征服了,十有八九已經相信了藤一真的出事了的消息。
“嗚嗚……發病的原因?”天堂真央的表情一瞬間悲憤了起來,“發病的原因是因爲我們家的那個小‘女’兒,藤一原本是那麼疼她的,結果只是因爲哥哥訂婚的原因就和藤一吵了一架,把藤一給刺‘激’到了,嗚嗚……那個沒良心的東西,在藤一在急救室搶救直到最後都沒有出現,甚至到現在都不知道她跑到哪裡去了,我……我真是白疼她了嗚嗚……”
“艾比瑞家的小‘女’兒?是碧洋。艾比瑞嗎?”機場內一些上流社會的人士低聲道。
“不對,是個‘私’生‘女’,好像叫落……落什麼的。”
“什麼?!只是一個‘私’生‘女’竟然害死了藤一大人嗎?!”
“太過分了!天堂夫人需要這麼好心嗎?像那種‘私’生‘女’掃把星,直接扔到國外的奴隸市場去不就好了嗎?!幹嘛……嗚嗚……幹嘛留在家裡害藤一少爺……”
“……”
卡爾法碧眸微微的眯起,奧菲拳頭一緊就要上前揍人,只是被索菲給拉住了,索菲看向垂着腦袋看不出神情的嬌小身影,狹長的狐狸一般的眼眸微閃,走上前蹲下身,把落年摟進懷中。
“嗚嗚……今天主要還有另外一件事想要跟大家說,我們在藤一的房間裡發現了幾幅最新完成的畫作,我不想看到它們,每一次看到都止不住傷心,但是我又捨不得把它們扔掉,所以希望可以爲它們找到真正懂得欣賞藤一的畫的人來收藏,只有五幅,三天後我會把它們送到聖瑪利亞拍賣場進行拍賣,不管是誰最終得手,我都希望,都誠心的拜託,請好好珍惜它們……”
上面天堂真央話才說話,機場裡的有錢人立刻紛紛的掏出電話,藝術界的傳奇,史上最年輕最無可超越的藝術新皇的遺作,不管是收藏價值或者它本身存在的價值和未來的升值空間都是極其巨大的,這個世界上愛着藤一的畫的人很多,被他的畫治療過的人甚至可以達到一種爲之一擲千金都不惜的程度,更何況這還是遺作!
不管是商人還是收藏家,都不會笨到不去爭取。
“什麼啊,原來到底還是要錢嗎?”奧菲抱着雙臂不屑的冷嗤了一聲,雖然他對藝術那玩意兒沒興趣,但是藝術新皇確實名副其實他也不得不承認。
“送到我們的地盤上去拍賣啊。真會打算盤。”索菲拍拍落年的背,“不傷心,那個‘女’人不是好人,乖。”
“走了啦,回白館了。”奧菲一把拉住看起來心情十分低沉的落年的手,拉着她就往外走,現在他完全都把落年當成白館的人了,反正是要嫁給他的‘女’人,哼,艾比瑞家族什麼的沒必要回去,也沒必要在意那些人說的鬼話,“我讓小Q給你做蛋糕吃,剛剛那個‘女’人說的話全部丟到馬桶裡沖掉,不準記在腦子裡。”
索菲一巴掌拍在奧菲的頭上,“真是粗魯的傢伙,小落落,快到索菲爸爸懷裡來~”
“你的表情真的非常的猥瑣,這麼想要‘女’兒自己去生!滾開!”奧菲一腳把索菲踹開,拉着不說話的落年往外走,卡爾法站在原地,碧潭般的眼眸看着屏幕上還在哭訴着說着催人淚下的話的天堂真央,好一會兒才淡淡的收回眼眸,面無表情的邁開步伐跟上去。
天堂家的大小姐嗎?是那個日本內閣大臣的‘女’兒吧?幾年前被他們從日本貴族裡挑選出來扶上那個位置的男人……翅膀好像有些太豐滿了,看來需要修剪修剪了。
拒絕了直接跟他們回聖瑪利亞學院,落年自己攔了輛計程車就往艾比瑞家去了,後面的幾個男人面面相覷,最後在索菲一句句聽起來‘挺’無厘頭,但是實際上卻很‘精’準的話,就像索菲說的,就算落年再像一隻可愛的小寵物,但是她終究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她有她的想法和準則,別看她看起來很好欺負,但是那個小東西卻是意外的堅強的。
當然最終打消奧菲要去追老婆或者到艾比瑞家宣佈落年是他老婆從此跟他們脫離關係的想法的,是路易打來的催促電話,再不回來,他們家白癡會長要發火了。
此時,艾比瑞本家。
從新聞發佈會現場回來的天堂真央正坐在大廳裡處理着自己都哭腫了的眼睛,嘴角的笑容卻怎麼也止不住。
藤田管家站在她身後,嘴裡念着一條條發來的信息,“小姐,柯蒂斯洛商業城總策會長髮來信息,說將會把案子‘交’給天堂企業來做……一支流上卿先生髮來信息請您節哀,最新的研究成果將會和天堂‘藥’業合作進行推廣,藍天商業財團表示未來希望和天堂集團有共創未來的合作,還有……”
一連串的信息,叫天堂真央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明顯,和在記者和攝影機面前的撕心裂肺完全兩樣,連帶着那雙紅腫的眼睛都變得虛僞了起來。
碧洋笑容滿面的走了過來,朝天堂真央豎起大拇指,“媽,您這招真強,既可以讓那小賤人被世人唾棄,還能獲得這麼多好處,那五幅畫的拍賣現場,我已經可以想象到將會有多麼壯觀的場面了,我剛剛可是已經幫您推掉了好幾個想要利用關係得到畫的人了。”
藤田管家皺巴巴的臉上‘露’出笑,“我們小姐可是最讓老爺和天堂家族光榮之至的孩子了,小公主您還有的學呢。”因爲是從天堂家跟過來的看着天堂真央長大的老人,對天堂真央的稱呼也一直保持着天堂真央還未嫁進艾比瑞家時的稱呼。
“是是是。藤田爺爺總是向着媽媽的。”碧洋翻了個白眼。
“嗤,平日裡不見多聯繫的人,這會兒倒是爲了畫拉下臉了,不過我怎麼可能會同意?就算一幅畫給我一億我也不賣給他們,那畫放在聖瑪利亞拍賣場那種國際‘性’的可容納下上萬人的拍賣場,所拍出的價格可不止那幾個億,這可是我寶貝兒子的遺作啊,全世界只有那五幅了,再也沒有更多了。”天堂真央不屑又得意的道。
“哈哈,是啊。”想到什麼,碧洋又湊近了些,聲音微微的壓低,“可是,媽,二哥真的不找了嗎?”
“找了那麼久了都沒找到,更何況就算找也只是一具爛掉的屍體了,醫生都說了是不可能救活的。”剛開始那兩天她還有點傷心,畢竟這麼優秀的能爲她帶來無數利益的孩子就這麼死了,怎麼想都覺得不甘心,但是時間過了,又從藤一屋裡發現了這五幅畫作,算算因爲藤一的死,給她帶來的利益也實在多的數不勝數,想想覺得藤一死得也沒有多不好,也就釋懷了。
真是無情的‘女’人啊,她的心是石頭做的吧。
碧洋心裡暗道,連這麼優秀的藤一她都可以輕易放棄,那麼什麼都做不到的她,豈不是更容易被利用拋棄了?心裡拐過好幾道彎,碧洋麪上卻依舊笑道:“可是媽,二哥的遺囑上寫的是把他的畫和全部東西都給那個小賤人,我們佔爲己有真的沒問題嗎?”
一提到這個,天堂真央的臉立刻就‘陰’沉了下來,連聲音都尖銳了起來,“有什麼問題?我生養了那麼多年的兒子,竟然到死都把所有好東西留給那個小賤人!我是他媽!難道他不是該理所當然的孝敬我嗎?什麼都沒給過我,那些東西作爲我生養他的回報,理所當然!反正遺囑還沒來得及‘交’給律師,我們佔爲己有又如何?誰有證據說我們搶佔了那個小賤人的東西?哼。”
什麼都沒有給她?即使是碧洋都不由得在心裡冷笑了一番,這個‘女’人真的是冷血的吧?即使她沒有資格‘插’手她的公司的事,但是一次次下來,即使是她也能輕易看出天堂真央在藤一身上榨取的好處有多少,那已經不是用金錢可以衡量的了。
就拿剛剛被她推說天堂真央傷心過度暈倒的那些人來說,哪一個不是當初天堂真央怎麼也攀不上關係,最後卻因爲藤一的關係攀上的達官貴人?她的天堂集團能夠從一家小小的企業發展成一個大集團,少不了真一和艾比瑞家的推‘波’助瀾,更少不了藤一是她兒子的這個關係。
這個‘女’人……
貪婪的叫人覺得可怕到頭皮發麻。
她真搞不懂,這個‘女’人到底是天生如此,還是真的是因爲落年那個‘私’生‘女’的出現讓她變成這樣的,可是如果是因爲落年,那麼在真一和藤一還沒有出生的時候發生的那些事又是如何?
不懂,真是不懂啊。
“說的也是呢。”碧洋笑得虛假的藉着拿水喝的動作,坐離了她一些,即使她也是壞水一堆,但是面對這樣的母親,她還是覺得可怕至極。
“對了,黑石畫廊那邊的情況怎麼樣?藤一放在那裡的畫什麼時候可以拿給我們?”天堂真央沒發現碧洋的動作,一邊敷着自己紅腫的眼睛一邊問藤田。
藤田彎了彎腰道:“黑石畫廊那邊的負責人說了,沒見到藤一少爺的屍體,他們不會把畫給任何沒有藤一少爺的保險櫃的鑰匙和密碼的人。”
天堂真央臉‘色’一沉,“怎麼?他們是想霸佔藤一的畫吧?藤一的屍體早就不知道爛在哪裡了他們要我們從哪裡找給他們?給我好好跟他們說,我是藤一的母親,我纔是最有資格擁有藤一那些畫作的人!藤一的畫就剩下那麼幾幅,每一幅我都要以最昂貴的天價拍賣出去!”她要榨乾藤一死亡的任何一滴利用價值,反正死了就是一坯黃土,被利用也是提升他存活過的價值不是嗎?
“是。”藤田管家低頭應聲,對於他‘侍’奉的這位所做的任何決定都是無條件的支持的。
“媽,我晚上有聚會,先出去買點東西了。”碧洋站起身道,莫名的,對天堂真央有些心有餘悸。
“等等。”天堂真央忽的喊住她,戴着閃耀的翡翠戒指和鑽石戒指的右手優雅的拿起桌上的茶,優雅的抿了一口,“史丹尼家對我們家發出了聯姻請求。”
史丹尼……
腦中驀地冒出那兩張縱‘欲’過度充滿醜陋‘欲’望的臉,碧洋臉‘色’驟變,“媽!”
“史丹尼家族和天堂家是世‘交’,我和父親都希望兩家可以繼續友好的往來,他們家有兩個公子,希望一個娶的是我們家的孩子。你也知道小鈴是我二叔的寶貝‘女’兒,爸爸也很疼她,而且年紀也還小,還不適合嫁人。”天堂真央淡淡的道,卻莫名的叫人有種壓迫感。
對於天堂真央來說,似乎她的公司還有她的孃家纔是最重要的,甚至孃家的人也比她自己的孩子重要的多,就像,她從來沒把自己當做艾比瑞家的人,也從沒把她的孩子當做她那邊的人。
“媽!小姨的年紀也不過比我小一歲!”碧洋滿臉難以置信,就算她的利用價值不多,但是身爲她的母親,也不該爲了天堂鈴把自己的‘女’兒賣掉吧?!而且在日本,他們‘女’孩子十六歲就可以嫁人了,有什麼年紀小不合適的?十九歲已經不小了,在任何一個國家都已經算是成年人了!
天堂真央輕輕擡眼,掃了碧洋一眼,一時間叫碧洋全身僵硬,臉‘色’難看至極,天堂真央那眼神,就像再說你不嫁也得嫁!
怎麼辦?她纔不要嫁給那兩個賤男人,從那天那兩兄弟可以一起上一個‘女’人就知道,她嫁過去是絕對不可能有幸福的,兩個男人非但會出去沾‘花’惹草,更會一起侮辱她,而且這是聯姻,嫁過去就代表一輩子都得待在那個牢籠,兩家就算知道她身處地獄也不可能同意他們離婚,所以,絕對不可以……可是,該怎麼辦?天堂真央一副勢必要聯姻的樣子……
忽的,猛然想起什麼,碧洋眼眸一亮,“媽!媽,我不要嫁進史丹尼家族。”她走過去抱住天堂真央的手撒嬌道:“媽,你可只有我這一個‘女’兒,史丹尼家族就算和天堂家是世‘交’,但是終究只是真正貴族界的小蝦米一隻,你真的要把唯一的‘女’兒送去跟那種小角‘色’聯姻嗎?”
不得不說,碧洋這話完全戳到了天堂真央的最愛的利益點上,似乎她說的也沒錯,只有一個‘女’兒,送去和小蝦米聯姻,怎麼想都有點虧了,以碧洋的姿‘色’和身世背景,完全可以匹配上更好能帶給她利益更多的家族啊。
見天堂真央似乎心有動搖,碧洋連忙乘勝追擊的道:“媽,我們家又不是隻有我一個‘女’兒。”
天堂真央怔住,“你是說……”
“是啊!那個小賤人在我們家吃吃喝喝那麼多年,也是時候報恩了吧?而且看父親大人好像特別維護她的樣子,看着真叫人不舒服,讓全世界唾棄她什麼的雖然已經很爽了,但是把她嫁出去受侮辱不是更爽嗎?媽,你也知道那家的兩個公子是怎麼樣的德行的。”
反正她討厭那個小東西,抓來當替死鬼正好!哼!上次敢害她被那兩個禽獸侮辱,現在她就把她送進去禽獸窩裡,讓她被天天侮辱!啊,說不定那兩個禽獸還變態到會叫別人來一起上她呢!光是想想都覺得心情舒暢。
不得不說,碧洋這一番話完全讓天堂真央信服了,提到了希格勒司,提到了史丹尼公子的德行,再想到落年可能會被怎麼樣對待的場景,天堂真央眼裡就忍不住一陣快意,她是那麼的那麼的那麼的憎惡着那個小東西,那個讓她受盡原本那些羨慕着她嫁給希格勒司的日本貴族‘女’人們白眼和嘲笑,代表着丈夫出軌的永遠不可湮滅的恥辱象徵!
她要那個小東西代替那個她沒見過的狐狸‘精’母親受盡一切苦難,否則她‘胸’腔內的怒火和仇恨絕對不會,永遠不會熄滅減少哪怕只有一分!
她看向碧洋,“你倒是長進了。”
碧洋摟緊了天堂真央的胳膊,一副與她親密無間的樣子,“我可是您的‘女’兒啊。”
天堂真央似乎心有觸動,表情稍微柔和了一些,“哼,要是不想被拋棄,就努力讓自己有用起來,要不然就自己去攀上我看得上眼的大樹,別去胡思‘亂’想什麼廉價的真愛,要不然聯姻的結局依舊離你不遠。”
碧洋連忙點頭,“我知道了,媽媽。那,媽媽,以防萬一,還是快點幫那小賤人和史丹尼公子舉行訂婚吧,訂完婚就直接把她送進史丹尼家好了,省得看着礙眼,趁着昨天爸爸有事出去,把那小賤人從聖瑪利亞叫回來吧。”
“嗯……”天堂真央的話驟然被‘門’外的聲音打斷,她眉頭蹙了蹙,有些不悅,“什麼事?”
藤田管家立刻走過去,想要出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然而還未等他過去開‘門’,那‘門’砰一聲,彷彿受到了什麼劇烈的撞擊,一下子把藤田管家給撞飛到一邊,砸碎了好幾個裝飾的名貴‘花’瓶。
天堂真央和碧洋被突如其來的動靜給嚇到了,連忙站起身,“藤田!”
“怎麼回事?!”
只見有人背光而來,嬌小的身影,隨風舞動的微卷柔順的紅髮,冰冷的黑眸,一瞬間叫他們覺得異常陌生,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半個多月沒有見過的小東西是誰。
“……你怎麼回事?!誰教你這樣開‘門’的?”天堂真央怔了怔後,立刻皺起眉頭,高貴冷‘豔’的道。
“沒有教養的狐狸‘精’就是沒有教養。”碧洋不屑的嗤了聲。心裡卻莫名其妙的看着那雙冷冰冰的眼睛有點發虛,好似剛剛算計了她的事被她發現了似的。
但是想想就算被她知道了又怎麼樣?真一已經跟艾琳娜訂婚了,已經是別的‘女’人的了,藤一也不在,父親大人也不在,她根本沒有靠山,有什麼可怕的,那雙冰冷的眼睛,也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腳步聲緩緩的響起,落年走向天堂真央,紅髮隨着她的走動而輕輕的晃‘蕩’,帶着金‘色’的光暈,宛如輕紗舞動的婀娜少‘女’。
她眼眸冰冷,一瞬間殺意凜冽。
於是……我果然是個沒前途的貨……兩萬更……神馬時候才能粗線啊喂!撲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