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再回天元
夜幕裡,穆逸依然能看清來人的形貌,六十歲左右,一身灰色長袍,領口和袖口都用金絲線縫織有花紋,老者鶴髮童顏,一臉慈祥,此時老者微笑着走了過來。穆逸發現地上的兩名黑衣人一見到老者就略顯侷促與不安,張口欲說什麼,但在老者目光的示意下二人都低頭不語。
“這位小兄弟,在下厄爾鄂,這二人是我門裡的弟子,魯莽冒犯你了,還請多多包涵,老朽就帶他們想你賠禮了。”老者走到穆逸面前微微躬身一禮,歉意的說道。
“呵呵,前輩無需多裡,這兩位仁兄無故偷襲晚輩,是以在下才痛下重手打傷了兩位,這倒是晚輩的不是。”穆逸見此也躬身回禮笑着說道。其實穆逸心裡其實是真的動了殺心,可是奈何這後來的老者,穆逸看不透。這意味着對方的修爲至少不低於自己,而且穆逸見老者又主動道歉,因此穆逸見好就收壓住怒火陪笑道。
“嗯,這隻能怪他們學藝不精,不知小兄弟師從何派呀?”老者聞言絲毫不在意地上兩人被穆逸打傷的事,反而問起穆逸的師門來。
“嗯,晚輩法名道逸,是天劍宗天洲的弟子,此次隨師長們外出遊歷。”穆逸聞言略一思考之後回答道。穆逸擔心着老者會對自己不利,於是把話說得一半真一半假,說自己跟師長出行,讓老者心存忌諱。
“哦?想不到小兄弟竟然是天劍宗的弟子,老朽真是有幸呀!”那叫厄爾鄂的老者聞言說道。
“嗯,既然前輩到此,那這兩位仁兄就交由前輩了,晚輩還有要事,就先行一步了。”穆逸見老者沒有追問的意思,於是藉機想離去。
“嗯,那小兄弟就先走吧,這二人交給我吧。”厄爾鄂聞言也答應道。
“嗯,那晚輩就先走了,後會有期。”穆逸聞言,心裡頓時一鬆,急忙回答道,隨後招出飛劍疾馳而去。
“大長老,我們……”穆逸走後,躺在地上的其中一個黑衣人滿臉蒼白虛弱的對老者厄爾鄂說道。
“什麼都不要說了,先恢復一下傷勢,等稍後再說。”厄爾鄂走上前快速的給兩人每人服下一粒藥丸,然後探手在兩人後背,注入一道黑色的氣體,助兩人恢復。
一個時辰後,兩人的傷勢基本穩定,在藥力的作用下恢復了四五成,兩人能夠勉強的站起來。
“大長老,您爲什麼不把這小子擊殺掉,要是他泄露了我們的情況,這對教主的大計不利呀?”兩人緩緩的站起身,心中都充滿了疑惑,其中一人對厄爾鄂恭敬地說道。
“你們兩人與他交手過,應該清楚他的實力,你們見過二十歲不到就修煉到大成期的修士?這樣的人必定是宗門裡培養的重點對象,你們認爲他的宗門會讓他一個人單獨出來歷練?而且據我們安插在琴城離得人彙報,今天傍晚,琴城來了十幾名修士,就是天劍宗、萬佛寺、浩氣門三大門派的人,其中浩氣門的掌門好像也在其中。要是我們就此人在此擊殺,他的宗門勢必要追查到底,到時我們行蹤恐怕會暴露得更快,所以說你二人今晚行事確實太魯莽了。”厄爾鄂聞言淡淡的對二人說道。
“嗯?是我等魯莽,請大長老降罪。”二人聞言頓時驚駭不已,自己二人出來巡視,沒想到會碰到穆逸。再說自己二人隱藏得那麼好竟然還是被發現了,怕暴露了大部隊的行蹤,所以向將來人擊殺,當時並沒有考慮到那麼多,險些釀成大禍,甚至身死人手,心裡愧疚不已,都向厄爾鄂跪下請罪道。
“你們也是爲了大家着想才行此下策,何罪之有?再說你們二人現在已經深受重傷也算是對你們的懲罰了,好了我們先行離開這裡。”厄爾鄂聞言搖頭對兩人說道。
“謝大長老體諒。”二人聞言頓時對厄爾鄂感激不已,恭敬地回答道。
隨後,厄爾鄂張開黑色的護罩,罩住兩人,飛快的消失在夜色裡。而與此同時,穆逸也御劍全速向西飛行離去,算然那老者對自己並沒有表露出殺機,但穆逸心裡還是很戒備。他當然不知道,他前腳離開琴城,慕容思怡他們後腳就到了,也正是因爲他們的到來才救了自己一命。而此時,天也快亮了,所以穆逸打算離開這裡後先找一個歇腳的地方,一來自己這一晚上消耗太嚴重,的停下來先調息恢復;二來找個地方住下也可以躲避那老者的追查。於是,穆逸全速的向西飛行,在天微亮之時,終於遇到了一處小鎮,穆逸很快降落下來,找了出旅店住下。
在穆逸戒備着住進那家小鎮上的旅店的時候,遠在琴城裡的慕容嘯等人一大早就整裝起行了。衆人爲了避免驚擾百姓,於是決定出了琴城再御劍飛行,所以一衆人沿街向東門走去。一行人走過了兩條街,來到了一處宅院門前,宅院大門上懸掛着“思逸莊”三個字的牌匾,中見到這處宅院之後都停下了腳步。
“慕容師兄、弘遠師弟,看來這琴城還真的不簡單呀!”衆人停下來打量宅院時,陳風起先對慕容嘯、弘遠二人說道。
“嗯,以山石水潭、花草林木爲根基,藉助大自然之力維持大陣,想不到這在世俗界竟會出現陣法造詣如此之高的人。”弘遠聞言也說道。
“嗯,我看此書與那仙逸樓必有關聯,這兩處陣法雖佈陣的原理不同,但手法近似,一定是一人所爲。”慕容嘯此時也開口說道。
“嗯,我也這樣認爲。”聞言陳風回答道。
“嗯,這兩處陣法極有可能是一人所爲,你們留意到這兩處的名字之中都有一個相同的‘逸’字嗎?看來必定是這主人心中牽掛之事物呀!”弘遠聞言接着說道。
“嗯,弘遠師弟的猜測極有道理,哎,只是無緣與這主人相見,心裡難免有些不甘呀。好了,不說了,我們走吧。”慕容嘯聞言說道,之後帶着衆人繼續向着東門行去。
雖然衆人都隨着慕容嘯的帶領走了,但心裡還是在猜測,這仙逸樓與思逸莊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聖?陣法造詣如此之高。他們當然猜不到這一切都是穆逸所爲,因爲穆逸在之前從未在人前顯露過陣法上的造詣,而且陣法是穆逸除《四象靈決》外專研得最深的一門,甚至比煉丹、煉器之術更用心,因爲這是老酒仙傳授給穆逸的。雖然,與老酒仙的師徒情分並不算長,但是穆逸卻是看的很重,大概是老酒仙也算是半個仙逸村的人吧。
因此,穆逸現在的煉丹、煉器水平如果按照修仙界的級別來劃分的話只能算得上是一個大師級別,那陣法上的造詣就算得上是宗師級別了。慕容嘯等人沒有將仙逸樓、思逸莊的主人猜測到穆逸頭上,但有兩人卻猜到了穆逸。一人是謝瀅瀾,而另一人是趙恆,因爲二人都知道穆逸對陣法有所研究,而且根據這“逸”字就更加可能是他了,只是兩人心裡知道卻並沒有說出來。一行人出了東門,隨後都喚出飛劍,御劍向東南方而去。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穆逸當天在那小鎮消息了一天,恢復了損耗的靈力,傍晚天色將黑之時,穆逸又繼續向西飛行。之後過了一天,穆逸進入了泉洲地界,經過了短暫的休息之後,穆逸就一直趕路,今日下午終於到了天元城。站在城外,遠遠地看着這個自己曾經生活過的小城,穆逸心裡感到一絲溫暖,也許是這裡有自己年少時的夥伴吧。穆逸漫步入城,城裡變得繁華了許多,到處都是一片興興向榮的景象。順着街道,穆逸直接朝着碧雲莊的方向走去,不多時,就來到了碧雲莊門前。此時的碧雲莊比曾經變得氣派多了,此時大門旁邊很多人在排隊,門外有兩個小分隊負責看守,這碧雲莊儼然成爲了天元城裡的土皇帝。
“請這位大哥進去給在下向莊主通傳一聲,就說故人穆逸來訪。”穆逸走上前客氣的對一名護衛說道。
“你有拜帖?”那護衛聞言轉身對着穆逸回答道。
“在下沒有拜帖,還請這位到個代爲通傳一聲。”穆逸聞言回答道。
“沒有拜帖我們莊主一概不見,再說我們莊主可是這天元城的名宿,不會見你這樣的鄉野村民。如果你是來投靠碧雲莊的,喏,看見了吧,去那裡排隊每人五百兩,交錢就進,看你這打扮也不像是有錢人,你還是快走吧。”那護衛聞言轉過身去,一臉傲氣的回答道。原本還以爲穆逸持有拜帖前來,現在聽說並沒有拜帖,雖然長得英俊瀟灑,但是兩手空空,一身素衣,所以護衛就把穆逸認爲是鄉下人到碧雲莊來搭訕,想要來投靠的文士。
“哦?想不到這碧雲莊現在這門檻變得怎麼高了,看來這蕭碧雲還真沉迷於權勢之中了。”穆逸聞言心中略有不喜,想不到這蕭碧雲有了權勢之後會變得如此倨傲,於是略帶諷刺的說道。
“大膽,莊主的名諱豈是你一個鄉野村名能叫的?你趕緊離開,不然休怪我等對你不客氣了。”那護衛聽見穆逸直呼蕭碧雲大名,於是大喝道。
“哎,這權利果真會讓人墮落,迷亂了心智,讓人忘乎所以,高估自己,變得倨傲。你們告訴蕭碧雲,碧雲莊的門檻太高了,我穆逸從此不會再來了。但如果要是哪天他敢魚肉百姓,就說我會回來找他的。”穆逸聞言心中更是來氣,於是也不再講究什麼禮數,一副盛氣凌人的語氣沉聲對那些護衛說道。說完也不管那些護衛如何的表情,翩然的跨步離去,即使那些護衛想阻攔也來不及,穆逸很快消失在衆人的視線裡。穆逸離開後,留下一衆張口結舌的護衛呆呆的站在那裡,大概是被穆逸的話刺激到了。
穆逸離開了碧雲莊並沒有直接離去,而是在城中住了下來,主要的目的就是爲了瞭解一下碧雲莊這幾年的形式作爲,有沒有殘害過平常百姓。而在穆逸離開後很久,那些護衛才反應過來,隨後那個爲首的護衛跑進去向一名護衛長彙報了此事。那名護衛長以前在內院做過護衛,對於穆逸倒是知道一些,於是他一接到彙報就馬上向蕭碧雲反應。此事在碧雲莊內院的一個大堂之內,蕭碧雲端坐在大堂之上,下面左右兩邊各列坐着幾人,蕭雲瑤四兄妹,文修、文遠、楊風,幾人都在其中,此外還有幾名執事。此時那名護衛長跑進來向蕭碧雲把穆逸的事彙報了一下,聞言在場衆人反應不一。
“穆逸?穆逸回來了,他在哪裡?”蕭雲瑤聽到護衛彙報之後興奮得站了起來,急切的問道。
“呃……,這,四小姐,穆公子已經走了,臨走還說以後不會再來來碧雲莊了。”護衛長聞言苦拉着臉回答道。
“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蕭碧雲聞言沉聲問道。
“這……,屬下不知,門前的護衛見到穆公子的,我去把他們叫來向莊主具體彙報一下吧。”護衛長聞言回答道。
“還不快去。”蕭碧雲聞言大聲喝道。
“哦,是,是。”那護衛長聞言諾諾的回答道,隨後向外跑去,而大堂內的氣氛卻變得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