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上課了,柳白蘇卻沒有去,而是繼續往靜陵池方向跑去。
一路來到了靜陵山,柳白蘇還是很有理智的,她並沒有像上次一樣魯莽地過去。
而是一路小心翼翼,生怕遇到一個學生,然後被拉到班上去上課。
還有最後一百米,柳白蘇停了下來。
把神識放了出去,往前打探了一下,眸中劃過慶幸,果然有班級上課,而且還是兩個班。
止步不前,柳白蘇並沒有那麼浮躁,而是盤膝坐了下來,想靠近而不被發現的辦法。
……
那邊的學生都已經上完理論知識課,已經開始自己撒歡地試驗了。
而柳白蘇卻沒有什麼辦法。
果然辦法不是那麼好想的啊。
要不,乾脆趁亂混進去不就好了,再說是實踐課,沒有老師唸叨。
“咕咕咕——”
山中叫的歡愉的鳥兒棲在枝頭,柳白蘇正準備離去的身子頓了頓。
黑曜石般澄澈透亮的眸子如明鏡般刷洗一遍整個林子,嘴角輕勾。
她似乎明白她爲什麼感受不到這裡的靈氣充沛了。
眸光輕輕掃過四周,這裡是被茂密的樹林擋去了陽光,卻有些莫名的寧靜和清幽。
這座山似乎是大自然綠色的美。
所以它的靈氣渾然天成,不加雕飾,顯得十分充沛,甚至比其他地方好幾倍。
但是卻不適合柳白蘇。
甚至在這裡,柳白蘇有種靈力被壓迫的窒息感。
爲什麼呢?
原因其實很簡單。
柳白蘇是土系控靈者,所以有着最原始大自然的氣息,有着超脫的優勢。
但是缺陷也在這裡。
大地離不開陽光的沐浴,這裡長期被擋住陽光,剛纔的鳥兒成羣就可以說明問題。
這裡全是參天大樹,所以鳥兒隨處都是。
那麼就是說這裡整座山都幾乎沒有陽光,對柳白蘇來說簡直是夢魘。
那好吧,夢魘,姐姐不陪你玩了~
若是剛纔還有丁點猶豫要不要冒充學生,那麼現在就是必須了。
因爲她必須快些離開這裡,哪怕是離這裡不遠的靜陵池也好。
一路小跑,躲過了一羣不認識的同學的視線,柳白蘇一個人在靜陵池邊晃悠。
過了好一會兒,似乎纔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囧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健忘了……
在耐夢寒的庇護下,柳白蘇是安全的,她暢通無阻地穿行在一羣學生中。
很快,她的眸底就閃過失望的神色。
眼底原本的光亮暗了暗,柳白蘇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可惜了,沒有找到啊。
可是她好像真的看到了呀。
那麼熟悉的背影,那麼熟悉的氣質。
柳白蘇獨自坐在靜陵池的邊上,兩隻腳丫子已經除去了鞋子,無憂無慮地晃啊晃啊。
時而又蜻蜓點水般掠過水麪,蕩起一圈又一圈的粼粼微波。
也不知道是不是思緒有些亂,害得柳白蘇自己心神不寧。
她的耐夢寒土崩瓦解了,應該說是在她紊亂的氣息下化成炊煙裊裊而去。
於是就有了這樣的畫面。
墨綠色的湖面平靜如水晶琥珀,在陽光的潑灑下泛着微弱的綠光,顯得寧靜悠遠,夾帶着深深的靈氣。
而點睛之筆卻不在於湖邊微風吹拂下輕柔搖擺的柳樹枝條,偏偏在湖邊的女子身上。
如火般灼熱耀眼的紅衣穿在她身上,不俗反倒是驚豔,一種致命的妖魅。
裙襬在微風中飄着搖着,偶爾滑過女子的小腿肚,有時蜻蜓點水般掠過平靜如鏡的湖面。
她就像是美麗的花妖。
聖潔卻又有着凡人的嫵.媚妖嬈。
女子面朝靜陵池,背對着所有人,她的背也似柳枝般微微彎曲。
稍稍可以端詳她美麗的側臉。
哪怕只是三分之一的臉,也可以感受到它的白皙雪嫩,彷彿一觸即破。
如蝶翼般的睫毛撲朔迷離,在陽光下形成密密的扇羽,緊緊貼在眼簾上。
微微撲紅的臉頰不刻意不做作,天然的就像水中的蓮花,純白色帶點微微的紅,天然去雕飾。
不只是爲何,些許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這個女子身上。
可惜女子卻渾然不知,她還樂在其中地用小腳丫子撥弄着湖面。
終於有人出來打破這層靜好的磨紗了。
“那個人是誰啊,怎麼之前都沒有看見她?”
刁酸的語氣,排斥的目光,果然是女子善妒嗎?
話音起,話音落。
衆人聞言都若有所思地皺起眉頭,繼而看了一眼湖邊的女子,最後面面相覷。
也有些同樣善妒的女子見有了帶頭起鬨的,於是也跟着鬧了起來。
滿心滿眼都是在說柳白蘇,總之各種挑釁。
每每說完一句還不忘挑釁地瞪一眼柳白蘇的背影,冷哼一聲。
可惜柳白蘇完全不在狀態,她還沒有意識到這些人在說她。
自顧自地玩着水,還懷着“同情”的心,爲那位被羣攻的女子默哀三分鐘。
原來不只是她纔會遇到這麼狗血的事情!
真是太可憐了,哎,難道長得漂亮桃花運又旺的人真的遭天譴嗎?
柳白蘇故作憂傷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臉,悲傷地嘆了一口氣,果然我還是要遭天譴的啊。
大姐,難道你不知道你這麼想會被雷劈的嗎?!
自戀了一把,柳白蘇才準備轉過身來看下熱鬧。
“快看快看,仙女要轉身了!”
“沒錯沒錯,女神要轉過來了!激動~”
“你們瞎激動什麼,萬一是個芙蓉姐姐怎麼辦?”
衆人神色怪異地看向說話的人,不屑地嗤了一聲,說什麼呢,他們的女神怎麼可能是芙蓉姐姐?!
此時的柳白蘇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已經被公認爲女神了,雖然是些腦殘粉。
她慢慢悠悠地轉過來,沒有急急忙忙地把鞋穿上,而是雙手環抱住膝蓋,靜靜地看着他們。
好奇怪哦,這羣人的眼神好惡心……
柳白蘇嫌棄地皺了皺眉頭,才發現所有的目光都落在自
己身上。
咦,他們看得見我嗎?!
好吧,千萬不要怪柳白蘇,她以爲自己還是被耐夢寒罩着的……
“就是你,看什麼看,你不是我們班上的,你哪裡來的?!怎麼會在這裡!”
藍衣女子囂張地站了出來,雙手環抱,目光直直地對準柳白蘇。
柳白蘇聞言頓時不悅了,瞬間想起剛纔這羣不怕死的全都是在罵她來着。
深邃的黑色眸子,似乎平靜無波,又似乎隱約的,在平靜的海面下有巨浪洶涌而過。
柳白蘇微微眯起妖魅蠱惑地眼睛,狹長的眼線似一條縫,裡面依舊透着明亮的光,一股危險到令人窒息的氣息席捲而來。
藍衣女子身在高處,柳白蘇慵懶地坐在地面,雙目赫然對視,卻沒有絲毫居高臨下的感覺。
片刻。
藍衣女子有些不舒服地別開柳白蘇的視線,躲避她的直視,因爲這讓她覺得心裡莫名的慌亂緊迫。
柳白蘇見狀,微微勾起嘴角,嘴角勾出的那條暗藏邪魅妖冶的線,彷彿危險卻又令人癡迷地藤蔓。
“你管我?”
淡淡地吐出幾個字,少女空靈柔軟的聲音有着稚嫩,卻意外的帶着喑啞。
就像是銳利的鉤子撲進心臟,狠狠地嵌在裡面,很疼很苦澀,你卻又不捨得拔出來。
痛並快樂的感覺一向是最好的,嚐到了疼痛再體味甘甜,就算是白開水也甜膩了。
何況柳白蘇的嗓音偏偏就甜膩得如同蜜汁,應該說是野生的漿果,帶毒卻甜到心底。
痛得甘之如飴。
藍衣女子的臉本來就不好,本來她算得上是這兩個班裡數一數二漂亮的,應該是萬花之魁。
偏偏冒出來個女的,還這麼美豔,她一個女的看着都好似被勾了魂,何況男人?!
本來還想傍個金龜婿的,這下全都打亂了!
真是恨死這個女的了!
偏偏她又不是班上的人,正好讓她逮着機會挑刺找茬兒。
藍衣女子面色不善地看着柳白蘇,那副樣子咬牙切齒的。
如果說這個時候把柳白蘇給她吃的話,她恐怕骨頭都不會吐。
而被瞪的人顯然沒有這個自知之明,她好整以暇地窺探着藍衣女子的心理。
怎麼辦,她好像笑呢。
“這位姑娘,你不知道有些東西亂想的話會被發現的嗎?”
言下之意就是,別亂想,我看的出來。
柳白蘇輕笑着看向她,語氣隨意,就像是在講一個笑話。
藍衣女子有些怔,不過一會兒又恢復了神色,對柳白蘇的話不屑一顧,擺明了不信。
柳白蘇暗自搖搖頭,怎麼總是有些白癡,你好心提醒了她,還不聽呢?
藍衣女子看着柳白蘇的樣子更來氣了,她覺得柳白蘇這是在不耐煩,難道說跟她對峙是浪費時間嗎?!
不得不說,姑娘你真相了。
柳白蘇確實覺得逃課來這裡,沒有尋到自己想見到的人,卻反倒跟善妒女子說來說去,是在浪費時間。
柳白蘇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塵,起身便走。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