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脣微微動了動,“你看,還有必要比下去嗎?”
語氣很輕,輕到如牛毛,似乎聽不見,可這牛毛卻又在不覺間騷動了人的心臟,癢癢的,酥酥的。
五位女生一駭,甜美少女首先走了出來,冷凝的目光帶着憤怒,“你什麼意思?”
柳白蘇聳聳肩,“字面上的意思啊。”
甜美少女雙手緊握拳頭,大有七竅生煙的趨勢。
她恨,恨柳白蘇總是一副淡淡然的態度。
不管她怎麼扮作清高冷豔,卻只能給人不易親近的感覺,她以爲所有人都是這樣,但有一天,她發現自己錯了,錯的很離譜。
這個世界上,是有人是與生俱來的高貴冷豔,擁有傲然於世的王者姿態,囂張卻讓你敬畏。
而這個人就是奈落殿下!
當她聽聞關於奈落殿下的種種輝煌時,她只覺得好厲害好崇拜!
然而她知道,奈落殿下不是她能高攀得起的,所以她選擇了雖不及他卻同樣優秀的夏劉陽。
可是,爲什麼?!
憑什麼現在突然出現一個人,也同樣的優秀,而且是優秀得可怕!
然,這個人居然是個女子!
跟她年齡相當的女子!
她一身慵懶悠閒地氣質,就像是與生俱來的魅力,囂張而又不會讓你感到厭惡,反倒是覺得本來應該如此。
這樣的人就應該被人崇拜着,羨慕嫉妒着!
更不幸的是,這個人偏偏是柳白蘇!
這到底是爲什麼?!
她恨,爲什麼她會引來所有人心目中的男神青睞?!
其實她自己也清楚不是嗎?
因爲那個女人她優秀,太優秀了,那一身氣質就會引人矚目!
不甘心吶
難道現在她也要隱忍着被那女人算計嗎?!
怎麼可能!纔不要!
“柳白蘇,是你,是你對不對!你肯定在紙船上面動了手腳對不對!”
撕心裂肺的咆哮,宣泄着各種不甘心,乃至羞憤。
柳白蘇微微眯了眯眼睛,“你怎麼會有我在紙船上動手腳這麼荒謬的想法呢?”
“你心虛了對不對!我就知道是你動了手腳纔會讓我們賭輸的!一定是你!”
甜美少女瘋狂地瞪着柳白蘇,手指朝着柳白蘇指去。
啪
柳白蘇握住了少女的手,任對方怎麼反抗,都只是漫不經心地瞥了她一眼。
懶洋洋地開口,空靈的聲音似乎像是剛睡醒一樣略微暗啞,像棉花一樣,“所以,你已經承認你們輸了。”
你已經承認你們輸了——
這是肯定的陳述句,沒有疑問。
話音畢,衆人恍然大悟,四位女生都齊齊向那甜美女生瞪了過去,幾乎快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可不是嗎?
一旦賭輸了,那可是超級狠,狠到難以想象的懲罰呢!
任誰都不情願吶
相比之柳白蘇輕描淡寫、雲淡風輕的態度,甜美少女幾乎快把一口銀牙咬碎。
柳白蘇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她,繼而又故作無意地瞟了一眼甜美少女的嘴。
彷彿,真能聽見咬牙切齒的磨牙聲呢
冷嗤一聲,移開目光,柳白蘇懶洋洋地聳了聳肩,環抱交錯的雙手上,左手故作隨意地拍了拍灰塵。
嗯,蔑視的態度。
勝負,在同學們的無聲間,在甜美少女握拳的咯吱聲裡,在四位女子的羞憤目光中。
已經悄無聲息地成了定局。
縱使有無數的不甘心,也無濟於事,甜美少女惡狠狠地瞪着柳白蘇。
“你說,你是不是在這上面動了手腳!”
每一個字都似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流露出羞憤的語氣。
“當然了。”柳白蘇無所謂地聳聳肩。
衆人面面相覷,我勒個去!
難道你都不知道掩藏的嗎?!難道你都不知道隱瞞的嗎?!
難道你就這麼——
柳白蘇看着衆人無語的模樣,莫名其妙地蹙了蹙眉。
那毫不知情的模樣就好像在說,“本來就應該誠實的回答呀”一樣,搞得衆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其實他們還是很慶幸的,至少這傢伙沒有冒出一句:“怎麼了?你們好奇怪?”。
“我幹了什麼?”柳白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莫名其妙。
也不知道她是真天真,還是僞天真,總之那態度就是兩個字,“囂張”!
囂張嗎?
絕對的囂張。
你會在賭局開始後就漫不經心不以爲然嗎?
你會完全不把對手的挑釁放在眼裡嗎?
你會當着對手的面好整以暇地冒出一句“只要贏了不就好了”嗎?
你會贏了也那麼滿不在乎讓全世界都覺得你胸有成竹早就料到會贏嗎?
你會無所謂地承認自己作弊了嗎?
這些你都不會,然,柳白蘇會!
如果有一天你跟A班的人說,全世界的人都很和氣一點也不囂張。
那你保不準會遭到各種白眼,然後被無情的啐一口。
空氣似乎在一時間冷凝,結成無聲的冰晶。
“你!好,那你告訴我你到底是動了什麼手腳!什麼時候動的手腳!”
甜美少女難以置信地看着柳白蘇,她竟然一點也看不懂這個人,怎麼會有人作弊這麼直接的承認,完全不掩飾的!
而且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手腳”使得她輸的一敗塗地!
衆人聞言也帶着充滿期待的眼神看着柳白蘇,等着柳白蘇給他們答疑解惑。
想一想,不是真的很神奇嗎?
怎麼可能讓一隻紙製小帆船停留在手中,而且不沉底的呢!
柳白蘇不耐地扯了扯嘴角,那張絕色卻不施粉黛的俏臉上,神色分明地寫着“你們好煩,我不想解釋”的字眼。
一個淡漠的眼神,將衆人的期待瞬間拋進江湖河流裡,一瓢而散。
“有這個必要嗎?”柳白蘇慵懶地打了個哈欠,衝着夏劉陽眨了眨眼。
那閒適的模樣就好像是午後棲睡了片刻後的波斯貓,慵懶而高貴。
夏劉陽搖頭,“這個在你,自然可以不用。”
柳白蘇滿意地點點頭,瞥都不瞥衆人一眼,直
接雙手交疊一墊,將手臂爲枕,舒舒服服地向後倒了下去。
悠然自得地闔上黑曜石眸子,將如明鏡般耀眼的光遮住,不予理會。
羞辱!
簡直是莫大的羞辱!
五位少女的臉色幾乎成了豬肝色,任何時候都不如此時這般的恥辱!
要知道她們一個個可都是富家千金,亦或者是貴族小姐,這樣的身份居然被人無視?!
片刻。
軟綿綿地聲音傳了出來,似乎還能感覺到聲音與脣齒的摩.擦,“懲罰什麼的,夏部長可以幫忙嗎?”
夏劉陽循聲,看向用一隻手擋住陽光的人兒,愣了一下,“可以。”
“不行不行!怎麼可以!你不能懲罰我們,你做了弊!這根本不算!賭局不能成立!”
似乎是感覺到自己反駁成立,越說越有氣勢,滿滿地放高了態度,雙手環抱,俯視着柳白蘇。
“哼,你做了弊,這就說明是你犯規在先,這根本就是惡意的欺騙!所以應該是你受到懲罰纔對!”
一言既出,衆人思索片刻,也都頗爲贊同地點頭回應着,繼而帶着戲謔的目光看向柳白蘇。
那目光,夾雜着七分幸災樂禍、三分不屑。
說起來也是蠻冤的。
像柳白蘇這樣特殊的人,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只會有兩種情況。
要麼是被深深的羨慕嫉妒恨着,卻又敬之畏之。
要麼就是被當成自以爲是目中無人,引來衆人的蔑視和不屑。
顯然,柳白蘇一開始是前者,現在麼,毫無疑問成了後者。
柳白蘇不以爲然地扯了扯嘴角,微微睜開眸子,半眯的眼睛深深地瞥了一眼說話的人,沒說話。
這一瞥,在說話女子看來就是心虛的表現,於是更加得意了。
想用毒辣的眼光威脅我麼?
呵呵,真是自以爲是呢!
以爲我會膽小到怕你的眼神嗎?!
告訴你,沒用!
別以爲瞪我一眼,我就會害怕!
想要我大發慈悲,收回懲罰,告訴你,不可能!
暗自在心裡咬牙切齒地說着,卻在一不留神間,全都從口中跑了出來。
那樣潑婦式的語氣、態度,讓衆人都不由地對其嗤之以鼻,不過她的話,確實也沒說錯。
有些人頗爲同情地看了一眼柳白蘇,作弊就作弊嘛,爲什麼要堂而皇之地承認呢!
“說夠了?”慵懶的語調裡帶着不耐煩的語氣。
不等對方回答,柳白蘇緩緩坐起身,一隻手搗弄着一縷柔軟的髮絲,漫不經心地吐出一句話,
“我有說我作弊嗎?”
不鳴則已,一語驚人。
什麼叫做你沒作弊?你剛剛自己不是都承認了嗎!
衆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柳白蘇,似乎是在等她的解釋。
不顧其他人那種看白癡的眼神,柳白蘇優哉遊哉地繼續補充,
“我說我動了手腳,你折船難道是用嘴折?”
嘎嘎嘎嘎——
一羣烏鴉在A班的天花板上飛過,一羣人的頭上也多了無數條黑線。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