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蘇感覺無法呼吸,這種令人窒息的感覺狠狠堵在柳白蘇的心口上,實在喘不過氣。
軟軟地閉上眼睛,柳白蘇只感覺全身一軟,若空遊無所依的魚,茲溜一下的往下滑。
只感覺柳白蘇的頭昏昏沉沉的,好重,好重。
“蘇蘇!”
是誰在叫柳白蘇?還來不及想,柳白蘇只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身體一輕,緊接着一股暖流奔涌於全身上下。
好難受,全身上下好疼。
慕以軒一把接住暈暈乎乎向前傾倒的柳白蘇,順勢輕輕將柳白蘇橫抱起來,嘴裡還一個勁兒的喚着柳白蘇。
不知是多少聲蘇蘇接連砸過來,才把柳白蘇砸得有些清醒。稍微有點意識的柳白蘇還是眼前昏黑,什麼也看不見,不過腦子嘛,勉強能轉。
這是怎麼了?爲什麼睜不開眼睛?
柳白蘇看着眼前的一片昏黑,看到左右都是渾濁的,心也隨之愈加焦急起來。
怎麼辦怎麼辦?自己這是要死了嗎?
柳白蘇像是熱火上的螞蟻,怎麼動都不是,左右爲難。
柳白蘇是招誰惹誰了柳白蘇?來到這個世界沒多久就幾次差點丟命。
想起如此悲慘的遭遇,柳白蘇就不禁憤懣連連。
“柳白蘇!”
死變態?聽到這個聲音,柳白蘇不禁猛地一震。
一時間,柳白蘇全身各處有無數的暖流席捲而來,癢癢的,麻麻酥酥的,柳白蘇整個人就在一瞬間清醒起來。
不行,絕對不行!柳白蘇不能就這樣掛了!柳白蘇柳白蘇豈是這麼點小事就能搞死的?
想到這裡,柳白蘇雙手猛然捏緊,那種力道像是攥着救命的繩索一般。
也許只有柳白蘇心裡清楚,此時柳白蘇手中握緊的,也好比就是柳白蘇心中握緊的,那是柳白蘇求生的希望!
慕以軒抱着已經處於昏迷狀態的柳白蘇,驚慌失措,連綿不斷的給柳白蘇輸送着靈力,想要讓柳白蘇清醒過來。
可是,柳白蘇現在靈力測試第一項最大值的測試都沒完成,根本還沒有靈力灌頂的基礎,怎麼輸送靈力?
丫頭,你千萬不要有事啊!
慕以軒腸子都悔青了,他就不該帶這他喜歡的要死的丫頭來這裡!
丫頭只是個普通人又有如何?無論怎樣,只要有他在,丫頭就不會受傷。
被內疚自責衝昏頭的他,臉上再也不是最初的風平浪靜,取而代之的是波濤洶涌,是摻雜着焦慮與撕心裂肺的疼。
慕以軒拳頭握緊,一下打向地面,瞬間地面裂開猙獰的口子,整個大殿開始搖晃起來。
他眉頭緊蹙,湖藍色的眸子閃着火光,冷焰熊熊燃燒,淚痣彷彿是死神的印記一般烙下,他的外袍張揚着,叫囂着,獵獵生風,飛揚着桀驁不馴不可一世的氣勢如虹。
柳白蘇疼的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他一臉心疼的凝視着柳白蘇,憐惜的擦去柳白蘇額頭上冒出的水珠般的汗水。
過了好久,柳白蘇才慢慢平靜下來。也許是痛徹心扉的疼痛已經將柳白蘇麻痹的不能自已。
隨着身體裡不斷涌動的暖流,柳白蘇逐漸靜下心來,有節奏的呼氣吸氣。
又不知多了多久,柳白蘇整個人放空,什麼也感覺不了。不知不覺,柳白蘇的神智又開始模糊,這回是真的麻痹了,柳白蘇什麼也看不見,彷彿置身於一片荒涼的黑暗中。
不是彷彿。
柳白蘇的眼睛看的見!而眼前是真的荒涼的黑暗!
“這他孃的到底是哪裡!”
柳白蘇用盡所有的力氣嘶吼出來。一陣陣回聲飄蕩四起地傳來。
柳白蘇癱軟的滑落而下摔坐在地上。
這裡絕對不是真是存在的地方!絕對是柳白蘇的幻覺!
柳白蘇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那麼想一想,怎樣才能出去?打破它,打破這空洞的幻覺,柳白蘇便能出去!
目標定下,柳白蘇艱難的站起身來,不停地呼喊嘶吼,可是沒有任何人迴應柳白蘇。
於是柳白蘇開始到處跑,一心想跑到這個境界的盡頭。可是幻覺本來就是想出來的,怎麼會有限制!
就這樣無助而孤獨地穿梭在黑暗與黑暗之間,累的體力不支的柳白蘇只好蹲下來,抱着膝蓋,鼻子不知怎的突然一酸,特別想哭。
柳白蘇用手給眼睛扇着風,努力的忍住,柳白蘇不能哭。
自己在自己的幻覺裡哭,這是有多懦弱,多麼諷刺,多大的笑話!
柳白蘇得跑,繼續跑。
柳白蘇從地上爬起來,含着淚倉皇的奔跑着,就像一隻螞蟻在整個地球裡轉悠着着,永遠沒有盡頭。
正當柳白蘇以爲自己迷失在這無盡的幻覺裡時,腳下一滑,
“啊!”柳白蘇慘叫一聲,對對直直地狠摔在地上,脊揹着地,疼得那叫一個爽,整個人不禁抽搐了一下。
什麼玩意兒?柳白蘇一邊安撫着受傷的背,一邊低頭尋找罪魁禍首。
可是,黑暗之下柳白蘇究竟還能看見什麼呢?
柳白蘇狐疑地把鬆散的頭髮夾到耳根後面,繼而仔細的尋找着。
在搜尋半天依舊無果後,柳白蘇放棄了。柳白蘇運氣這麼不好,找不到很正常,柳白蘇無奈的搖搖頭,伸了個懶腰後,就往地上躺去。
“嘶——”柳白蘇疼的冷吸一口氣。
當柳白蘇伸手去抓那個“肇事者”時,竟意外接觸到一塊尖尖的物體。
你說我這是什麼運氣?該說好,還是不好呢?柳白蘇被眼下的情景搞的哭笑不得。
這是什麼?好尖呀。柳白蘇抓着“肇事者”,試圖把它拿近一點看,可是這麼黑柳白蘇肯定看不見,不是嗎?
既然看不到,那柳白蘇就摸摸吧。柳白蘇用指腹小心翼翼的摸着它,感受它的輪廓與紋理,一番下來,得出一個結論——這大概只是一顆石頭吧。
本來滿心的期待墜入低谷,柳白蘇無奈的嘆了口氣,凝視着混沌的四周。
突然之間——
“丫頭,你就這樣放棄了嗎?”
是誰?誰在說話!
柳白蘇猛地一擡頭,本能的巡視四周,這麼黑,柳白蘇無論怎麼樣都看不見不。
“你是誰?”柳白蘇盤着腿,試探地朝着空中問着。
一片死寂,沒有人回答。好一會兒,才又冒出一句話,
“丫頭,你快醒醒啊!”
慕以軒看着懷中臉色蒼白,虛弱不堪的人兒,心都焦碎了。
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這次柳白蘇聽的很清楚,這是慕以軒的聲音!
難道他也在這裡嗎?應該不會吧。
正當柳白蘇狐疑之際,“丫頭,你不是很聰明嗎?那你給我醒過來呀!”
醒過來?
也就是說,柳白蘇是昏倒了或者什麼之類的,而慕以軒沒事。
柳白蘇放心的舒了一口氣,若是因爲自己他一個天賦異稟的皇子也被困在這裡,柳白蘇會內疚死的。
造化就是愛弄人,老天總是要在最危機的時刻才讓柳白蘇醒過來。
柳白蘇突然想到了什麼。
昏倒!
如果柳白蘇是昏倒了,那麼柳白蘇現在肯定是在做夢!
柳白蘇眼眸裡透出希望的光,柳白蘇擡手猛掐自己一下,卻沒有效果。
夢境越深,若要醒過來,創傷就要更深。
柳白蘇只有放手一搏纔可能有一線生機!
柳白蘇握緊手中那塊尖銳的石頭,心一狠,一咬牙,便揚手揮舞起石頭徑直朝自己胸口刺去。
石頭鋒芒展露,就這樣硬生生刺入柳白蘇的胸口。
“啊——”
柳白蘇的臉色一下變得卡白,嘴角卻冷笑,誰說夢境就不會疼的?
柳白蘇疼得悶哼一聲,眼前果然如期而至的閃出一片光。
柳白蘇成功了。柳白蘇凝望着那片光,慘白的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掀起一抹邪魅。
此時,慕以軒剛好把柳白蘇平放在那張石桌上,雙膝跪地,頭深深埋在柳白蘇的身上,不語。
丫頭。
他用手將柳白蘇的手握住,很緊,十字相扣。
直到眼前的光近乎消失殆盡,柳白蘇才安心的合上眼睛,柳白蘇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慕以軒似乎是感覺到了,猛地坐了起來,目光灼灼的看着柳白蘇。
“唔……”
總算是醒了過來。
柳白蘇眼睛惺忪的睜開,好像是做了好長好長的一個夢似的。
不知是光太刺眼,還是在黑暗裡待太久,柳白蘇的眼睛有點刺疼。
“丫頭!”
還沒反應過來的柳白蘇,就硬生生被一把摟入懷中,慕以軒的力道很大。剛剛醒來身體虛弱的很,而且身子是軟塌塌的,被這麼猛力一摟,柳白蘇不禁輕咳了幾聲。
聽見柳白蘇的咳嗽聲,慕以軒心疼的鬆開了柳白蘇,用焦灼的眸子對着柳白蘇,臉上浮起淡淡的微笑。
他還是那麼好看。溫暖的目光好比陽光,癢癢的,深入心底,把你撓的酥酥麻麻,癡癡醉醉。
只是一直那麼憂慮,不免面色添了幾絲憔悴,不管他怎麼用暖陽般的笑容掩飾,柳白蘇都能看出來。
“你又變醜了。”
柳白蘇慵懶的眯着眼睛,淡淡的笑起來,,打趣地開着玩笑表示自己很好。
“你沒事就好了。”他看着柳白蘇蒼白的臉色,忍不住用手寵溺的摸了摸柳白蘇的頭,繼而又將柳白蘇摟在了懷中。
這次他的動作很輕,柳白蘇沒有感到不舒服,反倒是覺得很溫暖,柳白蘇就靜靜地任由他抱着柳白蘇,乖乖地依偎在他懷裡就這麼睡着了。
冷光耀溢的月夜之下,有着屬於兩個人影。
柳白蘇很累,沉沉的睡在慕以軒懷裡,一睡就睡了很久。
而慕以軒看着眼前虛弱的人兒睡的那麼安逸,又不敢動,生怕一動,就會吵醒懷中的人兒。
慕以軒就這樣靜靜的,一直抱着柳白蘇。柳白蘇的整個身子壓在他的身上,他把頭埋在柳白蘇的肩頭。
從傍晚一直到子時,就這樣一直坐着。月夜的風總是冰冰涼涼,透着說不出的悽清。
柳白蘇不禁皺眉,身子微微打了個冷噤。
“冷嗎?”
慕以軒輕輕的問着,彷彿一縷青絲劃過柳白蘇的耳朵。
“嗯……”聽見有人問柳白蘇,柳白蘇昏昏沉沉的回答着,此時的柳白蘇還處在迷迷糊糊的昏睡狀態。
“乖,先坐好,”慕以軒溫柔的將柳白蘇拉到幾乎貼近他心口的位置,然後伸手去掀起外袍。
柳白蘇感覺沒了依靠,軟軟的往前撲去,正中慕以軒的心口,柳白蘇就貼在他的心口,抿了抿嘴脣,安詳的睡着。
慕以軒被柳白蘇的動作一怔,接而又勾起嘴角,邪魅妖冶無比。
他用外袍將柳白蘇緊緊地裹着,柳白蘇緊緊貼在他的身上,有點不舒服,皺了皺眉,下意識地將手環在他的腰間。
這丫頭,居然調戲他?真有意思。慕以軒揚起硃色嬌脣,露出潔白的牙齒,看他明天怎麼調戲回來,呵呵。
慕以軒眼帶滿足地笑起來,又輕輕將頭倚在柳白蘇的肩頭,也安靜的睡去。
月光留人睡,天卻悄悄地亮了。
“啊啊啊啊啊!”
只聽,某大殿裡,一聲殺豬慘叫跌宕四起,迴音層接不窮,幾乎是要把大殿給掀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