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主子!”
九歌看着夢毅,他看起來瘦了很多,以前還有些青澀的娃娃臉,因爲消瘦,看着堅毅了不少。
這是他在成長。
九歌卻不知道,這樣的成長是好還是不好。
“起來吧!”九歌讓他起身,然後問道:“事情進行的還順利嗎?”
南宮寒給她的五百侍衛,她還沒有見過,直接讓夢毅帶走,交流感情去了。
她是把他選爲首領,但是收服還去要他自己去做。
夢毅眸中劃過一絲驕傲之色,“屬下不負主子重託,五百侍衛,已經整合完畢!”
“你很好!”九歌誇了一聲,站了起來,“也該是時候見見他們了。”
夢毅有些驚訝,“主子,現在嗎,您身上的傷?”
“沒事,我已經養好傷了。”
“是!”
九歌和夢毅一起去了烏山。
她把大本營安在了烏山,這裡她最熟悉,而且,在這裡,她被圍攻,隱意也隕落在這裡。
把大本營安在這裡,是在時時刻刻提醒自己。
九歌站在烏山之下,聞着依舊濃郁的血腥味,神色冷淡。
這還是她受傷之後,第一次來烏山。
夏婉和說,這裡血流成河。
她俯下身,抓了一把泥土捻了捻,土是乾的,只是顏色有些發紅,帶着一股子血腥味。
她扔了泥土,拍了拍手,“上山!”
“是!”
夢毅帶着九歌去他們紮營的地方,九歌很熟悉,這是她最後被圍攻的地方。
她看了一眼夢毅,他神色比她更爲冷凝。
她在心裡暗歎一口氣。
她其實不願夢毅這麼耿耿於懷,仇恨不能忘,但是人卻不能被仇恨矇蔽了眼睛。
她把大本營安在烏山,一個原因是提醒,另外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卻是遺忘!
直面最慘烈的一幕,不去逃避,不去讓它成爲不能碰的傷痛。
直面,然後遺忘,不是徹底忘記仇恨,而是讓它成爲人生的一個組成部分。
它可以是前進的動力,卻不能說人生的目標。
把復仇當做人生的目標太過可憐。
仇是可以報的,報完仇呢?
人生失去了目標,渾渾噩噩的,太過可悲可憐。
爲了仇人毀去自己的一生,不值得。
九歌希望夢毅能懂得她更深層次的目的,不被仇恨矇蔽了雙眼。
“集合!”
夢毅大喊一聲,很快五百人便整整齊齊站在九歌面前。
然後行禮,整齊劃一,“見過首領!”
這禮,卻是向夢毅行的。
夢毅臉色一變,見九歌神色沒有什麼變化,才微微鬆了一口氣,“這是主子。”
“見過主子!”
聲音依舊洪亮,動作亦是整齊劃一,但卻全然沒有剛纔恭敬。
九歌勾了勾脣,他們這是把她當做需要保護的貴婦看待的啊。
他們是南宮寒培養出來的,忠誠不用懷疑,他們爲了護她,可以犧牲性命。
但是,卻不會有任何的敬服。
果然是南宮那廝的手下,夠驕傲。
不過,她喜歡!
驕傲是需要資本的,他們如果是唯唯諾諾,九歌還看不上眼。
只是,她並不是要被保護的柔弱貴婦。
這五百人,她要打造成爲和她並肩作戰的鐵血戰士!
不對她敬服,那可不行啊!
九歌沒有廢話,畢竟敬服不是口頭上就能得來的,她從懷裡摸出了一塊玉佩。
這是安逸斐給她的。
她在手裡掂了掂,然後扔給夢毅,夢毅趕緊接住,疑惑的看着九歌,“主子?”
“這塊玉佩很值錢,至少價值幾萬兩黃金。”
“主子?”
夢毅頓時更覺得手裡的玉佩燙手了,幾萬兩黃金什麼概念,就是把他賣了也賠不起啊!
五百名侍衛也有些奇怪,一見面什麼話都不說,先拿一塊玉佩,難道是用這塊玉佩收買他們?
他們知道,初次面見主子,如果主人家滿意,會給一定的銀兩打賞。
同時也表明,跟我幹,有肉吃。
難道,她在打這個主意?
看着他們臉上千姿百態的模樣,九歌笑了笑,接着說道。
“放在你們這裡一天,明天這個時候,我來取,丟了的話,後果你們懂的。”
衆人神色一變,知道了九歌的打算。
看來是要玉佩來考驗他們了,夢毅抿了抿脣沒有說話。
五百侍衛一個個臉色都難看的很,這是不相信他們,以爲他們是貪財的小人了。
“您不必廢這樣的心思,屬下雖然窮,但是也不會偷到主子的東西!”
“您如果不信任屬下,屬下願以命示清白,您沒有必要這麼侮辱屬下!”
九歌只是微笑的聽着他們的抱怨。
她不願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摩人心,但是她爲自己挑選的不是屬下,而是並肩作戰,把後背相托的夥伴。
“那就證明給我看,守護好它,明日我來取!”
夢毅上前一步,“還請主子放心,屬下等必定守護好玉佩!”
夢毅站出來說話,衆人雖然不服,但是依舊閉了嘴。
九歌笑笑,拍拍他肩膀,“那就護好了!”
“是!”
“好了,我回府了,你們自便!”
夢毅看着九歌就這麼揮揮小手就走了,嘆了一口氣。
他是這些人和主子最熟的,感覺以主子的性子,恐怕不僅僅是考驗衆人。
主子,到底想幹什麼呢?
九歌心情頗好回到王府,第一次見面,他們雖然對她印象不好,她對他們印象還是很不錯的。
九歌吹着口哨到了南宮寒書房,看到他正在處理文件,聽到門響頭都沒有擡一下。
“南宮寒,你給我的那五百侍衛我很喜歡,謝謝你!”
“嗯。”
九歌嘰嘰喳喳的和他說在烏山時發生的事,南宮寒只有偶爾應上一聲。
大條的九歌終於感覺到南宮寒的冷淡,問道“你很忙嗎?”
“嗯。”
好吧,從頭到尾除了嗯她沒有聽到第二個字,而且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看來是真忙。
九歌撇撇嘴,“那好吧,你忙,我走了。”
南宮寒聽到九歌毫不留戀的大步往外走,簡直是怒不可遏。
“回來!”
九歌扭頭,“有事嗎?”
南宮寒看着九歌無辜的模樣,默默嚥了一口老血。
他一定是對她太過寬容,她纔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以前,他是不想她覺得他禁錮她,所以隨
她自由出入王府。
可是,在她被刺傷重傷之後,在他們定情之後,她還是這麼大咧咧的出府。
他不要求她像一般女子那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是出門之前,至少要和他說一聲吧?
可是,她完全沒有這個自知之明。
讓他覺得,她其實離他還很遠。
九歌看着南宮寒一雙漆黑的眸,深邃的簡直有些嚇人。
她知道,他生氣的時候,不會大吼大叫,也不會黑着臉。
哦,不對,他一直都是寒着臉。
只是生氣的時候,一雙漆黑的眸會變的非常深邃,似乎有濃郁的黑霧才翻騰。
一如現在。
後知後覺的九歌終於意識到,南宮寒生氣了。
可是,爲啥?
九歌不知道他爲什麼生氣,可是她覺得,跑爲上策,被逮住,估計就悲慘了。
“那啥,我餓了,先去吃飯了。”
說完九歌撒腿就跑,連輕功都用上了。
可惜,她的輕功才初成,還是南宮寒手把手教的。
沒跑兩步,就被南宮寒給逮了回來。
“碰!”
南宮寒一腳把門踹上,然後把九歌狠狠的壓在大大的黃梨木桌上,“還敢跑?”
九歌簡直是欲哭無淚,“你生氣了。”
所以,她要跑。
不跑難道湊過來找虐嗎?
她又不是傻。
“你還能看出本王生氣了,要不要本王誇你一句眼神不錯?”
九歌更想哭了,連本王都出來了,看來這次被氣的不輕。
可是,她什麼也沒做啊!
她討饒的笑着,識時務者爲俊傑,果斷認錯,“我錯了。”
“錯哪了?”
九歌身體一僵,以前她聽小白抱怨過,說他那些女朋友,總是無緣無故生氣。
他想大男人不和女鬥,道歉就是了。
但是緊隨着就是,錯哪了。
鬼知道錯哪了!
現在她也想這麼吼,鬼知道錯哪了!
可是看着南宮寒緊抿的脣,黝黑的眸,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吼出來。
可是,不是一般女人喜歡這麼問嗎?
他一個大男人湊什麼熱鬧?
南宮寒看着九歌躲閃的眸,怒意更深了幾層,“你在想什麼?”
九歌條件反射性的說道:“我在想你是男是女。”
饒是南宮寒也是一呆,他完全不明白九歌的腦回路到底是怎麼回事。
南宮寒呆愣過後,就是更大的怒意,他簡直想把她的小腦袋給掰開,看看裡面到底都是些什麼東西!
九歌看到南宮寒更深的怒意,馬上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我錯了。”
“哼!”南宮寒冷哼一聲,“本王竟不知道本王王妃到現在還在懷疑,本王的性別,這是本王的錯。”
“今天,本王就向你證明,本王到底是男是女。”
“我……”
隨後九歌的脣就被堵上了,被壓在木桌上,吻的密不透風。
九歌被收拾了一晚上,雖然因爲寒毒的原因,他並不能真的對她怎麼樣。
但是,這一次依舊讓九歌深刻的意識到,男人的尊嚴撩撥不得。
第二天,九歌精神萎靡,給南宮寒提取完寒毒,又來到雪霖院。
被告知,君淺不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