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到了最後一個步驟,在衆人的鬨笑聲中,笑得眼睛賊亮,已經迫不及待的某王爺直接將沈清墨給打橫抱起,飛快的朝新房走去。
“去鬧洞房!”杜箏天不怕地不怕的喊道,“別等着王爺把門給關了!”
杜婉拉了拉她的衣袖,“你又開始鬧了,今天是清墨的好日子,你可別瞎攪和。”
“我哪有攪和呀,鬧洞房不也是我們大慶的風俗麼?”杜箏興致勃勃的。
豪門權貴的大婚都沒意思極了,大婚的新人都和提線木偶似的,司儀怎麼指揮他們就怎麼來,更是笑也不敢笑,哭也不敢哭,盲婚啞嫁的也着實說不上有什麼兩情相悅,不過是門當戶對的聯姻罷了。
可是秦正澤和沈清墨這次大婚卻不一樣。
在杜箏看來,他們的大婚雖然沒有盛大的場面,雖然沒有大宴賓客,可是卻處處都洋溢着溫馨,叫人心裡也暖洋洋的。
杜婉不想跟她胡鬧,可是卻有人積極響應她的號召。
木綠墊着腳尖跳起來,“誰要去鬧洞房呀,算上我,算上我!”
“這裡這裡!”不顧杜婉的皺眉,杜箏笑着揮起了手,得意洋洋的樣子看的杜婉頭疼無比。
除了這兩個膽大包天的人,其他的親朋好友都沒人敢去打鬧洞房的注意。秦正澤暴戾無常,陰晴不定的“美名”十分深入人心,也只有杜箏和木綠纔有膽子擼擼虎鬚。
秦正澤抱着沈清墨一路走到新房,紅燭微微搖曳照出一室的暖融。
喝過合巹酒,兩人被丟了滿身的紅棗桂圓和花生。
等到喜娘恭謹的退出新房,兩人四目相對皆看到對方眼中濃濃的笑意。
“清墨。”秦正澤額頭抵在沈清墨的額上,一雙眼睛彷彿藏着天邊的寒星,在紅燭的光芒中熠熠生輝又繾綣無比,“我們終於在一起了。”
是啊,終於在一起了。
進了他的門,從此她的姓之前要冠上他的姓了。
視線往下,秦正澤修長有力的手緊握着她素白的柔荑,大大的手掌將她的手包裹着,十指緊扣放在他的膝上。沈清墨看着兩人交握的手,臉上綻開一個極爲幸福的笑。
他們……成婚了。
心裡滿滿的都是幸福,可是……卻想哭。
淚水像是夏天的陣雨,來得又急又快,沈清墨幾乎瞬間就哽咽不成聲,她又不敢不願意哭出聲,便緊緊的咬着下脣,將嗚咽聲都堵在嗓子眼中。
秦正澤心疼的將她攬入懷中,“怎麼了,難道是覺得嫁給我委屈了?”
“委屈,當然委屈!”
“啊?”秦正澤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清墨。他本來是做好了被否認的準備的,卻沒想到沈清墨還真說覺得嫁給他委屈了。
他哪裡不好了?
這麼想着,便也這麼問出來,“我哪裡不好了,讓你不滿意?”
“你哪裡好的?”沈清墨擦了眼淚,沒好氣的看着秦正澤。
他之前多魂淡,平白讓他們錯過了這麼久的時間,害得她傷心,害得她幾乎疼得快要死過去……沈清墨不是喜歡翻舊賬的人,她也不願意自己總是沉浸在過去的悲傷和難過之中,但是女人在感性的時候難免會變得矯情一些,此刻她佯裝生氣的看着他,不過是希望他過來哄一鬨罷了。
秦正澤卻認真的開始數起自己的優點來,“我容貌俊朗,家財萬貫,
修爲高深,身強體壯,體貼溫柔,嗯……器大活好,戰力持久,衝鋒陷陣絕對是雄赳赳氣昂昂,還有……”
越聽越沒譜了,沈清墨身側掐上秦正澤的腰際,狠狠擰了一把,將秦正澤的自我吹噓終於給打斷了。
“再說呀……”一雙清亮的杏眸瞪着他,想着他若是要再說出什麼胡話來,她再狠狠的掐上一把。
“不說了。”秦正澤腆着臉笑起來,狐狸一般的眯起了眼睛,“夜深了,也應該休息了。”
“不說了?”
“不說了!現在我們改說爲做,娘子,讓爲夫來好好疼愛你一番吧,我……”某人開始不正經的上下其手。
“噗嗤……”
“嘻嘻。”
有人?
秦正澤還要再說什麼,卻耳尖的聽到了兩聲極爲細微的聲音,他驀地朝窗戶處看去,一雙鳳眸危險的眯起。
看來是有人膽大包天的趕來鬧他的事了?
哼!看他怎麼收拾這兩個小賊!
對沈清墨使了個眼色,秦正澤悄無聲息的走到了窗邊,猛地一推開窗,頓時對上了兩雙輕晃的眸子。
“啊……啊啊啊啊啊……”
在被發現的第一個剎那,杜箏就沒出息的喊出來,連帶着木綠也開始鬼吼鬼叫,在秦正澤冷冷的眸光中叫了幾聲之後,杜箏這才慌忙反應過來拉着木綠落荒而逃。
“哼!”
看着兩人慌不擇路的跑走,秦正澤冷冷哼了一聲,這才關了窗戶氣鼓鼓的走到牀邊。
秦正澤這一副吃癟的模樣讓沈清墨覺得好笑,忍俊不禁的笑出來,“她們都是小孩子一樣,難道你還跟她們計較?”
“哪裡有小孩子會跑來聽牆角的?也不知道是誰教會的。”秦正澤默默在心裡下了一個決定,等到這兩人有朝一日大喜,呵呵……他一定喊上一羣人去聽牆角,成功聽到牆角者賞金百兩!不,千兩!
“清墨……”憋屈的將沈清墨摟在懷中,秦正澤委屈的低聲求安慰,“今日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你有什麼表示嗎?”
“你想有什麼表示?”沈清墨眼波橫了秦正澤一眼。
秦正澤指了指自己的臉頰,含義不言而喻。
沈清墨羞窘的抿脣,終於微微起身朝他臉上湊去。
那料到,她眼看就要碰到他的臉頰,他卻飛快的將臉給轉了過來,兩人雙脣不出意外的碰觸到了一起,沈清墨下一瞬就感覺男人火熱的大掌攬住了她的後腰,而她粉嫩的脣瓣已經被他粗狂的含入口中了。
渾身彷彿被火給點燃一般,沈清墨覺得自己就像是在地上被點燃的煙花,轟的一聲就要衝入天際。
她的開關由他撬動,她的一切都由着他來主宰。
汗水隨着熾熱的情愫一起揮灑,秦正澤額上的汗珠滴落在她的身上,沈清墨只覺得肌膚彷彿都被灼到了。她下意識的攬住他的肩,就像是一艘在水中盪漾的船兒,他是那個划槳暢遊的人。
激情之中,沈清墨睜開水霧濛濛的眸子看着秦正澤,他的鳳眸黑亮,也正在看着她。
脣角勾着一絲壞壞的笑意,秦正澤低聲問道,“這是你第一次這麼看我。”
平日裡,她不是羞紅着一張臉閉上眼睛,就是任由髮絲灑落在臉上眼上,極少有這種膽大的,看着他的時候。
不知道爲何,見到這樣的沈清墨,秦正澤卻由衷的感覺到一種發自內心的快樂。
“你……喜歡嗎?”他啞聲問道。
不是爲了證明自己的強悍,而是真的體貼到她的喜惡。
她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也是最後一個,他希望她能和他一起共享極樂,一起享受男歡女愛的最高殿堂。
“……喜歡。”
深深的看着秦正澤一眼,沈清墨終於開口。
在紅燭的淡淡映照之下,她媚眼如絲,眼波像是一圈圈盪開的漣漪,將秦正澤緊緊的圈在她的溫柔之中。
清晨的日光灑進來,沈清墨習慣的伸手去探身邊的空地,卻不小心碰到了一個會冒熱氣的水壺。
什麼?牀上怎麼會有水壺?
一驚之下沈清墨飛快的睜開的眼睛,卻發現秦正澤正安然的睡在身邊,而自己的手剛纔可能是搭到了他的臉上,將他鼻中呼出的熱氣以爲是燒開的水壺中冒出來的水汽。
也是好笑。
沈清墨拍了拍剛剛睡醒還有些迷濛的腦子,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身邊的男人呼吸綿長,似乎沒有被她剛纔的“誤傷”給打擾,依舊睡得很沉。
秦正澤平日裡不是壞壞的樣子,就是霸道的厲害,難得有這種安靜無害的時候,沈清墨枕在手臂上,側身對着秦正澤,目光一寸寸在他的眉眼流連着,落到他挺直的鼻樑上,再落到他不薄不厚的雙脣上,想着昨夜紅燭之中的纏綿,眼中的笑意柔和得不可思議。
這個男人啊……是她的了。
秦正澤睡着,沈清墨心中的羞澀也沒有那麼厲害,她手撐着身子慢慢靠近秦正澤的臉,想在他臉頰上輕輕吻上一下。這個吻很純潔,純粹是因爲她內心的歡喜,不帶有一絲慾望。
可偏偏當她吻完,再一睜開眼睛的時候,卻驚詫的對上了一雙含笑的鳳眸。
“我怎麼不知道原來我家娘子也有如此難耐的時候?”翻身將還因爲被抓包而呆呆愣着沈清墨壓在身下,秦正澤戲謔的說道,“我就在這裡,你想親哪裡就親哪裡,來吧,我很大方的。”
說罷還討厭的閉上了眼睛,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樣,看得沈清墨心中冒起了邪火。
“啪。”沈清墨將枕頭拍在秦正澤的胸前。
她從牀上起身,一邊穿衣一邊問道,“你今日不用出去嗎?”
秦正澤翻了個身,懶散的說道,“前幾日都是在忙着娶老婆,現在老婆娶回家了,我自然不用出去了。”
“這麼說,昨日木綠也是你安排的?”沈清墨驚訝的問道,“你故意讓她拉着我出去逛街,你好在家中佈置對吧?”
最後甚至還哄着她穿上了那件紅色的嫁衣……
看來,這都是一步步給預謀好的。
秦正澤懶懶的一笑,使壞的將沈清墨穿上身的衣服又解開,她再一穿上,他又解開,樂此不疲。
“你幹嘛?”沈清墨回頭瞪了秦正澤一眼。
秦正澤笑得傻氣無比,“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他如潑墨畫就的雙眉微微揚起,眼中的寵溺醉人得像是在樹下埋藏了十多年的女兒紅,勾起的脣角揚着淺笑……是啊,多麼不可思議,他們真的有修成正果的這一天。
沈清墨心中像是開滿了花,她俯身朝秦正澤探去,閉上眼睛在他的脣上落下一吻。
“我愛你。”她輕聲說。
“我也是。”
“以後你不能再放開我,不管怎麼樣!”沈清墨認真說道。
秦正澤深深看了她許久,開口笑道,“以後再也不放開你,不管怎麼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