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行嗎?”沈清墨倔強的回望。
“不行!”秦正澤的聲音低沉卻很堅定,“成婚了,你晚上就不再自由了。”
沈清墨,“……”
既然他不給她自由,她也懶得爭辯。不過他晚上可就別想那麼容易混過去了。
這家客棧雖然小,可是房間佈置得倒是乾淨清爽,一張牀靠着牆放着,上面鋪着柔軟輕薄的毯子,臨窗放着一桌兩椅,從窗口看出去便是街景,靠近山區的地方雖然算不上很繁華,街上卻也人來人往。
小二很快將熱飯熱菜送了過來,都是家常的菜色,味道卻還算不錯。
玉佩空間之中收的菜色不是很全,沈清墨早就吃膩了,因此也用了一碗飯。
她從來都不是賭氣就不顧身體的人,吃得居然還可以說是香甜。
等到用完餐天色已經暗淡下來了,外面的人聲安靜了很多,夜色襯托得房間的燈光越加的明亮。
沈清墨走過去坐在牀上,等秦正澤也想走過來的時候,卻突地將整個牀都用靈給罩了起來,將他給阻擋在外面。
“你若是想和我一間房,那就睡在下面。”沈清墨挑眉看了看地面。
秦正澤劍眉一挑,低沉的聲音像是響在沈清墨的耳畔,“你讓我睡地上?”
“你也可以選擇再開一間房。”
“……”
要麼離開,要麼給她守夜,他可以選擇。
見到秦正澤默不作聲,沈清墨所幸靠着枕頭,朝着裡側躺在牀上。
她的確是有些生氣的。
在山洞裡也就罷了,畢竟還是一個封閉的空間,可是……她咬了咬脣,真的不想再理會那個可惡的男人。
他不知道她因爲他一再妥協,那可憐的底線是如何一退再退的。爲了安定他的心,她甚至不顧沒有成婚,用了最爲大膽而又熱烈的方式去證明,去安撫他。
然而,他卻越來越放肆了!
在蓬萊宮中除了修煉就是修煉,就連睡覺似乎都變成一件匆忙而應付的事情,沈清墨一放鬆下來,便覺得睏意一陣陣洶涌而來。她都困了,想必他也會有倦意吧。
身後沒再有動靜了,沈清墨有心想去看看身後那人到底怎麼樣了,可是想到自己剛纔的冷然態度,又覺得不好一下拉下臉來,不然他多半要嘲笑自己。
再說了,他若是想睡覺,應該會再去找一間房。想他那樣骨子裡帶着傲氣的男人,應該不會躺在地上囫圇過一晚上。
不知不覺中,沈清墨在複雜的念頭之中睡了過去。
不管她內心有多少活動,前後不過盞茶時間。
秦正澤站在房中,一雙深邃而安靜的眸子靜靜看着牀上的身影,聽到沈清墨的呼吸聲從一開始的紊亂變得舒展而綿長,他原本蹙起來的眉頭也緩緩鬆開,最後脣角微微翹起,露出一個淡而暖的笑意。
這個倔強的女人……看來他今日的確是踩到她的底線了。
可是,他偏偏不後悔,所以他也不打算認錯。
一旦嘗試過她的滋味,他便覺得自己像是一道靜寂的深淵,丟下再多的溫柔也填不滿。
他走到窗邊的椅子上坐下,看了一眼外面的月色,便就這麼手撐着頭,打算在椅子上將就一晚。
畢竟是客棧,不可能一直供應着蠟燭和油燈,這房間裡只有兩個燭臺,當上面立着的蠟燭燒完,房中立刻被夜色侵蝕。
清冷的月光從半開的窗口照進來,落在秦正澤的身上,將他俊朗的面容打上一層柔柔的清輝。
他閉着眼睛靠在椅背上,睫毛柔和的覆蓋在眼臉上,在臉上落下淺淡的影子。
睡到半夜,沈清墨翻了個身,突地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她下意識的朝地下看去,果然沒人。
“還真是走……”話音未落,她便看到
窗前的椅子上坐着一個人,餘下的話便咽在喉嚨裡。
秦正澤身形高大,坐在客棧裡明顯算不上寬闊的椅子之中,高大的身形有一種伸展不開的感覺。他一手隨意的搭在椅背上,一手放在兩椅中間的矮几上,撐着頭。兩條筆直有力的長腿半伸着,幾乎快要伸到房中。
坐在牀上看了半晌,沈清墨揮手撤掉了靈。
走下牀,她想了想,拿起一牀薄被準備給他搭上。
留仙鎮四周都是高山,這裡的溫度到了晚間會涼下來很多,若是不搭上一些被子,怕是被着涼。
雖然現在他們的身體並不會因爲溫度降低而感染風寒,可是多年來的習慣,還是讓沈清墨下意識的做出這樣的舉動。
她剛要將手中的被子蓋上秦正澤的身上,卻突然對上了一雙銳利而攝人的黑眸。
她一愣,下意識的想收回手。
然而,原本帶着冷意的眸子在看到她的一刻變得柔和起來,秦正澤揉了揉眼睛,聲音黯啞的開口,“怎麼,捨得喊我去牀上了?”
因爲剛睡醒,他的聲音慵懶無比,似乎還帶着絲絲顫音,讓沈清墨的心跳一下加快。
這樣的反應卻讓她有些心虛的惱意。
“你休想!”沈清墨將被子朝秦正澤懷中一塞,“你拿着。”
轉身要走,可是手腕卻被扣住,“你關心我,不生氣了?”
“我纔沒有關心你!”
“你怕我凍到。”
“我是覺得蓋了被子有些熱,這才丟到你身上……”
“覺得熱?”身後,秦正澤的聲音帶上一絲笑意。
“……”沈清墨僵硬的點了點頭,言簡意賅的說道,“熱。”
說着,就想抽回自己的手回到牀上去。
她真是悔恨啊,就不應該有什麼同情心的,不應該看着他縮在椅子上就心疼他的,現在她感覺自己又着了他的道!
果然,身後的男人藉着她收回手的力氣起了身,倒像是她將他給拉了起來一般,然後他從背後攬住了她的腰,寬厚的胸膛抵在她的後背之上,絲絲涼意過後溫熱的體溫傳來。
秦正澤忍着笑意,在還僵持着的沈清墨耳邊緩緩說道,“既然熱,那就脫了吧。”
淬不及防的將她打橫抱起快走兩步放在牀上,秦正澤的身體隨即就壓了下去,將沈清墨鉗制在牀上動彈不得。
“秦正澤!我不想!”沈清墨低喊出聲,她還生着氣呢!
“好,你不想。”這麼應答者,可是他的手卻沒有停,直直伸進她的衣襟之中,開始不安分起來。
沈清墨身子一僵,剛想開口說他幾句,卻發現他腦袋在枕頭上動了動,如小狗一般的,將頭埋入她的肩窩找到一個舒服的地方之後,呼吸一下就放緩了,似乎睡了過去。
男人溫熱的鼻息均勻的灑在她的耳邊,帶着他獨有的男性氣息,將她攪得有些心煩意亂。
他似乎還沒有完全醒來,半夢半醒一般,只怕還以爲自己在做夢呢。
沈清墨慢慢移動着身子,想離開他遠一點,卻發現在她稍微移動一點之後,他也緊跟了上來……
“……”沈清墨幾乎咬碎了銀牙,剛想不管不顧的甩開他的手,可下一刻某人的大腿也緊緊纏了上來,將她的雙腿給壓住,耳畔傳來含糊不清的低沉聲音,“乖,別鬧。”
……
倒像是她無理取鬧一般!
沈清墨瞪着一雙眼睛看着屋頂,百無聊賴之下,她開啓破妄之瞳看向四周。
眼前的一切驟然變得清晰,空氣之中的微塵都清晰可見,沈清墨的視線穿過重重的阻礙,靜靜看着客棧之中的人生百態。
有的人已經就寢了,房間裡的蠟燭燃到了最後一絲,一點火光眼看就要熄滅在燭淚之中。有的人……沈清墨驀地瞪大了眼睛,等看清
楚那房中的情形之後,頓時飛快的移開了目光,臉上卻已經紅了一片。
她不敢再將視線放在房中,便看向樓下的大堂。
雖然已經是深夜,可是樓下大堂卻還有在猜拳喝酒的,看臉上的笑意,似乎在爲了這一趟的收穫而開心。懵懵懂懂,沈清墨覺得自己似乎能讀懂他們的思想,她凝眸朝其中一個人看去,果然聽到一個略帶着一些粗獷的聲音響起在耳畔,“這一趟從山中獵戶手裡收了不少好皮子,價格還壓得這麼低,販賣回去能幾月不愁吃穿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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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目光落在另外一個人身上的時候,又聽得一個略微沙啞的聲音,“賣了這一堆皮子,老孃親的藥錢就有着落了,明日再進山多獵點好獵物,二郎娶親的錢也能備下了……”
這麼清楚,這麼輕而易舉?
沈清墨不相信的看向在櫃檯之後打算盤的掌櫃,他腦中似乎沒有想什麼,倒是飛快的閃過好幾個數字,當他終於將算盤丟開,直起身露出一個滿足的笑意時,沈清墨才聽到他的聲音響起在耳畔,“若是生意一直這麼好……”
不用再驗證,沈清墨已經隱約猜出了一個令人驚喜的事實。
她的破妄之瞳又晉級了!
她一直不知道破妄之瞳有什麼具體的能力,也不知道要如何進階,每一次破妄之瞳擁有新能力她都是懵懵懂懂的,或者是突然而然的發現,就像是這次一般。
現在看來,破妄之瞳的瞳力應該是隨着她修爲的增進而增強的,之前她能偶爾讀取別人的思想,現在卻能順利而清楚的讀懂,並且他們腦海中的想法還會轉化成語言,直接讓她感知到。
這真是一個驚喜!
沈清墨被秦正澤鬱悶到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她偏頭看向身邊的男人,他的頭埋在她的肩窩出,垂眸只能看到他濃長的眉毛,還有俊挺的鼻鋒。
他倒是睡得沉……
沈清墨輕輕嘆了一口氣,也閉上了眼睛。
清晨,沈清墨睜開眼睛,便察覺到有兩道溫潤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擡眸一眼,秦正澤含笑的眼睛正看着她,臉上帶着淺笑。
“醒了?”他一點也不害羞的問道,“怎麼半夜撤了靈力,又將我給弄到牀上了?”
倒打一耙?沈清墨瞪大了一雙杏眸,“你還說,也不知道是誰死皮賴臉的纏了上來的!”
“哈哈……”爽朗的笑聲從秦正澤的喉中溢出,他笑着點了點沈清墨的鼻子,“你還不承認嗎?”
眼中的戲謔,任是誰來看都是一目瞭然的。
“你昨晚是假裝的?”沈清墨眼睛瞪得更大了,不敢置信的盯着秦正澤。
秦正澤臉上笑容未變,看上去可惡又可氣。
他,他昨晚居然裝得半夢半醒,然後趁機爬上了她的牀!
她一雙水眸水盈盈的,生起氣來的時候,就像是原本平靜的湖面突然盪漾起了一層層的漣漪,忽而擴散,忽而消失,她墨玉般的瞳孔就像是湖底的一顆圓潤的鵝卵石,被水波沖刷得更加溫潤。
此刻她這麼看着他,像是一隻小貓兒一般。
秦正澤笑出聲,伸手去碰沈清墨的腦袋,“清墨,你現在這樣子很像小黃。”還是炸毛了的小黃。
“你別想轉移話題!”沈清墨拍開秦正澤的手,“你昨晚居然算計我?”
“我不是算計你……”秦正澤無奈的低語,“反正我就是纏住你了,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我只聽你的話,就算你把我給賣了,我也乖乖的回來,讓你多賣幾次,可好?”
“好!”沈清墨忽而一笑,“等下我就去詢價!過後幾天住客棧的錢就靠你了,若是你賣不出個好價錢,你就天天睡椅子吧。”
“我……”
“你不是隻聽我的話嗎?”
“……”什麼叫作繭自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