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準備將玉牌再次插入凹槽之中,秦正澤突地一聲大喝,“小心,背後有人!”
在他話音剛落的同時,一道勁風朝沈清墨的後腦襲來,她就地一滾避開了這一個殺招,用手凝靈爲劍護在身前朝後看去,只見她剛纔蹲着的地方站着一個黑衣老者。
他身材幹瘦,臉上的皮膚像是粘貼在頭骨之上一般,看上去幾乎沒有血肉,因爲臉部消瘦,就更顯得他一雙眼睛猶若深淵一般的幽然森冷,那冷冰冰的眼神給人感覺就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般,讓人毛骨悚然。
見到沈清墨看來,他咧嘴滲人的笑了,衝她伸出手,“把東西給我。”
他的聲音也極爲乾澀啞然,像是砂紙在石頭上打磨的聲音,極爲的難聽。
見到來者不善的黑袍老者盯着自己手中的玉牌,沈清墨還有什麼不懂的,他可能是發現了這一塊玉牌能引起異象而追蹤過來的,想要從她手中搶奪玉牌。
見到黑袍老者來者不善,幾人都紛紛掠到沈清墨的身邊,將她給護住。
北堂宸毅更是已經拔劍出鞘,一雙厲眸含着寒芒看向黑袍老者,目光森然。
“燕天冷!”突地,一聲帶着驚詫的喊聲響起。
木青姑姑從一旁緩緩走到沈清墨的面前,陰冷着臉看着黑袍老者,“你們煉魔宗果然是不甘寂寞,居然能找到這處地方來。前段時間你們煉魔宗長老傷了我族公主一事,我還沒找你算賬,你這個縮頭烏龜居然還敢露面?”
“若不是老夫高擡貴手放你們公主一馬,她現在早就本體都不保了,哼!”燕天冷斜瞥着木青姑姑,帶着幾分不屑說道,“如果不是你們那公主愚蠢至極,居然凝練了靈體,老夫還能多一具身外化身呢!可惜了,可惜了!”
什麼叫佔了便宜還賣乖,這就是!
木青姑姑氣得胸膛劇烈起伏,一雙眼睛看着燕天冷幾乎能噴出火來。
“該死的燕家勞澤,納命來!”木青姑姑大喝一聲,手中綠芒突起,手中的攝魂針猶如暴雨一般朝燕天冷射去。
攝魂針對將魂力分出到傀儡體中的煉魔宗來說,可謂是死神的鐮刀也差不多。
見到木青姑姑一上來便發動了大招,燕天冷的面色也凝重起來。
他沙啞的聲音說道,“木青,我們都是滄溟大陸的人,怎麼能與下界這些螻蟻爲伍?你不如和老夫聯手,一起將鴻蒙秘境給攬到手中,以後滄溟大陸豈不是你靈犀族和我煉魔宗的天下?”
“呵呵……進入鴻蒙秘境之後,只要你這老狗還活着,難道我靈犀族還有命在?”木青姑姑壓根不信燕天冷的鬼話,先不說燕天冷這個人喜怒無常最爲陰險自私,就說靈犀族素來潔身自愛,也不會和煉魔宗這樣人人唾棄的陰邪宗門爲伍。
燕天冷本也沒打算勸動木青姑姑,此刻木青姑姑的拒絕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一邊躲避一邊暗暗的朝沈清墨的方向移動,打算出其不意的奪取她手中的玉牌。
可惜他聰明,在場的人也不是傻子,在看到燕天冷的行動軌跡之後,頓時將沈清墨給護住到了身後。
秦九對煉魔宗的人早就深惡痛絕,當下便和北堂宸毅一起
持劍朝燕天冷斬殺而去。
秦正澤將沈清墨護在懷中,手中凝出一道黑焰射向燕天冷,焚世黑焰就是他的靈力化身,和沈清墨雙修之後兩人的修爲都精進不少,而對秦正澤來說最大的好處,則是他的焚世黑焰越來越得心應手,就像是自己雙手雙腳的延長一般。
如拇指粗細的焚世黑焰凝成了一條火鞭,在半空之中激射而去,在幾人的夾攻之下不時給燕天冷致命一擊。
有北堂宸毅和秦九的凌厲劍法做壓制,有木青姑姑的攝魂針將燕天冷控制起來,而秦正澤的焚世則能時不時鑽空子給燕天冷造成極爲嚴重的傷害,很快剛纔還不可一世的燕天冷頓時就節節敗退。
他萬萬沒有想到,在下界還能遇到這樣的強人,竟然比滄溟大陸的天才弟子的資質還要好。
明知不可爲而爲之可不是燕天冷這樣貪生怕死的人做的事情,在感覺今日奪取不了玉牌之後,他便大喝一聲召喚出幾個傀儡替自己擋住了攻擊,然後身形一閃鬼魅的隱入了空氣之中,轉眼就消失不見。
臨走前,他神色極爲複雜的看了秦九一眼,冷哼一聲,“小子命大!”
幾個傀儡並不是高級的傀儡,秦正澤一道焚世黑焰卷在傀儡之上,便將幾個傀儡給燒得飛灰湮滅。
見到燕天冷失去了蹤影,衆人依舊戒備了一陣,這才漸漸的放鬆下來。
“木青姑姑,剛纔那個黑袍老者可是煉魔宗的人?”沈清墨擡眸看向面色凝重的木青姑姑問道。
木青姑姑點點頭,聲音十分的沉重,“此人叫做燕天冷,是煉魔宗的宗主。那一次秦九和木綠遇害,看來將現場給收拾好的就是他了,至於爲什麼他收拾好了現場,卻不殺了秦九……多半是出了意外,我猜。”
“出了什麼意外?”沈清墨皺眉問道。
當初秦九能活着回來,沈清墨雖然開心,可是不是沒有深想的。
秦九和木綠遭遇了煉魔宗的人,當時發生了一場激戰,可是在激戰之後居然有人“打掃戰場”,將燕水媚和兩個煉魔宗長老了帶走了,雖然秦九沒有遇害,木綠的本體也沒有被帶走,可是還是透着一股子極爲令人不解的疑惑。
“如果我沒猜錯的,燕天冷那老賊肯定給秦九下了某種禁制,以爲能抹去他腦海之中的記憶,卻不料他失敗了,秦九還是能清楚的記得當時發生的事情。”
這個解釋的確說得通。
“幸好秦九無事,也算是那老賊失算了。”沈清墨感嘆,“不過,秦九……等下回去之後我和禮淵再給你檢查一次,看看你身體是否有不妥。”
如果是煉魔宗的宗主出手,指不定他還藏着什麼險惡用心,不得不防。
秦九默然點頭。
被燕天冷突如其來的襲擊,在場的人心裡都有幾分凝重,特別是木青姑姑,雙眉緊鎖幾乎能夾死一隻蒼蠅。燕天冷他們不熟,可是她卻對這個臭名昭著的老賊聽聞甚多。
此次不僅他們找到了鴻蒙秘境,這老賊居然也找到這裡來了,他們的行動免不得會受到一些掣肘,若是讓老賊進入秘境之中,怕是還會有麻煩。
沈清墨卻想到另外一點,看着
木青姑姑問道,“姑姑,您可知道燕天冷和燕水媚是什麼關係?”
“燕水媚?”木青姑姑想了想,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有可能的人選,便說道,“燕水媚這個名字我不太熟悉,但是關於煉魔宗卻有一個極爲有意思的傳聞。”
“什麼傳聞?”
“傳言當年燕天冷不知道從何處抱回來一個女嬰,號稱是自己私生女,而這個女嬰極小的時候就展露了天賦,可謂是修煉的天才,只是落入了燕天冷的手中,居然走入了邪魔外道之中,令人惋惜不已。”
從外面抱回去的女嬰?
想到燕水媚和崔婆婆之間的關係,沈清墨眼中滑過一抹深思。
不過暫時不是考慮這個的是時候,也不適宜現在就試驗玉牌反過來插入凹槽會出現什麼反應,畢竟燕天冷很有可能依舊藏在暗處虎視眈眈的盯着這裡。
無奈之下,沈清墨只得打消了念頭。
她問紀禮淵,“禮淵,你這處陣法還需要多久才能佈置好?”
“半個時辰。”紀禮淵淡淡回道。
在燕天冷出現之前他就已經佈置了大半,現在只需要將剩下的補好就差不多了。
“行,那我們等你。”
這幾人除了紀禮淵都沒有甚至事情做,光站着也累,所幸都在石臺上面坐下了,石臺高於旁邊的地面,雙腿自然垂落坐在石臺邊上,倒也還算舒服。
沈清墨也和秦正澤坐在一起,不過她的腦子卻不停的轉動着。
燕天冷出現在了這裡,難道就只有他一個人?
再想到之前崔家被滅門的慘案,紀禮淵說很有可能崔家之人都被血祭用於遠距離的傳送,那麼,這個傳送是不是有可能是跨域兩個大陸的,所以才導致需要血祭才能實現?
燕天冷作爲煉魔宗的宗主,親自過來了,還有兩位已經死掉了的煉魔宗長老……這說明,煉魔宗對鴻蒙秘境極爲看重。
根據木綠和秦九的遭遇推斷,那兩個煉魔宗長老的死亡,是在他們進入鴻蒙秘境之前發生的。所以燕天冷不可能是根據監視他們的行爲,而找到這處秘境的,很有可能他的手中,也有和木青姑姑一樣的藏寶圖……
越想,沈清墨的思維越清晰,漸漸推斷出了事情的真相。
也許煉魔宗本來打算宗主和門下兩個長老一起探尋秘境,這個陣容在大慶朝看來,自然算得上是華麗的。畢竟在滄溟大陸的人看來,始地不過是一羣螻蟻,沒有什麼危險性。
但是沒想到燕水媚帶着兩個長老找上了秦九,想要當秦九給再次煉製成修羅傀儡,結果激怒了木綠,在木綠自殺式的攻擊之下被木綠給幹掉了,只剩下了燕天冷一個。
可是燕水媚就真的死了嗎?
如果燕水媚是燕天冷抱回來的那個天才女嬰,那絕對不可能是一個輕易捨棄的棋子,燕天冷很有可能要將燕水媚給救回來!
沈清墨沒想到她猜測的的確不錯,燕水媚是被燕天冷給救了回來了,但是卻因爲燕天冷自私謹慎的性子,被他逼迫着已經進入了虛假秘境之中。
將來會發生什麼事,不說她意料不到,就連燕天冷都沒有想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