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起來的話,不用急着想。夜深了,先好好休息。”紀禮淵淡淡說道。
他雋黑的眸子看向張老,張老立刻會意,“我也去準備明日的早膳,明天早上用粥,熬久一些更香濃。”
“好好休息。”他再度叮囑。
“好。”沈清墨頷首。
看着紀禮淵的身影離去,沈清墨眼中的情緒複雜。
兩人離去,只剩下她一個人在屋中,房間頓時整個安靜下來。
她直覺紀禮淵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她,並且這個事情應該還十分的重要。
不過,她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什麼來,更加不會料到,她居然重生了一世之後牽扯出那麼多的糾葛,然後又失去了記憶,才變成了現在這樣子。
身體之中的睏意如潮水一波波的襲來,讓她抵擋不住,很快就又睡了過去。
紀禮淵從沈清墨房中出來,便已經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看來沈清墨這一世的記憶已經全然忘記了,一點不剩。她不記得秦正澤,也不再記得他,在她的印象之中,崔婆婆還是那個溫和慈祥,對她很好的人。
天意弄人。
他想了想,打算去找一個人。
深夜裡去找人十分的不妥當,紀禮淵快要到目的地之後,便越過高高的圍牆,直接翻入了墨城的城主府之中。
當初他爲了將沈清墨從嘯天魔君的手中奪回來,陰差陽錯和嘯天魔君居然成爲了好友,此時他就是過來找他的。
“寶貝兒,過來讓我親一口。”
“爺,您真壞……”
走到嘯天魔君的主屋外面,紀禮淵隱隱聽得裡面有男女嬉鬧的聲音,間或夾雜着幾聲曖昧的聲音,聽上去十分的銷魂盪漾。
他微微蹙眉,俯身撿了一顆石子,屈指從窗戶彈入主屋之內,剛好擊在牀柱之上,發出巨大的聲音。
“是誰!”嘯天魔君將手中的美人朝牀上一推,厲眸陰沉的看向窗外。
“是我。”紀禮淵淡淡說道。
“呸,原來是你這個不懂風情的臭小子!”嘯天魔君被人擾亂了興致,十分的鬱悶。
不過紀禮淵從未深夜來訪,他此時找過來,定然是有要事的。
他沒好氣的衝着外面說道,“去書房等我。”
感覺窗外紀禮淵已經走了,他又鬱悶的在牀上狠狠捶了一下,發泄心中的鬱悶,不過,到是沒敢用上靈力。
“魔君,您就放着我們姐妹不管了麼?”牀上的女子大膽的拉住了他的手臂,不想讓他離開。
嘯天魔君伸手在女子胸前捏了一把,“日子還長,着急什麼。”
說得好聽,其實他十分的鬱悶。
好不容易找到一對雙胞姐妹,兩人都如花似玉的,瞬間就成爲了他的心頭愛,結果沒想到初次寵幸這兩人,就被該死的打擾了!簡直窩火!
嘯天魔君氣沖沖的趕到書房,果然見到一道白衣身影立在房中,似乎在悠閒的看着牆上的掛畫,頓時沒好氣的問道,“你怎麼大晚上的跑了過來?”
紀禮淵轉過身來,聲音清冷,“她醒了。”
“醒了就醒了,還有什麼……什麼?”嘯天魔君瞪大了眼睛,瞠目結舌的看着紀禮淵,“你說誰醒了?”
“兩年多前,我從你這裡帶走的女子,我的摯愛。”
“她醒了?”嘯天魔君仍舊是一副見鬼的模樣。
“今日甦醒了。”
“不可能啊!”
“爲什麼不可能?”紀禮淵眉目一沉,看向嘯天魔君。
“因爲,我……嘿,中了我的攝魂幡,居然還有甦醒的可能,簡直不能想象!”嘯天魔君本來性格就粗放,他的話題轉換得太僵硬,另人想要忽視都難,何況紀禮淵還十分的睿智。
他雋黑的眸子看向嘯天魔君,冷冷問道,“你到底瞞着我什麼?”
“我沒有瞞你!既然已經得到她的人了,你就應該將她留在你身邊!她沒有醒來的時候,我也勸過你,只要你喜歡她,哪怕她沒有知覺,你和她也可以顛鸞倒鳳一番,結果你死活不上。現在都醒了,你又跑來問問問,問啥呢問?”被他這清冷的眼神一看,嘯天魔君頓時鬱悶的撓了撓頭。
“真的沒有瞞我?”
“沒有!”
“當真?”
“當真!”
“嘯天,你府邸外面的陣法可都是我佈置的……”紀禮淵突地說道。
嘯天魔君因爲個性太粗放直率,不喜歡用腦子想事,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因此這府邸外面的陣法簡直就成爲了他的烏龜殼,這兩年時間內已經給他擋住二十多波的刺殺,十分的強悍!
他雖然修爲厲害,但是如果每一次刺殺都要他自己應付的話,也是非常頭疼的。
特別刺殺一般都發生在晚上,他連在牀上顛鸞倒鳳都心驚膽顫的,那種體驗非常的不好,幸虧他和紀禮淵不打不相識,居然成爲了好友,紀禮淵給他城主府佈置了極爲強悍的陣法,卻纔免去了他的苦悶,讓他不至於在一次次銷魂之時被打斷,到現在還能金槍不倒。
“……”所以,聽到紀禮淵的威脅,嘯天魔君瞬間氣勢就萎靡下去,只哀嚎道,“我的好兄弟啊,我就沒見過像你這麼死較真的人!”
“說!”
“好吧好吧。”嘯天魔君無奈的投降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女子應該是雙魂之人吧?”
雙魂之人,沈清墨?
沈清墨重生了一世,應該能算得上的雙魂之人。
紀禮淵點頭。
“果然如此。因爲她是雙魂之人,所以……咳咳,所以我將她的一魂給留了下來……”一邊說着,一邊去看紀禮淵的臉色,見到他神色如常,這才放心的說道,“我看那女子的記憶,她似乎在你和另外一個男子之間猶豫不決,還讓那男人破了她的身,對你太不公平,所以才瞞下了這一魂,好給你製造機會。哥哥我可是爲了你好,你可不要不知好人心!”
“另外一魂在哪裡?”紀禮淵淡淡問道。
“我去取來。”
嘯天魔君去了片刻又匆匆而回,手中拿着一個看上去十分簡單粗陋的烏木色木盒。
“她另外一魂就鎖在這木盒裡面。”說着,將木盒交到了紀禮淵的手中。
“如何讓她的這一魂回到她的體內?”
“你還真想讓她回去啊?”嘯天魔君幾乎跳腳,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着紀禮淵,“你先佔了她的身子,讓她對你服服帖帖的,到時候再這魂歸於她的體內,懂了嗎?”
伸手再紀禮淵肩上拍了拍,嘯天魔君儼然一副老大哥的模樣。
語重心長的。
紀禮淵脣畔浮現一絲
涼薄的笑意,“嘯天,你府邸外面的陣法,撤半月。”
“啊……啊啊啊……”嘯天魔君頓時見鬼了一般的看着紀禮淵,口中發出哀嚎。
他知道,以紀禮淵的脾氣,雖然府邸外面的陣法只用撤半月,但是定然會想辦法告知天下,讓想要尋仇的那些人過來找他的麻煩!
簡直可惡,簡直可恨!
虧他還想幫幫他的忙呢!
“死小子!”嘯天魔君狠狠罵道,“活該一輩子是個處!”
想想未來半月的腥風血雨,就連睡夢之中都會不得安寧,嘯天魔君頓時覺得心頭在滴血。對了,趁着今夜還沒人得到音訊過來刺殺他,他趕緊的先去寵幸寵幸那兩人美人兒吧。
……
一夜好夢。
沈清墨醒來的時候,便看到房間的桌上擺放着一碗粥,還有幾碟小菜。
她走到桌邊,看着桌上的早餐,露出笑意。
粥看上去有着瑩瑩的綠色,像是枝頭剛發出的嫩芽的顏色一般,也不知道里面放入了什麼,香噴噴的,看上去極爲好吃。幾碟小菜更是看着就開胃,在炎夏的早晨吃上一口,應該是十分舒暢的一件事。
沈清墨洗漱完,做到桌邊,開始享用豐盛的早餐。
剛用了餐,她便看到有人站在門口,笑吟吟的看着她。
是張老。
她走上前去,“張老,您有事找我?”
“是啊,能進去說話嗎?”
“可以的,請進。”沈清墨將張老讓了進來。
雖然張老昨天說她是紀禮淵的妻子,而他看起來像是紀禮淵身邊伺候的人,但是她卻不會因此而託大。別說她暫時還沒有接受已經成爲了別人妻子的事實,就算接受了,她也不會將張老當成下人看待。
她對張老有種十分敬重的感覺。
“沈丫頭啊,我是過來和你說說心裡話的。”張老進了屋中,語重心長的說道,“我知道你失去了記憶,已經對少主不太親近了。但是我好歹是看着你們兩人過來的,還是希望你們兩個能像以前那麼的好,不要這麼生分,就跟個陌生人一樣。少主爲了你付出了那麼多,甚至差點命都沒有了,你難道還懷疑他對你的心嗎?他性格比較淡,你就稍微主動一些吧。”
當初紀禮淵爲了沈清墨啓動了靈魂禁制,將一身的生命力全部轉移到了沈清墨的身上,這纔將她給救活了。
如果不是沈清墨又給他服下了麒麟聖果,也許他當真就英年早逝,一條命交代在了沈清墨身上。
因爲他們之間有靈魂禁制,又曾經啓用,所以陰差陽錯之下,紀禮淵和沈清墨之間建立了一種極爲莫名的聯繫。雖然沈清墨昏迷着,但是他能使用被她煉製過的寶物,比如玉佩空間,比如蓬萊宮,都是如此。
也因這個契機,紀禮淵從沈清墨的玉佩空間之中找到了鴻蒙秘境有關的那一塊玉牌,並且通過蓬萊宮中的傳送陣,重新進入了鴻蒙秘境之中。
不過那時,已經是半年之後,鴻蒙秘境之中不再有人滯留其中,紀禮淵尋人無果,便回了京城一趟,將張老帶到了滄溟大陸中。
他對張老並不隱瞞,因此張老也知道這其中的大部分事情。
張老這一次過來找沈清墨,便是看中了沈清墨失憶這一點,希望能勸得沈清墨主動靠近紀禮淵,對兩人都有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