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完第一種時還沒有什麼反應,可是當鳳之墨說完第二個傳聞之後,皇帝的臉色就變了。
“荒唐,谷千諾不過是個未出閣的女子,身上能有什麼號令天下的寶貝,簡直荒唐!”皇上駁斥道。
鳳之墨也跟着笑,道:“所以說是一些不切實際的傳言,皇上聽聽也就罷了,當不得真的!”
皇上盯着鳳之墨看了一會兒,才道:“晉王所言有理,那你認爲,子軒到底有沒有*呢?”
“這個……臣可不敢妄言,臣只是那日去了京兆尹衙門旁聽了一下,故而得知今日皇上問及此事,才進宮來,把臣所知如實相告,至於軒王有沒有*,還需要陛下明斷!”
鳳之墨倒是聰明極了,絕對不把自己扯進去,他不過是來看戲的,說幾句無關痛癢的話罷了。
皇上踱了幾步,心中思忖着這件事到底該如何處置,殺谷千諾是他授意的鳳子軒,所以他不可能定鳳子軒的罪。
但是此事已經鬧大了,成了遮掩不住的秘密,若不能有個交代,那難掩天下悠悠之口,到時候他這個“明君”的身上,難免留下污點。
這些年他苦心經營的聖明形象,可不就毀於一旦了嗎?
若谷千諾是個驕縱跋扈,背後又有人撐腰的人,倒也罷了,他只要將此事定位兩個孩子不懂事,胡鬧而已,也就矇混過去了。
可是偏偏谷千諾是已逝公主的女兒,孤苦無依的,前不久才被鳳子軒一招移花接木,替換新娘的鬧劇羞辱了一番,現在又鬧出*之事,若是他再偏袒鳳子軒,就要落下一個欺凌弱小,不重承諾的惡名了!
皇帝也十分爲難,這件事無論怎麼處置,似乎都不妥啊!
正在皇上爲難之際,谷千諾和谷雲雪幾乎是前後腳就到了宮門外。
皇上傳了她二人覲見,谷千諾一進殿就是一副委屈卻又不肯低頭的倔傲模樣。
“臣女谷千諾,拜見皇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妾谷氏雲雪,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點點頭,擡了擡手,道:“平身吧!”
“謝陛下!”兩姐妹同時起身。
谷千諾閉口不言,垂首而立,儘管一進門,所有人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她身上,她也彷彿渾然未覺。
皇上看了一會兒谷千諾,試圖以至尊威嚴來壓制一下谷千諾,讓她待會兒斟酌清楚,是不是要繼續跟鳳子軒對抗下去。
可是谷千諾依舊平靜無波,連一點兒害怕惶恐的樣子都沒有,那麼清清冷冷地站立在大殿之中,嬌小的身軀,彷彿自有一種不屈的力量。
皇帝終於開口,問道:“谷千諾,你可知罪?”
谷千諾緩緩跪下,低下頭,卻用清晰可辨的聲音道:“臣女不知,望陛下明示!”
“大膽!”皇帝呵斥了一聲,“你一閨閣女子,理當在家中靜修己德,修身養性,卻偏偏要拋頭露面,攪動風雲,鬧得滿城風雨,還說你不知罪?”
谷千諾知道,皇帝這是要給她下馬威,讓她先就嚇破了膽,待會兒才能一切都聽之任之,不敢辯解。
谷千諾卻正了正背脊,斂下眸子,面無表情地道:“陛下明鑑,臣女如此,也是迫於無奈,所求不過是多過幾天安生日子罷了,臣女無端被軒王殿下毀了親事,已經再嫁無望,難道連活下去的權力也沒有了麼?”
“軒王欺我無人庇護,竟然派出幾個刺客深夜潛入公主府裡,意欲置我於死地,難道臣女就應該乖乖赴死,不能爲自己鳴不平嗎?”
“臣女也是人生父母養,不知臣女之母,安寧公主在天之靈,若看到自己的女兒被人如此欺凌,該如何傷心,臣女只求皇帝陛下能夠給臣女一個公道!”
說罷,重重地磕了三個頭,聲音響徹在每個人心中,有一種無法言喻的震撼。
就連皇帝都愣住了,他從前只以爲谷千諾是個蠢笨無知,又怯懦無能的小丫頭,沒想到經歷這麼多事情之後,她竟也能有如此不卑不亢,不屈不撓的一面。
“谷千諾,你休得危言聳聽,本王何時派人刺殺你?你前兩日可不是這麼說的,難道你忘了自己親筆寫的供詞了麼?”鳳子軒怒喝道。
然後眼睛又瞪了一眼谷雲雪,他以爲谷千諾今日面聖會翻供的,沒想到這女人還是頑固不化。
谷雲雪可憐兮兮地縮了縮身子,然後衝着鳳子軒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知情。
谷千諾還沒說話,鳳子璜卻開口了,道:“軒弟,你這是做什麼?谷小姐好歹是個弱女子,你這般威嚇,恐怕失禮了吧?再說了,谷小姐一直都說是你*,今日所說並無不妥啊!”
“哼,父皇,這個女子分明是信口雌黃,前兩日她才寫下了這份供詞,聲稱是她誤會了兒臣,並不是兒臣派人刺殺她,現在又改口,這種出爾反爾之人的話,父皇怎能相信!”
說着鳳子軒就從袖口中掏出谷千諾的“手書”來,皇上派人接了過來,拿在手裡看了一遍,然後目光兇惡地盯着谷千諾。
“谷千諾,你還有何話說?”
其實皇上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這份供詞,足以讓他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了,谷千諾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
谷千諾卻忽然落下淚來,哽咽着道:“皇上,臣女冤深似海,請陛下爲臣女做主!”
“你還敢喊冤,難道這不是你寫的?你先是去誣告子軒,又寫供詞坦言是誤會,爲子軒澄清,現在又反口,你難道把朕和天下人都當成傻子不成?”皇帝十分憤怒。
谷千諾卻哭道:“皇上,這封手術的確是臣女所寫,但臣女是在軒王的威逼脅迫之下寫出來的,當日公主府外埋伏着軒王的刀斧手,若是臣女不就範,按照軒王的意思寫下這份供詞,今日皇上看到的就是臣女的屍首了!”
“你……你胡說八道,你可知肆意構陷皇子,乃是死罪?”鳳子軒慌了,臉色漲得通紅。
谷雲雪也趕緊幫腔,道:“皇上,雖然她是妾身的親姐姐,但是妾身也不得不說一句公道話,此書是姐姐親自寫的,而且是妾身去公主府要回來的,王爺當日根本沒有出面,又何來威逼脅迫之言?”
皇帝看着谷千諾,問:“你一面之詞,叫朕如何相信你?谷千諾,你是不是以爲朕拿你莫可奈何,所以就敢信口胡說?”
谷千諾搖頭,道:“臣女不敢,欺君之罪,臣女如何擔當得起,臣女這封手書裡已經明明白白地告訴了陛下,這是被軒王逼迫所寫,還請陛下明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