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恪看着夏九歌,眉心微攏。
敢在他說話時打斷他的,這丫頭算是第一個,不過,意外的是,他一點不覺得窩火。
相反,看到她眸底自信的光彩,他竟然產生了一種自豪的感覺。
嗯,果然是他選中的女人,就是這麼霸氣。
跟他一起來的蕭陌上前摸了摸郭顯的脈搏,幾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傅子恪眸光微斂,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夏九歌往前走了一步,揚起下巴:“郭將軍,我進這間屋子的時候,你兒子已經被人下藥了。”
郭夫人恨恨道:“你害死我兒子,還在這裡胡說八道,你以爲我們都是傻子麼?我可是親眼看到你在吸取我們家顯兒的靈力!”
夏九歌奉送她一個鄙視的眼神,就這智商,簡直都侮辱了傻子。
她要是想讓郭顯死,剛纔直接走了就是,何必要花功夫救他?浪費力氣!
“舅母,”夏姌故意勸道,“九歌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她可能是誤信惡人,學了什麼古怪法術,纔不小心讓表哥出了意外的。”
她表面上是在替夏九歌說話,實際上的效果卻是火上澆油。
郭夫人氣得要死,發瘋一般地想要撲上來:“我要殺了你,給我顯兒報仇!”
夏姌假意攔着郭夫人,嘴角卻悄悄彎起一抹弧度。
郭家家世顯赫,在南方可謂是獨霸一方,郭顯又是郭家長房的獨子,舅父舅母的心肝寶貝,郭顯死了,郭家勢必不會善罷甘休。
傅子恪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心裡已經泛起了殺意。
郭開父子算什麼,整個郭家又算什麼?若他們真敢與他的女人爲敵,他會不惜代價,把整個郭家連根拔起!
他遞過去一個讓她安心的眼神,沒想到夏九歌明明看到了,卻故意避開了。
傅子恪目光一僵,手指下意識地收緊了。
這女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夏九歌刻意避開了傅子恪的目光,在郭顯身邊蹲下,藉着摸脈搏的掩飾做了個小動作。
“妖女,你別碰我兒子!”郭夫人又想撲上來,卻被傅子恪身
邊的侍衛攔住。
夏九歌拍拍手站起來:“雖然你們冤枉我,但本姑娘心地善良,可以救他一命,不過,”她的目光忽轉凜厲,“真相水落石出後,我要你們下跪道歉。”
“你竟敢……”郭開差點發飆,卻突然反應過來她之前那句話的意思,立刻神情大變,“你是說……你能救顯兒?”
夏九歌故作高深莫測地冷哼一聲,沒有回答。
剛纔她用力勒了一會兒郭顯的手指,發現被勒住的指端微顯青紫,這就說明他的血液還在循環,只不過很慢很慢而已。
雖然摸不到脈搏和呼吸,但血液還在循環,人就還沒掛,只不過進入了假死狀態而已。
之前她已經成功地吸取了一部分搗亂的靈力,之後有人突然打斷,郭顯纔會這樣子。
現在這時候,就輪到來自於現代的急救方法上場了。
郭夫人咬了咬脣,毅然道:“只要你能救顯兒,別說下跪磕頭,就算是要我的這條命也行!”
夏九歌眉梢輕揚,看向郭開。
“好,只要你能救他,怎樣都行!”
得了郭氏夫婦的承諾之後,夏九歌蹲下來裝模作樣地瞅了瞅郭顯,然後回過頭來:“來幫個忙行不?”
傅子恪剛擡起腳,她就笑靨如花地又補充了一句:“蕭先生。”
“我?”蕭陌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地看看她,再看看一臉陰鬱的傅子恪,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傅子恪的臉色越發陰沉,夏九歌偏偏還在火上澆油,聲音軟的像是蚊子在哼哼:“快點嘛。”
蕭陌頭皮發麻,心裡卻不由自主地一酥,糾結地走了過去。
夏九歌毫不客氣地拉過他的手放到郭顯的胸口處,手把手地給他擺好了按壓心臟的姿勢,又把人工呼吸的步驟也說了一遍。
看着瞪大眼睛的蕭陌,她不耐煩地催促道:“快啊,不然人真要掛了。”
蕭陌一臉崩潰地回頭看傅子恪,希望他能救自己。
然而傅子恪對剛纔的事還耿耿於懷,用明顯吃醋的語氣迸出兩個字:“照做。”
蕭陌在心裡大呼倒黴,他這是招
誰惹誰了,怎麼就被拖到這兩個人中間來了?
而且,還攤上這麼個苦差事,他生平只親美人的嘴脣,如今要去親個男人……真是天下第一酷刑啊!
然而腹誹歸腹誹,他還是得照做。
胸外心臟按壓三十下一組,配合人工呼吸,當做到第三組時,郭顯咳嗽了幾聲,平靜的胸膛終於有了明顯的起伏。
周圍人都瞪大了眼睛,這麼古怪的動作,竟然真把死人給救活了!
他們投向夏九歌的目光中,立刻帶上了些許敬佩。
夏九歌雖然心裡有數,但看到郭顯真的緩過來那口氣時,心裡也暗自鬆了口氣。
做到這份上,她已經仁至義盡。
“人都活了,你們還不走?”
她真的很困好不好,本來趕路回京就辛苦,大半夜的還鬧了這麼一出。
蕭陌十分識趣,招呼着人幫郭氏夫婦把郭顯擡下去照顧了,剛纔指證夏九歌的郭家家丁,也被傅子恪的侍衛控制了起來。
被夏雲奇催促了幾次後,一臉不爽的夏姌也一步三回頭跟父親走了。
剛纔滿滿一屋子的人,瞬間就走了個乾淨,只剩下夏九歌和傅子恪面對面站着。
夏九歌誇張地打了個哈欠,伸手朝門口示意了一下:“我困了。”
傅子恪眼眸微眯,就勢扣住她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一拉,夏九歌猝不及防地撞上他的胸口。
順勢把她的另一隻手也扣在背後,傅子恪低頭應道:“本王也困了,一起睡。”
看着他那張帥臉,又想到夏姌之前說的話,夏九歌心頭火起,用力踢了一下他的小腿:“宮裡的牀睡得那麼舒服,跑來騷擾我幹嗎?”
“宮裡的牀?”傅子恪輕輕重複了一遍,眸底浮起些許瞭然。
夏九歌最討厭他這種彷彿能看透自己心思的目光,又是狠狠一腳踢上去。
傅子恪沒有躲,等她踢完才淡淡開口:“消氣了嗎?”
夏九歌微微一怔,還沒來得及回答,已經身子一輕,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你幹什麼?”她驚惶發問。
“睡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