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別哭了。你沒有錯,都是那個賤人的錯。別哭,乖。”
柳芊芊如一隻受了委屈的小白兔一般窩在夜辰朔的懷裡,長睫掛着溼潤的淚珠,看起來楚楚可憐,“表哥,對不起。”
“芊芊沒事的。我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表哥……”
方楚楚垂着眸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說實話,雖然夜辰朔對她一直很冷淡,甚至可以說是粗暴。但是她心裡還是認爲這個男人應該是有幾分的能力的。不過今天看到他和柳芊芊這表哥來表哥去的一幕,她心裡十分鄙夷。原來大名鼎鼎的靖王爺也只不過是被感情矇蔽了眼睛,是非不分的男人。
夜辰朔一番好言的安慰,柳芊芊才止住了哭泣。夜辰朔讓她輕輕的躺回牀上,幫她蓋好被子。倏然一個轉身,臉上的笑容已經褪下,轉而換上一張冰冷的面孔。
“方楚楚,跟本王出來。”他雙眼微眯,眸中閃着讓人不寒而慄的危險,重重的一甩袖,憤憤的走出了柳芊芊的屋子。
方楚楚頭擡也沒擡一眼,拖着疲憊的身子跟在夜辰朔身後,沉重的出了房間。
柳芊芊躺在牀上,朝牀前站着的春苗努了努嘴角,春苗會意,立刻就跟着走了出去。
出了房間,夜辰朔走到院前的一顆芭蕉樹下,方楚楚跟在他身後一步步的走到樹下。突然,夜辰朔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揚起手,往方楚楚的臉上又重重的甩了一巴掌。方楚楚猛然被他這麼一打,身子一個踉蹌,直接栽倒在地,重重的摔在地上。
可夜辰朔像是依舊沒有消完氣,他高大的身軀往方楚楚跌到的方向走近了幾步,方楚楚下意識的支着手往後挪了幾步。
夜辰朔冷笑着,又蹲下身用力的挑起她的下巴,方楚楚努力的扭過臉,想要避開他,可夜辰朔那不寒而慄的聲音已經在她的頭頂上徘徊了。
“怎麼?不敢看本王?把頭擡起來,看着本王!”他的聲音冰冷,嘴角還掛着一抹嘲諷的微笑,“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那樣的議論芊芊,呵呵……看來本王這些日子對你還真不錯。以至於你都敢跟本王頂嘴了。”
方楚楚心一驚,擡起頭瞟了夜辰朔一眼,隨即又趕緊的低頭,殷紅的鮮血順着嘴角流出來,可她也沒有擡手去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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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辰朔冷笑的又揚起自己的手往方楚楚的臉上打過去,清脆的巴掌聲迴響在院子裡。春苗看到方楚楚被打,她掩嘴偷笑着,眼裡閃着興奮的神采。
方楚楚被他用力的打了幾個巴掌,頭腦開始有些發沉,臉頰處的灼痛感隱隱的傳來。
她心裡暗暗的告訴自己,一定要忍。
不管他怎麼打罵她,她一定要忍。忍過了這次,她以後一定要想辦法離開王府。
可憐命運捉弄,如果沒有夜辰朔,她此刻恐怕早已經逃離了方家,在外面過着辛苦,但不至於像現在這般沒有自由的生活。
“賤人,今天本王索性把話給你說清楚了。在這個王府裡,你得罪了本王,本王如果心情好些,還會放你一條活路。但是你若得罪了芊芊,本王必定會讓你活的比死了還難看。芊芊這種善良的女孩是你這種惡毒的女人不能比的,你別以爲你現在是本王的女人,就可以恃寵而驕。本王告訴你,你連跪下來給芊芊提鞋都不配。在本王的眼裡,你是連狗都不如的東西。”
夜辰朔嵌住她的下巴,冷冽的氣息帶着微微的寒意直直的呼在她的臉上。方楚楚怔了怔,緊緊的咬住自己的貝齒,不讓自己發出絲毫的呻吟聲。
可是夜辰朔並沒有這麼容易的放過她,他嘴角勾了勾,更爲歹毒的話便說了出來,“本王在迎娶你之前查了查你生母的情況。這一查還真嚇人一跳。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啊。你的母親放浪不堪,你這個做女兒的也是下賤貨。你母親現在要是還活在世上,看到你這副模樣,可能會心疼的不得了。幸好啊,她走的早,看不到你現在的模樣。嘖嘖,不過,方家也算是倒了八輩子的黴,纔會娶了你母親那樣的女人生下你這樣一個下賤的女人。”
如果說方楚楚身上有逆鱗,那就只有一個。她的母親。
聽到夜辰朔這般的羞辱自己的母親,她緩緩的擡起頭,明亮的眼裡燃着着憤怒的火焰。那火燃燒的太過熾烈,以助於讓夜辰朔也微微怔愣了一下。
方楚楚嘴角微微向上揚起,迎着夜辰朔的方向突然粲齒一笑。
夜辰朔鉗住她的手微微頓了頓,挑着眉頭看向她。
方楚楚沙啞的聲音緩緩的響起,“王爺,張口閉口的都喚我賤人。那既然我是個賤人,王爺爲何還要迎娶我這樣一個賤人過門。都說看一個男人就看身邊的女人。我是賤人,那王爺又是什麼呢?”她眼裡的銳光愈來愈甚,“還有我婚前失貞,這是我的事情,跟我孃親沒有半點關係。王爺好歹也是深受皇上喜愛的靖王爺。當今的皇上注重孝道,就王爺剛纔說的幾句話,即使太后娘娘聽到了,心裡也不會舒服的。我是我,我孃親是我孃親,我做錯了什麼事情,那是我自己犯下的,我孃親很早的時候就離開了我。王爺又何必把我孃親牽扯進來呢。”
方楚楚心裡對夜辰朔的鄙夷越來越重,到後來,她乾脆也不對夜辰朔用敬語了。直接開口道“我”。
“你……”夜辰朔冷冷的眸子閃過不可思議的詫異,眸子深處卻隱含着一絲讓人覺察不到,甚至可能連他自己都不曾意識到的疼惜,只是那抹只做短暫的停留便一閃而過。他的臉上陰沉得可怕。
“嘴巴倒是挺硬的,不過,本王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你的嘴厲害,還是本王的刑罰來的厲害。”夜辰朔猛然從地上站起,揚聲道,“來人!”
“嘖嘖,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人竟然敢惹王爺生氣的。”一個清越的聲音在院門口朗聲道,方楚楚擡頭,陽光下,一個穿着月牙色衣服的男子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向她走來。
是他?
方楚楚心猛然一驚!
那人不正是那夜在院子裡鼓動她去爭寵的男子嗎?
她的眉頭蹙了蹙,目光有些複雜的看着來人。
“哎呀,我說夜兄啊。你幹嘛這麼生氣啊,她畢竟只是一介女流,說話難免會顛三倒四。你就不要把她的話往心裡去了。”祁鄖笑笑,長長的劉海依舊遮住了他的一隻眼睛,另一隻眼睛清澈如溪水,閃爍着輕瑩的亮光。
夜辰朔扳着臉,扯着脣瓣道,“祁鄖,你來的正好。先去看下芊芊吧,芊芊的手被燙傷了。”
祁鄖的目光下意識的往方楚楚的手上一掃,看到他手上的血跡,臉色微怔。在擡眸往她的臉上看去,倆邊的臉頰都清晰的印着五指印,她素白的臉上已經紅腫起來,嘴角還掛着一絲未擦乾的血跡。祁鄖心下不忍,用商量的口吻道,“夜兄,芊芊我這馬上就去看。不過,她,你就饒過她這一次吧。不管她說了什麼話,她現在都已經受到懲罰了。”
夜辰朔心裡微微有些驚訝,沒有想到祁鄖會幫方楚楚求情。
幽深的眼眸再往方楚楚身上瞧去,看見她的目光也正複雜的望着祁鄖。他心下微微有些發酸,臉色便更沉了。
“祁鄖,你先去進吧。這個賤人,本王自會處理的。”他乾巴巴的駁斥了祁鄖的請求。祁鄖本想再說什麼,可旁邊的春苗卻是迫不及待的走到祁鄖的面前,獻媚道,“祁公子,你醫術高明,快給芊芊小姐看看吧。她的手被燙得很嚴重。”
祁鄖又抱歉的看了方楚楚一眼,抿了抿薄脣,心裡想說的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春苗在前面引着路,他便無奈的跟了上去。
如果是一般的奴婢,或許他這麼勸幾句話,夜辰朔會放過她。
可是她現在已經是夜辰朔的女人了,如果他多勸幾句,夜辰朔說不定會胡思亂想起來。到時候對她的傷害可能更嚴重。
唉,祁鄖嘆了口氣。
倒是他害了這個女人。
夜辰朔見祁鄖進了柳芊芊的屋子,他驀的回頭,揚手道,“來人!”
有幾個家丁早已站在一邊候着了。
夜辰朔用陰冷帶着嗜血的口吻緩緩的說道,“拿鞭子來,本王今天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下這個賤女人,讓她知道下什麼叫做規矩。”
方楚楚身子微微顫抖了下。她沒有想到夜辰朔比他想象的還要狠毒。不過即便這樣,她也不想向這個男人低頭,一輩子委曲求全,卑躬屈膝的任他辱罵自己。她實在是不想再過以前那種一忍到地的日子。
沉默隱忍有時候換回來的並不是如意的生活。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她不會在他面前屈服的,求饒的話更是不能說。
有個家丁很快的就拿來了一根鞭子,夜辰朔把那鞭子攥在手裡,嘴角掛着殘忍的微笑,猛然他揚起手中的皮鞭,向方楚楚的身上甩去。
長長的皮鞭在半空中劃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然後直直的甩向方楚楚的身上。
一陣徹骨的疼痛從後背的皮膚上傳來,方楚楚死死的咬着脣瓣,不讓自己的痛吟聲叫出來。
夜辰朔微怔,沒有想到方楚楚會這般凌然。不過很快的他那抹笑容便轉化爲更爲殘酷的微笑,他的鞭子再一次的舉起,再一次的落下。
又一陣刺骨的疼痛傳來,方楚楚覺得她的身體像是要被人撕裂般一樣,她匍匐的倒在地上,眼睛被一片霧氣罩住,整個人幾欲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