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見薛君煜跪着也不肯認錯,難免大怒,喝道:“逆子,你聽到你孃的話了沒有?”
連氏見薛鼎發火,嚇的急忙去拽兒子,急道:“煜兒,還不快跟你爹認錯。”
薛君煜這才慢慢的回神,無精打采的對着薛鼎跟杭氏磕了兩個頭道:“爹、娘,孩兒知錯。”
“老爺,既然君煜已經知錯了,這件事就算了吧。”
杭氏在一旁勸了一句。
連氏感激的看向杭氏,又小心翼翼的看向薛鼎,希望薛鼎可以鬆口。
“這是怎麼了,我聽說四弟爲了一個女人跳河?”
須臾間,一着寶藍直襟長袍的男子走了進來。
男子身材頎長,烏黑的眸,濃密的眉,英挺的鼻,面上帶了點嘲諷的笑意。
“老二?”
杭氏聽出這話的嘲諷之意,微微皺了下眉頭。
這是她的次子薛君哲,從武不從文,也是薛家頗讓人憂心的一個孩子。
“四弟,不是我說你,你這眼光未免太差了些,那樣的女人都能看着你去跳河了,能是什麼好女子,你竟還執迷不悟,當真愚蠢。”
薛君哲譏誚着走過來,前擺一撩,便坐在了旁邊的雕花椅上。
“不是這樣的,是我心甘情願的,不關三小姐的事。”
薛君煜素日裡也是個隱忍的脾氣,從不跟家裡人吵。
剛剛即便心有不甘,也沒說一句話。
只是薛君哲一句話便將他惹火了。
“四弟,你不至於如此吧,一個女人而已,這就着迷了?”
薛君哲也是吃了一驚,眯眼瞧着薛君煜,這個平常極爲乖巧的弟弟,怎麼也敢頂嘴了,而且還是爲了一個女人。
嚇的連氏急忙去拉薛君煜,要他給薛君哲認錯。
嫡庶尊卑,薛君煜也的確沒有資格反駁薛君哲,更何況在薛家他還是最不受寵的兒子。
薛君煜悶悶的不說話,不想認錯,他明明就沒錯。
“連姨娘也別怪他,我看四弟也是一時被妖女迷了眼而已。”
薛君哲看着拒不認輸的薛君煜連連冷笑
。
“三小姐她不是妖女!”
薛君煜憤怒的望向薛君哲,一下便開口吼了出來。
他這一吼,卻是叫在場的人嚇了一跳。
“四哥也太過分了,居然爲了一個人女人跟二哥吼。”
“就是,四哥也太不知道禮數了,這還是當着爹孃的面呢。”
旁邊站着的幾個少女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這幾個女子都是薛家庶出的女兒。
爲了巴結杭氏跟薛君哲,自然不會站在薛君煜那邊。
“老爺、夫人恕罪,煜兒他不是有意的。”
連氏嚇得連連磕頭求饒。
他們母子在這本就沒有立足之地,若是再把事情鬧大了,豈不更糟。
薛君哲冷笑着不再說話。
杭氏微微嘆了口氣,想要再勸,薛鼎卻是憤怒的拍了下桌子,衝着薛君煜喝道:“不知好歹的東西,當真是不管不成器。”
“來人,給我拖下去打他三十板子,看他知不知道錯。”
薛鼎一氣之下,便動了家法。
“老爺求您了,饒了煜兒這次吧。”
連氏嚇的臉色都白了,一個勁的磕頭求饒。
杭氏也道:“老爺算了。”
薛君哲笑道:“爹,何必呢,四弟也不過是一時新鮮,新鮮勁過了就算了,況且我聽說今個去鄭府提親的人還不少,都被趕了回來,那個庶出的三小姐眼眶高着呢,怎麼可能看得上四弟。”
字字句句都在諷刺。
薛君煜皺着眉頭跪着,沒有求饒,也沒有說話。
只是聽了這話,心中還是黯然了幾分,的確他配不上她。
“逆子,你知錯沒有?”
薛鼎冷眼掃了過來。
薛君煜完全已經入魔了,心裡一直在想慕淺羽,哪裡還記得回他爹的話。
連氏着急的去推他,“你爹問你話呢,你倒是答啊。”
可惜薛君煜還是沒有吭聲。
薛鼎徹底怒了,覺得這兒子根本不將自己放在眼裡,頓時冷喝一聲,對管家道:“給我拖下去打,誰也不許求情,我倒要看看這逆子知不知道悔改。”
揹着爹孃,私自去提親,已是犯了大錯。
更何況還拒不
認錯,這簡直就是錯上加錯。
薛鼎這次是真的怒了,也沒人敢再求情,連氏只能淚眼盈盈的看到兒子被帶下去。
沒多久,院內便響起了板子聲,一下又一下,每打一下連氏的心就顫一下,看着兒子疼的冷汗淋漓,卻咬着牙不肯喊一聲,心裡就難受的緊。
爲了一個女子真的值得這樣嗎?
就算是值得,以兒子在這個家的地位,又怎麼能做得了主呢?
薛君哲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彷彿看着親弟弟受罰是一件很愜意的事。
其他幾個女孩也是跟在哥哥身邊,頗有興趣的瞧着。
三十大板打完以後,薛君煜衣服上已經是血跡斑斑。
連氏看的心都揪了起來。
薛鼎站在門口厲聲問道:“逆子,你知不知道錯?”
薛君煜趴在板凳上,悶悶的不吭聲,也不肯回答。
薛鼎氣的面色鐵青,冷聲道:“你還想再挨一次?”
這個兒子到底是怎麼了,平常也沒這麼鬼迷心竅的。
連氏急的要死,手裡的帕子攥的緊緊的,眸中滿是擔憂,只盼着兒子能認個錯,服個軟。
可是那兒子今個就是魔怔了,怎麼也不肯認錯低頭。
“爹爹,您已經叫人打了四哥三十板子,人都要打壞了,怎麼還要打?”
一道柔柔的聲音傳來,卻是薛綺嫿帶着寒霜跟傲雪回來了。
今個薛綺嫿外出探親,故而來的遲了些,見到院中的情景,也是吃了一驚,問了府中的小廝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連氏瞧見薛綺嫿回來,頓時露出一個求救的眼神。
在這府裡,也許只有大小姐肯爲他們母子說兩句話了。
“嫿兒,你回來了。”
看到女兒,薛鼎面色有所緩和,嘆了口氣道:“你四哥已經魔怔了。”
“爹爹就別生氣了,四哥也不過是深陷一個情字而已,並沒有做什麼錯事,只是做法有些不妥,待女兒好好跟四哥說說便好了,您何苦生這麼大氣,氣大傷身呢。”
薛綺嫿走過來,笑意盈盈的說道。
“算了,既然你這麼說,爹就不追究了。”
薛鼎無奈的搖了搖頭,鬆了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