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淺羽睡的正沉,蕭承逸實在不忍心打擾她,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如墨的目光滿是溫柔。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慕淺羽總算覺到了不對,似乎有一道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轉。
她有些費力的睜開眼睛,揉了揉額頭。
剛剛睜開眼睛,就見蕭承逸一直溫柔的注視着她,那樣的目光,似乎已經期盼了許久。
“承逸。”
她微微開口喚了一聲,語氣輕的很,似乎很怕這是在夢中,只要一大聲,就會將夢驚醒一樣。
“嗯。”
蕭承逸微微點頭,伸手輕撫着她清瘦的面頰,心中一片疼痛。
“承逸,還好你總算醒了。”
慕淺羽愣了愣,隨後便反應了過來,伸手抓緊蕭承逸的胳膊,語氣有些哽咽。
多少日的期盼與擔心,多少日的心酸與難過,都在此刻消解。
這些日子,她就好像置身於黑暗的地獄中一樣,半點陽光都見不到。
如今總算撥開雲霧,重見天日,這樣的幸福,真實的讓人落淚。
“沒事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蕭承逸卻能看懂她眼中轉瞬即逝的恐慌。
想必這些日子一定發生了太多。
“嗯,沒事了,總算沒事了。”
慕淺羽點了點頭,靠在他懷中,感受着他身上的溫度。
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知道自己並不是在夢中。
蕭承逸醒來之後,身子虛弱的很,比起上次無傷發作,情況着實不好。
雖然服了一半的解藥,但安王啓用禁法,也着實讓他損了身子。
慕淺羽好似不覺得疲憊一樣,忙裡忙外做着三個人的飯菜。
只是雲亭仍舊沒有下落。
影閣的人找了許久,本分消息都沒有,慕淺羽難免着急。
直到月如霜的出現,方纔讓事情出現了轉機。
“月老闆有事?”
雖然知道月如霜是雲亭的下屬,但云亭這人太過神秘,即便他的下屬,也不一定能知道他在哪,因此慕淺羽便沒問。
“慕姑娘,我們家少主在靈雲山受了重傷,一直未曾好好養傷,現在情況很不好,可他又不肯回京,所以我求慕姑娘能去勸勸少主,只
有慕姑娘的話,少主才肯聽。”
月如霜精緻的眉眼裡,此刻卻滿是憂慮,再不是那個瀾月樓談笑風生的老闆娘。
她眸光復雜的望着慕淺羽,若有所思,心中頓覺一片悵然。
少主啊……
“怎麼會這樣?”
聞此,慕淺羽微微一驚,原來雲亭已經平安了,可那人爲什麼不肯好好養傷?
她回了清涼院一趟,特意將此事告訴了蕭承逸。
“承逸,你好好在府裡養傷,哪也不許去,我去接雲亭回來。”
慕淺羽一臉擔憂的看着蕭承逸,眸光微動,囑咐道:“你一定要聽我的話,這幾日不許出府,不許處理任何政事,不許費心費力,一定要安心養傷,如果我回來之後,知道你沒有按照我說的去做,我一定不會再理你了。”
她知道這人的脾氣。
一向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覺得這點傷沒什麼。
所以,她必須提前囑咐好,不然會不放心。
“爲何一定要你去?”
蕭承逸眉頭微皺,語氣有些不情願。
雖然知道雲亭是爲了慕淺羽的事而受傷。
但璃王殿下還是忍不住醋淹璃王府。
“如果我不去,他怎麼肯回來。”
慕淺羽頗爲無奈的看着他,嘆了口氣道:“承逸,雲亭他是爲了我受傷,況且他一直對我那麼好,我不能丟下他不管,你不要生氣,感情的事我分的清楚。”
她對雲亭從未有過任何動心的時候,唯一有的只有鐫刻在心底的親情。
一顆心已經給了一人,這一生便不會再改變。
她雖然心疼雲亭,可什麼是親情,什麼是愛情,她一向分的清清楚楚,只不過璃王殿下在這事上一向有些小心眼罷了。
兩日之後,慕淺羽到了靈雲山附近,雲亭所在的山谷。
雲亭固執的很,傷重拒不肯回京醫治。
如今已經入秋,天氣甚寒,即便他是個大夫,即便他內力深厚,卻仍舊免不得因爲風寒,使得傷上加傷,發起了高熱,不但傷情沒有任何好轉,反而因爲高熱不退,更厲害了。
身爲雲亭的貼身護衛,何斬急的團團轉,看着靠在石壁上奄奄一息,面色蒼白的雲亭急道:“少
主,就算屬下求您了成嗎,您就回盛京去吧,即便不回盛京,咱們去別的地方也好,爲何一定要在這?”
他不知道自個主子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
不回盛京,可以去別的地方治傷,總好過呆在荒郊野外的好。
主子這到底是在做什麼,自殘麼?
“閉嘴。”
雲亭半閉着眼睛,氣息微弱,極爲不耐煩的低喝了一句。
“少主……”
何斬急的額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再不閉嘴,本少主就將你丟出去喂狼!”
雲亭着實被何斬吵的惱了,語氣極冷。
“雲亭,你到底在做什麼,非要折騰死自己才甘心麼?”
雲亭一句厲喝下去,倒是再沒聽到何斬的嘮叨,反而聽到了慕淺羽的聲音。
他頓時一愣,想要睜開眼睛,卻是動了動眼皮,沒有睜開。
“雲亭,你真不理我麼?”
慕淺羽面色鐵青的看着靠在那半死不活的雲亭,又氣又疼,真恨不得上去一鞭子抽死他。
這人到底是發什麼瘋了,非要這麼折騰自己。
聞此,雲亭終究無奈的睜開了眼睛,眸光定定的望了慕淺羽一眼,身上的怒氣已然消失,轉而輕聲道:“小羽毛,你怎麼來了,我這個破樣子,又被你見到了。”
他實在不讓她看到他如此模樣,狼狽不堪,虛弱不已,完全沒有半點逍遙閣少閣主的風姿,這樣的他連他自己都不想接受。
“什麼破樣子,不就是受了傷麼,你什麼狼狽的樣子我沒見過。”
慕淺羽雖然生氣,卻還是心疼,上前毫不留情的去拽他。
“小羽毛你輕點,我身上有傷。”
被她扯中傷口,雲少主頓時委屈的很,咧了咧嘴,眉頭皺了下。
慕淺羽放輕手中的動作,卻仍舊抓着他不放,扶了他起來。
一面拽着人往外走,一面道:“雲亭,你以後若是再敢這樣作踐自己,你看我怎麼跟你算賬。”
“小羽毛你管我做什麼,蕭承逸呢,他不是快死了,你怎麼不去管他?”
雲亭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又閉上了眼睛,任由她拖着自己往前走,心中卻是暗自思忖,那幫手下真該好好管管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