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螢,你去把上次的衣料拿來。”
回了自個住的院子,慕淺羽本想拿起那本心法靜下心來看看。
只是看了許久,心也靜不下來。
索性丟了書,喚過月螢去拿衣料。
“姑娘要再給王爺做衣裳嗎?”
月螢笑了笑問道。
她是希望慕淺羽能成爲璃王府的女主的人。
主子一直都是一個人,如果慕姑娘真的可以嫁過來,王府裡就熱鬧了呢。
“嗯。”
慕淺羽輕輕的點了點頭。
既然上次那件袍子髒了,那她就再做一件好了。
知道她要做衣裳給蕭承逸,月螢的動作自然快的很,沒多久就將上次那些衣料抱來了。
她現在覺得自家王爺實在是英明。
本來上次慕姑娘挑完料子,這些衣料自然是要重新放置到庫房的。
可是且不想林總管說王爺吩咐料子不必拿回去了,就收在這裡。
現在想來王爺肯定是有先見之明,知道慕姑娘還會再做衣裳的。
這次慕淺羽沒有想着再捉弄蕭承逸。
而是挑了他最喜歡的白色以及月白色的料子。
看她的樣子應該不是要做一套。
南宮麟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午後了。
此時的慕淺羽剛剛睡醒午覺,百無聊賴中,便拿起了昨個剛剛開始動手的衣裳做了起來。
她速度快的很,不過一日的功夫,已經做了一半了。
“你在爲義兄做衣裳?”
南宮麟淡笑着走了進來,語氣很輕。
慕淺羽擡頭看了他一眼,幾日未見,南宮麟瘦了許多,臉色蒼白,一看便是元氣大傷,虛弱的很。
忽然想起他的藥。
忍不住擰了眉,最後的藥也沒了,再找不到新的藥,他下次流火發作時就麻煩了。
南宮麟體內的流火之毒,似乎比她的寒毒還要厲害,隨時都會要命。
“南宮大哥,你坐吧。”
慕淺羽忽然露出一抹淺淺的笑,不再似先前那般清冷,頗有幾分明豔的感覺。
南宮麟微微一愣,聽她口中忽然換了稱呼,忍不住一笑點了點頭道:“閒來無事,來你這討杯茶喝。”
說話間,月竹跟月螢已經端了茶點來。
依舊是璃王府最好的茶,知道慕淺羽喜歡喝茶,蕭承逸便叫林澤把府裡最好最新的茶葉給她送了過來。
只是她心思太粗,這些小細節早就忘掉了。
“謝謝你。”
慕淺羽手中飛針走線,動作熟練,頗有繡孃的樣子。
她一面縫製着手裡那件月白衣袍,一面擡起了頭看向南宮麟,真誠的道謝。
一個萍水相逢的人,都可以拿出自己救命的藥來救你,縱然慕淺羽的心再冷再硬,但是面對這種真真實實的關心,她也不可能不心軟。
南宮麟神色一怔,思索片刻,似乎是明白了她所說。
輕輕一笑,不以爲意道:“那藥能救你,其實已經發揮了它最大的作用,你身上的寒毒雖然厲害,卻也不是完全無解,相比而言我身上的流火可解的機率很小,所以那藥我留着也就是多活一段時間罷了,多活一天少活一天,又有什麼區別麼?”
這話說的風淡雲輕,可眉宇間那麼抹淡淡的猶豫,仍是讓人看得清清楚楚。
“你很喜歡葉凝對不對?”
慕淺羽打量了他一眼,繼續低頭飛針走線,開口道:“以後我幫你把葉凝搶回來。”
這人救她一命的恩情,她不會不還的。
“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何必強求。”
南宮麟淡淡一笑,似乎對葉凝並不關心。
可那日葉凝受辱,他又的確是心痛的。
慕淺羽也弄不懂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過記着自己欠他一份情就是了。
“你的女紅真的很好。”
刻意避過了葉凝的話題,望着慕淺羽手腕翻飛的樣子,南宮麟忍不住讚歎了一句。
饒是姑娘家擅長女紅,但是能達到她這種程度的,似乎還真的不多。
這手藝真要超過宮裡的嬤嬤了。
“都是打小練出來的,衣服破了沒人補,我又沒有銀子天天去買新的,總不能一直穿着破的吧,久而久之就熟練了。”
無論是補衣服,還是縫衣服,都是打小練出來的。
熟能生巧便是這麼個理。
宮裡那些嬤嬤,不也是如此。
南宮麟聽了,微微嘆息
一聲,點了點頭道:“你很了不起。”
一個小姑娘,四歲離家,在外面漂泊十年,沒人疼沒人愛,還能順利長大,學的一身武藝,難道不是了不起麼?
“王爺怎麼不進來?”
南宮麟兀自感嘆的時候,慕淺羽突然出聲。
微微一愣,回頭望去卻見蕭承逸就在門口站着。
南宮麟也忍不住笑了,“承逸,你看你多好的福氣,慕姑娘專門幫你做衣裳。”
蕭承逸微微垂眸,瞥了一眼慕淺羽手裡的衣服,嘴角彎出一抹愉悅的弧度。
原本也只是說說而已,沒有想到她真的會再動手。
只是剛剛聽到她說的,到底是心疼了幾分。
他所認識的女子,除了閨閣千金,便是皇室嬌女,一個個嬌嫩如花,手不能提,肩不能抗,還真沒有她這樣的。
明明是出身大家,卻在外流浪漂泊,什麼都要靠自己。
所以她總是喜歡拒人千里之外的行爲,他倒是理解了幾分。
“衣裳可以慢慢做,沒必要這麼急。”
看着她飛針走線的模樣,他突然就想起了賢惠二字。
她此刻的模樣,可不就像是賢惠的妻子在爲自己的丈夫做衣裳麼。
慕淺羽微微擡頭,看了他一眼,正想開口,哪知一時沒注意,繡花針一偏便扎進了肉裡。
輕輕蹙了下眉頭,不覺垂眸,才發現右手手指已經滲出了一滴血,如同一抹硃砂,紅的耀眼。
幾乎是同時,蕭承逸跟南宮麟站了起來,亦是同時出口,“怎麼了?”
話一出口,兩人皆是詫異的望了對方一眼。
南宮麟微愣,無奈一笑,又坐了下來,繼續低頭品茶。
他好像忘了,這並不是他該管的事。
“疼嗎?”
只是瞬間的愣怔,很快回過神來,蕭承逸着急的抓住慕淺羽的手,皺眉道:“算了,我又不缺衣裳,你別做了,省的傷了自己。”
本來低頭品茶的南宮麟,突然擡起了頭,眸色詫異的望着那兩人。
不是因爲蕭承逸對慕淺羽的關心,而是他的自稱,並非‘本王’。
良久,忍不住一笑,怕是連承逸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心已經開始淪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