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初看着北穆子祁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那張原本俊美的臉已經快要瀕臨扭曲。她知道北穆子祁是啞口無言了,索性便將問題直接推給了北穆秦天。
她話裡的意思也很明顯,北穆秦天要是不重重的懲治北穆子祁,那就是偏袒北穆子祁,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北穆擎天也不可能做出太不公平的決斷。
“祁兒,你身爲太子,最重要的便是應該有一顆仁愛之心。可,你看看你都利用太子的身份幹了什麼?你讓父皇怎麼辦?”
北穆擎天被雲若初那一句何以治天下給噎住了,此時此刻就算他有多麼不想處罰北穆子祁,也絕對不可能無動於衷。
雲若初這名女子比國師形容的還要厲害,短短三言兩語就將他這向來眼高於頂的大皇子逼到了這般境地,不簡單吶。
她口中所謂的世外高人到底是誰?竟然有能力讓她徹底的改頭換面,若不是她的聲音與容貌沒有太大的改變,連他都不相信這女子是那微弱無比的雲若初。
“父皇,兒臣知錯。請父皇看在兒臣也是情不自禁的份上,饒了兒臣這一次,兒臣絕不會再犯……”
北穆子祁咬了咬牙跪了下去,臉上的表情全都是懊惱後悔,陰冷的眸中似乎還跳躍着幾分的濃情。
他將自己弄成了癡情的男子,將自己的做全都歸結到一時的爲愛癡狂上,看得一旁的雲若初差點就吐了。
“你確實是情不自禁,將雲若雪玩夠了就一腳踢開。北穆子祁,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對我們雲府的女人有成見,爲何我們雲府的女人一碰上了你就落不得好?”
雲若初實在是忍無可忍,要不是場合不對,她會直接一腳對着北穆子祁踢過去。若他是真的癡情倒也罷了,她也確實可以將一切歸結到他對雲若雪的感情上。
可,他偏偏就是一個爛人,一個爛得不能在爛的渣男。想用這樣的方法來躲避處罰,他怎麼好意思?
“確實啊,一個被取盡心頭血差點被燒死,一個被玩破了身體無情的拋棄。太子皇兄,你這到底是跟雲府有多大的深仇?”
北穆子夜掃了一旁坐得有些戰戰兢兢的雲威一眼,他的女人已經將雲府給扯了進來,他當然是要幫着煽風點火。
他就要利用這次機會,讓北穆子祁與雲府徹底的翻臉。若是他們鬥了起來,那他的女人就省事了,這戲也就更加的好看了。
“這只是意外而已,還請三王爺口下留情……”
火已經燒到身上,雲威就算想裝聾作啞也不行了。他趕緊站了起來,對着北穆擎天行了一禮,這才帶着滿心的無奈開了口。
不管他有多想跟北穆子祁翻臉,可在明面上,有些事還是得做得看得過去的。這個時候他若是不出來幫北穆子祁說話,往後再面對北穆子祁的時候處境會更加的艱難。
“不是本王不願意口下留情,而是雲丞相的這準女婿,一口一
盆髒水往本王的身上潑,欺負本王勢單力薄沒有母家勢力是吧?”
北穆子夜挑了挑眉,銀色的面具閃爍着幽幽的冷光。對於雲威,他向來也沒什麼好印象。如今又加上雲若初的關係,他就更沒有要給雲威留面子的意識。
今日這事原本他就是不想攪合,是北穆子祁硬將他給拉進來的,那也怪不得他了……
“北穆子夜,這年頭沒孃的孩子就是這樣的,在家被親人欺,出門被野狗欺。雲威可能是欺我已經欺習慣了,忘記了你的身份,就妄想騎到你的頭上撒野了。”
雲若初是何等敏銳之人,一聽北穆子夜的話,立刻便找到了可以用來打擊雲威的點。她知道北穆子夜是故意的,故意這麼說好讓她將這些年遭受的欺辱說出來。
這麼好控訴雲威的機會,她怎麼可能會錯過?就算最終雲威也不會被北穆擎天處罰,但這事定然會傳出去,雲威的聲名恐怕也會直線下降。
“雲若初,你胡說什麼?我怎麼會忘記三王爺的身份,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雲威只感覺一股冷氣從腳底升騰而起,雲若初這頂大帽子壓下來,那可就不是好玩的了,壓不死他也得將他給壓矮一截。
不尊重最受寵愛的王爺,且不說北穆子夜會怎樣,光是皇上哪就足夠他吃一壺了。
他現在是真正的意識到雲若初的可怕了,三言兩語便將他給牽扯了進來,不僅如此還能讓北穆子夜不惜將先皇后扯出來說事。
“我唯恐天下不亂?雲威,在雲府你可不是這麼說的。要是我沒有記錯,你可是對北穆子祁信誓旦旦的承諾過,有朝一日一定要幫北穆子祁將北穆子夜這顆絆腳石給幹掉。不僅如此,你還說起北穆子夜的生世,說他也不過就是一隻畜生罷了,怎麼配繼承北穆國的大統。”
雲若初冷哼了一聲,她眼角的餘光瞥到,在北穆子夜提起母家這兩個字的時候,北穆擎天的臉色已經徹底的陰沉了下來。由此可以看出,北穆擎天對先皇后的感情是十分深厚的,於是加油添醋繼續擴大事端。
這話一出來那可就真的不得了了,別說是雲威和北穆子祁被嚇得雙腿一哆嗦,就連北穆子夜的嘴角也狠狠的抽了抽。看着那在玩火卻不自知的女人,除了無奈剩下的也只有縱容了。
“皇上,你別聽這個逆女所言,老臣就算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說出這樣的話……”
雲威只覺得天雷滾滾,他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他真恨自己怎麼沒在雲若初出生的那一日便將雲若初掐死,讓他活到現在就是個天大的禍害。
這些話皇上要是計較起來,他真的就是連死都沒有地方死……
“那些話你敢說你沒有說話?你敢指天誓日的說你沒有說過?借用北穆子祁的話,你就是敢做不敢當。你看不起北穆子夜,私下裡不止一次罵過他是狐狸生的。還一國丞相吶,還萬民表率吶,我看你就是一
個言不由衷的混蛋。”
雲若初看到雲威額頭上的冷汗一滴一滴的往下流,下意識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似乎在提醒體內的那抹魂魄趕緊看這千載難逢的一幕。
她對雲府的報復從這一刻開始,一旦開始就絕不會停止。她知道雲威的手中有免死金牌,今日就算是犯了死罪也不可能有事。可只要能看到雲威倒黴,她就是覺得很爽。
“你……”
雲威被雲若初這一番話給質問得差點一口老血就噴了出來,他的胸口重重的起伏着,很顯然是被氣狠了。
雲若初的話他沒法反駁,在私底下別說是他,恐怕只要是跟北穆子夜對立的官員,都在背地裡罵過北穆子夜是狐狸是畜生。只是他的運氣比較倒黴,養了一頭豹子,隨時隨地都等着要撕裂了他。
“我什麼?我可敢對着皇上發誓,我說的一切都是真話,你敢嗎?”
雲若初看着匍匐在地上顫抖得更加了厲害的雲威,如暗夜星辰般的眸子嗜血一片。她想起了那抹魂魄跟她說的話,就單單憑這個男人虐死了她的孃親,她就絕不會讓這個男人好過。
她對着北穆擎天舉起了自己的小手做發誓狀,看向雲威的目光十分的挑釁,就仿若不將雲威給弄死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一樣。
“皇上,這個逆女大概是被燒壞了腦子,你可千萬別輕信了她的話,她就是不想讓我雲府好過,她覺得我雲府苛待了她……”
雲威冷汗直流,他已經不敢去看北穆擎天那張已經比茅坑裡的石頭還要難看的臉。他現在只能祈求老天開眼,別讓北穆擎天徹底的震怒,否則他只能用免死金牌來護身了。
這一刻他是真真切切的體會了一把雲若初帶給他的恐懼,他知道這個已經性格大變的女兒開始報復他了。這事過後他必須得想辦法趕緊弄死她,否則雲府一定會被她鬧得天翻地覆。
“皇上,辱罵當朝王爺是狐狸是畜生,侮辱先皇后是異類,這可是完完全全在打皇族的臉,這種丞相你還要來作甚?”
雲若初也不甘示弱,幾乎是雲威說一句,她就頂一句,她已經讓北穆子祁不得不承認迫害她的事實,這雲威自然也不能放過。這兩隻一丘之貉,今日希望能一箭雙鵰。
她的態度十分的強硬,語氣十分的凌厲,字字句句都仿若要置雲威於死地。那樣的驚人的氣勢,讓御書房裡的衆官員面面相覷。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們幾乎都不會相信,一場大火一場災難竟一名世人眼中的廢物草包徹徹底底的變了一個人。
北穆擎天沉默的看着雲若初,許久也未嘗說一句話,似在思考如何處置西方跪着的一個太子一個重臣。御書房陷入了短暫的如死一般的沉寂之中,直到北穆子夜起身走了出來。
“父皇,你若於心不忍不願意動手,本王可就親自動手了。本王被罵幾句倒是無所謂,可本王的母后絕不能容許任何人冒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