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完美大結局(下)
戰王囂張的嘴臉,依如從前,軒轅嘯不自覺想起從前的那個惡夢,就是眼前這張扭曲的嘴臉,雖然二十年過去,這張臉上已經能看出歲月的痕跡,但是那雙陰狠的眸子,即便這人與他毫無關係,但那夢裡的心痛感他卻還是記得一清二楚。
他更相信那個夢境是真實的,夢中奚凌天頂着頭暈,滿身是血的看着眼前這張扭曲的臉問:“你我都是血脈相連的兄弟,爲何要這般對我”
“怪就怪你太過優秀”狠惡的嗓音傳來。
奚凌天懊悔不已,怪就怪自己錯信了人,他以爲自己一心待這些兄弟,這些兄弟也會把他當親人,可現實是殘酷的,這些所謂的親人,對他就只有無止境的憤怒與嫉妒,他的優秀成了他的崔命符,後頭是深不見底的萬仗懸崖,眼前是虎視眈眈的仇敵與殺手,而自己身子卻奄奄一息,壓根不是對手,與其死在他們手上,倒不如自己了結。
奚凌天萬般悔恨的,臨死之前滿是對心愛女人的愧疚,卻又如此無耐,落下崖底還在呼喚着她的名字。
軒轅嘯淡若的思緒從眸子底下掃過,諷冷的對上戰王那心虛的眸子:“六弟,當年的事,想必不需要我多提醒,你也是記憶猶新的”
頓了頓又道:“誰是逆賊,想必你心裡也是有數的…你若束手就擒,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畢竟你我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我絕不會像你那般狠心的,生生的將我逼落懸崖…”
“你胡說、本王從未做過”那個血雨腥風的夜晚,他帶着殺手一路追殺着奚凌天,在迷藥的作用下,奚凌天武功大不如前,意志力卻堅毅無比,身中數刀也還留得一口氣在,滿身慘不忍睹的,直讓人心悸,猶記,那時候他也說過,你我都是血脈相連的兄弟,爲何要這般對我。
那時候的奚凌天的痛苦的,絕望的,現在的奚凌天卻是意氣風發的,他能聽出來他話裡的那絲絲嘲諷與不屑。
“若未做過,你何以站在今日這位置上”軒轅嘯諷刺,奚凌天的種種他已經瞭解得清清楚楚,雖然沒有他的記憶,關於他的事,他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你心思毒辣,狠心弒母,目中無人,這個儲位本就該屬於二皇兄,如今便是回來了又如何,那也改不了你曾犯下大過的事實,這個天下的臣民,是不會認你爲帝的”戰王嘯吼着,這一切來得實在太快,讓他措手不及。
軒轅嘯不解,從大臣們的嘴裡聽來,奚凌天能力出衆,性子也溫順,對待衆兄弟一點沒有偏心,待爲最好的便屬二皇子,其他皇弟都是一視同仁,爲何在這些兄弟的心裡,卻是這個存在,難道一個人過於優秀就要招來記恨麼。
奚凌天已死,眼前的戰王於他軒轅嘯來說是沒有半點關係的,他自然也不會念及着這點血緣關於,微扭頭對顧將軍將:“將賊子扣下”
“你敢”戰王利劍指着顧將軍。
藍玄昊落在軒轅嘯旁邊,諷刺的看向戰王:“爲奚傲天做牛做馬這麼些年,你難道還不曾反應過來嗎?果然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廢物”
“你又是哪裡冒出來的野小子,居然也敢來教訓本王”戰王大怒,看着藍玄昊這張比軒轅嘯還要出色七分的臉,妖紅之色與那抹玄色大爲不同,一時間竟愣是沒反應過來,被一個小輩教訓讓他很是憤怒。
“你那蠢女兒千里迢迢奔赴金奚和親,不就是覬覦本世子的美色麼”藍玄昊口吻陰冷,濃濃的不屑流露着,妖孽的臉蛋煞是吸人雙目。
戰王驀然回過神來:“你就是顧將軍引見給蕭太師的那名妖孽男子”
戰王想了起來,端木錦恬自無意中見過那男子一面後,便一直念念不忘,還知道他是金奚藍王府的世子,恰巧那時候金奚帝大病剛好,皇上便派人前去探望,更打算派個臣女前去和親,因爲西靈目前來說還沒有成年的公主,唯獨一位本該成年的公主卻在多年前走失,加上其母身份不高,便也沒派人去尋了,隨她落入民間。
自家那個傻丫頭卻因爲看上那男人,一個勁的往上鑽去,以爲前去金奚便能得此郎君,他當時也是及其反對,如此絕美出衆的女兒,他如何捨得她遠嫁,卻沒拗過那丫頭的倔脾氣。
若不是因爲這樣,又豈會無緣無故丟了這條命,想想那慘烈的一幕,甚至連全屍都沒有,活生生被人踩死,連肉帶屑的被沾染走,這真是讓他痛徹心扉,眉宇深深的擰起,看向藍玄昊的眸子裡充滿恨意:“你們金奚如此待我女兒,西靈的郡主,你身爲金奚的世子,居然還敢出現在西靈皇宮,當真是找死”
“來人,將這賊子壓下”戰王呼吼着,他身邊的侍衛立馬一窩的涌了過來,雙雙對立着。
對上衆元老及散發着戾氣的軒轅嘯時,卻又不自覺止住了步子,怯怯的有些不敢上前,對方的人馬可比他們多了去了,而且區區一個戰王,權利再大也敵不過幾位元老,畢竟他們是先皇遺下來的,連皇帝都在忌憚三分。
只敢把標槍對準了藍玄昊,蕭太師怒吼一聲:“大膽,居然敢如此對待未來的太子殿下”
這句話,可是半點沒有高誇藍玄昊,奚凌天若爲帝,身爲他唯一兒子的藍玄昊,自然會是太子殿下,衆侍衛相互對望,有些慌了神,看戰王雖然一如從前兇狠,勢氣卻弱了不只一個檔次。
藍玄昊絲毫不在意他的們威脅,上前湊近戰王兩步,強大的壓力層層掃去,直讓戰王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他從未在一個年輕人身上感受到如此強大的氣場,讓人不自覺心驚,那些持標槍的侍衛們更是連連倒退着。
藍玄昊脣角的諷刺勾着:“你大概還不知道,你女兒到底是怎麼死的,我倒是不介意告訴你一聲…你聽好了”
“你的女兒,可是被你爲首是瞻帝王給謀害的,多年前遺失的公主並不是真的遺失了,而是被他放置在天南國成爲一顆有用的棋子,那日你的好女兒在衆目睽睽之下劫持了金奚的太后,想要逃離金奚,暗中那雙手公一道氣流輕彈,太后的人頭便被你的好女兒給砍下,在金奚臣民衆目睽睽之下,區區一個西靈郡主,當衆殺了太后,你覺得她還會有活路?”
“這不可能”戰王想也沒想就否決道。
“你覺得本世子會無聊到扯出如此荒唐的謊言來欺騙你,就憑你?配麼”藍玄昊妖孽的眸子裡滿滿的全是鄙夷,卻半點不帶可憐的:“不過她死得可真好,天知道被如此噁心的女人惦記着是什麼滋味”
戰王聞言,更是氣得身子都顫抖直來,真是大膽,居然敢不屑於他的女兒,那丫頭眼光高,誰也看不上,加上長得如此天香國色,他也是極爲寵愛,便是那些貴族公子前來提親,他是壓根不帶半分考慮的,一心只想爲她尋個好夫婿,這個金奚的世子也太猖狂,目中無他不說,還敢嫌棄自己的女兒,真是氣死他了。
雙拳握得死死的,指甲掐得手心道道深紅,大有要動手之勢,狠光驚現的眸子又細眯了起來,想到先前那一聲未來的太子殿下,目光這纔在藍玄昊與軒轅嘯之間遊走着,很是不可置信的對上奚凌天:“你居然有個兒子?”
這對他來說,絕對是意外的,落竹被找回了,卻從不知曉她有生過一個兒子,不妙的想法浮過腦海,看來今日會演變成這樣,這一切都是那個女人在背後操衆着,想到這個可能,簡直讓他恨得不知所以。
“不會連我父親有個兒子你也要嫉妒一番”藍玄昊挑眉,酷酷的身姿冷冷,說出的話卻讓人有種想笑的感覺。
誰人都知道凌天在衆皇子中最優秀的,而奚凌天待衆兄弟又是及好的,奚傲天卻把恩當仇報,戰王也如此待他,這一切除了嫉妒還能有什麼,如今藍玄昊吐出這麼一句話,戰王也的確沒有兒子,印證下來,倒還真是合情合理。
個個看着戰王橫眉怒目的,抿着脣角在那裡看着好戲。
“今兒個本王便要親自將你們這羣賊子給拿下”戰王大怒,這種憋屈氣他可是很多年都沒有受過了,自奚傲天爲帝,他也跟着風光起來,何時被人奚落嘲笑過,揚劍便朝藍玄昊刺去,一邊還不忘記吩咐下屬,調遣三軍前來助陣。
或許他的確是有幾分武藝,是西靈人中的佼佼者,可能在別國也是極其厲害的角色,但是軒轅嘯是誰,藍玄昊又是誰,幾乎沒費多大勁,便將戰王給擒住。
身子被藍玄昊輕而易舉的壓着半跪在地上,朝御林軍首領陣陣怒吼着:“你們都是皇家的軍隊,如今竟然幫着賊子謀反,你們會遭天譴的,待我三軍歸來,定要將你們碎屍萬段”
顧將軍脣角揚起絲絲諷笑:“你好功近利,這兩國戰事還未啓動,你便急着領軍前往邊境,等你三軍歸來,我們的太子殿下怕是已經拿回屬於他的一切,而你,將會被處以極刑,謀害皇后與太子的罪過,便是將你鞭屍也不爲過”
戰王眸色逐漸暗下來,心涼得一片死灰,諷笑連連,女兒的死讓他很是憤怒,一來想爲她討回個公道,二來他討厭顧長歌這個人,仗着自己有幾分兵馬總是與自己做對,所以在戰事上邊,他總想領先一步,好奪得臣民的口碑,以往每次較量,幾乎都是平手,有時候被顧長歌奪走機會,有時候會落到他身上,誰也沒討到好處,這一回他以爲又是顧長歌落了下風,卻不曾想過,他分明就是很希望自己的軍隊出兵,爲的就是今天。
眸子裡狠光閃閃:“你們也別得意,這個位置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坐上去的,奚凌天是亂臣賊子,天下人所不恥的弒母狂徒,這種人,是不會有人稱他爲帝的,哈哈…”
看他的眸角,很是自信的樣子,藍玄昊眸底抹抹思緒飄過,卻沒有半絲害怕的意味,腦海裡忽然閃過什麼,心底猛然一驚,朝幾位元老及擁護軒轅嘯的人叮囑道:“這裡就交給你們了”
話落,一個閃身消失在衆人的視線,軒轅嘯看他急着離開,心底有一絲隱憂,並沒有離開,居高臨上的看着目光狠惡的戰王:“種因得果,這是你該承受的”
越過戰王的身子,在衆臣的擁護下緩緩走入大殿,殿內已聚集滿不少等待着上朝的臣子,外頭的動靜他們有聽到,卻安守本份的並沒有出去瞧着,因爲這等鬧騰的事時常會發生,這次他們也以爲又是哪個不知好歹的闖宮了,看到奚凌天的身影蓬勃的身子瀟灑入內時。
不管見沒見過他的人都驚呆了雙眼,是驚豔,也是驚訝,皇上怎麼沒來,這人又是誰。
年紀大一些的官員卻是嚇得直接軟倒在地:“這、這不是已故去的太子殿下麼…怎麼可能還活着,莫、莫不是見鬼了”
這話落到顧將軍耳朵裡,直接便是一聲戾喝:“閉嘴,什麼鬼不鬼,他就是我們的太子殿下”
藍玄昊一路直奔鳳棲宮,若非戰王那一言點醒了他,他差點都忘記這回事了。
那個在金奚多次對他下黑手的人,本以爲今日會在大殿前見到他,發生了那麼大事的,身爲國師的司馬祥又怎麼可能不出現,只是與戰王周旋了那麼久,都沒看到他的身影,藍玄昊就說總覺得哪裡怪怪的,當時卻愣是沒想起來。
這個國師也是先朝遺留下來的,卻是對奚傲天尊敬不已,一心一意的爲他賣力,上次前來西靈的時候,他無意中撞見了他,瞥到他眸光的那絲狠意,他當時還覺得莫名其妙。
直到近日埋藏在西靈皇室的下屬把西靈的舊帳翻出來,他才發現原來那個國師與奚傲天的母妃還有一段舊情,而且奚傲天的武功有大多是出自他的傳受,他這般幫着奚傲天,不得不讓人懷疑起來,奚傲天的母妃是否與國師有一腿,而奚傲天很有可能就是司馬祥的兒子,這點雖然還沒有得到證實,但可以肯定他對奚傲天是及爲衷心的。
想必奚傲天沒有回寢殿,加上京都大清早的消息,怕都早已傳入他耳中,那麼他沒出現,便及有可能是去尋找奚傲天了。
還未走入鳳棲宮,便聽到裡頭動靜襲來,雲楚輕靈的身影在鳳棲宮的院內不停的活躍着,道道氣流朝她飛去,藍玄昊大驚,妖紅的身影風一般的飄移過去,掌尖的內流在體內不停的流竄着,無盡的怒火在心間燃燒着。
掌下越發的狠辣起來,護過雲楚稍顯吃力的身子,與身着玄衣的司馬祥着招,藍玄昊掌心的內力之強大,對方明顯感覺到一絲驚訝:“數日不見,沒想到你內力居然升長得如此之快”
“果然是你”藍玄昊冷哼着,司馬祥稍顯蒼桑的掌力襲來,他很是肯定的說着。
只有曾經傷他那人才懂這些招式,內力纔會如此的詭異,而且司馬祥的話也證實了他的猜測,先前他雖然很懷疑,但還是有一絲不確定的,如今看來,曾經逮着他追殺的人就是司馬祥無疑。
“哼,這個時候了,我也不介意讓你知道”司馬祥微顯蒼桑的嗓音裡透着濃濃的得意,身形卻一點不曾緩慢下來:“落竹那女人以爲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她瞞過全天下的人,卻也沒瞞住我這雙火眼睛睛,她以爲她暗中打探你的舉動做得很隱蔽,熟不知早在三年前我便很是巧合的撞破了靈女宮下屬的打探,一番追查之下,我才知道原來她竟然還生了你這個小野種”
藍玄昊全力應對着,司馬祥的話讓他內心十分窩火,手下的招式也變得越來越詭異,陰冷的說出自己的猜測:“只怕奚傲天才是你與李妃生的小野種”
司馬祥的身子明顯一震,顫了幾顫,掌下卻依然在全力應對着,眸子裡顯而易見的有驚訝之色:“你怎麼知道”
雲楚見他們兩個打得火熱,一邊調整了下自己的息流,腳步飛快的朝落竹的房間奔去,昨晚折騰到天亮,爲了讓落竹睡下,她不得已用了崔眠藥,卻還未到解醒的時辰,司馬祥的突然闖入,加上司馬祥的招式內力都極爲霸道,跟她體內的那股內力如出同源,一翻糾纏下來,真費去她不少體力,身子也有些虛,好在藍玄昊及時趕到了,不然只怕她就是能擊退了司馬祥,自己怕也會重傷,到時候定又要讓他擔心了。
藍玄昊自信利落的動作倒是沒讓她太過擔心,目前來說落竹的情況比較不妙,她必需得守着,萬一司馬祥敗落,拿落竹來當籌碼,他們還真是會受到威脅,而且她也不能讓落竹受到半分危險。
到牀上扛起她的身子先將她放到密室,這纔出來與藍玄昊一起合力對付司馬祥,雲楚不解:“爲何他的功夫如此奇怪”“他大概是拾得了墨玉硯裡頭的內力還覺得不夠,又自我發明了一套心法,只是可惜,這套心法卻非武學修行的正道,一個不慎便會走火入魔,楚楚,對付他的同時,千萬不要跟着他的息流而走,用自己的招數對付他,否則很有可能會被他帶動,而導致自身陷入危險”藍玄昊一邊應付着,一邊叮囑道,他並沒有拒絕雲楚出手幫他的動作。
雲楚的心思,他又豈會不懂,雖然這樣及有可能會讓她陷入危險,但是他們說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今他的功夫提高了不只一個層次,從前會被司馬祥傷着,那是因爲那一絲靈力被封印,如今他自認還是有這個能力對付他的。
“哈哈…臭小子,沒想到你還是有點見識的,老夫這就讓你們嚐嚐我自創的滅世心法”司馬祥很是得意,他二人的合力讓他有些吃力,體內的本源卻在瞬間暴漲,道道息流逆竄,猛的橫過身子,腦袋對準門外,強大的息流從腳底溢出,道道強勁朝藍玄昊二人直射而去,速度之愉直讓人來不及避轉,雲楚先前與他周旋了進一個時辰,身體已經很虛了,眼看就要被息流打中。
藍玄昊妖紅的身影如風般閃過,將她緊緊的護在懷裡,另一手強大的內力泄出,對之對坑。
“藍玄昊,你快撤開”雲楚驚呼,眼見這道司馬祥的氣息越來越霸道,藍玄昊直有低檔不住之勢,滿臉焦急的,額上不自覺冒出層層細汗,很是擔心藍玄昊,身子卻被他護得死死的,都沒法出手。
目前的形勢,不宜徹下內力,若不然及有可能毀掉整座宮殿,這萬萬不可,藍玄昊挺而走險,未撤下內力的同時,攬着雲楚的身影緩緩往上空奔去,強大的息流直將殿頂衝上個大洞,藍玄昊的身子也被息流擊中,心血上涌,大大的吐出口鮮血,點點紅梅血花飄散讓雲楚心驚。
驚聲大呼:“藍玄昊…”
“我沒事”藍玄昊趁這一擊,身子緩落到幾丈以外,將司馬祥在身影給引了出去,叮囑着雲楚:“楚楚,你去把孃親看好,我把他引開,讓人把奚傲天給轉移出去,他到鳳祥宮,必定是爲了奚傲天”
雲楚點頭應下,雖然很擔心他,但此刻不是該矯情的時候,而且鳳棲宮也不能離人,她雖然受了些輕傷,但也不至於太弱,俯身迅速的抽離,司馬祥見藍玄昊被拍打出去,面目裡難掩得意之色,也沒顧得上去找奚傲天,乘勝追擊,渾身散發着黑沉的霧氣,如箭射一般的朝藍玄昊追去。
藍玄昊回頭,眸子裡滑過一絲狡黠,司馬祥身體裡的霧氣越濃郁,思想越發的瘋狂,沒有做出最正確的選擇將奚傲天救走,反而過來追他,那說明他此時是犯着心魔的,而他自創的那套心法本來就存在着問題,只要再激他一激,相信很快便能讓他走火。
心底閃過一抹得逞的笑,鳳棲宮太小,他壓根施不開拳腳,而且他也怕他們的打鬥傷着雲楚,如今出來了,他可不會手軟半分。
飛奔到靠山一角,藍玄昊人影嗖的一聲飛進了大片綠翠的山林,轉眼便消失在他眼前,司馬祥腳步頓時止住,刷的倒傾了身子,好似剎不住腳步一樣,腳下的枯葉雜草被攆碎出一條深深的壓痕。
細耳聽着四周的動靜,蒼老的眸子裡精光閃閃的,一點也不像個上了六十歲的人,眉宇間閃過一絲絲陰狠之色,銀白的髮絲在氣流下飛舞着。
出了奇了,他卻一點也感覺不到藍玄昊的存在,這片山裡有各種各樣的氣息,卻唯獨沒有一道是屬於藍玄昊的氣息。
好似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麼消失了一樣,而且還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的,這怎麼可能。
“臭小子,死在哪,有種的就給我出來”司馬祥搜尋好久,也沒看到藍玄昊的身影,急得在那裡大吼大叫的,直有一種瘋魔之勢。
層層綠葉相交加的青層裡,藍玄昊的身影輕盈如鬼魅般,在層層綠葉裡頭若隱若現,妖紅的身影如天邊的一抹彩霞,耀人雙眼卻如此的不真實。
道道強勁的內力襲來,司馬祥下意識的轉身,迎面對上息流之時,沒忘記護住自己的心脈,身子被衝擊得連連倒退。
有時候高手過招就是這樣,慢了半拍,便一直慢下半拍,藍玄昊的輪翻攻擊下來,司馬祥壓根沒抓準回擊的機會,‘砰砰’的巨響在山林裡顯得格外清晰。
司馬祥被一直擊退着,倒子重重的貼在身後那顆大樹上,大口的鮮血從口中涌出,眼眶裡佈滿血絲,就差沒落出來,身子也在不停的抽搐着。
藍玄昊凌空翻躍的身子飛速襲來,再次給予他重重一擊,這下司馬祥口中吐出的就不是鮮血,而是血塊了,腹部被他那麼一擊,好似肺都吐出來了一樣,雙目逐漸變得空洞無神起來,很是不可置信的,一個人的手腳怎麼可以快到這個地步:“你、怎麼可能…”
藍玄昊線條分明的脣角勾起絲絲邪笑,試了試嘴角的血跡:“你當真以爲我還會像從前那樣,傷在你手中?”
“你是故意受傷降低我戒心的”司馬祥諷笑着,說話很是吃力,繚亂的氣息粗沉無比,憤狠的目光恨不得將他穿透。
“不”藍玄昊否認,脣角陰冷的邪笑洋溢:“我的確是真傷了,只是你太過自信,因爲在你眼裡只有你自己是天下無敵的,熟不知你在進步的時候,他人也在進步”
自打被封印的那一絲靈力解封,加上落竹傳授給他的秘書,他的武功內力都可謂是大進步,會受傷主要是因爲雲楚與之交纏過久,身子虛弱,爲了護她,他自然就分心了,而且司馬祥的內力偏於邪道,他也不好用自己剛毅的內力去拼,否則及有可能會入歪道。
在司馬祥撤下內力之時那情況自然又不同了,不受他邪氣的影響,藍玄昊幾乎是得心應手,一翻連攻下來,司馬祥便失了還手的機會。
自己敗在一個小毛孩身上,司馬祥諷刺的狂笑聲在耳邊盤旋着,藍玄昊不打算與他多說,老鷹拎小雞般的把司馬祥拎在手裡,一路往大殿方向奔去。
殿內,落竹已了醒了過來,與雲楚同路將奚傲天壓到了大殿之上,對於二十一年前的一切,羣臣聽着,覺得很是可思議,他們認爲已久的事實突然一朝被扭轉,這讓他們很難接受,議論聲紛紛絕耳。
對軒轅嘯的質問聲是一大片,當然這當中大多都是奚傲天的心腹,一般老一代的臣子,都是與奚凌天同代的,他們雖不懷疑,卻也無權干涉皇室的事,奚傲天還未承認這一切,這天到底會不會變他們還不能肯定,爲了避免遭殃,他們自然的選擇了保持中立,因爲不管誰是君,他們依然只會是臣子,若選擇錯了方向,那一輩子的仕途就毀了。
藍玄昊冷然的身影如風般疾駛而過,司馬祥的身子在他穿過大殿的通道上時,便已經扔下,重重的砸落在地,直翻滾了好幾米遠,滿身蕭條的早沒了先前的那股子仙風道骨的氣息,整一個滄桑的遭老頭子。
衆臣驚鄂,國師可是西靈僅次於帝王的存在,他的地位夠特別,最主要的是他的武功厲害到無人能及,如今卻被一個年輕的小子給收拾掉,這簡直太令人震驚了。
奚傲天雖然被綁,卻一直未吭聲表示自己的對錯,也堅持自己的立場,等的就是國師出現,他相信有國師出面,這些人定然都會成爲國師的手下敗將。
可是沒想到連國師也敗陣了,眸光逐漸暗淡下來,內心堅毅的想着,便是死,他也不會承認當年的罪過,哪怕人證物證具在又如何,只要他不認,就無人能給他定罪,而且就算奚凌天坐上帝位,那永遠都是名不正言不順。
藍玄昊在羣臣的目光下,緩緩走上高臺,定定的落到軒轅嘯的身邊,不待奚傲天開口,冷冷的嗓音裡透着無限諷刺,眸光淡若:“奚傲天根本不是西靈皇室的血脈,且不說他過去的志做所爲,光憑身份,他佔據着西靈皇室帝位多年,其罪便當誅”
“什麼…”驚鄂的呼吸聲大片大片的傳來,個個倒抽着涼氣。
除了雲楚一行人比較淡定,別說是羣臣,便是幾位元老也是驚鄂不已的,奚傲天不是李妃娘娘所出嗎,怎麼可能不是皇室的血脈。
“該死的小子,你胡說八道什麼?居然敢侮辱朕高貴的血脈”奚傲天勃然大怒,他雖然自幼就是奚凌天的陪襯,但他的身世可是實實在在的,豈容他人胡亂羞辱。
藍玄昊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怎麼?國師幫你這麼多年,甚至連當年陰謀他也是出了大力,難道他就沒有告訴過你,你是他的兒子麼?”
“這怎麼可能…”驚訝的噓嘆聲一傳來,衆人目光不由自主的齊齊在司馬祥與奚傲天身上刷來刷去,這以往沒注意看,如今仔細一看,他們眉宇間還的確是有幾分相似的,再看奚凌天長得如此妖孽,甚至連戰王樣貌也不差,奚傲天與他們相比,還當真是差了不只一個檔次。
藍玄昊的話雖然還未證明,衆人卻是不由自主的信了七分了,這翻話下來,再聯想到二十一年前的陰謀,衆人少自覺也就更加的信了幾分了,再想一想奚凌天曾經的傑出,越發的覺得,幾位元老說的都是比真金還要真的事實了。
逐漸的,懷疑奚凌天的話慢慢的停下,奚傲天的那些衷心臣子卻是滿心不甘的,想清楚其中的玄機後,卻又不敢太輕舉妄動了,若奚傲天真是國師的兒子,他們還當出頭鳥,那倒黴的一定是他們。
“你胡說八道,他怎麼會是我兒子”司馬祥不想毀了奚傲天,即便內傷很重,抽着口氣也堅持說着。
藍玄昊眸子裡的鄙夷更甚:“果然是個縮頭烏龜,臨到死了,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敢認,當真是懦夫…你難道忘記你這些年是怎麼幫他的,甚至怕我影響到他的帝位而一次次千里迢迢的奔赴金奚來殺我,爲他付出這麼多,他卻連你一聲爹都沒喚過,你不覺得很遺憾嗎?”
司馬祥眸子裡涌現出絲絲期待的光芒,他希望,他當然希望,可是他不能影響到他,很快這點星光又覆滅了下去,死咬住牙不鬆口:“休在這裡胡言亂語,皇上是西靈最高貴的真龍天子,豈容你等逆謀的賊子來誣衊”
“你以爲你不承認,我就沒有辦法證明你們的關係?”藍玄昊脣角弧度越發的詭異。
的確沒錯,司馬祥就是認準這點,所謂的滴血認親法早在千年前就被否訣,這訝根就不行,至今都沒有更好的辦法證明這點,所以在這件事上,那些貴族裡頭往往存在着好多冤案。
“親生子女的血能融入父母的骨頭裡,這事想必大家從未聽說過,那我今天便替大家演示一遍”藍玄昊清悅的嗓音透着無限的信服力。
雲楚挑眉,他要用什麼辦法她大概也能猜到了,以往他們相處的日子裡,藍玄昊總是會問她一些關於她在現代的事,她也喜歡給他講故事,記得有一次就提及關於親子鑑定的事,這裡是古代,自然沒辦法用科學做dna鑑定,但是她向開喜歡看刑偵的故事,尤其喜歡古風劇,那大宋提刑官她幾乎是每一個細節都能記得,當中便有將子女的血滴入父親的遺骸裡驗親這一方法,沒想到這妖孽到現在還記得。
果然,藍玄昊清悅的嗓音自然無比,一字一句透入每個人的心間,這事他們的確還是 第 159 章 體闖入皇陵,那更爲不敬。
按先前的方法,衆臣手中的口子還未長合,血液一滴滴落下,效果與滴落到司馬祥身上的是一樣,沒有半絲反應,點點落在玉棺中。
餘下,奚傲天的血液落下,衆臣瞪大了雙眼,想看看效果是不是會與滴落在司馬祥身上一樣,令他們失望的是,滴落在上頭,如他們一們,沒有半絲反應。
餘下戰王與軒轅嘯,兩人的血液一滴落,先皇的遺骨如張着腥盆血口的巨魔,點滴血液一落下,嗖一聲便沒了蹤影,如數被吸入骨內。
衆臣皆驚,看來此事果然如實,奚傲天果然是國師的兒子,這下,連先前擁護奚傲天的人都開始紛紛掉轉風頭了。
“原來當年太子殿下真的是被這等陰險小人給害的”
“真不要臉,我們西靈的江山居然被外姓人霸佔這般久”
“難怪國師一直未成親,原來是因自個有個當皇子的兒子,這纔不娶親,指望當太上皇呢”
“那李妃娘娘真是太不守婦道了,身爲后妃,居然與國師私通,還生下兒子”
“如今看來,先帝也被李妃與國師給矇騙了呢,當真是奇恥大辱,更可惡的,居然還誣陷太子殿下,我就說太子殿下如此傑出優秀的人怎麼可能會謀弒自己的母后,原來這一切都是這對賊子野心勃勃誣陷的”
……
反駁的聲音一道比一道高昂,當中說話最多的,莫過於奚傲天的那些擁護者們了,爲了不連累自己,對他二人的辱罵聲是越發的強烈,甚至有一種上前揍打的衝動。
奚傲天看着惜日的那些忠臣,嘴角在瞬間轉變,一顆心早已涼到了骨子裡,世情冷暖,人走茶涼,知道他的身世後,那些人就如牆尾草,隨風倒,眸子裡滿是絕望的渙散。
愣然的對上軒轅嘯的眸子,諷笑聲連連:“原來我竟從出生就輸給你了麼…哈哈…”
猖狂的諷笑聲在整個大殿內連連絕耳,任誰都能感覺到他的不甘:“即便我輸了又如何,這個西靈江山也在我的統治下長存二十年,更及有可能在我的打理下一統天下,而你奚凌天,即便如今你回來了又如何,真相大白又如何,時閣二十年,你的人早已被我處理得差不多了,我看你登上帝位還拿什麼來一統天下”
“哈哈…還有你的女人,你心愛的女人,她爲你生了兒子,卻成了我的皇后,即便我從未得到過她,這個污點永遠也別想洗去…所以奚凌天,你是失敗的,你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你就是個孬種…”
奚傲天字字句句裡寫滿猖狂,軒轅嘯淡若的眸光也逐漸冷了起來,渾身散發的天然尊氣令人直有一種要窒息的感覺,王者的霸氣閃現,挑目對上落竹那一抹空洞的眼神,想到夢境裡奚凌天的那般絕望與心痛,再看奚傲天毫不知錯的表現。
淡定多年的他內心不自覺升起一股騰騰怒火,手掌動轉間,一股強勁的自流涌動着,只要一掌下去,奚傲天畢定粉身碎骨無疑。
司馬祥拖着沉痛的身子,無力的卻是死死抵擋住奚傲天,那股息流打下,司馬祥的身子如斷線風箏般,直飄落到殿下,滾下三千臺階,外頭飄來沉乎:“傲天,是爹對不起你”生命在接掌那一刻,便已經悄然終止。
衆臣對奚傲天的身份是壓根不帶半點懷疑了,若非親父,誰能爲一個外人做到如此地步。
奚傲天看着那抹身影,也是呆愣了許久,他沒喚他一聲父親,也不屑喚他,可是,他怎麼覺得心裡那般的酸楚,那種說不清意不明的心緒讓他抓狂,看着司馬祥的身影消息在自己的視線,除了道道諷笑,他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了,腦子裡亂成一團漿糊,各種各樣的扭曲在心間閃現着,內心在強烈交戰。
軒轅嘯剛想再動手,落竹輕盈的身影落到他身邊,止住了他的動作:“這等人,還是不勞你動手了,別把自己的手弄髒了,將他打入天牢,遊街示衆便是了,能還你清白便好”
雲楚輕嘆,落竹這個女人啊,也是嘴硬心軟着的,對於奚傲天,哪怕她恨了多年,卻依舊未忘記他曾經的好,未忘記他們曾經的友誼。
落竹不想再理會這裡的事,邁着輕揚的步子一步步往殿外走去,這一刻,她真的釋然了,走到這一步她才發現,原來她還是下不去手,就好像這些年,她明明有機會可以殺他,她完全可以很自私的殺了他,這天下根本與她無關,她卻總拿着天下蒼生還給自己找藉口,所以,她明明恨着,那股心魔將自己折騰瘋了,到最後卻還是未動手。
知道奚凌天已經不在了,而他的清白卻洗清了,從來沒有哪一刻讓她這般的輕鬆過,落寞的身影讓人不自覺心疼着。
後頭傳來奚傲天軟弱的嗓音:“若有下輩子,你可願給我一個機會”
落竹頓了頓腳步又繼續前行,沒有回頭,連個側影都沒留給他,清細的嗓音裡寫滿絕決:“若有下輩子,我…再不要遇見你”
若沒有奚傲天,她的凌天不會死,他們一家三口可以很幸福的活着,今世會有這悲劇,都拜奚傲天所賜,她無法下手,是因爲情…所以下輩子,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再不要遇見這個男人,永生永世。
奚傲天眸子里布滿絕望的目光,被捆住的他無法自理,只得任他們宰割,滿心酸楚砸亂,也深知他再無翻身之地,曾經高高在上的帝王,倫爲一介階下囚,而他卻連選擇自己了生的權利都沒有。
幾日下來,西靈朝中內外在軒轅嘯犀利的手段下,很快便整頓好,奚傲天在新帝登基的次日便遊街示衆,文官在囚車前朗聲讀着他所犯下的罪過,定於午時三刻被執以五馬分屍的極刑,短短几日時間,幾乎是整個西靈人甚至是天下人都知道,二十一年前太子殿下是被陷害了,而如今他們的太子殿下回來了,登基爲帝,賊子的陰謀被皆穿,西靈江山總算是又回到了正主的手中。
令人遺憾的是,他們新皇失蹤二十年,由於落崖時腦子被磕壞,很長一段時間都失去了記憶,而忘記自己曾是有妻室之人,因而另結新歡。
在這點上,他們曾經的太子妃,後來的皇后落竹也很是大方,表示自己多年來身不由己爲賊人之皇后,很是抱歉,而且多年過去,既然新皇已有新歡,落竹皇后也願意讓出後位,自己遊戲民間,後位由新皇的新妻莫紫旋擔當,傳言新皇對皇后很是寵愛,登基之日便宣佈,六宮無妃。
對此,羣臣百姓被新皇的深情給打動,又很是替落竹心疼,卻是無耐,這一切的因果,都由二十一年前那場陰謀引起的,所以罪魁禍首還是那個被五馬分屍的奚傲天,說起他,世人都是憤憤不已的,將好端端的一家子活活拆散,當真是令人憤恨。
至於他們現在的太子殿下,也是能力及出衆的,並沒有意願留在朝中,爲此,新皇保留他太子封號,待太子玩心收起,這帝位他若想要,便隨時登基。
戰王因火同奚傲天逆謀之事雖然沒殃及性命,礙於他是從命者,被判決終身監禁。
西靈的腥風血雨算是大定下來,與金奚之間的關係,原本情勢緊張,大有要開戰的意思,如今戰王已死,戰王府被抄家,自然不再存在替西靈郡主討回公道之事,新帝特派使者前往金奚,對端木錦恬失手錯殺太后一事表示深深的抱歉,再告知西靈戰王府被抄一事,也算是對金奚的交待了,畢竟那件事是,是郡主荒唐在先,引得衆怒也在所難免,再奉上萬金,數十美人以表歉意。
如此,兩國一番交和下來,這場戰事還未開始便已經喊停,百姓對兩國新帝都是非常支持與滿意的,沒有戰事,對百姓來說就是最好的事。
兩國戰事喊停,鍾離瀾那邊喜貼便已經送了過來,藍玄昊與雲楚這幾日並未離開西靈,而國事也大定,羣臣經過清理,餘下的也都是可信之輩,朝裡是不會有什麼大事了,雲楚便打算去參加鍾離瀾與慕汐如的婚禮。
落竹如今不需要再呆在皇宮,而那道不成條的祖訓,也被廢去,靈女再用不着嫁給每一任的皇帝了,靈女宮的人誓死追隨着。
落竹卻是沒讓她們繼續跟着,她的使命她依然記得,如今她大仇已報,她需要去尋下任靈女,讓靈女宮的衆人守在宮內,她本是打算獨自離去,去尋找新的繼承人。
雲楚不放心她一人行動,雖然她武藝很好,但是藍玄昊好不容易有點時間與孃親相聚,她也不希望這時間這麼快就結束,而且以落竹如今的心裡,她真的很不放心,雖然她表面看上去依舊與往日沒什麼不同,話卻越發的少了起來,有時候她說一大堆,也只能聽到她淡淡的迴應兩句。
對此,她也是很無耐的,看落竹在那裡收拾着簡單的包袱,雲楚與藍玄昊雙雙入閣,難掩眉宇間的憂色,看她的背影,真是越來越清瘦了,藍玄昊心疼的開口:“娘,你跟我們一路”
落竹將手中的包袱打包好,這才拉着他們落坐到桌前,看到藍玄昊,難得她有說幾句話:“你們放心,這麼些年來,什麼大風大浪我沒經歷過,用不着擔心我的”
“可是娘,玄昊這些年這般的思你念你,這才相聚沒幾天,你真捨得離開他嗎?”雲楚想着法的想勸服落竹與他們同行,半挽着落竹的胳膊,很是親膩的。
落竹如慈母般的撫了撫她後腦的髮鬢:“傻丫頭,我又不是不會回來,我只是想盡快的找到下一任靈女的繼承人,好卸下這一切的包袱罷了”
落竹的口吻裡滿是寵溺的,拿起藍玄昊寬厚的手掌握住雲楚的手心:“你們放心,我沒事的,雖然這事對我有一定的打擊,但是多年來,我早已習慣了,早有這個心裡準備,只是在被斷定真相的時候,還是有些難以承受的,這些年我早有想過,他或許早已不在人世了,所以痛也痛了,那些美好的記憶,就留在我心底,日子還會繼續,我會好好的”
“倒是你們,趕快的給我生個大胖孫子,玄昊,這些年因爲這事,我都沒能好好的陪伴你,很抱歉”
“所以,你們要是有了孩子,將來我一定要把欠玄昊所有的愛都彌補在他身上,任何人也不許跟我搶,包括你們”說這話的時候,落竹臉上難得的,露出一絲孩子氣的笑意。
不知道爲什麼,雲楚突然之間就相信,她覺得落竹定能好好的,藍玄昊也忽然釋懷了,暖聲叮囑着:“娘,不管你走多遠,身在何方,若是累了,就回來找來,金奚的風雲天下,會是我們永遠的家”
“是啊孃親,我決定了,爲了讓你早日迴歸,我要努力加把油,與玄昊趕快生個大胖小子,到時候你可不許嫌煩哈,還有啊,我兒子出生之時,你一定得回來,不管那時候你有沒有找到下一任繼承者”雲楚半撒着嬌,有孃親的感覺可真好,前世沒有的,她今生都有了。
從來沒有這般幸福過,如今的她,真的覺得上天好眷顧她,不只是有親媽在,還有待她如女兒般的落竹。
“你呀”落竹無耐搖頭,雲楚的話把她給逗笑了:“真是一點不矜持,這事光靠你努力可不行的呵”
特意用眼光瞄了瞄藍玄昊,一般涉及到這類問題,其他的年輕男女定是要羞澀的紅了臉蛋,藍玄昊卻是擺出幅信誓旦旦的模樣,很是自信道:“娘,你就放心,我保證,明年一定讓你抱上孫子”
“好好好,最好多生幾個”他兩那一點不害臊的模樣直把她逗樂了,一連幾個好,讚不絕口。
雲楚好滿懷笑意瞬間僵在嘴角:“汗,我又不是母豬”
“這天下女人哪個沒幾個孩子呀,人家不好好的還是一人麼”藍玄昊嘀咕着。
雲楚沒好氣的拿眼瞪他:“我是母豬你是種豬嗎?”
“你若是母豬,我就是當個種豬也沒啥,反正我的種只往你身上播”藍玄昊強悍的反拔着。
雲楚滿額黑線的,她發現跟這貨鬥嘴人都會氣死啊,落竹則在一邊看着他兩鬥,內心的陰霾散去不少,這種平靜的感覺,真的很好,祥和的目光在眼中流露,如詩畫般的容顏是一道淺麗的風景線。
次日清早,不待雲楚他們相送,落竹在天色朦朦亮之跡便已起程,回眸看了看這座荒蕪的小院子,與內裡及爲不附和的,雖然才住了短短几日,卻是給她感觸最深的,這十幾年來,她就從未像這般放鬆過心靈,相比起那住了十幾年的皇宮,這裡更像是她的家,因爲這裡有她在意的人。
眸子裡有着濃濃的不捨,她卻必須踏上啓程的路,不只是爲了尋找下一任靈女,更因爲她需要洗淨心靈,不喜歡離別,所以選擇獨自離開,輕揚的步子逐漸遠去。
側圍的院牆一角,寬大的榕樹上,待那抹白影遠走,一紅一藍一的兩抹身影如風般輕臨在樹下,片片落葉隨風捲起,如同泛黃的記憶零飛在城道上,形成一道道漩渦。
雲楚倚在他懷中,感受到他那一分不捨,很是心疼的,今日風特別大,風拂亂髮吹打在臉上帶來陣陣生疼,用自己的身子給他幾分溫暖:“相信孃親她一定會好好的”
“嗯,我們也該啓程了”藍玄昊輕應,挑目看了看與落竹離去方向相反的道路。
“好”雲楚應下,並肩而行,緊握在一起的雙手傳遞着絲絲愛的溫暖,風捲衣襟裙飛揚,兩抹身影是如此瀟灑的,和諧的,如天仙下凡,消失在這清晨的城道中。
鍾離家的府邸位於天南、西靈、金奚三國交界處的一座繁華城池,名塞邊城,可算是個黃金位置,而且整座府邸相當之大,都相當於小半座城池了。
十日後到達此處時,雲楚看着巍峨的門扁高高懸掛着‘鍾離府’三個大字時,表示相當驚訝:“不是說鍾離家是隱世家族麼,怎麼這般張揚”
“這只是鍾離府在外界的府邸罷了,他們實質上的隱居處在哪,卻是無人知曉的”藍玄昊解釋着。
婚禮在五日後,他們算是早到達了,而鍾離瀾還迎着慕汐如在半途呢。
雲楚擰了擰眉,想到自己與鍾離家的淵源,下意識的有些不太願意進去:“玄昊,我們先去客棧等汐如,這幾日順道在這周邊遊走一下,看看大自然的風景也不錯”
“好”藍玄昊挑眉,淡藍的簾幕放下,奢華的馬車瞬間調轉車頭。
“等一下…請問來者可是藍世子與世子妃”管家在門口便瞄到這奢華至極的馬車,想到老爺子的吩咐,在馬車未駛快之前拖着稍顯臃腫的身子屁顛屁顛的趕了過來。
輕風駕駛的馬車瞬間停下,藍玄昊冷漠的嗓音傳出:“什麼事”
“兩位即已到來,便請入府,少主特意囑咐過,萬不可怠慢了兩位貴客,上等廂房早已備好,還請兩位入府”管家口吻淡定,卻能聽出來有一絲焦急,怕是沒請到他們,定會遭罪了。
雲楚明眸淺笑,淡雅的嗓音略帶着絲傲慢,閣着紗簾傳出:“貴客就不敢當了,瀾少主的婚禮即還在幾日後,我們便先出去遊玩一下,這個管家總不會也要阻止的”
“不敢”管家驚訝道,他哪有這個膽子呀,只是老爺子的吩咐要是沒做到,那他還真是要倒黴了:“還請兩位貴客進府,這是少主的吩咐,說是見到兩位必定請先行入府,否則老奴沒管跟少主交待呀”
雲楚話眸角驚現絲絲諷刺,冷哼着:“你們少主與我是什麼交情,他從未免強我做任何事,又豈會因爲這點小事而強求”
“回去告訴你們老爺子,想要我入府,讓他親自來請”雲楚嗓音裡透着無盡的淡漠,對於那個老頭,雖然素未謀面,雖然他也許有苦衷,但想到這本尊孃親與外婆所受的委屈,她還真是客氣不起來。
“駕車”冷冷的吩咐着輕風,馬車在管家驚愣之時便已轉着軲轆的輪子緩緩離去,留下管家滿是焦頭爛額,這位小姐當真是好犀利,趕忙調轉身子去稟報鍾離老頭了。
塞邊城最豪華的酒樓有兩座,而且還是對面而立,但是生意卻依然如火如茶,一點沒有那種搶生意的情況,各有各的特色,馬車停下,藍玄昊很是尊重着雲楚的意見:“楚楚,你覺得哪家酒樓比較好”
雲楚素手擡起車簾,仰望這兩座對面而立的酒樓,金玉樓與晚風樓,看兩家酒樓生意都暴滿,裡頭裝飾也是相當奢華,只是光看名字,雲楚 第 159 章 奏,無聲的淺笑在嘴角流露着,藍玄昊逐漸有些忐忑的:“楚楚若是不想那麼快要寶寶,那我們就再等幾年好了”
話落,脣上一片柔軟襲來,懷中的小女人輕踮着腳尖捧着他的腦袋細緻的親吻着,他那被強壓抑着的火熱瞬間被挑動了起來。
深吻許久,直到兩人都感覺呼吸不順暢了,藍玄昊才強抽離她的親吻,將她的腦袋死死的扣在懷中,恨不得融入骨髓,又竭力制止着她點火的小動作,嗓音無限沙啞:“楚楚,現在不能…你內傷還未痊癒,我不能傷害你”
雲楚狡黠的輕笑在他耳邊圈圈徘徊:“不是你說生個寶寶的嘛,怎麼我願意了,你倒是不願意了?”
“小妖精,笑得這般”藍玄昊身體裡的火苗燒得正旺着,雲楚柔軟的身子在懷中,那笑聲更是帶着無限的魅惑,真讓他有種不能自控的趕腳,卻又很握自己的粗魯會傷着她,腦子裡在天人交戰着。
雲楚笑聲越發的勾人起來,很正色的從他緊摟的懷中抽身出來,清明的眸子帶着點狡黠,在夜色下閃着爍爍清華,對上他那隱忍的目光,很是心疼,再次覆上他的脣角,落下輕輕一吻:“我沒告訴過你我的內傷已經無礙了嗎?”
“可是早上把脈的時候,還是有點虛弱”藍玄昊說着,哪怕她有一絲不好,他也不想傷害她的。
“你以爲你家娘子我是泥巴做的麼,如此脆弱”雲楚柔軟的細音變得逐漸強悍起來,很不客氣的一把打抱起藍玄昊的身子往大牀上走去。
好一幕美人抱英雄的畫面,若是讓外人看到,定會驚掉雙眼的,當然,這在雲楚身上卻是再正常不過了,藍玄昊那滿心火熱被挑拔的,再也無法承受這勾人的誘惑,身落大牀之跡,不待雲楚有下一步動作,霸道的身子覆身而上,眸子裡滿是愛意的火光。
穿未關,再大的涼風也吹不散這滿室的火熱,滿室溫馨的旖旎之息,帶動着周邊的空氣也變得暖意濃濃起來,一夜好夢。
豎日,晚風樓前可謂是一片轟動,不只是因爲那對比天仙還要俊美的男女住在裡邊,更重要的是,鍾離家那久不出門的家主居然親自前來晚風樓,至於爲何…
鍾離老頭一襲玄衣,滿頭白髮蒼蒼,與那面相顯得及爲不附和,明明看上去才近五六十的年歲,髮絲卻已白如雪,滿面正經的,有着一幅精明的商人模樣,只是此刻看上去卻有幾分沉重,還有着在他臉上及罕見的乞求之色。
鍾離府的管家與輕風溝通着,希望能讓鍾離老頭上樓與雲楚一敘,輕風冷冷的身姿,與青言並肩而立,將通道睹得死死的:“抱歉,鍾離家主,我們世子與小姐還未醒,要見他們,怕是要等上一等了”
衆人不得不嘆樓上那對仙侶的強悍,敢如此強悍的拒絕鍾離家主的邀見,這怕是世上 第 159 章 倒還是一樣的,新郎踢着花轎將新娘迎了出去,雲楚牽着慕汐如的手,將她的手放在鍾離瀾的手心,這本該由慕如風來做的,只是慕如風一直在外頭忙着,許久不曾有過消息,對於這點,相府的人也很無耐,好在鍾離瀾並不講究這些規矩,他只想把慕汐如迎回府而已,那些俗套的禮節,可有可無。
婚禮進行着,新人入府,走上紅紅的地毯,慕汐如那絕美的容顏在輕紗下若隱若現,鍾離瀾綽越的風姿令人凝結了雙眼,兩人走在一起的身影便是天作之合,即便看不到新娘真正的面貌,光看那散發着貴氣的身影也知道定然是極美的,能入得了瀾少主尊眼的女子,又豈會是平凡人。
慕汐如的名號好多人都聽過,在雲楚之前,都知道她是西靈 第 159 章 都得走上一天一夜,那白色的九尾狐狸就像是有靈性的一樣,一路引着他,卻不讓他逮到,及爲狡猾。
最後連日下來,他沒有逮到小狐狸,反到被小狐狸引入深山,落入了一片陷阱,說是陷阱,更應該說那裡是一片陣法所在地,他被捆在裡頭闖了很久也沒有闖出去,這纔將自己整得這般狼狽。
不過那片陣法裡倒是極獨特的,裡邊鍾滿了許多藥材,他對醫術有點研究,雖然不深,但是平常的草藥他還是識得的,裡頭有好多藥才都是他叫不出名字的,多日下來,他也沒找到破陣之法,畢竟這個東西在世間消失已久,便是有心研究,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更讓他驚鄂的,在一片山洞裡,他居然還發現兩個活死人,他就從沒見過這般奇怪的事,一開始他也以爲那兩人都死了,可是看他們面色正常,而且還帶着紅潤,一連十日不曾醒過,他決定探個究竟,發現他們的鼻息間居然還有濃濃的暖氣,卻是一直不曾醒過來。
他們倒落的地方正是一大片藥才的所在處,身上的衣襟被劍挑破,一看就是有些年頭的了,這讓他很是驚訝,出於好奇,他決定幫他們一把,不管有沒有用,也暫且一試。
他每日上外頭抓點野味烤着吃,髒了就在溪邊洗洗,唯獨身上的衣服卻沒得換,天天穿着那一襲衣服,早已髒亂得不像樣,每日吃的也只求裹腹就好,餵飽自己的同時,他也儘量弄點藥湯給那兩人喝下,雖然他懂得不深,但基本的活血之法他還是清楚的,每日採着那些草藥煎成水給他們服,再用藥渣給他們暖暖擦身子,出於本能,在給那女子擦身子之時,他是有把眼睛給蒙上的。
多日下來,他一直在尋找破陣之法,卻終是無耐,直到前幾日,在他以爲這輩子就要這麼過下去的時候,在他最爲絕望的時候,那名男子居然奇蹟般的醒了過來,看到慕如風的時候,那名男子也是及爲驚訝的,據慕如風瞭解,他們掉在這裡已經很多年了,當年他們掉落下來的時候,並未死,卻因爲自兩人皆身受重傷,無力出去,而且連甚至的自理都很艱難,慶幸的是,他身上有兩顆保命丹,可以保住他們的命脈,至於還能不能活下去,就完全看造化了。
慕如風的掉落,絕對是個意外,他們尚有一絲命脈,加上慕如風給他們餵了長時間的藥水,再以藥擦身,原本來說,這小舉動對兩個活死人是沒什麼做用的,但是那名男子本就是個用藥高手,當年配製的藥丸也是極霸道的,雖不能讓人豈死回生,能讓一個人在不吃不喝的情況下沉睡,這已經是個奇蹟了,只是因爲體質原因,那名女子並未醒過來。
在那名男子的幫助下,在前三天,陣法總算被破解,他終於又重見天日,回到那片山林,他也再沒心思去追逐什麼九尾狐狸了,只想快些回家,從來沒有哪個時候,讓他這般的思念家。
一路回程的路上,這才聽到鍾離瀾迎娶慕汐如的事,那裡一路走出來,離邊塞城倒不是很遠,所以他便一路趕了過來,雖然沒趕得上婚禮,但能給親妹妹祝福一下也是極好的,而且他現在的確是有些落魄的,身上值錢的東西早在落入陣法的時候就已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
慕汐如聽完他說的一切,人都嚇傻了,緊匍匐在慕如風的肩頭:“好在哥哥如今平安無恙,否則我們定要擔心死了,你真是的,往後再不許這般任性了,回府後趕緊聽爹孃的話,找個好女子成婚生子,不許在外頭瞎晃盪了”
“好了,我這不是沒事嘛,果然是成了婚的人了,越來越有小母老虎的潛質了”慕如風撫了撫她的後腦,這幾個月發生的事,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真是荒若夢境般令人難以置信。
“哥哥”慕汐如嬌慎:“你還有心情開玩笑,知道不知道自己從鬼門關走了一回呀,萬一真回不來了,你讓我跟爹孃怎麼辦”
想到疼愛他的父母,慕如風內心也是倍感惆悵的,這才乖乖應下:“好好好,怕了你了,這次回府後,我定用心的物色一個好女子,然後成婚生子,讓你早日當姨娘可好”
“這還差不多”得到保證,慕汐如算是滿意了,不知道他的下落時,她或許可以認爲哥哥像往常一般出去雲遊了,聽完他的話,她真是久久不能回神,真無法想象,若哥哥再出不來,那爹孃該怎麼辦。
鍾離瀾看着他兄妹二人相擁的身影,說話不自覺帶着幾分酸味:“好了汐如,大哥這些日子定是累壞了,你還是趕緊的放開他,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慕汐如聞言,果然立馬試去了眼角的淚水,從慕如風的懷裡抽了出來。
雲楚聽得直偷笑,這個鍾離瀾,還真是個狡猾的狐狸,分明就是見不得汐如撲到慕如風懷裡,還打着如此正義領然的口號,真是笑死她了。
藍玄昊眉宇間露出凝色,雲楚自然也很是明白他在狐疑什麼,這個世上,如今會佈下陣法的就只有南宮紫旋,想來他落入的那個陣法,也是南宮紫旋曾經佈下的了。
“對了慕如風,你遇到的那兩個人他們都是誰呢?”雲楚好奇,誰的醫術居然這般厲害,能發明出這讓人沉眠又不失息的藥丸。
而且聽慕如風說那兩人身上的衣服有些年代,這麼說來他們在那裡頭躺了有些年頭了,雲楚腦海裡直感覺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一時之間卻愣是沒抓住。
“這個他並沒有告訴我,只是說有緣自會相見,然後他便抱着他的妻子離開了”慕如風如實迴應道,在那個人身上,他能感受到那冷冽的氣息,而且還極爲霸道的。
“哦”雲楚滿肚子好奇被拍回,心裡還是不忘記轉動着,到底是誰呀,居然連大名也不留下。
鍾離老頭卻是越聽越激動:“你說的那片山是不是叫巫雲山?”
慕如風聞言,眸子裡明顯有着驚訝:“鍾離前罪怎麼會知道?”
鍾離老頭聞言,難掩眸底的驚喜之色,你說的那兩個人是不是長成這樣,他說着,讓人送來了筆墨,刷刷的在畫紙上畫了起來,兩抹如詩如畫的身影出現在衆人眼前時,個個驚呆了雙眼。
那畫中的女子與雲楚長得有五分相似,而且雲楚的樣貌與那男子也有三分相似,雲楚驚鄂的:“這便是我爹孃了?”
鍾離老頭點點頭,慕如風鄂然的愣住雙眼,不明白他們在驚訝什麼:“我是不是錯過什麼了…”
頓了頓又道:“鍾離前輩是怎麼知道的,難不成你會卜算,連我在哪遇到些什麼人你都能算到?若是如此,能否請你算算那小九尾狐狸的下落”
爲了追那隻狐狸害他被困差點出不來,慕如風雖然沒心情去追蹤了,但心裡始終是惦記着的。
“哈哈…真的是他們,居然真的是他們”鍾離老頭不顧形象的笑了起來,這些年這事就一直壓在他的心頭,讓他極爲難受,先前慕如風一說起遇到兩個人時,他就在懷疑那兩人是不是消失在世間的南宮景與秦若水,加上那人不願留下自己姓名,可以肯定,定是他們的名號不方便透露怕引來殺身之禍的,這纔沒說,抱着一試的心態,沒想到真的是他們,讓他怎麼能不高興。
激動得就差沒流出淚水,一石擊起千層浪,雲楚內心也是波濤洶涌的,雖然從未謀面,但是與這身子的血緣關係是永遠都無法攆斷的,出於本能的反應,她亦是激動不已,親生爹孃還在世,怎麼可能不激動。
鍾離瀾與鍾離老頭一樣,樓着慕汐如激動的在大廳裡旋轉了起來:“汐如,你聽到了嗎?姑姑還在…哈哈,姑姑還活在世上,太好了,太好了”
“這、都是怎麼回事呃”慕如風看着他們個個喜形於色,連帶他親妹妹也高興得像瘋子一樣,沒形象的笑哈着,他表示非常不能理解,那兩人到底是誰,雲楚的爹孃是誰呢?
“告訴我,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雲楚激動的抓住慕如風的雙腕,急急問道。
藍玄昊小醋飈升着,卻沒有打斷她,知道她是激動得過了頭了,他也很是爲她開心,與前世的孃親相遇,那失蹤已久的故人也突然之間有了消息,換作誰也會萬分激動的。
“是啊,他們往哪裡去了”鍾離老頭與鍾離瀾、慕汐如幾乎同時開口,五道目光刷在慕如風身上如狼似虎般的,使得慕如風的步子連連到退。
訕訕的指了指天南國所在方向:“他們前往天南了”
嗖嗖的,雲楚幾乎是不帶猶豫的,拉着藍玄昊的身子便飛奔了出去,遺留下輕飄飄的嗓音傳來:“鍾離瀾,汐如…改日再敘”
他們這般迅束的,害得暗中的青言與輕風他們壓根沒有半點準備,輕風急追而上,替他們駕車去了,留下青言在後頭給他們收拾着細軟再追上去。
鍾離瀾也想拋下一切拉着慕汐如就走,可是又不太放心激動過頭的老爺子,急急的對着兩人離去的背影大喊:“哎…你們好歹也等等我們呀”
“我要親自前去找他們”鍾離老頭子堅定的說着,眸子裡閃閃着星光,無耐,鍾離瀾只得將近務儘快的分配下去,這才領着慕汐如與鍾離老頭子一道離開了鍾離府。
車程卻足足比雲楚他們晚了兩天,輕風駕車飛快的,早早的便一路打聽着消息趕了過去,得知的確是有那麼兩個人經過,而且南宮景手中一直抱着昏迷未醒的秦若水,所以走得也不快,加上慕如風先前耽擱了幾天,他們一路追過去,得知南宮景是帶着秦若水奔往了天南京都方向,他們也快速的趕到了京都,開始尋找南宮景他們的下落。
鍾離瀾這邊雖然也已經儘快在趕了,但由於慕汐如只是不會武功的女子,而鍾離老頭也是一把年紀,身子又好不到哪去,所以不得不放慢車程,雲楚他們一路都有把消息留給鍾離瀾他們,也不至於讓他們到達還東找西找的。
天南國都最繁華的酒樓內,雲楚與藍玄昊兩抹絕色的身影在國都內帶來陣陣轟動,藍玄昊讓輕風暗中打探着南宮景他們的消息,還特意帶雲楚在大街上穿行而過,這樣雲楚的樣貌定然會流傳在街頭百姓嘴裡,若他們未能尋得南宮景的消息,便希望通過這個,讓南宮景知曉後會前來尋找他們。
入夜十分,輕風給回來的消息依然是未尋到,這讓雲楚十分揪心焦急,卻也知道他必需這麼做,十幾年前他們會引來殺身之禍,若讓幕後之人知道他們兩個並沒有死,定然會再次置他們於危險之地。
一日過去,沒等來南宮景,卻招來了身子瀟灑的凌夜,一襲招眼的白衣,着在身上沒有鍾離瀾那般的公子如玉,反倒是多了幾抹風流的痞味,眼神裡少了在明心月身邊的呆板與順從,反逆的猖狂在眸角浮現着。
雅間內,雲楚淺笑依然,看着面上掛着憤然之色的凌夜:“太子殿下消息還真是精準哪,這般快就找來了”
“你們這般高調,真是讓人想要不注意都難”凌夜和熙的笑意落在臉上,怎麼都有幾分不自然。
“不是我們高調,這長相可是天生的,太子殿下便是嫉妒也羨慕不來的”雲楚自戀的說着,笑盈盈的臉蛋絕美,卻讓凌夜沒由的感覺陣陣涼風從腳底襲來,想到上次被她整的事,真是想想都要抓狂。
“這次兩國之間的事我並未插手,解藥呢”凌夜不打算再與雲楚扯嘴皮子,心知繼續說下去,抓狂的那個一定是他。
“兩國根本沒有開戰,談何插手”瞧雲楚這語氣,是打算賴帳了。
“你、無恥”凌夜怒吼,大掌一巴掌拍到桌子上,震耳欲聾。
雲楚看着被拍碎的桌子,很是憐惜的:“真是浪費,我瞧着這桌子定不廉價的,太子殿下這是錢多得沒處花了麼”
“我警告你,這裡可是我天南的地盤,你最好乖乖給我把解藥交出來,否則我對你不客氣”凌夜警告着。
“呵呵…”雲楚銀鈴般的清笑在暗夜中流連絕耳:“太子殿下,你儘管威脅,我這個人呢,最討厭被威脅了,你越是威脅我就越不給,我便是死了,也有太子殿下你給當墊背的,倒也死得划算”
“你、到底要怎樣?”凌夜真是感覺要瘋了,他就從未見過這種油鹽不進的女人,真是氣死他了。
“不怎麼樣,你現在立馬消息在我們眼前,說不定明天我一高興了,就給你了”雲楚懶懶的說着,輕挑着雙眼,擺明這帳賴定了。
凌夜氣死了,想到那種鑽心入骨的痛讓他無法承受,不得不甩袖離開,他相信雲楚這個女人說得出就會做得到,指不定真惹怒了她,她還就真把解藥都帶到棺材裡了,不過他也不打算聽天由命,一邊派人研製解藥的同時,一邊還想着該怎麼把雲楚給拿下,讓她把解毒的辦法說出來纔好。
至於那個假的明心月,早在他知道自己被算計之後便把她帶回了天南,原本還想用她來威脅奚熬天一把,得知西靈天下易主後,假明心月的下場自然就只有死路一條,如今怕是還屍骨未寒着,而天南國臣民又開始惶恐不安了,他們的太子殿下又變得殘暴無比,這真是個讓人頭痛的問題。
包括這家酒樓的掌櫃,見到凌夜到來,嚇得腿都軟了,好在他離開了,卻是沒有駐留,也沒有找他們的麻煩,真是想想都讓人爲之心顫。
兩日下來,都沒有南宮景的半點消息,雲楚都急壞了,這一路都是追着足跡過來的,怎麼一到達國都就不見人了呢。
鍾離瀾他們也趕了過來,本以爲相聚之時雲楚他們都已經找到南宮景了,才發現壓根就沒有他的半分消息,不由有些失望的。
鍾離老頭更是如霜打的茄子般,他真好期待能趕快見到秦若水,知道她無恙,他也就心安了。
“楚楚,鍾離,爺爺,你們不要太着急了,既然他們在天南國都,相信我們齊心協力的去找,總能找到他們的”慕汐如清麗的秀音安慰着,臉色還有些發白,顯然是周車勞頓所至。
“鍾離,你們剛到,用完膳先帶汐如跟爺爺下去休息,這一路定然很累,我們繼續尋找,若是有消息, 第 159 章 ,但是她早已和真正的雲楚融爲一體,她的親人自然也就是她的親人,原本還以爲要尋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還需要一定時間,沒想到世事如此巧合,居然被只見過兩面的慕如風給撞見了。
“真的是你?這些年你過得好嗎?”從南宮景的語氣裡,能聽出他的激動,甚至都有些抽泣,只是強忍着沒讓淚水落下來。
“好,也不好”雲楚輕應着,這本尊受的苦太多,而她卻是幸運的,現在的她很幸福。
“你沒事…真的太好了”南宮景捧着雲楚的雙腕,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他內心的激動,犀利的眸子把雲楚渾身上上下下都打量了個通透,她的每一分輪廓,他都看得很細緻,猶記那時的她還是肉肉的一小團,如今,都已經成爲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
對她,南宮景有的是愧疚,怪自己沒有盡到爲父之責,卻也很無耐,他能活着回來,當真是上天的恩賜了,還能再見到他們的女兒,這已經讓他喜出望外了。
本以爲這曲是有心人特意爲他而彈,卻沒想這人是他們的女兒,而非他想象中的那人,如此看來,他的蹤跡並沒有曝光。
“你爲何要來到皇宮?”雲楚問道,這般形影單隻的,還帶着昏迷的秦若水,這是及危險的。
說到這,南宮景眸子裡閃過絲絲危險的氣息,收起內心的激動,慎重的看了雲楚跟藍玄昊一眼,也來不及多問什麼,皇宮對他們來說,都不是安全之地,連聲叮囑着:“仙月,你們先行離開,待我把事情辦好,自然會出去尋找你們”
“孃親呢?”雲楚問道:“孃親若身在皇宮中,定然十分不便,我們把她帶出去,你若在皇宮中真有什麼未了的心願,也好全力去做,而我正好會一些醫術,聽慕如風說,孃親並未醒過來,我也好盡點綿薄之力”
“這個”南宮景有一絲猶豫,多年前發生的事,讓他的警惕心大增了起來,想到那個惡毒的女人,居然廢盡心思來害若水,就讓他無法釋懷,虧若水還拿她當親姐妹,看着這個素未謀面的女兒,他雖然很相信他的判斷力,他的女兒絕非反派人物,可是好不容易醒來,他還真不願意秦若水離開自己的視線。
“爹,我知道這些年你們很痛苦,雖然我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們落到這個下場,但是你選擇留在皇宮定然有你的道理,我知道你肯定在懷疑我是不是你的女兒,或者會懷疑我是好人還是壞人,我也只想說一句,自打知道你們還在人世的消息,我就 第 159 章 流露。
連日來逍遙王可謂半點不低調,直讓皇帝給出個理由,剿滅魅影宮的理由,謀害他的理由。
這更是讓臣民們炸開了鍋,魅影宮是個正派的存在,他們用自己的能力救濟過不少世人,頗得百姓們的支持與喜愛,一朝因爲絞殺了皇室逍遙王而被皇帝派重軍將魅影宮通通剿滅。
南宮景的出現,無亦於告訴世人,這一切都是皇帝的陰謀。
連日來,有不少擁護南宮景的人出現,在街頭舉着旗號:“逍遙王與魅影宮主都是同一人,試問他們如何自相殘殺”
各種風言風語逐漸飄散開來,說是當今皇帝擔心逍遙王的迴歸奪取他儲君的位置,所以設下陰狠計謀將其謀害,而且在證人的證實下,相信當年之事都是當今皇帝一手策劃的人越來越多。
再者如今的皇帝登基十幾年,卻從未有過傑出的表現,太子殿下殘暴無比,坑害百姓,不把人命當人看,而皇帝卻放縱着不管,這對父子在百姓心中可是及爛的。
而南宮景的身影往那裡一站,臣民們的心幾乎都能跟着飄起來了,這纔是他們心目中的皇帝。
太子一度針對這新冒出來的逍遙王,皇帝直接被氣得一病不起,事實上倒底真病假病,卻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雲楚有給過藍玄昊一粒化魂散,會讓一個人的生命逐漸消失。
這些日子,藍玄昊的勢力在暗中操持着,幫助南宮景宣揚着過去的真相,還有魅影宮一些隱藏的勢力知道南宮景回來後,也紛紛冒了出來,全力助他,支持他的百姓臣子自然是越來越多,而且知道皇帝的陰狠手段後,不少口號喊起來,說皇帝不配爲帝,皇位應該退給能力出衆的逍遙王,天南國不需要這般昏庸的皇帝,不需要這般殘暴的太子。
帝王敗得一塌糊塗,病牀上,皇帝一雙眸子滿是不甘的看着意氣風發的南宮景:“你到底使了什麼手段,竟然蠱惑了天下臣民的心”
他一定是這史上最失敗的帝王,別的君王都是被謀害或者被兄弟驅趕下位,要麼被兒子謀害,而他,卻是被羣臣,百姓們給吆喝下位的,代替他的,卻是眼前這個長得清逸如塵的男子,他的同胞兄弟,自幼便是個病秧子,被父皇嫌棄送出皇宮,便是連國姓也沒賜給他,只配跟母親姓。
從未想過待他成年後父皇居然將他接回宮了,看他能力如此出衆,向來自信的他 第 159 章 在跳動,鍾離老頭激動的跳了起來:“若水、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鍾離老頭一番激動過後,很是迅速的在秦若水的牀前跪下,一把年紀的老頭,白髮蒼蒼的身影讓人不自覺心疼。
“爺爺,你這是做什麼呀,當心身子”鍾離瀾想要將鍾離老頭給拉起來,他卻掘得跟牛一樣,怎麼拉都不起,愣是要秦若水原諒他他才肯起來。
秦若水擡眸, 第 159 章 ,但是她們卻是融爲一體的兩個人,秦若水不管是於她還是於這本尊來說,都是素未謀面的存在,難讓她泛酸的是,這身子與秦若水是骨血相連母女,要說好不激動那是不可能的。
“娘…”雲楚撲到秦若水的懷裡,緊緊相擁着:“我是仙月,只是大家現在都叫我楚楚”
一家三口相聚的畫面,真是讓人不忍破壞,鍾離瀾愣愣的,看到姑姑醒來,激動得不知所以,在他的記憶裡,姑姑就是如仙子般的人物,本以爲今生再無緣相見,沒想到還能看到她,想要上前跟她打招呼,卻又怕自己招她厭,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鍾離老頭獨自在那裡激動着,也不期待這個時候秦若水的眼裡能有她,看到她醒來,他就心滿意足了。
兩母女激動過後,雲楚趕忙拉着秦若水一一給她介紹起來:“孃親,這是我夫君,你的女婿,怎麼樣,是不是長得很妖孽呀”
雲楚俏皮的吐着舌頭,秦若水真是欣喜到過頭了,直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很是激動的樓住南宮景的腰身:“原來我們女兒都嫁人了,真好”
“岳母大人好”藍玄昊身影裡沒有了那抹冷酷,有幾分調皮,直逗得南宮景與秦若水陣陣笑聲漣漪。
“見過姑姑”鍾離瀾雖然怕秦若水厭惡自己,還是拉着慕汐如給秦若水問起安來,兩人齊口說着。
秦若水這才帶着訝異的目光看向一臉糾結的鐘離瀾與慕汐如,並沒有想太多,脣角扯過一絲淺笑:“你就是瀾兒了,沒想到都這般大了,這丫頭可真不錯,小子好福氣”
聽着像扯家常的話語,很是淡然,好像他們之間並沒有任何的隔閡,鍾離瀾欣喜的,姑姑會這麼說,就代表接受他們了,內心都高興得不能自己:“姑姑說得是,娘子名喚慕汐如,姑姑可以叫她汐如”
“嗯,一看就知道汐如是不好女孩,你可得好好待人家”秦若水淡然的說着,一覺夢醒,她才知道從前她所計較的,都不過是過眼雲煙而已,還有什麼比一家人開開心心在一起更好的呢。
“一定的”鍾離瀾滿心歡喜的,樓住慕汐如的身子緊了緊,慕汐如亦是滿臉笑意,這種感覺真好。
轉眸對上跪倒在地的鐘離老頭時,秦若水被試去的淚跡再次浮了上來,一覺醒來,居然看到他這般跪倒在自己面前,她內心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她真的恨過,要不是他,母親怎麼會帶着遺憾而去。
如今的他沒有了十幾年前的意氣風發,滿頭青絲也不知道何意染成白霜,與他那面容及爲不相符,內心驀然生出陣陣疼痛,這是她的親父,雖然他父了孃親,也改變不了他們骨子裡連着的血脈。
緩緩的彎腰,想攙扶他一把,卻又好似伸不出手,纖細的食指逐漸落到他滿頭白髮上,眸子裡隱忍着的淚水再是沒忍住,如線般掉落下來。
“自姑姑出事後,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裡,爺爺的頭髮便一夕全白了”鍾離瀾看秦若水對鍾離老頭滿頭白髮很是不理解的樣子,淡聲解釋着。
秦若水眸子裡的淚水更是泛得厲害,泣不成聲,最終還是伸手攙他起來,鍾離老頭的脾氣卻是來了:“孩子,你就讓我跪着,是我對不起你跟你娘,是我的錯”
鍾離老頭此刻像個可憐的孩子,不顧形象的大哭起來。
明明花老的身影,這般如孩子般的哭着,讓衆人不自覺跟着心疼起來,秦若水抽絲着嗓音,淡淡的吐道:“都過去了”
短短几個字,代表着釋懷…從今往後沒有誰對誰錯,只有相互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情,對多年未醒的她與南宮景來說,更加知道生命貴重的意義,往後的日子裡,他們要彼此珍惜身邊的每一個人,包括這個犯過錯的父親。
調養幾日後,在秦若水的要求下,鍾離瀾領着慕汐如與鍾離老頭乖乖的回了鍾離府,等待着她們回去,而云楚則與他們一起奔赴金奚,雲楚很想要回風雲天下看看。
而秦若水則想去見見故人,問一問爲什麼…
這點,雲楚也是極贊同的,她不認爲現在的如妃與老皇帝還能把他們怎麼樣,而且如妃這般的惡毒,要她說殺了也不爲過。
半月車程趕下來,如今天氣越來越冷了,天上都飄着瓣瓣雪花,極美的風景,前世,她都沒有這般欣賞着,看着大地一片銀白的感覺,真是令人心神飛揚。
整個金奚皇宮被大雪覆蓋着,相比金燦燦的建築,雲楚更喜歡這一片雪白。
一步一個腳印,冬靴踩在如棉絮覆蓋的雪上發出撲哧撲哧的響起,如一道天然的旋律,道道印在人心頭,雲楚有明離軒的信物,他們要出入皇宮沒有阻攔。
後宮偏後排的宮殿裡,老遠便能聽到秦如霜那尖戾的嗓音在那裡呵斥着婢女,霹靂啪啦的一陣碎響傳來,那瘋子般的嘶叫聲聽着極不悅耳,秦若水直意識的擰擰眉頭,面上掛着淡然的淺笑,款款步入。
秦如霜裹着厚厚的冬衣,因爲院子裡太冷,而取暖設施卻不夠齊全,整個身子顯得臃腫了不少,滿臉凌厲的,被禁足在這個地方都讓她快要瘋子,整日裡除了摔東西,打人罵人她已經找不到可以發泄的了。
‘砰’一聲,那盞燈架也被打落,正好滾到秦若水腳邊,彎腰拾起燈架,秦若水嗓音適然:“這裡的夜定然很黑,沒有燈火妹妹該如何是好”
秦如霜憤然的轉過身子,還以爲是皇后又來奚落她了,還有壓抑這道聲音怎麼這般熟悉的時候,看到秦若水一襲雪衣淡淡,梅紅的絨毛在脖頸邊如冬日的那一抹臘梅,炫開得正燦爛。
秦如霜臉色頓時一白,煞然的好似見了鬼一樣,那瘋狂的嘶吼聲嘎然而止,空洞空間內有幾分森然的感覺。
“怎麼可能、你、你是誰”秦如霜猛的眨着雙眼,驚鄂的瞪圓了雙眼,看着秦若水的身子就那麼靜靜的立在那裡,嚇得步子連連後退。
“我沒死讓你很失望?”秦若水諷問,脣角勾着淺笑,那道細音就是秦如霜的夢魔。
“不、你怎麼可能沒死,你怎麼可能”秦如霜喃喃自語着,確定眼前的是真人而不是鬼的時候,內心更是滿心瘋魔,恨不得上去與秦若水拼命,卻被秦若水冷冷的一甩便倒在了地上。
半趴在地上的身影滿是不甘:“你命怎能這般大,這樣也沒能讓你死去,爲什麼…到底爲什麼啊…”
秦如霜瘋狂的吼叫着,她以爲秦若水早就死了纔是,爲何還活在世上,她就從未想過秦若水還能活着,那霸道的毒怎麼可能讓她活得這般久。
“小時候,義父見我與你長得有幾分相似,又瞧我身世可憐便把我領回家做女兒,我自幼沒有父親在身邊,義父待我如女兒,我很感恩,那些年,身邊秦府的大小姐,我很榮幸,也很珍惜這份情,也一直把你當親妹妹看待,我一直告訴自己,你就是我的親妹妹,哪怕我們並沒有血緣關係,可是爲何…你能對我下這般狠手…你若不喜歡我你大可以告訴我,我可以離開秦府,可是你爲何要在暗地裡下殺手…害我與女兒分離十幾年”
秦若水眸光深痛的看着秦如霜,這個沒有絲毫血緣關係的妹妹,很多年裡,一直把她當成親妹妹看待,身爲秦府的大小姐,雖然義父待她及好,因爲沒有血緣關係,她自然也受了不少排斥,她一直在努力的在融入那個大家庭,以報養父之恩。
秦如霜聞言,卻是卻發的瘋狂起來:“你還有臉說,一個外來的女兒,居然佔據着秦府大小姐的位置,自有了你在,一切的風光都是你的,父親以你爲榮,長大後所有男人眼光都是跟着你轉,連我深愛的那個男人,這麼多年了,他的心裡心心念念着的居然還是你,當年沒能得到你如今居然妄想用你女兒來代替,你說他瘋不瘋狂”
“哈哈…”秦如霜的狂笑令人心悸:“你說你到底哪裡好了,不過是一個沒人要的野種而已,居然使得全城男人相爭搶,還什麼天下 第 159 章 日,皇帝也不例外,雲楚早就與藍玄昊一起回到西靈,一大家子都團聚到一起,鍾離老頭也沒呆在鍾離家,都一併入了皇宮,年夜宴上,一片喜樂融融。
最受歡迎的就是小傢伙了,水靈靈的,煞是可愛,雖然才五個月大,也能從那輪廓上看出來將來長大會是何等的傾城傾國。
正被衆人擁着在每個人的懷裡不停的跳來跳去,軟嚅的脣角肉乎乎的,時不時的發出奶聲奶氣的咿呀聲,粉嫩嫩的臉蛋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可愛的小模樣直逗樂得每個人笑呵呵的。
“楚楚,我好嫉妒啊,這小傢伙怎麼能可愛成這樣”鍾離瀾一邊撫着慕汐如那高高攏起的肚子,一邊很是羨慕的說着。
沒錯了,那小傢伙正是雲楚與藍玄昊的小寶貝,可愛的小女兒,名喚奚緣圓,他們兩個人的名字就沒再改過來了,都已經喚習慣了,只是小傢伙卻隨了他真正的姓氏奚,緣代表緣份,這一個大家庭能相聚,絕不只是千年修來的緣,圓代表永久的團圓,寓意他們一大家都永不分離。
落竹在外雲遊了許久,自打雲楚生產之時便趕了回來,新眼看着自己的小孫女落地,藍王的身影永遠都跟在她身後五步之遙,沒有進一步,也沒有退一步,一直默默的守在她身邊,哪怕她並沒有與自己多說半句話。
今日大年夜,難得都聚在一桌,他兩的座位都是相鄰的,藍王一直在細心的爲她夾着菜,她也沒有拒絕,雲楚與藍玄昊看着這一幕,很是開心的,落竹的臉上已經沒了那抹憂愁,是不是代表藍王還是有機會的呢。
衆人齊齊舉杯慶新年之跡,外頭的侍衛突然之間跑過來稟道:“皇上,金奚帝來了”
衆人皆驚訝,明離軒一直很低調,除了好好打理國事外,兩國一併未有什麼走訪之宜,今兒個怎麼來了,來也不提前打聲招呼。
“快請”軒轅嘯、應該說奚凌天,自打接管這個皇位,他便佔據着這個名字了,南宮紫旋爲了不引起太大轟動,也用回了現代的名字莫紫旋。
親自起身去迎,雲楚愣然的看向殿外,那次之後,就再未見過了,一年來也沒聽說他有納妃立後,也不知道他是否走出來了。
“歡迎歡迎”衆人齊齊歡迎着。
明離軒將玉璽隨手握在手心,身上那滿身深沉盡退,蹦跳着走了進來,雲楚晃若看到第一次見面時的那個他,也是滿身的俏皮,雖然不討喜,但是最真實的他,脣角沒由的就抽開一抹笑意,這樣可真好。
讓衆人跌破眼鏡的是,他手裡居然還牽着一女子,相貌絕色靈慧,美到無法用言語形容,眸子裡精光閃閃的,光一看就知道是個活潑可愛的主。
雲楚笑意更甚了,他能找到心愛的女人再好不過了。
明離軒把玉璽往軒轅嘯手中一扔:“金奚江山日後一併歸你了”
衆人皆驚:“這是什麼情況?”
明離軒板着痞意然然的雙眸,深情款款的對上身邊的女子:“往後我要與緣圓過逍遙天下的日子”
“緣圓?”這名字,衆人不自覺看了看在桌上鬧得正歡騰的小傢伙。
“對呀,你們難道認識緣圓嗎?好巧哦,她也姓奚,全名奚緣圓”明離軒一本正經的介紹着。
衆人卻是呆愣住了,這是巧合嗎?雲楚與莫紫旋的反應最爲強烈。
這個想法剛閃過,便看到明離軒身邊的女子大步流星的朝雲楚與藍玄昊奔去,嗓音裡竟是撒嬌的口吻:“爹、娘,你們不會,不過就是時閣十八年而已,怎麼連自己女兒都不認識了”
衆人只感覺頭頂滿室烏鴉飛過…誰來告訴他們,這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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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麼噠!感謝各位親愛的,正文到此完結了,可能尾部顯得有點倉促,而且答應的讓皇帝死也沒死成,因爲我覺得讓他生不如死比死了來得爽快,反正他也掀不起風浪。
這文一路走來,真心感謝各位支持正版的親們,有你們我才能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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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寫作手法上,我也知道文筆不夠好,故事可能也不夠全,但都是我真心在努力的,本文以緣爲主,希望能得到各位親們的喜歡!再次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