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姑娘突然大哭起來:“好冤啊……我好冤啊……”哭着哭着,那尖銳的聲音陡然一轉,突然厲聲呵斥道,“那麗妃娘娘呢?你爲什麼要害死對你有恩的麗妃娘娘,說,爲什麼?”
崔錦心原本就慘白的臉色,突然變得鐵青起來,點在脣上的丹色脣脂看上去就像浮在上面一般,那絕望的表情,在閃爍不定的磷火中,越發顯得鬼氣森森。
崔錦心緩緩垂下頭,道:“不……沒有……我沒有……”
“啊……哈哈……沒有……”
“沒有……哈哈……”
剛剛安靜下來的聲音又吵鬧起來,空氣中飄蕩的磷火突然開始遊動,它們圍繞着崔錦心飄蕩,忽上忽下,忽明忽暗,空氣驟然變得陰冷。
崔錦心蜷縮着身體不敢直視,身體抖成一團。
氣氛卻驟然改變,一切又都歸於黑暗,彷彿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任何東西一般,周圍又恢復了那種令人絕望的安靜。
許久之後,崔錦心擡起頭,疑惑的看着四周,不確定剛纔所看到的一切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自己憑空想象出來的幻象。
正當崔錦心疑惑間,黑暗的半空中突然亮起了一道慘淡的白光,光亮中,是一個女子的畫像,崔錦心清楚記得,這是掛在雨蕉園裡的那副畫,是百里歸親手爲麗妃畫的肖像,只是此刻,這幅畫竟似活了一般,那雙含笑的美眸緩緩將視線轉向自己,畫中人彷彿能看穿她的一切,雙眸含着濃濃的嘲諷,就那麼冷冷的看着她,脣角詭異的緩緩勾起一絲冷笑……
崔錦心仰視着那團亮光,驚恐狂跳的心就那麼一點點沉了下去,美眸含着絕望,苦笑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總有一天會來的。”
畫中人並不答言,只冰冷嘲笑的看着她,這令崔錦心沉下去的心,又漸漸變得不安起來,她爬起來跪在地上,規規矩矩的磕了一個頭,又慢慢起身,仰視着麗妃的畫像,道:“不錯,是我害了你。”
說着,眼中便涌出了淚水,卻還是繼續道:“可是,我不後悔,因爲你的死,換來了王爺對我十年的信任和歉疚。”
公冶墨坐在椅子上,手中握着一隻茶盞,當聽到崔錦心說出這句話時,他舉杯喝茶的動作便僵住不動了。
夜雪站起身走到公冶墨身邊,將他手中的杯子拿走,清冷的鳳眸直視着他冷寂的赤眸。
公冶墨握住夜雪的手,拉她在身邊坐下,兩人緊靠在一起,靜靜的聽崔錦心繼續說下去。
崔錦心十來歲便被賣進了皇宮,在宮中受盡欺凌,麗妃憐她身世可憐,便收在身邊,十三歲時,被分派去照顧公冶墨,從此便一直跟在公冶墨身邊。
公冶墨一向冷情,接人待物總是冷冷冰冰,卻惟獨待樂正家的嫡出大小姐樂正染梅很是不同,兩人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便對彼此生了男女之情。
崔錦心長公冶墨三歲,幾年後便也出落的亭亭玉立,她對公冶墨傾心,卻親眼看着公冶墨跟樂正染梅互生情愫,於是心生嫉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