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攏月軒外的侍衛,身穿金甲,手持金鉞,一排十八人,合了那三十六之數,正是皇帝纔有的儀仗。
守在階下的兩個侍衛,手中金鉞相交叉,攔住了夜雪的去路,卻又不言語,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夜雪一眼。
夜雪清冷的眉梢挑了挑,仰頭望上去,只見攏月軒殿門外左右兩邊各立了一十二個身穿紅衣的內飾,此時,便有內侍看見了夜雪,快步走下臺階,來到夜雪面前。
夜雪清冷的聲音道:“勞煩公公通稟一聲,就說蕭夜雪求見。”
紅衣內侍向金鉞侍衛使了個眼色,兩人收回金鉞,內侍走下臺階,手中雪白的拂塵一甩,施了個禮道:“原來是娘娘,娘娘有命,咱家自當去稟報,只是娘娘可有證明身份的信物或令牌,這幾日,冒充娘娘前來求見陛下的人實在不少,娘娘應該知道陛下日理萬機,咱家也是不得已而爲之。”
夜雪想了想,淡淡道:“有勞公公回稟陛下,就說 護心蓮 三個字,他就知道是我了。”
紅衣內侍上下打量了夜雪一會,終於垂眸,道:“是,請娘娘稍候。”
不一會,去通稟的內侍又匆匆走下臺階,對夜雪越發恭敬起來,施禮道:“娘娘,陛下有情。”
“小雪兒,你怎麼來了?”
樂正染痕玩世不恭的聲音傳來,夜雪擡眸,便看見他優雅地走下了臺階,雋秀的面容,帶着放蕩不羈的笑容,縱使這樣冷的天,他胸前的衣襟也還是沒有拉好,露出一線膚色。
夜雪清冷的脣角略勾了勾,淡淡道:“原來是樂正家主,許久未見,依然還是這般器宇軒昂。”
樂正染痕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從前的夜雪,雖然也是清冷疏離的,卻不似這般冷漠,脣角不覺僵硬的勾了勾,帶着自嘲道:“是麼,本主還以爲只有公冶入得了你小雪兒的眼。”
夜雪清冷的鳳眸緩緩垂下,輕提長裙優雅地邁上臺階,淡然道:“樂正家主何出此言?”語氣頓了頓,又道,“難道在染痕眼中,夜雪也如青樓女子一般,是可以恣意輕薄的麼?”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樂正染痕看着夜雪從自己身邊走過,忙轉身跟上去,想要解釋,卻有口難言,只得玩笑,道,“本主的意思是,能從小雪兒口中聽到讚賞之詞,實屬不易。”
見夜雪沒有理會的意思,樂正染痕忙轉了話題,問道:“小雪兒,你不是身體不舒服麼,爲何來了這裡?”
夜雪依然冷淡,樂正染痕卻不依不饒,轉到夜雪另一邊,又道:“小雪兒,別不說話嘛,說實話,你是不是想公冶了?”
夜雪並不理他,徑自走進了攏月軒莊嚴的殿門,然而,殿中的景象卻並非想象中那般莊嚴,甚至可以稱得上亂。
此時,攏月軒偌大的殿堂內,右側擺放了十幾張書案,每個書案上都堆積瞭如山的公文,十幾位身穿官服的大臣正襟危坐,專注的閱覽着手中的公文,雖然他們儘量保持了應有的禮儀,但臉上還是顯出難掩的疲態。
左側卻擺放了幾張軟榻,身穿戰甲的公冶清正躺在其中一張軟榻上小憩,他眉頭微皺,顯然睡得並不舒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