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神醫寵妃053章 新娘跑路
孫耀陽關上門後便急忙走向牀邊,只見牀上的女子側身向裡,烏黑的頭髮遮住了小巧的臉龐。孫耀陽看的心裡癢癢,急不可耐的撲了上去。
屋外樹下的黑影在聽到屋內的荒淫後嘴角慢慢的勾起一絲嘲諷。
瑤華公主醒來時只覺全身痠痛,隱約覺得自己像是做了個很恐怖的夢,夢中浮現的是孫耀陽那猥瑣的臉,以及下流的話語。疼痛感越發真實,渾身像是散架了一般,瑤華公主緩緩睜開眼睛,才直覺這不是自己的房間,這突然倒吸了一口氣,掀開被子,入眼的是身上的一片青青紫紫。
瑤華只覺不可置信,半晌才鼓足勇氣慢慢轉頭看向自己的身側,只見孫耀陽正躺在自己的身側睡的香甜,渾身赤裸,時不時的咂嘴聲聽在瑤華的耳中更是惡寒。
“啊啊啊啊啊!”
“嘭”伴隨着一聲尖叫,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驟然響起。
孫耀陽被驟然落地的失重感驚醒,擡手繞了繞頭,嘀咕道:“舞兒妹妹,你這是幹什麼?”擡頭看向前面,在看到眼前的人時猛的呆住。
此時的瑤華正用被子緊緊的裹着自己,臉上露出猙獰的神情,幾乎是撕裂了那張風華絕代的面容。瑤華公主恨恨的盯住孫耀陽,芊芊玉指顫抖得厲害:“你這混蛋!畜生!你不得好死!”
喊到激動時便抓起一旁的枕頭砸向孫耀陽。
孫耀陽在最初的呆愣過後,便已清醒過來,看着這樣的瑤華,疑惑的問道:“公主,怎麼是你?”
瑤華只覺很是絕望,厲聲對孫耀陽道:“你這卑鄙下流的混蛋!你給我滾,滾出去!我要去告訴父皇,我要讓他將你們全家滿門抄斬!”說完便裹緊身上的被子,欲起牀穿衣。
孫耀陽起身上前想要阻止,越被驚慌的瑤華不慎踢中的要害之處,即刻痛的直不起腰,孫耀陽緩了緩後便豁出去一般,臉上帶着邪笑:“呵,滿門抄斬?我本是要與我舞兒妹妹歡好,誰想到會變成你?”
頓了頓像是像明白了什麼一般,淫笑一聲,繼續道:“說起來,此事還是公主策劃的。公主,你我本就將是夫妻,若是公主欲先成你我之好,只管與耀陽說便是,又何必繞這麼大的圈子。”
“你!你胡說!你無恥!”瑤華失控的大喊道,眼裡爆出懾人的厲光,聲音淒厲。
“嘿,女人說的不要便是要,公主昨夜可是……”孫耀陽說着說着愈加猥瑣,“銷魂之極呢……”
“啊啊啊,你給我閉嘴!”瑤華終於像控制不住般衝了出去,隨手抓住旁邊桌上的一個物件,猛的撲向孫耀陽,手下使勁一用力。
“啊啊啊啊!”屋內傳出殺豬般的叫聲,只見孫耀陽的下身一片血紅,整個人在地上打滾,口中悽慘的嚎叫着。
“哈哈哈哈哈,我要讓你再也碰不了女人!”瑤華看着孫耀陽痛苦的模樣,大笑不止,此刻她已是接近瘋癲,她被毀了,毀在一個人渣的手裡。不可以,絕對不可以這樣,她一定要殺光這些賤人。
孫耀陽捂着自己的傷口,臉色蒼白,痛得死去活來,他看到瑤華瘋狂的樣子,似想要殺掉自己。孫耀陽此時目眥欲裂,強忍着身下的劇痛,拼着最後一絲力氣,上前猛的奪了瑤華手上帶血的剪刀,卻不料瑤華抓的很是緊實,見孫耀陽欲搶奪,便想往他身上捅去。
孫耀陽見瑤華又想捅自己,便使勁將剪刀往瑤華的後方推,卻因爲兩人不斷的扭打,剪刀便直直的衝着瑤華的面部刺去。
“啊!”剪刀砰然落地,只見瑤華臉上綻開一條很大的口子,皮肉已經外翻,打眼看去,像是一條猙獰的蜈蚣爬在臉上。
瑤華顫抖着手慢慢舉到眼前,想要撫臉卻又不敢,不經意間看到梳妝檯上梳妝鏡中的自己,只見傷口正不斷的像下滴血,像是一條細蛇般令人心涼。
“啊啊啊,怎麼會這樣!我的臉……我的臉!”
瑤華的理智徹底瘋掉,她不敢相信!她是東晉國第一美人,第一尊貴的人,一夕之間,她成了殘花敗柳!
“公主!”瑤華公主身後傳來歐陽盈疑惑的聲音,“你怎麼會在我的房間?!啊,你的臉!”
“賤人,賤人!”瑤華公主現在全然不顧,看到一個人就撲了上去,扯她的頭髮,歐陽盈的頭髮被扯得生疼,她大力地推開她,“公主,你在做什麼?你不是說只要我替你辦成了事,你就能讓我的臉恢復嗎?”
瑤華公主笑得癲狂:“你這張臉早就爛得無可救藥了,我不是騙你的,你就是個醜八怪,只要看一眼就想吐!”
歐陽盈冷冷地笑起來:“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格說話?你的臉現在與我又有什麼區別。你還以爲你是東晉國第一美人呢,如今你是全天下最醜的女人,哈哈哈哈……”
兩個女人扭打在一起,像瘋子一樣相互撕扯着,用最難聽的話攻擊對方。
歐陽流聽到下人的彙報,就忙趕了過來,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慘狀。他只覺頭暈目眩,他歐陽家真是流年不利,今年怎麼攤上了那麼多事!
毒辣的太陽炙烤着整個大地,莊嚴的軒轅殿門前,年近四十的孫將軍孫炳權正滿頭是汗的跪在地上,頭頂的太陽,地上的炙熱,使得他有些暈眩。瑤華公主正在接受太醫的診治,只是那張臉卻已是不保,聽說精神也已經崩潰,有些甚至不親,這都怪耀陽那個不孝子!孫炳權心裡埋怨道,自己知道消息之後便火速趕來向皇上請罪,卻被皇上一頓責罵之後命令跪在殿門之前,若是公主不醒,便要長跪不起。
孫炳權被太陽曬的渾渾暈暈,只覺口乾舌燥,若是這時有一杯清水該有多好。還沒想完,便覺臉上有些溼潤,孫炳權擡起頭,發現天上已是烏雲密佈,豆大的雨滴源源不斷的砸向地面,掀起一絲塵埃。
暴雨越下越大,孫炳權全身已溼透,卻仍是不能離開。地面上已褪去了先前的暑氣,雨水砸在身上已是有些冰涼。一熱一冷交替,孫炳權愈是覺得腦袋發昏,只覺體外冰涼,體內卻是有一股熱氣散發不出去,極是難受。
極度難受的孫炳權低頭只看地面,眼中赫然出現一雙靴子,慢慢擡頭,發現卻是皇上面前的紅人曹公公,便強打精神道:“公公,公主如何?皇上如何說?”
曹公公只是淡淡的應道:“公主已醒,不過……”說着瞥了眼孫炳權期望的臉,繼續道:“不過公主因容貌盡失,現神智不太清醒,皇上正大發雷霆呢!”
孫炳權聞言面色慘白,跌倒在地。
曹公公看着這樣的孫炳權,哪還有昔日風光的將軍之風,嘆了一口氣道:“孫將軍,咱家看在咱們之前的情分上,便給將軍指條明路,如何?”
孫炳權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急忙回到:“還請公公指路!”
曹公公擡頭看了看遠方,輕聲道:“交出兵權。”
交出兵權,那就意味着失去一切權利,亦是辭去這將軍之職。孫炳權面色盡失,絕望的點了點頭。孫家一朝落敗,孫炳權兵權外落,孫耀陽斷子絕孫,歐陽盈被禁足。
而歐陽盈卻受到皇帝的賞封: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丞相府五小姐歐陽舞溫正恭良,珩璜有則,禮教夙嫺,慈心向善,謙虛恭順深得朕心,先封安定公主,賜之金冊,謙以持盈,益篤興門之枯,貴而能儉,永垂宜室之聲,勿替令儀,尚緩厚祿,欽此!
孫氏一下子就被氣得起不了牀,終日靠湯藥度日。她面目猙獰,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可那又有什麼辦法?
五月初六,宜嫁娶。
天色矇矇亮,歐陽舞就被人從牀上挖出來沐浴潔面,穿上夜重華送來的大紅色嫁衣,嫁衣恰到好處襯出她的身姿,金線剌繡的鳳凰展翅欲飛,衣服上擺和裙襬鑲嵌着祖母綠、東珠與大顆粒的玉翠閃耀了一干嬤嬤和丫鬟的眼。
隨後,歐陽舞坐在梳妝鏡前,喜娘一邊往她臉上塗上脂粉,一邊說着吉利奉承的話,歐陽舞看着鏡中幾乎被白粉遮住的臉龐,跟個女鬼似,不由蹙起眉頭,忍不住拿帕子擦掉:“喜娘,你塗抹得太多了,我都快認不出自己來了。”
“怎麼會,新娘子這樣才漂亮!”喜娘忙揮開她的手,呵呵地笑着,下手絲毫沒有留情,恨不得把梳妝檯上所有的胭脂水粉都抹到她的臉上。
歐陽舞無奈地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濃妝豔抹地就像一個彩繪花盤,輕嘆了一口氣,隨即又想到要是能以這副樣子嚇跑夜重華就好了,免得自己還要想辦法逃婚。
喜娘把頭清香撲鼻的桂花頭油抹在她烏黑亮麗的秀髮上,精心地盤了精緻的髮髻,接着往她的髮髻上插上各式的金釵,嫵媚的流蘇懸掛下來,微一搖頭,便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嬤嬤望着鏡子中的歐陽舞,笑眯眯地開口道:“王妃,您現在可真是仙氣飄渺,光彩照人。”
歐陽舞心中暗道:你確定不是鬼氣瀰漫麼……
頭上的鳳冠珠玉相襯,華麗眩目,只是此刻的歐陽舞只感覺到沉重,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尊貴,她看到這樣的自己,實在是嫌棄極了也厭惡極了。
她望着周圍幫忙的丫頭,只知道一味地賠小心、奉承着自己,突然懷念起阿秀來,這個聒噪的丫頭昨晚就被自己打發走了,還不知道以後能不能見到。還記得自己打發阿秀走時,把銀子和賣身契交到她手裡時,她哭得淚漣漣的模樣,心中也帶着幾分不捨。
可有什麼辦法呢,多了一個阿秀在身邊,她的出逃之路便會艱難得許多,若是有緣,總是能夠再見的。
歐陽舞沉思在自己的想法中,神色略略黯然,身後的喜娘以爲歐陽舞不滿意自己的手藝,賠着小心道:“五小姐,不,安定公主,如今您可是整個東晉最尊貴的人了,只有這身打扮才襯得上您!”
歐陽舞淡淡地從鏡中瞥了她一眼,並不說話。安定公主,皇上冊封她爲安定公主可不是爲了安撫夜重華,自她救了夜重華之後,她的一切便與夜重華聯繫在一起,誰提起歐陽舞,都會加上一個夜重華。
夜重華,夜重華,她真是受夠了!出嫁在前,想起以後的生活,都是個未知數,歐陽舞便覺得莫名煩躁起來。
她神色歐陽舞想起夜重華,便淡淡的有些氣悶,伸手將頭上的各式釵子一一取下丟在地上!
身後的喜娘嚇得瞪大了眼,她從未見過一個新娘子是如此任性,她正想說點話,卻見歐陽舞脣角勾了一抹淺笑:“太重了,我覺得脖子很不舒服。”
“是!是!”妝容襯得歐陽舞越發嫵媚動人,可她的眼神漠然,像是化不開的冰山,只要被她盯上,心口處便有些瑟瑟,再也不敢開口阻止。
歐陽舞把頭上的頭飾拆得只剩下額前的流蘇式頭簪,輕輕的晃了下頭,覺得輕鬆了才罷。
正在這時,有下人急急忙忙的跑進來,急聲道:“小姐,王爺的迎親隊伍已到府外,老爺讓小人來請小姐出去。”
歐陽舞看着鏡子畫着大濃妝的自己,本還想擦拭,隨即又覺得頂着這麼個醜妝也沒什麼的,她展顏一笑,任由喜娘牽着她走了出來。
歐陽舞被一羣丫鬟簇擁地走到門口,便見夜重華已在門口,正與歐陽流聊着什麼,他微側着臉,看起來漫不經心。他頭上僅束白玉的發冠,從歐陽舞的角度看去,可以看到對方英俊精緻得彷彿畫像一樣的側臉,濃密的長睫,薄薄的嘴脣脣角微微抿起,今日他穿了件繡着金色滾邊的銀色常服,腰繫一條紅玉緋色綢帶,輕風揚起他的袍子,將袍子上以金線繡成的紅梅揚得輕輕飛散,整個人看起來妖嬈瑰麗,風華絕代,令人移不開眼。像是感應到一般,夜重華將頭轉到這邊,隨即便對上一雙清澈淡然的眼睛。
歐陽舞穿着一身火紅嫁衣,紅得妖嬈耀眼。只是在視線觸及她的臉龐時,微微的愣神。他的舞兒不管如何裝扮,都是美得如此耀眼,像一顆璀璨的夜明珠熠熠生輝,一站在那就吸引無數人的目光。
歐陽舞緩緩地走到門口,站在歐陽流身旁的孫氏朝她望了過來,眼神甚是不悅。
孫氏是歐陽家的夫人,無論如何,她今天都是要送歐陽舞出嫁的,她大病未愈,此時一臉憔悴,即使是華麗着裝,畫着精緻而豔麗的濃妝,卻也再顯示不出平日裡的風光。
歐陽舞走過去,對着歐陽流和孫氏微微伏了伏身,低聲道:“爹爹,母親。”
孫氏虛扶了一把,她此時連站着都需要丫鬟扶着,連說話都氣喘吁吁,索性也就不開口了。
歐陽流臉上甚是喜悅,儒雅軒昂的臉上露出慈父般得笑容,他扶起歐陽舞,朗聲道:“舞兒,今日是你出嫁之日。想當年,你這麼小,爹爹還把你抱在懷裡,如今一轉眼你就長大了,要出嫁了,爹爹可真是捨不得呢。”
歐陽舞的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笑容並未達到眼底。歐陽流還真會做戲,可歐陽舞現在也不想打斷他,因爲此時他的眼眶中已晶瑩一片:“下次見面都不知是什麼時候,哎,今天是大喜日子,我應當開心纔是。”
說着,歐陽流轉頭看向夜重華:“王爺,我這最疼愛的女兒今後便拜託您來照顧了!”
夜重華看到歐陽舞在聽到歐陽流說道最疼愛的女兒時,嘴角浮現的譏諷,便應道:“岳丈無需擔心,我自會好好對待舞兒。總不會讓她如過去一般受人欺凌,只要是舞兒要的,即便是要天上的星星,本王也會去摘!”
夜重華說這些話的時候,看了一眼歐陽舞,眼中溢滿了熾熱、堅定,歐陽舞的心不經意地漏跳了一拍,隨即低下了頭。
歐陽流知這是夜重華在爲自己對舞兒過去的種種行爲的諷刺,面上甚是尷尬,一時無言,正好此時喜娘開口道:“時辰已到,請新娘上花轎。”
歐陽流假意擡頭看了看天色,便建議道:“咳,王爺,此去西陵,路途遙遠,不如及早上路吧!”
歐陽流的建議正中夜重華的心意,這便牽着歐陽舞說道:“那便告辭。”
隱約之中,歐陽舞聽到院子裡傳來幾聲劇烈的響聲,隨即女子咬牙切齒的低吼聲也隨即傳來:“滾,都給我滾出去,滾!”
歐陽流往聲音傳來那個方向看了一眼,眉頭微微皺起。
一個小丫頭附在歐陽舞的身邊道:“是四小姐呢,從昨晚氣便一直都在房間裡摔東西,現在房間內的東西只怕都被她摔爛了。”
歐陽舞淡淡地笑了笑,歐陽盈如今如何她可是一點都不關心。
“主子,我們該上路了。”夜重華身邊的護衛低聲說了一句,夜重華微微頷首,修長的手臂一擡。一旁的喜娘從托盤裡拿起喜帕覆在歐陽舞的頭上。迎親的車隊已經到了,爲首的馬車掛着鮮紅的綢緞,張揚着喜氣洋洋。帷幕以蜀錦繡成遍綴珠寶,奢華無比,拉車的馬匹也是健壯有力。
馬車後面的迎親隊伍浩浩蕩蕩,跟着數不清的嫁妝,一箱箱,一擔擔,流光溢彩。再遠處,更是人山人海,萬頭攢動,想來老百姓都在湊熱鬧,看着安定公主風光出嫁呢。
鞭炮齊鳴,鑼鼓震天,歐陽舞只覺面前一暗,眼前的視野只剩下了一片紅。
她的手搭在一個丫頭的手上,喜娘牽着她的另外一隻手,將她牽到了馬車前。歐陽舞剛想上馬車,雙腳突然離了地,一雙有力的臂膀將她抱起,輕鬆地把她抱入了馬車,裡面珠翠裝點,描金繪彩,垂頭便看到腥紅色的錦緞迎枕和坐墊上繡了精緻富麗的牡丹花,處處顯着富貴豪奢。
歐陽舞坐下來後,馬車就開始行使了,馬車並不見晃動,行進甚爲平穩。
耳邊持續着震耳的鼓樂和喜炮,街道之上滿是人羣的笑論聲。
歐陽舞終於還是坐上這輛馬車了,迎親隊伍如此多人,要怎麼才能逃走呢?
馬車不知行駛了多久,歐陽舞還在心中計量着,突覺得眼前一陣光亮,頭上的紅綢子便已經被夜重華掀開了去。歐陽舞擡眼對上夜重華的眼,一雙深邃的漂亮眼睛靜靜地望着她,格外深濃的眼線狹長斜開去,飽含深意,他突然開口道:“怎麼把臉塗成這樣?”
他不是騎着駿馬威風凜凜地走在前頭麼,怎麼也坐馬車來了,歐陽舞涼涼地別開眼去:“你管不着。”
“怎得不高興?”夜重華定定地看着歐陽舞,見她微微皺眉不知在想些什麼,便慢慢湊近歐陽舞的臉龐,在她耳邊輕聲道:“莫非是對本王這隻車隊不滿意?王妃是覺得還不夠奢華麼?”
不滿意,確實很不滿意,但是過於奢華了!
歐陽舞摸了摸臉:“我只是有點憂傷,覺得自己太美了罷了。”
夜重華噗嗤一笑,捧住歐陽舞的臉龐,臉越發靠近,呼吸曖昧地交織在一起,他認可地點了點頭,隨即在歐陽舞的側臉上輕柔一吻:“王妃說得很對,不管你是怎麼樣的裝扮,你都很美,本王很喜歡。”
歐陽舞心中暗歎不要臉,看着帶着得逞的笑意臉龐漸離的夜重華,脣畔露出玩味的笑容:“王爺覺得這胭脂的味道如何?”
早知道在胭脂上下藥了!這個方法確實可以考慮!
夜重華淡淡的笑:“味道?本王剛纔忘記品嚐了呢。”
夜重華再次靠近她,溫熱的胸膛都貼在她的身上,他快速地含住歐陽舞的耳垂,輕輕的舔,舐,柔柔的吮,吸。歐陽舞不禁握緊了拳頭要推開他,這個該死的男人,一找到機會就佔她便宜,有沒有搞錯,都弄得她完全無法思考了!一種觸電般的酥麻感席捲全身的每一個細胞,歐陽舞想要躲避,夜重華的一隻手像鐵鉗一樣緊緊地箍住她的身體,另外一隻手挑起她尖尖的下巴,薄涼溫軟的雙脣,從歐陽舞的耳際開始擴散,嫩滑的舌,如一隻畫筆,描繪着耳的輪廓,繼而又巡尋到耳後的空地上,點點的蠶食着,這種溫吞,讓歐陽舞的身體逐漸加溫,熱得羞人。
她忍不住惱得開口:“夜重華,你別這樣……”
明明是強硬的話語,說出來的語氣竟是軟軟的,聽在夜重華的耳中有了別樣的味道。
“不要怎樣?”夜重華的脣若有若無地貼在她的臉頰上,神情揶揄而愉悅,馬車此時一個顛簸,歐陽舞一個重心不穩,被夜重華順勢摟入懷裡。緊接着,夜重華扣住她的下巴,略略往上一擡,一個氣勢洶洶的吻覆蓋而去,眼中露出王者之氣,“我偏這樣,王妃你要如何?”
性感的薄脣將歐陽舞氣結的話都緘封住。濃厚繾綣的吻來得那麼突然,卻也恰到好處,歐陽舞只覺得意識空空的,世界彷彿都靜止了下來,鼻尖只剩下他的氣息。
也許是呼吸被掠奪的關係,歐陽舞的大腦開始缺氧,強勢而又霸道的吻,完全佔據了歐陽舞的思維。
這次的吻比以往更激情,更動心,身體的感覺反而越來越清楚,不僅僅是那種暈眩的感覺。有種莫名其妙的,如櫻桃般甜美的思潮,從脣間擴散,朝着身體的四肢百骸傾入傳導,帶着一點一點漸熱起來的溫度。
嫩滑的舌,強行探入她的口中,纏繞上她的,一起周而復始的纏綿悱惻。如癡如醉……
當嘴脣得到釋放,歐陽舞立即大口呼吸,竟覺得連吸到肺裡的氣體都是滾燙的。
夜重華的眼神便似有若無般瞟向歐陽舞的脣,有些曖昧道:“果然是美味珍饈。”
說完歐陽舞看着夜重華的眼神,只覺臉上有些火辣,便快速地將目光又轉向車外的隊伍。
夜重華心情大好地欣賞着歐陽舞臉上的羞澀,隨即順着她的眼光往外看去,瞬間像是想到了什麼般,伸手捏住歐陽舞的下巴,將她的頭輕輕的轉過來,對上她的眼,皺眉道:“我的舞兒,你到現在還不是心甘情願地要嫁給我麼?”
“怎會,夜二皇子英俊不凡,高高在上,是天下女子都想嫁的男子。舞兒自然是心甘情願。”
“不,你騙我,你想逃跑。”夜重華望着歐陽舞的眼睛,漸漸清明,她的眼中沒有感情,只有淡漠、冰冷。這個認知讓他的心一下子涼了下來,鳳眸微睜,像海水一樣清潤的眼閃過一絲陰寒,“不過本王提醒你,最好不要打這樣的主意。”
歐陽舞看着近在眼前的夜重華,想着外面的車隊,看來直接逃跑還是比較困難的,還是先穩住眼前這個男人比較重要。她燦然一笑:“哪兒呢,天下想嫁於王爺的女子湊起來都能裝滿那六座城池,如今我要是逃出去,被那些女子每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更何況,這最毒的便是婦人心,到時我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
夜重華制止了歐陽舞的話語,不贊同的道:“這出嫁之日,不要說不吉利的話,不過,這天下女子再多,本王也非舞兒不娶,舞兒又何須這般吃醋。”
夜重華隨便就給自己定義了一個妒婦形象,歐陽舞不由略略無語。歐陽舞突然想到了什麼:“王爺,你可知道我們東晉國有個習俗,洞房花燭夜之前是不能見面的,可是你現在這樣……”
夜重華眉頭一挑,隨即快速地捂住了她的嘴,一雙美目似笑非笑,那嘴角邪佞的勾起:“舞兒嫁於我便是我西陵之人,沒有這種習俗之說。更何況,舞兒可不是這般迂腐之人啊!”
夜重華說完便將目光直直的看着歐陽舞,歐陽舞對着夜重華灼灼的目光,那目光中像是一片瞭然,她便略略有些心虛,看來要與夜重華分開並不容易,不分開可如何繼續逃跑的計劃呢,歐陽舞霎時有些挫敗,便裝作不在意般將目光淡淡的環視了車內一圈。
因爲路途遙遠,車內的擺設很是齊全,桌子、茶具、移動衣櫃,甚至還有張供休息的軟榻。
軟榻!看到軟榻之後,歐陽舞的眉間一跳,心下頓時浮現一計。在自己那次有幸被夜重華押着睡了一晚後,可是知道這王爺睡着後可是相當迷糊呢!他睡熟之後,她再給他下點藥,到時候她是不是就有逃跑的的機會了呢?
夜重華見歐陽舞一直盯着軟榻看,便故意道:“舞兒可是乏了?正好,本王也有些乏了,便陪王妃睡一覺吧!”
說完便伸手把她攬在懷中,一個翻身便帶至牀上,脣邊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歐陽舞覺得很是鬱結,雖是達到了自己想讓夜重華睡覺的目的,只是……歐陽舞看着近在眼前的胸膛,甚至能聽到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歐陽舞的臉上有些燥熱,一擡頭,卻正好對上夜重華凝視她的眼神,只見夜重華已是收起一臉戲謔,看着歐陽舞認真道:“舞兒,你可是還想逃跑?”
歐陽舞看着夜重華認真的神色,便覺有些語塞,再不能像先前一般對答如流,便低頭並不說話。只覺夜重華摟的越來越緊,耳邊淡淡的能感到一絲熱氣,隨後便聽到夜重華輕聲說道:“舞兒,跟本王發誓,你再不會逃跑,可好?”
淡淡的熱氣始終環繞着自己,歐陽舞無言以對,便閉上雙眼像是睡着。
夜重華見遲遲沒有迴應,便略略鬆開懷中的人,低頭卻見歐陽舞雙眼緊閉,呼吸很是沉穩,已然睡着。夜重華淡淡的笑了一聲,看着她這張大濃妝還真是彆扭,從旁邊拿了軟布輕輕地擦拭着她的臉,擦了厚厚的一層粉下來,露出她原本清妍麗質的人,這才覺得舒服了許多。歐陽舞本來就在裝睡,感覺到夜重華不停地折騰着她,然後終於在她旁邊躺下,重新將她摟在懷裡:“我的舞兒啊,你可知,本王認定的人,不管是否想逃,都是逃不掉的!”
假寐的歐陽舞聽着夜重華霸道的宣言,心下嘀咕:“那就試試看!”
歐陽舞在半睡之間,故意動了動身體,擡起頭來摸了摸鼻子,在這一瞬間,她的指甲碰到了自己的脣。夜重華的眼睛兀然睜開,對上歐陽舞半睜的眼睛,瞪了她一眼,霸道地說道:“繼續睡!”
軟榻並不寬敞,一個人睡還好,兩個人一起就有些擁擠了。
此刻夜重華緊緊地摟着歐陽舞的腰,恨不得把她整個人都鑲嵌自己的身體裡,她的臉和他的臉也捱得很近。歐陽舞直勾勾地盯着夜重華看,馬車內光線有些暗淡,他的半張臉隱在陰影之中,一頭烏黑的青絲逶迤繾綣與她糾纏在一起,神情很是慵懶而邪魅。
歐陽舞的眼神在他的臉上彷彿打量着,突然緊盯着他的脣,接着微揚脖子,輕啓紅脣,把自己的脣印了上去!
歐陽舞什麼時候做過這麼主動而熱情的事,夜重華只覺得一個溫軟的東西貼上自己的脣,柔情得令他不可思議。歐陽舞在這方面向來都是很被動的,如今爲了麻痹夜重華也不得不這樣做,只是貼上去之後她還沒有下一步動作,夜重華的眼眸微暗,身體緊繃,雙手繞上她的脖頸,溼潤的舌頭伸進來了,在她口內肆意翻攪、吮吻,攪着她的舌,這個深吻佔據了她的呼吸,迫使她不得不跟他舌吻纏綿!
歐陽舞有些迷迷瞪瞪的,脣舌之間是他的柔情似水,他的呼吸越發重了,她肺部的空氣全都被抽光了!歐陽舞想着自己這不是自討苦吃麼,她終於忍受不住了,一把推開他,有些氣狠狠道:“睡覺!”
夜重華低低地笑了一聲,臉上都是饜足的神色,他在她的脣上咬了一下:“舞兒,你剛纔不是很熱情麼,怎得一下子就膽小如鼠了?”
歐陽舞撇撇嘴,往裡翻了個身,不理他。
身後的夜重華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裡,聲音黯啞,帶着一絲低沉的誘惑:“等我們到了西陵,我一定給你一個最完美的洞房花燭夜!”
歐陽舞貝齒輕咬,你估計等不到了。
夜幕早已降臨,漆黑的夜幕中,一隊整齊的車隊始終緩緩的前行着。夜重華早已熟睡,歐陽舞緩緩睜開眼睛,湊着從紗窗裡透進來的月色,看了看正沉浸在夢鄉中的夜重華的睡顏,長睫在緊闔的眼下刷下一片陰影,鼻子高挺,薄薄的脣輕輕地抿着,睡容安詳而英俊。他的領子敞開了一些,露出性感的胸膛,透着絲絲邪魅的誘惑。
歐陽舞小心地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試探的叫了聲:“夜重華,夜重華?”
夜重華睡得極沉,眼睛根本睜不開,隱約中聽到歐陽舞的聲音,嘟噥了一句什麼,重新伸出手臂攬住什麼,歐陽舞快速地把一個軟枕扔在他的懷裡,他蹙起的眉頭才鬆了開來。
歐陽舞看着這樣的夜重華,嘴角淡淡的浮起一笑。
她輕輕的將身上的手移開,起身貓着腰慢慢的向門口移去,走到車門前,回頭看了看還在沉睡的夜重華,心中閃過一絲連她自己都摸不清的複雜感情,片刻後,堅定的打開了車門。
夜重華甦醒時已是天亮,低頭看到自己懷中的軟枕後驟然驚醒。他撫着頭坐了起來,環視馬車,馬車中根本沒有人。大紅的嫁衣凌亂的散在地上,入眼的,是一片眩目的紅豔,到處充斥着誇張的喜慶,可獨獨少了歐陽舞——他的王妃!
夜重華冰冷的臉龐上出現了一絲裂縫和不可思議的錯愕,他的歐陽舞居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他突然想起昨晚那個旖旎的吻,生澀又帶決然的味道!對,她就是在那個時候給自己下藥了,她利用了自己的信任,給自己下藥了!
夜重華鳳眸微眯,快速的挑起了大紅的嫁衣,掀開馬車的簾子:“停車,全都給本王停車!”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了過來,夜重華站在馬車上,臉色冰冷,隨着他的手一起一落,一團如火的紅豔飄落在了衆人的面前。
所有的人紛紛倒抽了一口氣,隱隱已經猜清楚了是什麼回事!
跟隨在隊伍中的雲殤見車隊停了下來,便縱馬向前,到了跟前,便看到夜重華負手站在車前,銳利的眸子噴着濃濃的怒火,他瞪着面前跪着的護衛以及車伕,暴怒地大喝一聲:“王妃怎會不見的?”
只聽那車伕唯唯諾諾的說道:“王妃昨晚只跟小人說,說,說是王爺讓她去後面的車上,小人便不敢阻攔,小人不知,不知爲何王妃會不見的,小人真的不知……”
說完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雲殤聽到這番話已經明白出了何事,想那小丫頭定是跑了。不過那小丫頭也還真有能耐,能夠在夜重華的眼皮底下逃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辦到的呢。
雲殤看着鐵青着臉的夜重華,心下暗笑:夜二啊夜二,沒想到你也有被嫌棄的一天。不過面上還是不露聲色,下馬走近夜重華:“歐陽舞不見了?”
夜重華重重的哼了聲,憤然道:“你馬上帶着人馬往東晉的路上追,每個地方都給我搜仔細了!”
雲殤知道這樣的夜重華已是憤怒至極,便馬上帶着人馬往東晉的路上追去,心下不免爲歐陽舞悲哀,惹什麼不好呢,非要惹夜二,自己可是重來沒見過這樣的夜二呢!
夜重華看着走遠的雲殤,收回視線,語氣冰冷:“舞兒,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