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鬆,還好她並未讓我立刻與嬀參滴血認親。只是……那畫像確實不像我,一比對,定會令人起疑。入宮時,簡陵太后根本不曾在意過那畫像,想起來,還真是疏忽要人命!
“皇上,夜裡冷。”等人之時,潘能海忙送上白狐裘披風給雲珏。
雲珏一怔,似乎想到什麼似的看了我一眼。那眼光雖然冷淡,可內容卻不淺。我見到他身上的白狐裘,陡然回想起入宮不久時那次意外,當時消殞房宮妃勾結太監,將我險害,他迎我回宮時,體貼的帶來了這件披風。
這件披風,是熙軒太后的。
我心裡一動,想起了雲珏溫柔之色,也一同聯想到了宮外的人。不知道熙軒太后還有南雀都還好嗎……
本以爲回宮之後雖然艱難,但一切都會順利,可是回來之後才發現,處境比想象更艱難。
夜風清寒,我衣着露肩很是單薄,不經意一出神,沒忍住打了個噴嚏。我知失禮,連忙埋頭捂住口鼻。
“給。”一聲溫存之音響起,讓我恍然陌生。擡眸,只見雲珏伸手將白狐裘披風直直遞來。
他消尖的下巴微微仰着,臉側向光影之處,並未瞧我。但面龐輪廓之上氤氳光落,讓他陷下的眼輪像是鋒利之物,一望則碾碎月光刺破皮肉,彷彿直要刻在骨上。
這一幕,不僅讓我始料未及,連一旁的李子期也不覺露出異色。
“不,夜裡風寒,皇上龍體要緊……”我並非客套,而是實意說道,可是話音未全,身子便就一暖,那件白狐裘披風陡然落在了我肩上。
“朕豈會不如女人。”雲珏聲音一冷,他喉嚨微動,嘴角一撇。
我一怔,手臂輕輕撫住白狐裘上柔軟的溫毛,再次凝眸向雲珏,儘管他依舊望着一側,看去無動於衷。
不多時,簡陵太后的人帶着幾個人匆匆趕來。那幾人走入光中,連忙給簡陵太后雲珏以及我和李子期請安,然而禮未行完,簡陵太后便就罷手。
薄年着一身單薄的玄色長袍,不慌不急跟在最後而來。
平日裡,我只覺得薄年是個身子單薄瘦弱之人,不想他這玄色貼身長袍一穿,倒穿出了幾分瀟灑不羈的冷峻模樣,減了幾分溫潤君子之色,徒增了許多男兒霸色……
霸色?我一怔,也不知道爲何自己會憑空想到這個詞。但就是覺得薄年此刻有些不同,也許是夜深了,人倦了,所以纔會產生些朦朧錯覺。
當他站在雲珏身前行禮時,我居然覺得他像個與雲珏不下上下、乃至平起平坐的王者。因爲夜光之下,他臉上完全不留白日的謙卑溫色,好像被月一洗,變得冷白清寒。神色……也隨之帶着不屑凡俗的倦怠。
那睥睨之色真是我的錯覺嗎?
“薄總衛,哀家問你,今日元秋可是去了子監所找你?”簡陵太后冷聲。
薄年一怔,“這……”
“但說。”
“確有此事。”薄年垂眸輕答。
簡陵太后兀自笑了。
“不過元秋姑娘並非找臣,而是找了劉侍衛。”薄年輕聲,嘴角一勾。
“薄大人,你怎顛倒黑白?”元秋一急,忙道。
“回稟太后,元秋姑娘,確實來找了臣。”不等薄年再開口,身旁一個男子上前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