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他願意，怎會放不下皇位？
“那日雲珏讓她來見你，他，早就知道那盒胭脂是她的對嗎？”我忽然想到這事。
他低低“恩”了一聲。
“從我撿到胭脂那次，他就知道了吧……”
“……或許。”
“但他沒說。”
“是爲保全臣。”前桑之道，“若說明，無非兩個選擇。可最好的方法，卻是裝作不知。皇上表面淺淡，但心中厚情，一直顧念與臣舊誼。”
“你是深情之人，他是厚情之人。”
聽聞我言，前桑之道，“臣算不得深情，只是，愚鈍。”
“情多便愚，若這樣說，世上又幾人聰？”
“……”
“她那日見你，說了什麼？”
“明皇上之意，苦心相勸。”前桑之說起李子期，神色一黯，“她和皇上實屬好意，是臣太笨，枉費辜負了她。”
“她已經知道你的心思？”
前桑之搖搖頭，卻又點點頭。
“想來皇上會意，她見臣時，便問……‘是否心有慕意’。”前桑之道，“只是並不清楚，那些事罷了。”
我心裡一疼，原來雲珏不知道那些事情。
他只知前桑之心中人是李子期，而李子期也只當前桑之傾慕自己，卻不知眼前這執拗男人，便是她初時許諾之人。
“你覺得難過，才拒絕她勸說？”
“沒什麼可難過了，只是想到……”前桑之一頓。
我脫口，“只是想到一旦娶了雲裳，你就再不能陪她，即便只是遠遠地陪着，也都沒有資格了。”
前桑之默然，許久，點了點頭。
他將臉埋得很低，從一開始抗拒我抱他，到現在將面龐埋在我腹部衣上。
“但你對她，又何嘗不是雲裳公主對你？也許那人已經不需你陪了，而你的心，還需要有個人去繁華。”
“我……”
“是不是隻要她知道那些過往，你才能想通放手？”我咬牙，低低說道。
聞聲，前桑之驚然離開我身，眼中發紅看我，“娘娘這話何意？”
我背過臉，“皇上的女人不能許給臣子，且李子期現在心中只有雲珏一人，你也知道，讓她承認喜歡或不喜歡你，都是種痛苦。”
“娘娘……在威脅臣嗎？”
對我的話前桑之並未覺得憤怒，他沒有說我騙了他，套聽他出賣他。他只是顫聲問我。
“對。”我哽咽，“你現在只有一條路，娶了雲裳吧。”
“雲裳，她的確對我很好……”
“還是前將軍想要那個人知道了，才能夠放下？”我不覺聲音一顫。
“不。”前桑之想也不想便道，“還是什麼都不要說了。”
“若是將軍心願，本宮可以完成。”我低聲。
前桑之忽然嘆息，“不必了。”
“何況也不知該說什麼，其實從來，也沒什麼……”
“那前將軍，算答應本宮了嗎？”我不敢去看前桑之。
我寧願他現在發泄的哭一場，或是恨恨的說我兩句也好，可是爲什麼，他卻這樣平靜。
“是臣太過愚鈍，這樣久了纔想通一些事。”他淡淡道，“也許憋在心裡的事說出來就輕鬆了，也沒那麼在意了。”
“將軍……”
“多謝娘娘，其實和公主在一起是臣最好的歸宿，也不會孤單……”
聽着前桑之啞聲，我心裡更酸楚。
“娘娘可否……”前桑之忽然叫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