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教會了他如何在宮中立足，如何加倍的恨加倍的努力，如何防人……而我這樣將他推入黑暗的結果就是，他做了皇上，成就了萬人之上的地位！”喜娘不可一世起來。
“用絕望換取希望？你以爲雲珏像你一樣不堪嗎？他至今都在掙扎，他之所以敬你，不是因爲你成就了他，而是他不想變得面目全非！他的初心是那麼善良，足矣，讓他饒恕你的罪過。”
我幾乎字字泣血，恨不能落字爲刀，好好的讓眼前人感受到疼痛。
我想起雲珏夜裡不能安睡，時常流露出的害怕和不安，心中彷彿崩塌碎裂。
對於雲珏的幼時，我不能感同身受，但對於他面具之下傷痕累累的心，我卻疼惜至深。
“皇后自以爲了解皇上嗎？”喜娘似乎不屑，她冷哼一聲，“但別忘了，我是看着他長大的，至少比皇后要知道和了解他！初心善良？初心善良的人不會成爲這個樣子！他是自己渴望着，他對權欲的渴望超越了任何一個皇子，所以他求我，他希望我歷練他，他希望我成就他！雖然我從未真心幫他，但是卻滿足了他。皇后怎麼說的像是我虧欠了皇上一樣？”
“你胡說！”我拼命搖頭，激動的淚倏然而下，“他不可能求你，他對權勢的渴望全是被逼無奈！因爲他曾經……”是那麼渴望與我負手天下，相守江湖。
我始終堅信雲珏不是貪戀皇權之人，即便他現在回到宮中，即便他現在一個解釋都不給我。
“皇后還真是天真啊。”喜娘自信的笑，讓人心虛。她又道，“但是皇后越不想知道，我就越想說，其實皇后眼中多情善良的皇上，並不是皇后眼中的那個樣子。我身爲皇子奶孃，閱人無數，歷代的皇子什麼樣的沒見過？我可以告訴娘娘，皇上在我眼中，根本就是一個自私、貪慾、不擇手段又心計深沉的人，他只是一個想要往上爬……”
“夠了你閉嘴！本宮不要聽你這刁奴胡說！”我連忙捂住耳朵。
我不想聽到任何人這樣誹謗雲珏！他在我心中的樣子，任何人都不可以顛覆！
“其實娘娘看到的皇上，和別的皇上沒有什麼不同。而娘娘這個皇后，也和別的皇后，沒有什麼不同。但可惜，娘娘和皇上都是不可一世的人。”喜娘冷聲，越發的無情。
而她的無情伴着深宮之陰氣，透着一股強震的說服力，彷彿她就是閻王殿裡的判官。
“你有什麼資格說他！”我氣急敗壞道，“你又是怎樣的虛僞，怎樣的陰暗，你曾經當他如糞土！但卻自恃在成就別人，你不才是最不可一世的人嗎？”
“皇后說我，不過是不想接受事實罷了。”喜娘微笑起來，森森又道，“沒關係，真相總是難以接受。不過皇后臨死之前知道這些也好，免得到了黃泉之下，還死的不明不白！”
“你說什麼？”我愕然，心裡一緊。
周圍靜下來，她身邊的宮女忽然退去，將宮門闔住。
死亡的恐怖鋪天蓋地的襲來，遍佈了這間小小的宮室，讓我覺得不能思考。我是該喊，該叫，該逃還是該抵抗？
可出不去的，我的理智告訴我，沒有希望了……
（本章完）